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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之下

作者:岛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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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4

Chapter 04

这个沟,也有可能是文化差异的代沟。
Joey向卧房看去,那人躺在床上聚精会神的玩手机。又是晒太阳,又是听音乐,Joey不明白为什么采访结束后,她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它眼睛圆溜溜的像颗葡萄,不停的舔着她的手心。
周襄花了十分钟把所有关于许欢哲的东西,从手机里删除。然后她发现,竟然只要十分钟。数字化的时代真薄凉,几万字的聊天记录,勾选全部,再点删除就不见了。换成手写,肯定会是一张又一张满满的纸,烧起来都费力。
周襄又对着玻璃窗呵了口气,画了一颗星星,外面的霓虹灯都歇息了。
周襄愣了一下,点头。
他要赶去机场于是和周襄说了一声,就匆忙的走了。Joey根本不担心这三天里,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会出点什么状况。
他很快的打着方向盘调了个头,一边说,“这样吧……”
因为就连前助理阿阳同学都说她是个宅女了,所以这三天她肯定哪都不会去。
他们绕着喷泉兜了一圈,又出去了。
周襄按亮手机屏幕,已经是下午三点一刻了,于是问,“我的助理呢?”
和他合作过的周襄,难以幸免。
走廊望去幽长,铺着地毯。写着秀场主题的牌子,立在一面看起来十分厚重的门旁。门是半开半掩,里头看起来是黑夜的感觉。
“沟?”
伦敦和雨这两个名词,总是挨在一起,像一对缠绵不休的恋人。
他回头看了一眼,又转过来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周襄,竖着食指点了点,最后笑着给了中肯的评价,“风格不错。”
而现在,如果硬要说对吴鸿生有什么感觉,那就只能是对前辈的尊敬。
从窄小的楼道看上去,影院肯定很小。海报墙贴得乱七八糟,根本不知道要放什么,但是两元一场,没有票。
杨禾轩的经纪人走了过来,和周襄两人相视点头和*图*书
Joey一边打开航空公司的专网,说着,“我定明天的机票。”
Joey拨通电话的同时,周襄的手机也跟着震动了起来。
朱迪面无表情的说,“别抱了,一个礼拜没洗澡了。”
她问,“我可不可以等到圣诞节后再回去。”
“你先进去,我去还狗。”他指了一下后座立着身子伸舌头的小家伙。
看Joey有点动摇的样子,周襄乘胜追击的说,“你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
Joey在业内算小有名气,当然不是因为她。所以他在公司里说话还是有分量的,如果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还真不信公司有那么多经纪人,会让Joey带新人。
没受过如此大礼的她,惶恐地双手递上邀请函。
轮到他们开过门口时,不等穿着燕尾服的男人来开门,朱迪直接踩着油门走了。
周襄摸了摸脖子,问,“我该穿什么?”
Joey不赞同的摇头,眉头微皱,“你最好别去。就算没有国内的记者,也会有本地的媒体。”
今天它们可能是分手了,阳光耀眼。
墙上挂着许多肖像油画,大的惊人。楼梯是旋转式的,中间悬挂着水晶吊灯,晃眼间,汇成一块块光斑。
周襄张了张嘴,随后无奈的笑了,“我是明星诶,躲媒体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两人相视,接着都忍不出笑了。
他五官干净,鬓角短而利落,衬得很英气,现在他一脸认真的神情,让周襄恍然,自己大概是他这几年带过的艺人中,破事最多且最不成功的了。
Joey料到她不会到街上瞎晃悠,可没想到她连酒店房门都没有出去过。肚子饿了全靠客房服务,四分之三的时间浪费在床上,四分之一在沙发上。
周襄笑着抱起它,放在身上逗弄,“狗不错啊。”
伦敦的天气很稳定,要是下雨,连着三天都不会放晴。
朱迪m•hetushu•com.com跟她想的一样,应该就是个小型的秀展,伦敦每年都不知道要办多少个,不用像时装周那么郑重其事。
她笑,“开个玩笑,要是不干这行我会饿死的。”
知道他在调侃自己,周襄挤笑,“谢谢。”
Joey准备点击确认付款的手,顿然停住,“你不回?”
