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她不是不在意，而是……有些心凉了。
纪言信离开前，给她发了个短信，说是短信，其实只有两个字：“走了。”
心跳得有些快，也有点慌，有种踩在浮萍上，随时会陷下去的错觉。
说完又担心戚爸会胡思乱想，快速地在心里打腹稿。
七宝听不懂，张嘴含住兔耳朵，一双眼睛悄悄地抬起打量着她。
戚年怕打扰他，连信息也不敢发。前几天经过花鸟市场的时候，买了本以前的老黄历，天天撕日历，从没有那么期待过开学。
戚年下意识地摇头。
戚年默：“知道……”
周欣欣呸了她一声：“严肃神秘的气氛都被你破坏光了！”
戚年沉默。
离开学还有最后一天时，戚年搬回了学校旁的公寓，除了行李，一起搬走的还有……七宝。
“你也知道，小辈里就我姥姥对我最好。我姥姥现在这样，我妈把工作都放一边了，我们谁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走了，我想留在她身边陪她最后一程……”刘夏眼眶泛红，有些说不下去：“但也许是我心情太压抑了，跟吃了火药一样，跟他吵了一架，说得话伤着他心了。”
戚年反问：“除了被我男神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告白，还有什么是我淡定不下来的？”
感情是她意识到自己错了不好意思说。
怎么她离开他才几个小时……就又开始想他和_图_书了？
“是这样。”周欣欣酝酿了下，快速地敲字：“我有个编辑朋友，她们有一组的组长突然被调职，之前那个组负责的书直接就转手给了她们。书已经下厂了，也不需要她们做什么，后期的宣传跟上就行，但她现在已经要哭了。”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我糊涂了，混账了……”刘夏扶额叹气：“但我暂时也不想理他，等开学之后应该会好吧。”
隔天一早，戚年就带着狗，狗叼着小笼包子去了刘夏的家里。
眼看着就要开学了，纪言信还没回来。
戚年简直要给戚爸的脑洞跪了：“不是啊，学校的……”
突然被翻出这种前尘旧事，戚年的心情很是低落了一会。
戚爸打断她：“我以为你是和男朋友一起去，才帮你在你妈那说了好话。”顿了顿，他转过头，不死心地再次确认：“真的不是？”
下一秒，手机震动。
话落，她自己也笑起来，抬脚踢了踢戚年的小腿：“是不是跑我这来给李越打探消息了？”
这些事要怎么说呢，过去了很久，时间最擅长抹平痕迹。
周欣欣：“跟你说个事，你要稳住，要淡定啊。”
戚年被勾起好奇心，问：“怎么了？”
戚年回了个“好”，再加一个卖萌的颜表情。发送成功后，低头看了眼趴在她脚边蠢蠢和图书欲动着要咬她拖鞋上兔耳朵的七宝：“七宝你离开纪老师这么久都不想他吗？”
她还没想那么早就曝光纪言信啊……尤其是让古板的戚妈知道这还是师生恋，估计又要跟和尚念经一样，没个几天消停不下来。
刘夏回来了。
“接了个烫手山芋呗。”周欣欣笑了两声，欢快地：“前段时间路清舞不是办了签售会吗？我记得去Z市也办了一场，你知道的吧？”
最重要的一点好像是……先别跟戚妈透口风？不然，又要被追问。
啊啊啊啊啊！
戚年没回。
但她不说，戚年也知道后面的内容，顿了顿，不太在意：“她抄袭抄成精了，很难把她坐实。而且她的粉丝年龄较小，没有真凭实据不会认账。”
等戚年回过神，兔耳朵拖鞋已经被咬秃了……七宝满嘴毛地趴在地上企图掩盖罪证。
她拿着手机发了一会呆，忍不住还是给纪言信发了个短信：“你回来了吗？”
“七宝干得好啊，这下大大又能理直气壮地找你主人索赔，以身相许了。真是卖主人的机智好狗。”
戚爸有些严肃地压着声音，努力回忆：“刚才车里三个人，一前一后都有个男的，所以哪个是你男朋友？”
“怎么会？”戚年义正言辞地反驳她：“我是站在你这边，一个寒假不见连来你家看你都不行了？”
这个和图书消息还是戚年刷朋友圈时，看到刘夏的照片里有一盒还没拆开的鸭锁骨时发现的。不为别的，就因为那是美食街上仅此一家的鸭锁骨。
刘夏现在一个人住，睡眼惺忪地来开门。还没彻底清醒，就被带着肉包子香的大狗直接扑倒在玄关的地毯上。
