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永夜寒冬
第0792章 比走向深渊更坚难的路
夏风再次瞄了一眼斜后方的那栋建筑，随后对萧云夜招呼一声。
夜空下，一个灿烂的笑容在夏风脸上绽放。
……
“维娜……”
刚才在白的提醒下，他扬起头看了一眼海拉身后的建筑。
沉寂持续了5秒。
“再见。”
夜空飘落的雪花越来越大，偶有一片落到鼻尖上，凉凉的。
死寂调零，似曾相识。
“我不用你来教我怎么活。”
……
“快走，跟上跟上，别掉队！”
夏风抿着嘴，不甘的将神月刀收回了腰间的刀鞘。
“喵！”
这是夏风第二次看到维娜流泪，上一次，是在曼德尔城。
“我不需要什么机会，你该不会真的认为，我会轻易死在这吧。”
……
出城后，夏风接到了芙兰卡打来的电话，电话中，她说已经找到了维娜，现在大家正在城外的集合点。
……
就像被外来物种入侵的湖泊，他想要的不是和这个入侵物种中最强的几只拼命，要干，他就要抽干湖里的水，将整个湖里像烙饼一样翻个底朝天。
说罢，夏风重新看向白。
夏风的声音没什么善意，虽然不知道王者之杖的确切立场，但他敢肯定白绝对不是来帮他一块干海拉的。
迈开脚步，白手无寸铁的缓缓走向夏风。
……
快速离开别墅区，夏风和萧云夜在夜色中离开了伦蒂尼姆。
……
“走吧。”
夏风眉毛一挑。
“哦？我想起来了，你们只听维琳的，对吧。”
维娜的身姿有些摇晃，她失神的ｈｔｔｐs://m.hｅｔｕsｈu.ｃom.cｏｍ站在原地，空洞的眼神凝望着伦蒂尼姆城的方向。
“我也没有误会，不管你们王者之杖要干什么，可以排队吗，当然，我只是建议，你们想一起上也可以。”
……
“王者之杖不属于军队，也不干涉国政，我们有自己的判断。”
既然七曜在，白的出现也没什么突兀。
维娜仿佛在尽力忍耐着哭泣，但眼泪还是一滴一滴从眼眶流下。
“今晚的一切到此为止。”
白的声音继续传来。
“离开这里。”
“我说了，我们有自己的判断。”
大家的身上都带着伤，可想而知，从伦蒂尼姆逃出来过程有多惊险，以及付出了多么惨烈的代价。
“活下去才能自己创造机会。”
“维娜，我们哪都不去了，这个世界很大，但我最喜欢的地方还是维多利亚，因为，这里是你的故乡。”
雪，夜空中飘起了雪，细小的雪花零零散散的落下，冷风相伴。
听到夏风的声音，维娜恍然的转过头，当她看清夏风的脸庞后，眼中的泪水无声划落。
“你现在应该走了。”
但是，他想试试。
比走向深渊更艰难的道路吗，他不知道这条路需要怎么走。
不同的是，上一次他的选择无怨无悔，因为他选择将唯一的抑制剂给了维娜。
“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白说，下雪了，直到现在，夏风才将注意力转到这纷乱飘落的雪花上。
就在刚刚和_图_书他扬起头与那些人的目光对视而上的瞬间，冰冷到仿佛坠入深海的气息已经将他深深包围。
“可以。”
“她没说，但我知道，听我的，离开伦蒂尼姆，你要找的人就在城外。”
“无所谓。”
……
10分钟后。
缓缓扬起头，夏风扫视了一眼海拉斜后方的一栋楼房，很快，他将目光移开。
如果他不走，究竟会发生什么仍旧是未知的，但不管他能不能活下来，无疑都是一个愚蠢的选择。
……
雪花纷飞下落，就在他即将和海拉展开死斗的前一刻，树下传来一个违和的叫声。
同时在黑雪的旁边，在那栋建筑之上，蹲坐着至少超过百名穿着黑色教袍的神秘人。
王者之杖不是帝国组织，也不属于军队，直到现在立场仍旧很模糊，虽然多次场合都出现过，但却从未真正动手过。
夏风的胸口有些起伏，反握的神月刀渐渐收紧。
就像白说的那样，不知为何，有王者之杖在场，无论是泰雷格还是海拉都没有继续阻拦他。
得到夏风的回答，站在旁边的白站直身子，随后，将手掌伸向了夜空。
缓缓抬起手，夏风将维娜脸上的泪水轻轻拭去，笑着说道。
他的脸上是与维娜截然相反的笑容，但他的眼神，却坚定的投向了身后的伦蒂尼姆。
奔逃的感染者不断在身边经过。
这句话，随着夜风飘向了远方，仿佛会吹过维多利亚的每一片土地。
听到夏风的话，眼泪从眼眶中决堤，维娜再也忍不和_图_书住，心中沉淀的悲伤彻底爆发。
……
“萧爷，我们走。”
没有悲愤，也没有失落，这一刻，他非常清楚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维娜。
白最后的这句话声音不大，但语气中却蕴含着一种惆怅的执着。
“这是维琳的意思么。”
火羽夏风从来不怕死，但这不是他想要的。
白举着手掌。