她举着手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显示的号码。如果记忆还算可靠,这个是她用了十分钟从生命里删除的人。
周襄愣了,“这是玩我呢?”
那头安静了一会儿,回,“随你。”
周襄将手机放在胸口,转头看向沙发上坐着的人,“你要回国?”
当天放的是大影院下线的《冒牌警花》,影厅大概只能坐下十几个人,没有空调,又赶上下雨,空气闷得不行,放映中途观众都走的七七八八。
夜色赶来的时候,他们到达萨默塞特宫。远远的周襄就看见了巨大的圆形立柱,哥特式的尖顶,光束打亮的喷泉。越来越靠近时,能看清墙体上精美的雕塑。
他看周襄侧过身子来,单手撑着脑袋,微微笑着,“我想反正到月底也没安排了,就答应了朱迪18号去somerset house看秀。”
阿婆撕下墙上的海报,递给她,“呐,送畀你啊。”
门旁站着一个欧洲五官的男人,穿着黑色的燕尾服,系着红色的领带。他一手贴在腹部,一手放在身后,含笑对周襄弯腰。
虽然她心里对Joey很抱歉,但嘴上却说,“这次可别把人带沟里了。”
他以前是歌手出道,后来去拍戏反而更对路,长得好腿又长,居然还有点演技,简直不可多得。唯一不太好的,就是不论真假,和他传过绯闻的女星可以组一个足球队,而且还带候补队员。
可是这令人遐想的建筑,已经不能吸引她的目光了。因为展馆区门前铺着的红地毯比车身都宽,www•hetushu•com.com在他们前头车里下来的女士穿着一袭金色的及地长裙,优雅又高贵,和现场的画风才一致。
二楼是晚上暂停开放的展览馆,三楼才是今晚的秀场。
于是Joey才想起这事,“公司刚签了新人需要我回去安排一下。”
Joey愣了一下,视线在地上转了一圈,很疑惑,“哪里有沟?”
杨禾轩在她合作过的,为数不多的男艺人中,他算是时尚感强的人了,在这里见到他也不奇怪。
周襄的身形定格在踩上楼梯的一瞬间,她突然想到,其实可以不来啊。
朱迪电话把她从午觉中叫醒,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了。朱迪说他正从工作室出来,到她的酒店大概要四十几分钟。
她叹了口气,转身又换上恰到好处的笑容,“好久不见。”
一个在加拿大长大,十七岁在香港拍电影,二十九岁拿下影帝,三十三岁又成了双料影帝的人,一如当初谦虚谨慎的态度,并且没有太多的绯闻,至今未婚。
酒店房间里的音乐可以用蓝牙控制,所以Joey知道脑袋上循环的这首,用吉他和风琴演奏的轻音乐,一定是周襄在放的。节奏轻快的让人想跳舞。
周襄打开车门,一脚已经迈了出去,又回头问他,“那你呢?”