戚年拍拍她的肩，无声安慰。
戚年很有觉悟地补充上她的下半句：“还有李越也不高兴……”
要气哭了！
刘夏狠狠瞪了她一眼，再开口时，语气有些低落：“李越跟我求婚了，但因为我想休学一段时间的事情吵架了。”
保洁阿姨前两天刚来打扫过，戚年也不怕它吃了灰，等它转高兴了，喂了狗粮又喂了半盒酸奶解决了七宝的晚饭。
戚年捏着肩带的手指都要把肩带扭成一团了，被戚爸这么追问着，总有种初中早恋写情书被逮着了的错觉。
见戚年似乎没有反应，咬一口，再咬一口……
戚年看了眼在线状态的企鹅号，有些莫名，但还是回：“在啊。”
不过……
渐渐的，戚年也绷不住了，招来七宝：“来来来，给刘夏奶奶卖个萌。”
“她今天拿到编辑的样书，翻了翻……发现路清舞撞梗了。说撞梗还是因为现在没做对比，要真有心做出证据了……”周欣欣没再说下去，只用省略号做了结尾。
刘夏翻了个白眼，无ｈｔtｐs://m•hｅｔusｈｕ.coｍ•ｃom言以对。
如果还有谁能把她招惹哭，除了刘夏至亲的，大概就只有李越了。
……
“哦。”戚爸一副“我很懂”的表情，了然地点点头：“那就是脚踩两条船被我发现了？”
刘夏的情绪已经平静了，睨了她一眼，自嘲：“被我姥姥赶回来了。”
刘夏一口豆浆差点喷出来，她看着戚年，顿时就笑了：“行了，你那点心思全部写脸上呢。不就是想知道我和李越怎么了嘛，直说我还能吃了你啊？”
再比如：你女儿的男朋友虽然长得挺好看的，但看上去安全系数也是很高的？你不用太操心，毕竟刚开始，还有很多的不太稳定性嘛！
刘夏这的事情问清楚了，压在戚年心口的大石头也算是被搬开了。之前无论用哪种方式都撬不开她的嘴，戚年还猜测着有多严重呢……
刘夏一口气还没上来，先被它逗乐了。
想了想，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太好承认的。
她支支吾吾地组织了半天语言，到最后……也只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是……”
交代行程？比如四个人去的，但两两分房睡，真得再没有的纯洁……绝对不辜负他对自己的信任。
戚年，卒。
撕掉日历，刚坐下准备填一填之前那个坑的番外，周欣欣来戳她：“在？”
戚爸高深莫测地睨住戚年，看她一脸心虚，胆都要被吓破了的样子，很温https://m.hetushu.com.com和地笑了笑：“男朋友？”
她大概猜到是这样的情况，但看刘夏这么脆弱的样子，心里实在不太好受。
戚年在微博上晒出被七宝咬秃毛的兔耳朵拖鞋，小天使们纷纷表示——
又回到这个地方，七宝看着有些兴奋，东嗅嗅西嗅嗅地熟悉领地。
她这边思绪纷飞，打好的腹稿刚顺了一下顺序，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周欣欣叹了口气，看着戚年发来的那段话，想着电脑那端那个人此刻已经云淡风轻了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难受：“你就不在意？”
从小到大，她红眼眶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在所有人的面前，她永远都是明艳张扬的，受了委屈从来不会哭，只会咬着牙比对方更狠地欺负回去。
他的回复依旧言简意赅：“下来。”
“你现在就成它保姆了是吧？”刘夏咬着油条，眯眼打量着嘴里含着包子一动不动的七宝：“不然就是当妈？当妈好歹也得有个名分啊。”
但她没关心，连什么时候结束了也不知道。好像，忽然有一天，地铁的广播牌就换成了音乐剧的抢购热线。
刘夏咬着油条不说话。
戚年认真地想了想，一脸严肃地点点头：“你会……”
戚年忍不住问：“不是打算休学？”
七宝似乎也发觉自己犯错了，再不敢表现热情，夹着尾巴蹲到客厅的角落里，叼着小笼包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刘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