这是夏风第二次见到白，回想起当日在皇家学院的对话，好像很多缥缈的东西如今都变成了现实。
与此同时，一只惨白的小手轻轻搭在了萧云夜抵在七曜刀柄的剑上。
狐狸面具下，是一袭印有奇怪图案的长衫，这个人，正是王者之杖的白。
除了天火之外，王者之杖的成员都带着狐狸面具，听到夏风毫不掩饰的讽刺，白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
当夏风赶到集合点后，只看到了包括凯特和因陀罗在内的十几个格拉斯哥帮兄弟。
夏风紧紧抱着维娜。
这个笑容蕴含着希望，依靠，以及仿佛誓言般坚定的自信。
“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
汽车旁边，维娜恍然的站在原地，她的外套已经不见，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
并且希娜曾经忠告过他，在维多利亚他只需要小心一个人，就是白。
“呵，看来我夏风的面子确实很大，这个帝国中隐藏的阿猫阿狗全都来了，别误会，我不是在骂人，这只是一个不恰当的比喻。”
七曜将长刀收回，后退两步默默站到了白的身旁。
一只似猫似狗，非鼠非狐的洁白和*图*书生物一跃而下，四脚着地伸了一个懒腰。
白的这句话声音要比之前深沉，夏风没在再次讽刺，而是瞥了一眼旁边重伤的泰雷格。
“走？去哪？地狱吗？”
“夏风……呜呜呜！”
“白。”
“我不会误会，而是你误会了。”
“离开伦蒂尼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回来，没有任何人能救的了你。”
“好了，现在我想听听你们王者之杖的判断是什么？又或者说，你们现在是打算看戏，还是和那边的家伙一起杀了我？”
冷风萧瑟，荒野中，维娜的眼泪是无人能懂的凄凉。
白没有和夏风争辩的意思，毫无防备之意的走到距离他极近的位置，白低声道。
……
而这一次，他同样要做出无悔的选择。
“什么意思？”
心中的泪水仿佛沉寂了很久很久，维娜一把扑到夏风的怀里，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夜空。
就在这时，夏风隐约从飘落的雪花中洞查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
……
一瞬间，一股庞大到仿佛将空气凝固的力量在掌心绽放，与此同时，夜空中向下飘落的雪花牢牢的静止在了半空。
白的身体再次靠近了半分，声音降低到了只能两人听到的程度。
……
公路下的荒野中，从其它城市向南部逃命的感染者随处可见，催促和惊慌的喊声不停传来。
“我……我走不动了，我们到底还能去哪。”
夏风清楚的看到，一片定格在他面前的雪花，是黑色的。
夜色中，那栋建筑的顶端有一个瘦弱的和图书女孩，他不会看错，那个人，是曾经将黑白双生第28天的他轻松压制的【深典】最强神使，黑雪。
说实话，他并不怕海拉，也没将上百名皇家骑士放在眼里，但是，刚刚飘落的黑色雪花，却在给他传达着危险的信号。
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树下，七曜立刻轻微低头。
“跳进深渊很简单，但从深渊中拯救其它人却很难，如果你真的那么自信，就选择一条最艰难的路走给我看，黑白双生很强，但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缺强者，这是我最后的忠告，也是我最后能做到的，收起你的刀，我保你离开伦蒂尼姆，因为，夜空下雪了。”
“别害怕，有我在，只要我还活着，这个世界就必须变成我想看到的样子。”
“退后吧，七曜，这位萧前辈不是敌人，你也没有在他面前拔刀的资本。”
这句话的声音很轻，但却仿佛有一种奇怪的魔力，不止是夏风，就连海拉都在出手的前一刻下意识的停住了。
迈开脚步，夏风一步一步走到维娜的面前，用身躯挡住了伦蒂尼姆城的轮廓。
“这个国家已经变成了地狱，至少我们要先离开北部，快！”
眼泪中，蕴含着不甘，内疚，无力，以及深深的绝望，就像亲眼目睹她的故乡在眼前渐渐崩塌，而无能为力。
萧云夜没发一言，也是将青云剑轻轻收回了身侧。
“是。”
……
“夏风……”
“有自己的判断吗，很好，这要比那位连对与错都没资格分辨，只会愚昧效忠的军团长大人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