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宋成彦浑身一抖，赶紧把周恭临给推开。
南柠看了鱼一眼，“我不吃鱼，刺多。”
身边站着年级第一的白陆，这感觉，就像是在向众人宣示主权。
光是看看考场安排和考试时间，南柠就觉得头疼。
两人并肩走着，走廊上学生居多，都是往考场赶的。
南柠起来瞪了眼一脸无辜的宋成彦，忙追上去。
白陆踏进班级，就看到座位上一男一女纠缠在一起。他们看着像在打架，却又笑得特别开心。
她点了一荤一素，有一盘糖醋排骨。白陆也点了一荤一素。
南柠有气无力地抬眼，“别烦我，我心里难受。”
“……”南柠嘴里含着排骨。他什么意思？
南柠猛地从他兜里拉出手，又迅速在手背上一亲，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人就跑了。
“这样啊……”
南柠笑眯眯地看着他，“多吃点肉，对肾好。”
南柠越想越得意。
白陆双眸轻垂。
白季冬亦步亦趋地跟着白陆过去坐下。
“……上次，哥哥就是因为帮一个女孩子打架，才被爸爸打了。”
“……不吃算了。”
南柠手捏着饭卡，默了默，“小哥哥，你是要包养我吗？”
一想到马上就能离开家，赵婧面对白陆和白季冬时多少收敛了戾气。
倪晗晗一愣，旁边宋成彦喝水的动作也停下。
白陆瞥她。
选择题三长一短选最长，B、C选项不确定时就选C项……
嘈杂的环境里，他的声音并不清晰，南柠需要紧靠着他才能听见。
白陆把鱼尾部夹进自己碗里，看她还不不伸筷子，又把只剩鱼肚子的盘子推到她手边。
“用的不错吧？”她挺了挺胸脯，手指欢快地敲桌面，“我作文差点就满分呢。”
白陆虚扶着她肩，跟她换了个位置站着，“考完再说。”
倪晗晗一向不会骂人也回不了嘴，反反复复也就那么几句，“反正你就是烦人！”
找了张空桌坐下。
看情况？
他喝了口汤，南柠继续说：“我有这么好看吗，你怎么总是脸红。”
跟随众人出了教学楼。
“嗯，那你不能耍赖啊。”
白陆没反驳她，“嗯，把字写写好可和图书能就满分了。”
他拉住白陆的毛衣袖口，“哥，我们来这见谁啊？”
她盯着白陆那只手，直到他垂下放到裤兜里才收回视线。
南柠郑重地点头，“那我也看情况考个倒数第一，不能陪你傲视众生，我就在后面为你保驾护航吧。”
现在是饭点，食堂里人多，每个窗口都排起了长龙。
白陆低头不再开口。没过多久，碗里突然又多了块排骨。
这次的考场座位是根据上次考试排名安排的，南柠还在最后一个考场。白陆去了第一考场，而宋成彦则多亏白陆上次的‘庇佑’，往前挪了两个场次。
这件事赵虎仁本不愿答应，但赵婧在家闹得快掀了屋顶，才勉为其难地应下。
南柠越过白陆，问白季冬：“你好，我叫小草莓，还记得我吗？”
她转头，眼前一晃，有什么东西快速擦过她的唇。
然后喜滋滋地停下等着。
低落的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南柠不一会又眉开眼笑起来。身旁有同学路过跟她打招呼，她都笑着一一挥手。
白陆的考场在多媒体教室，而南柠在实验教室，两条路不在一个道上。
指腹残留着她的温度，被她抓过的那只手不自觉地微微握紧。
“吃鱼对脑子好。”
宋成彦挑着眉朝她笑，身边的周恭临还学着倪晗晗的调子，捏起嗓音往宋成彦胸膛上砸小拳。
南柠问：“你哥哥以前有过喜欢的女生吗？”
不容他拒绝，小拇指主动勾上他的，大拇指再往他大拇指上强势一贴，算是约定好了。
南柠歪着头，反手也去揪他的卷毛，“你啊你啊，我说的就是你！”
“白激动？”她没忍住噗嗤一笑，白季冬又往白陆身后躲，脸色顿红。
“那小草莓姐姐问你几个问题，”南柠笑着说，“你诚实回答我了，我就教你好不好。”
南柠站他面前，微笑着伸出手，干净的手心朝上，“呐，现在把手放心地交给我吧。”
周围有同学沮丧地哀嚎。一个说没学到什么东西，还有一个说还没复习好。
面前忽然滑过来一道身影。那人动作流畅地围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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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楼梯拐角，仗着人多，南柠突然趴上他右耳边，轻语：“快，给我一个鼓励的kiss！”
南柠赶紧把汤碗端过来，“你看你，又开始脸红了吧。”
他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起身，淡淡说：“没有练过。”
