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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岁的外国小朋友以英语为母语，词汇量大概在5000个左右，而成人在英语四级考试时要求掌握的词汇在4600个左右。两者看上去词汇储备量差不多，但实际口语表达天差地别，完全不是一回事。

楚肖肖觉得便宜哥哥真是调皮捣蛋的后进生，他来到课堂就要干扰他人教学，属于老师最难控制的类型。

楚肖逸相当震惊，要知道小舅奶应该只读到小学三年级，绝对算文化水平不高的老人。他看望过奶奶、小舅爷，便跟小舅奶一起坐好听课，心情别提有多复杂。

楚肖肖已经开始授课，楚肖逸却忍不住打听：“小舅奶，你为什么要学英语啊？你是被她强迫的吗？”

楚肖肖好奇地探头过来，她望着浅显直白的英文歌词，不禁陷入长久的沉默，说实话还没安妮的作文写得好。楚肖肖的幼儿园是双语教学，安妮的母语也不是英语，她有幸拜读过小伙伴的文章，可能还是安妮更胜一筹。

楚肖逸上来就要像外国人一样交流，居然还号称自己不算外行，顿时让楚肖肖阵阵头大。

楚肖肖说完就想一溜烟逃走，无奈却被便宜哥哥抓住命运的小帽衫，被揪回沙发上坐好，犹如《猫和老鼠》里的可怜杰瑞。她如今已经四岁，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听楚肖逸瞎扯，迎接过去四年里从未遇到的难题。

“什么？”楚肖肖听不清楚，她只能侧耳从简易讲台上走下来，又一连靠近楚肖逸好几步，最终无奈道，“不让你说话你开口，让你开口你又不说。”

楚肖肖强忍着不朝他翻白眼，小声嘀咕道：“你提出的学习目标和计划就很ｗｗｗ.hｅｔusｈｕ•coｍ.cｏm外行。”

楚肖肖：“这就是口语课，小舅奶也是第一堂口语课。”

楚肖逸也被小舅奶的音量吓一跳，他不可思议地望着对方，小心脏差点蹦出来。

楚肖肖认为稍微学过语言的人，都不会说出如此离谱的话。即使是通晓多门外语的她，也只能达到外国同龄小朋友的母语水平，再想提升就要专门学拓展包。她看上去很厉害，只是表达能力强，可以轻松地使用外语。

楚肖肖都不敢说自己的外语听上去像美国人或英国人，外国人的文化水平也有高低之分，可谓因人而异。她现在只能算基础口语够用，还有些拓展包有待加载，例如商务英语、生物学英语等。

楚肖逸一愣：“我还有同学？”

楚肖逸：“为什么要教我《摇篮曲》？我会唱这首歌。”

口语就是有胆量交流才能提升，不管说对或说错，反正要张嘴乱说。楚肖肖觉得哥哥在此方面挺有天赋，他胡言乱语和厚脸皮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儿啦。

楚肖逸：如果你被绑架了，那就请眨眨眼。

楚肖肖见他一惊一乍的样子，她又重新指了指词汇：“你自己读一遍。”

小舅爷现在说自己听到英语都头疼，估计是当初受楚肖肖迫害留下的后遗症，再也不敢跟她玩上课当老师的游戏。小舅奶坚持的时间倒挺久，楚肖肖去幼儿园和拉丁语班后，她们依然会每周远程视频一节课。

兄妹俩为学英语一事掐得天翻地覆，楚肖肖着实没有办法，还是收下逆徒楚肖逸。不过两人严肃地签署免责协议，楚肖肖没法保证楚肖逸两三周和*图*书速成，只能尽力地提升他的口语水平，剩下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楚肖逸：“那我的要求再降一点，生活里能跟人交流就好，不用像外国人一样！”

楚肖逸：“……”搞半天还是教我做梦！

小舅爷给三人端来水果，然后就默默地退出去，他在客厅陪奶奶看电视，显然对教学见怪不怪。他是不会留下来听课的，宁肯跑去择菜也不要学外语。

楚肖肖觉得他此话靠谱一些，面露迟疑道：“……那你有多少基础？”

楚肖肖看完他的词汇量水平，煞有介事道：“我大概知道你该被分到哪个班，我们明天就去见你同学吧。”

楚肖肖：“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音乐不火，跟歌词有关系？”

楚肖逸满脸自豪：“这歌是我写的！”

楚肖逸马上要去好莱坞参加试镜，这次机会来得太过突然，尽管他能带翻译，但总不能当哑巴。如果他有一些日常交流能力，见到制片人、导演等人也有发挥空间，拿下角色的可能性就能变大。

楚肖肖倒不是排斥教楚肖逸外语，只是他上来就想读哈佛，她作为老师真的很绝望。既然他的学习目标变得现实，那他们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楚肖肖其实还挺崇敬老师一职，她唯恐自己的教学生涯翻车，自然难掩内心不安。

小舅奶这回安静下来，她眼神和善地望向楚肖逸，却只让他如芒在背。楚肖逸在长辈前说英语相当尴尬，他哼哼唧唧地重复一遍，只差拿出晚会假唱的架势。

楚肖肖垂头丧气道：“请不要对外说是我教你英语，我害怕自己以后当不了老师啦……”

