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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连着被几个阿姨婶婶问过一圈又一圈之后，除夕之夜终于到来。

阿隋：闭嘴！抢到五毛钱的我说话了吗？！

“今天阿姨问你，把你给问烦了吧？”初宁那点小心思，根本逃不过初妈妈的眼睛。瘪瘪嘴，初宁点头：“就是的，干嘛一直问，烦死了。”

初妈妈向来不干涉她的决定，就连当初大学报考，她也一点建议没参与。摸摸初宁的头，初妈妈的声音很温柔：“只要你不后悔，就去做吧。”

半分钟后。

陆成诵也不知道在哪里，话筒里有很大的风声，他的声音像是被吹散了，但依旧带着股欢喜雀跃：“小初，我特别想跟你一起放烟花！”

初宁来的是舅舅家，其实说起来也几年没见了，因为她实在是懒得走动。到了这边之后就开始了每天见亲戚，吃饭，被问及有没有男朋友，然后要给她介绍男朋友的无限循环。陆成诵的事她没打算跟家里人说，一方面是他的工作实在特殊，家里人不一定会接受；另一方面是她对于这段感情还不是很确定，总觉得不太稳定。

要是陆成诵在的话，他们也可以一起包饺子，她嘲笑他的饺子包的丑，他狡辩说自己更擅长擀皮；他们也可以坐在一起看春晚，为无聊的小品笑嘻嘻；他们也可以看着窗外的烟花说，明年还能跟你一起过年，真好真好。

哉哉：承让承让，我来发一个大家抢吧和图书。

“怎么非得跟我睡啊，这么大的姑娘了。”初妈妈点点初宁的脑门，就像小时候那样，再捏捏她的小鼻尖。初宁抿抿唇，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好久没跟你睡，想你了嘛。”

初宁在心里狠狠鄙视了封十里一把。这次过年封十里原本也要来的，但是他硬是要留在那边把陆成诗送上飞机再来这边过年，等他到了年夜饭估计都吃完了。初宁从小就是个不会撒谎的孩子，话题到了这，她七拐八拐想把话题绕开，却还是把自己带进了沟里：“妈妈，要是我真的跟陆成诵在一起了，你觉得怎么样？”

初宁离开宿舍群聊，看看饭圈，大家洋溢在美好气氛中，正在欢快的互相用陆成诵的表情包送祝福。今年饭圈来了很多新面孔，热热闹闹的，初宁作为粉丝站老人，自然象征性的发了个红包给大家，数量不多，喜庆就好。

时间缓慢的划过零点，随着欢呼和烟花，新的一年到来。所有人都在喜气洋洋的说着吉祥话，家里的老人纷纷拿出压岁钱。初宁跟着大家一起笑得乐呵，只是时不时地去瞟一眼手机，被置顶的某人依旧安静如鸡。

“我不想读研了，我想工作。”

“什么工作？”

“什么烟花，市里不让放烟花。”初宁叹了口气，听到他的声音，她的气似乎也消了一半：“今天是除夕呢，你在美国那边有饺子ｈtｔｐs://ｍ.hｅｔｕshｕ•ｃｏm.cｏm吃吗？”

恋爱神马的，真是劳心伤神。

姐姐坐得近，听到声音低头看了一眼，上面来电显示写的是“智障”。

小鱼：哉哉自己发了四个红包，自己抢回去十块钱。我只抢到两块。（微笑）

她是带着情绪的，接起来的时候虽然努力压制但还是语气不善：“怎么这个点打过来？我都要睡觉了。”

初宁：我一块。我要退群了。

初宁：哭泣，我才抢到一块五。

初宁一愣，下一秒她听见陆成诵轻轻说：“我在天津，我要是没找错地方的话，现在应该就在你家楼下。”

“我自己生的孩子，自己肯定有分寸。”初妈妈闭上眼，摩挲着初宁头顶的发：“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跟那个明星参加完节目之后，还有没有联系了？前一阵十里还说你们传了绯闻，闹得沸沸扬扬，现在没事了？”

阿隋：我也两块。（微笑）

“你都不像她们那么问。我自己妈妈都不问，她们问什么啊。”

初宁：“……”

哉哉：哈哈哈哈哈。

初宁尴尬的笑了笑，起身躲进洗手间接电话。

翻翻列表，拜年的信息几乎刷屏，陆成诵却一直很安静。初宁往下翻了好几下才找到他的对话框，上次聊天还是昨天的时候，他说自己在美国爸妈那里，两个人时差不一样，聊得很少。为了防止他的对话框被挤下去，和*图*书初宁把他的聊天设置成了置顶。

