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蛆蝇尸海剑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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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渔家傲·赤火焚烧夜凤舞

第54章 渔家傲·赤火焚烧夜凤舞

苍鹰观察四周,见周围已经站着一圈哈萨克人,正对两人方才的打斗评头论足,脸上悲戚之情已然不见,甚而带着些许笑意。
贾尼贝一把揪住勒海耳朵,骂道:“你这臭小子,咱们晚上就要举行葬礼,你还有心思和汉人玩闹”他见到儿子刚才的搏斗,只觉得毫无章法,不成体统,竟将自己昔日传授的功夫忘得一干二净,心中又惊又怒,不禁破口大骂。
突然间,安曼身子扭动的愈发骇人,她手足急剧转动,发出凄厉的叫声,嘴里吐出白沫,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哈萨克族人神情骤变,惊恐的喊叫起来,随之口中经文之声大作,可却无人上前帮她,那老者手忙脚乱的用手上经文在她身上拍打,可安曼动作猛烈,毫无停歇迹象。
苍鹰问道:“这便是他们的葬礼怎地与其余哈萨克族人不同安曼坐在那儿有什么用”他行军足迹遍布天下,也曾见过哈萨克人的宗教仪式,却从未见过这样的送葬之礼。
安曼忽然站起身,四肢遽然颤动,关节怪异的扭曲起来,睁开双眼,眼中泛白,小嘴张大,呜呜吼叫,开始跳着阴森恐怖的舞蹈。李书秀捏住苍鹰的手,颤声道:“魂魄已经回来啦苍鹰哥哥,你说人被鬼魂上身,会有怎样的感觉呢!”
话刚说出口,只见苍鹰一巴掌抽在勒海脸上,勒海被打得转了个圈,鼓起蛮劲,一口咬上苍鹰手臂。苍鹰大笑一声,一脑袋撞在勒海鼻子上,将这壮汉顶得满脸血迹。勒海和-图-书哇哇乱叫,双臂掐住苍鹰脖子,苍鹰憋得满脸通红,左手一捏,拉住勒海嘴巴,用力一扭,勒海吃痛,居然就此放手。两人互相瞪视,大声怒吼,再度绞在一块儿。
他用力颇大,将安曼纤手捏得红肿起来,她大声惨叫,霎时脸色惨白,汗水涔涔而下。勒海怒吼一声,猛扑到苍鹰身上。苍鹰一下子放脱了手,安曼身子一晃,手臂胡乱挥动,想要寻找支撑之物,在慌乱之间,李书秀见她指尖银光一闪,嗤地一声,苍鹰手上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顿时鲜血长流。
苍鹰大声呼喝,汗流浃背,但越打越是兴奋,正想一把扯掉勒海裤子,随后用他裤子蒙头痛殴,李书秀绕到他背后,一拍他天灵盖,苍鹰登时醒悟过来,一脚将勒海踢开,勒海怪叫一声,又想猱身而上,安曼拦住他,尖叫道:“别打啦,别打啦!”
苍鹰辩解了半天,李书秀只是不信,认定他方才是故意与勒海玩耍。苍鹰劝说无果,只觉闷闷不乐,取出干粮,大口咀嚼,陪李书秀说了会儿话,渐渐又放下心事,变得健谈起来。
安曼紧皱眉头,朝苍鹰望了一眼,有些忐忑不安,想要说话,但犹豫许久,终于不发一言,扭头就走。众人议论了片刻,也陆续退出帐篷。
李书秀见安曼穿着华贵异常的服饰,头上戴着绣着金花的冠帽,端坐在篝火旁,双目紧闭,双手平放在胸前,姿态庄严凝重,火光映在她光滑的脸颊上,和_图_书光耀影动,明灭相间,时而仿佛圣洁的女神,时而又好像诡诈的巫女。
苍鹰暗暗好笑,想道:“阿秀毕竟还是小姑娘,我随口胡说,她还当真信了。”他方才所说道理,乃是突然从他脑中冒出来的念头,他自个儿也不清楚这些想法是从何而来。
李书秀忙道:“是啊,这便是大伙儿嘴里说的魂魄么,不过是叫法不一,但实质却颇为相近呢。”经苍鹰一番阐述,她心下稍安,便存了几分指望,盼着拉普的魂魄当真寻路而返。
阿秀奇道:“还有人能将自己功夫忘却你又在胡说八道啦就算不使出武功招式,可难道连内力都被抽干了让了便让了,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李书秀怒道:“你们光是叽叽呱呱的念着经文,还扯什么真主还不快些救人”她快步上前,想要将安曼抱住,但贾尼贝突然从人群中走出,一把将李书秀推开,恶狠狠地说道:“你这异教妖女,害死我们族中青年,又出言污蔑真主,要不是念在你救过我们族人,我早就把你投进火里烧死了。”
李书秀望了他一眼,觉得这话由他说来,不免有些滑稽。他不久之前才摆脱飞蝇鬼魂的纠缠,自己却毫无知觉。恐怕安曼此时虽然被鬼魂附体,但她本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那也许是儿时偶然听过的故事,也许是脑中灵光一闪的谎言,也许是来自遥远时光的梦境,也许是前世弥留而来的记忆。