楚肖肖点点头，和图书认真道：“那就是厚脸皮的精神，对着谁都敢随便乱说。”

楚肖逸：少壮不努力学英语，老大跟长辈做同学。

楚肖逸面露诧异，他心中浮现出猜想，不敢置信道：“舅奶你……”

楚肖肖抱着IPAD及学习资料，她点了点头：“是的，因为有新同学。”

楚肖肖再过聪颖，她此时都有点崩溃，拼命地摇晃小脑袋：“这事我真帮不上……”

机会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楚肖逸要早知道此事，肯定会留出更多时间学英语，可人生没有那么多“早知道”。楚肖逸毕业后好长时间没用英语，口语能力更是极度退化，只能接受妹妹的入学检测。

楚肖逸见妹妹屡屡想逃，不满地将她摁回原位：“所以才需要你帮助我啊，我们不是亲兄妹吗？我们是同一家庭的成员！”

楚肖肖偷偷道：“你居然好意思去问……”她觉得哥哥有够不要脸的，这话都说得出口，两三周就想速成。

小舅奶刚要开口答话，楚肖肖便严肃道：“安静安静，上课不许交头接耳，有话下课后再去说。”

楚肖肖为躲避他的毒手，她只能猛地跳上沙发，无奈道：“好吧好吧，我教你就是！”

楚肖逸见妹妹做小老师像模像样，他只能闷闷地闭嘴，强压自己的满腹好奇。楚肖肖先领着两人跟读词汇，别看小舅奶说话细声细气，她读起单词来声音洪亮，倒是衬得楚肖逸像小声嗡嗡的蚊子。

楚肖肖：“……”对不起，我看完你的歌词，没法接受你的爱，实在爱不起了。

楚肖逸见妹妹连番打击自己，他忍不住要狂RUA她，怒道：“你就不能先提供一些资料给我hｔｔps://wｗw•ｈｅtushu•cｏm•com吗？你连第一步都不教给我，怎么能确定我做不到？”

楚肖逸居然还兴奋地追问：“怎么样？怎么样？”

楚肖逸：“……”你是把我当哑巴啦？

楚肖逸早将两三周计划抛在脑后，口不择言道：“我还没做好口语课的准备，我觉得你今天先教小舅奶……”

楚肖肖当初可是发动全体人民学外语，疯狂地逼迫家人听她讲课，有段时间甚至有教课瘾。她那时候也没上幼儿园，每天就是折腾大人听她说外语，小舅爷等人都深受荼毒。

小舅奶记单词的速度非常慢，加上原来毫无基础，自然要有所积累才能输出。楚肖肖觉得自己的分班没有错，退化的楚肖逸和进步的小舅奶的口语确实属于同一段位，他们互相对练还能快速提升。

楚肖逸本以为是一对一教学，哪料到还有小舅奶做同学，顿时压力感爆棚，他磕磕绊绊道：“我、我觉得自己还没做好准备，小舅奶好歹都学一年多，我们应该不能同班听课，而且我就学口语……”

楚肖逸向妹妹汇报着近况，表明自己并不是毫无调查：“我有去找英语机构咨询过，都说好像有一点难度，时间紧任务重。”

楚肖肖：“下面我唱一句，你跟我唱一句，我们慢慢学完……”

楚肖肖一本正经道：“那你已经学完第一步，现在到床上躺着就好。”

周日，兄妹二人跟父母打过招呼，便驱车前往老城区，看望奶奶等人。小舅奶为楚肖肖和楚肖逸开门，同时笑着问道：“这周要见面上课吗？”

楚肖肖：我教你学口语，只差戴助听器，真是太难了。

楚肖肖沉吟几秒，委婉道：“歌不错。和*图*书”这词就不好说了。

楚肖肖就不该相信楚肖逸说有英语基础的傻话，她现在觉得“生活里能跟人交流”的难度也很大，词汇量可能是一大难关。她认真地建议：“其实现在开始学手语，用肢体语言来交流，也算生活里能跟人交流……”

楚肖逸：“……”

楚肖肖：“当然，你们要共同进步啊，正好我也该检查她。”

楚肖肖：“我觉得你已经做好准备，口语课的准备其实很简单，你已经有学口语的条件。”

楚肖肖不理他，她已经开始教学，摇头晃脑地唱道：“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楚肖逸兴致勃勃地点开一首歌，他一边播放音乐，一边将歌词给妹妹看：“我以前有自己写过英文歌词。”

楚肖逸立刻坐端正，露出期盼的目光：“那你先教什么？”

楚肖逸头一次听到妹妹肯定自己，不禁诧异道：“真的吗？学口语的条件是什么？”

楚肖逸：“？”

楚肖逸：“学唱英文歌？”

楚肖逸创作的英语歌词都是重复的短词短句，而且为押韵显得极度直白，句型也相当简单，例如“Hey girl, this is my love”等。

小舅奶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我学得特别慢，而且总是边学边忘，上年纪就是容易糊涂。”

楚肖肖肯定兄长的心中推测，出言介绍道：“小舅奶已经在班里学习一年多，她是我的周末班成员。”

楚肖逸：“哪有那么夸张！我高中英语老师还好好的呢！”

楚肖逸昨天让她教学可是磨了好久，如今她居然说自己有准备？

楚肖逸振振有词：“其实我还是有些基础，并不算完全的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