家里的一个姐姐今年结婚，跟新姐夫腻在一起浓情蜜意的，初宁坐在一旁看着，忽然觉得自己很想念陆成诵。

春晚在凌晨一点多结束，岁数大的人熬不了夜，都纷纷回房间睡觉了，几个年轻的小辈还坐在一起打算通宵打麻将。初宁不会麻将，但是也不困，所以就坐在一边看他们玩，正看得开心，一旁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我是懒得问，你自己想说了自己自然就会说。”初妈妈也钻进被窝，初宁顺势倚靠进她怀里：“你就不怕我在外面跟不好的人交朋友什么的吗？”

初宁有点不开心：这种时候就算有时差，白天也该问候一句啊，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这种重要的时刻也能缺席。

“陆成诵？”初妈妈皱眉，似乎是仔细回想了一下他的样子，下一秒，她笑着摇头：“哎呀，不行不行，人家可看不上你。”

姐姐：“这大过年的，还有智障给你打电话？”

除夕夜难得下起了雪，电视里在播春晚，初宁跟着长辈一起看，只觉得春晚一年比一年烧钱，却一年比一年无聊。同学们都在群里抢红包，宿舍群里一边抢还一边聊一聊春晚内容，哉哉手气好，一个晚上几乎都是运气王。

“学校大四的时候会组织去高中实习，要是可以的话，我想留在实习单位，当老师。”初宁这个想法不是没经过深思熟虑。https://www.hetushu.com.com宿舍里也不止一次谈论过大家各自的打算。小鱼的目标很明确，从大一开始她就坚定了信念是要考研的。而阿隋和哉哉都在摇摆，不过大致也是想读研，初宁原本打算随波逐流，能跟大家混下去自然好，可是某一天深夜她做完数据，忽然觉得这样的人生一点意思都没有。

虽然面上不显露，初宁心里却还是一边气鼓鼓一边带了点小女孩的虚荣心——谁说人家看不上我，人家现在缠我缠的可紧呢。心里正想着，又听初妈妈说道：“你之前追星，怎么追我都没管你，觉得你心里有分寸，什么事都知道该怎么做。后来你说你要跟他参加真人秀，我和你爸爸虽然不怎么赞同，但还是没拦着你。宁宁，你是特别单纯的那种孩子，而他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好多东西人家看过了，就不在乎了。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也不问，但是你心里要有数，不管人家是明星还是普通人，你都得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初宁不作声，初妈妈摸摸她的脸，有点犯愁的样子：“你之前跟我说要读研，最近怎么也不见你复习呢？”

叹了口气，初宁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小鱼：我靠，二十块钱的红包我分成了三个，哉哉一个人居然能抢到十八块钱？

“人家问你，也是关心你，好几年没看见你了，再见面你都是大姑娘了，关心一下你的感情，也和_图_书是很正常的事。”

她厌烦做数据，她已经在自己不喜欢的专业上坚持了四年，不能再接着浪费时间。

那边的声音顿了顿，陆成诵吸了吸鼻子，半晌有点忐忑又带着点委屈的说道：“我没吃饺子，小初，你能不能偷点饺子出来给我吃？”

小时候初宁是个黏人的孩子，离开妈妈一会儿都会哭，觉得妈妈不要她了。在这一点上的确是家里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初宁爸妈那时候工作忙，家里又没有老人可以带着她，小小年纪的孩子自己睡醒了找不到大人，自然是要害怕惊慌的。后来渐渐长大，自己睡一个房间，慢慢也就不那么黏人了。可是一有什么事，初宁还是习惯抱着被子往妈妈房间跑，好像只要躲进妈妈怀里，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初宁爸识趣地拐去初宁房间睡觉。

“宁宁有没有男朋友了呀？”算上之前的几个，这已经是来了之后第五个这样问她的了。初宁依稀记得前几年自己来的时候，大家的话题还围绕着“宁宁考了个重点大学”无限发散，一会儿说要给她安排个好工作，一会儿又说希望她毕业读研。这转眼间大学还没念完，全家又开始操心她嫁不出去，急吼吼要给她安排相亲。

初宁妈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坐在一边笑眯眯的并不插话。晚上睡觉的时候，初宁抱着被子跑到妈妈房间，像是小时候那样往她怀里蹭：“妈妈，妈妈，我今晚想跟你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