李书秀并不知情,查看苍鹰伤势和_图_书,替他点穴止血,苦笑道:“你这人也真是的,武功忽高忽低,功夫时好时坏,现在越活越回去啦,与勒海都打得这般难堪,说不定将来反倒是我来保护你了呢。”
苍鹰摇头道:“我可半分没有相让,我刻意将一身武艺遗忘,所以才与他斗得难分难解。这门遗忘之功,可谓深奥艰深,难如登天,乃是我生平最得意的妙法。”
他见哈萨克族人在村外燃起一大堆篝火,这篝火径长六尺,木头高高叠起,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黑暗天际。众人穿着庄重服饰,脖子上挂着吊坠,三百多人围成一圈,彼此都握着手,低声念诵经文。一位手持羊皮纸的哈萨克老者站在篝火前头,一边对照,一边大声诵经。
苍鹰嗤笑一声,不屑说道:“世上哪儿有什么鬼魂纯粹是怪力乱神之说。”
李书秀惊呼道:“苍鹰哥哥。”想要上前将苍鹰与勒海分开,但苍鹰大喊道:“你莫要出手,让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蛮夷。”
苍鹰忽然说道:“世间虽无鬼魂,但人体内蕴有阴阳真气,有些练气修道之士,便将这些真气称为三魂七魄。人死之后,若真气散出,有时凝聚成团,便会恍恍惚惚的在空中飘荡,仿佛有死者生前记忆一般。时间一长,便能顺着来路,回到自己生前留恋最深之地,但那并非魂魄,而是天地间的气息,况且这等情形罕见罕闻,若死者功力不深,心意不坚,真气便无法留存于世上。”
一时间,这两人仿佛街www.hetushu.com•com头无赖一般互殴扭打,丑态百出,招式极为卑劣,而且十分肮脏,斗到后来,你吐我一口唾沫,我捅你胯|下一腿,你戳我眼睛,我挖你鼻孔,莫说是学武之人,就算是小孩儿打架,也比这般厮打体面得多。
李书秀又好气又好笑,叱道:“你在做什么学猴子耍把戏么?”
李书秀喃喃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安曼,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拉普。”她回思自己昔日苦恋,双眼闭上,一行清泪终于夺眶而出。
李书秀眼中闪着泪光,凝视片刻,轻声道:“这是哈萨克族的招魂仪式,每当死去的勇士找不到尸首,他们便用这种方式,令族中最纯洁的女孩儿作为指路明灯,召回荒漠中那些远去勇士迷失的游魂。”
苍鹰张嘴大笑,说道:“阿秀,你有所不知,这打斗乐趣之所在,可归结于一句金玉良言,那边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我若是百战百胜,纵横无敌,与旁人打杀起来,便少了生死决战的快活。”
即使拉普回到她身边,她也不能见他最后一面了。
那位老者名叫拉姆,乃是村中的智者,他摇头道:“须得平息游魂怒火,不可勉强降服,以免真主降下灾难。”
两人还未握上手,李书秀见苍鹰骤然挡在她面前,安曼神情瞬间变得惶恐异常,想要缩手而退,但苍鹰一把捏住她手腕,咬牙喝道:“你这歹毒女子,手上为何戴着凶器。”
阿秀笑道:“你总有的说,可刚才相斗之时,你不过是手下留情,和_图_书刻意让他,如此一来,又有何乐趣可言。”
原来安曼一心认定是李书秀害死了拉普与其余同胞,心里气愤不过,报复的念头在胸口萦绕不休。可她虽然恼恨,却并不想置李书秀于死地,只盼能阻止她出现在拉普等人的丧葬仪式上。于是她邀上勒海前来找李书秀,自己手上戴着一个尖刺指环,指环上涂抹着麻药,打算刺伤李书秀,用那麻药令李书秀昏迷不醒,教训教训这异教邪女。况且这仪式对安曼万分神圣,她不想李书秀将其玷污。
勒海在族中也算得上是一位青年勇士,蛮力向来称作村中第一。在小一辈中武功仅次于拉普。他与苍鹰相斗,原不至于如此狼狈,但谁知一搭上手,苍鹰使出种种卑鄙伎俩,勒海浑身本领无法施展,一时激愤,便以牙还牙,互施毒手,打得不堪入目,毫无高手风范。
李书秀也从未见过这般景象,忍不住大嚷道:“她怎么了你们为何不救她。”
他神情狂喜,笑得合不拢嘴,李书秀一见之下,便知道理。原来他老毛病再度发作,见有架可打,高兴的昏天黑地,把什么都忘了。她慌忙道:“你别乱来,勒海武功不高,绝不是你的对手。”
他晃晃脑袋,不再去想它的来历,只是默默的望着篝火,望着篝火前围拢的众人,望着那火光中如幽灵般舞动的少女。
到了晚间,苍鹰微觉困顿,心中奇怪,但也不以为意,陪着李书秀走出帐篷。
苍鹰想要出言嘲讽,但见李书秀泫然欲涕的模样,却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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