脑袋放空了几秒,清醒后把手机随手一扔,不再理会,没过多久就停止了震动。
时长一个半小时,只有周襄和第一排的老人,看完了整部影片,汗水湿透了校服衬衫。她小心的从窄长的楼梯下来,又给了阿婆两元,再跑上去。
周襄进去之后反而松了口气,秀场内是现代感的冷色调灯光,T台周围光线比较亮,四周整体偏暗,刚好能让她藏起来。
她也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的,点点头,就下了车。
周襄愣了一下,无意识的举起香槟喝了一口。
此时从笔记本屏幕的右下角,弹出了一个邮件窗www.hetushu•com•com口。是他助手发来的艺人履历。
他抬起头,“哦对,我打个电话问问。”
她站在姚记茶餐门口躲雨,身上就剩八元,一杯鸳鸯要十元。然后,她看到了对面的私人影院,楼上还是推拿馆。
Joey定好了一张晚上七点的航班,顺便点头,“我先回去,18号前尽量赶过来。”
夜晚,霓虹灯大片大片的亮起来,在雨雾中,灯光或浓或淡。她能对着落地窗坐一个晚上,对玻璃呵气,画很多的表情。
她没办法说清,当吴鸿生出现在屏幕里时,她的感觉是什么。但她看完了一遍还想再看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把他的脸,牢牢的刻在脑子里。
Joey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把违约金打到我卡上,你不回来都行。”
侍应托着酒盘自如的穿梭在人群中,她顺手拿下一杯香槟。细小的气泡贴着玻璃杯升腾,她轻轻的抿了一口,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正打算给朱迪发个信息。
“周襄?”
车子又驶进大门里,却没向着正门去,而绕到了后面。
目前看来只能这样了,不然她这一身,实在不好意思从前头无数的闪光灯下经过。
可能距离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周围没有人落座,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闲谈。场内的背景音乐是由乐队现场演奏的,弹钢琴的女生穿得都比她正式。
朱迪一脸严肃的说,“我也没想到。”
一个熟悉声音在她身后,带着疑惑的语气喊了她的名字。
杨禾轩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他的经纪人正走来,喊了他一声。
周襄悻悻地将它放回后座去。
顺着他的话,周襄自嘲的笑说,“前段时间去的,没办法,被骂出国门了。”
更意外的是,不管在家还是酒店,都会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总躲避着光线的人,现在正朝着落地窗躺在床上,脚尖在床边的地毯上来来回回的摩擦着。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有一扇m.hetushu.com.com开着的门,里面灯火通明。
所以当穿着一件宽松到不像话的驼色毛衣,牛仔裤,白色平底皮鞋的周襄上车时,他也没说什么。
但那张海报陪着她从香港搬到了苏州,再从苏州到北京,被她收在衣柜里,纪念在彷徨无助的十三岁,突然跳动的少女心。
刚刚那阵仗,都要赶上电影节颁奖礼了吧。
伦敦的马路很窄,且大都弯弯曲曲,但那些依旧保持着古老韵味的建筑,让人不觉沉沦其中。
周襄眨眨眼,感兴趣的问,“你要带新人?”
Joey在国内琐事繁多,抽不开身来伦敦照顾她这个扶不上墙的二线小花。他一通国际漫游打了过来,说了一堆如果出现记者的应对方式,最后停顿了一下,“等等,你那里是几点?”
经纪人揽过杨禾轩的肩,转身的时候,低语了一句,“吴鸿生来了。”
她拉开车门坐进副驾的同时,一个黑咕隆咚的东西从后座扑了上来。周襄吓了一跳,冷静一看,原来是一只尾巴快要摇断的泰迪狗。
他笑,“我最近总听人说你的电影在日本票房很好,你什么时候不声不响跑日本去了?”
Joey也放下手机,对她说,“你的助理航班延误了,改签到明天。”
朱迪从手包里拿出一张邀请函递给她,指了指前面,说着,“你从那个门悄悄进去,反正你这一身也不惹眼。”
他想了想她说的也有道理,大老板提出的对策是低调回暖,可作为艺人怕丑闻,更怕连丑闻都没有。如果她一直避着媒体,在这个今天太阳还是太阳,明天说不定就变月亮的娱乐圈里,多的是人想出头,分分钟就可以把她替换了,等她再出现荧屏上,观众早就忘了她是哪号人了。
卖票的阿婆看这个小女孩来回跑了几趟,汗湿了头发黏在脸颊,笑着说,“你很钟意啊?”
清楚的记得那是她第一次逃课,十三岁。转入夏季的西贡,迎来了台风天,下着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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