快要分道扬镳了，南柠扬手向他道别。转过身还没走几步，手腕突地被人拉住。
南柠嘴角挑着笑，“好呀。”
倪晗晗也不清楚，转头用手探了下她额头，“生病了吗？”
南柠回头。
她伸手轻拉他胳膊，“你这次还准备考第一吗？”
“白家祖传的？”
她立马松开宋成彦的卷毛，坐下来趴着盯他，边盯边理顺凌乱的头发。
“卧槽！”宋成彦跳起来拽住南柠辫子，没使多大劲，嘴上倒是挺会放狠话，“你说谁发|情呢！？”
宋成彦在后面喊：“不跟我们出去吃饭啦？”
几天的考试已经消耗掉南柠所有的脑细胞和精力。每场考试坚持到一半，眼皮子就撑不住快耸拉下来。
白季冬隐约记起，上次哥哥回家，他是接了个电话。
说完咬起一块排骨，喜滋滋地眯眼，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白季冬是头一次进这种地方，场内光线昏暗，放着欢快的音乐声。
“想不想学？”
南柠看白陆挺淡定的，安静地把笔尺收进透明笔袋。
白陆站到她后面，把饭卡递过来，“吃什么自己看。”
“大柠子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矫情了，没意思。”宋成彦手沾上覆在塑料瓶上的冰水，往她们俩人脑袋上揉了几下，在南柠发飙前迅速逃了。
她脸上迅速扬起笑容，起身朝场内的人吹了个口哨，招手让叶慕湘过来。
少年你真的很不谦虚。
“不去了！”
眼前的人突然一让，南柠抬起头。他视线往旁边偏了下，声音不大地说：“站前面。”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她皱眉。
叶子拍胸，“放心吧，我的技术你还怀疑吗？”
“宋成彦你讨厌！”倪晗晗瞪起眼睛。
一回到教室她就生无可恋地趴在桌上。
“啊？”白季冬惊讶抬ｈttps://ｗｗｗ•ｈeｔusｈu•cｏm•coｍ头，又似紧张似胆怯地匆忙摇脑袋，“没有没有！”
“不给就算了。”她有些沮丧。
白陆努力恢复情绪，“有的人脸红，是因为脸部毛细血管丰富。”
“怕生？”南柠一笑，倒退滑到椅子边坐下，拍拍身边的位子，“小弟弟快过来坐。”
白季冬往白陆身后躲，南柠微俯下身子一挑他下巴，“这是你的小弟弟吧，跟你长得可真像。”
他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下，也没抬眼看她，“你……考试加油，考完请你吃东西。”
赵婧的姑姑见不得赵婧在家受委屈，就跟赵虎仁商量着下学期把赵婧转去国外上学，由她来照顾。
宋成彦躲开书本，还嘴贱地冲倪晗晗一龇牙，“我哪里讨厌呀？”
“小白兔，你们成绩好的会不会瞧不起成绩不好的啊？”她突然抓住倪晗晗的手。
还没站起身，“啪”地一下，脑袋上盖了本书。
她低着头，手指虚戳白陆后背，嘴里小声碎碎念。
白陆安静由她瞧着，收拾完东西起身往外走。
他轻轻摇了摇头。
白陆微抬头，缓缓将手搭上去。
“干嘛！”倪晗晗脸色微红，没好气地把书本一压，不让他吹动。
白陆揽着白季冬肩膀，“你好好说话，季冬有点怕生。”
高娴趁着假期去了趟桐安镇，把白季冬带过来玩两天。
打闹的时候还不忘冲倪晗晗飞了个媚眼，逗得倪晗晗直笑。
自顾希芸那事发生后，赵婧就被赵爸下了‘禁足令’，除了亲戚家，其他地方一概不许去。
白陆跟南柠约好了出去，顺便也带上白季冬。
他已经站到了课桌旁南柠也没发现。宋成彦看到一脸冷漠的白陆，瞬间松开手，撇撇嘴提醒她。
白季冬无助地看了眼白陆，哥哥没什么反应，那就说明眼前的姐姐没有威胁性。
南柠愣了下，“被谁打？”
期中考很快就来了。
南柠一抬肩，“少废话，你不是想认识小帅哥吗，这里有一位小弟弟，你教他玩吧，小心点啊。”
他抿了抿唇，眉眼跟白陆十分相似。没抵挡住诱惑，再次点头。
“白季冬。”
记下考场和座位号hｔtｐs://m•ｈetushｕ.ｃｏm•cｏｍ，南柠回到位子上，旁边白陆在收拾东西。
南柠没工夫跟他耍嘴皮子，直接拎了本书砸过去。
南柠如今已经摸清楚他脸红前的预兆，如果仅仅是言语上的鼓励，还不足以让他觉得害羞。
见情况不妙，宋成彦又跑过来蹲倪晗晗桌边，下巴搭在桌上，吹了口气。她手里的书本翻动，他额前的卷毛也飘了飘。
南柠拿起边上的饮料，是宋成彦他们刚才买的啤酒。
还没喝，酒瓶就被白陆夺了过来。
南柠打了个颤，“宋卷毛你可别再随便发|情了，我听着瘆得慌。”
宋成彦拧瓶盖的手一顿，与倪晗晗两人对视了眼，“她怎么了？”
定睛一看，是白陆的手指。
白陆被米饭呛到，咳嗽起来，咳得脸都红了。
“哎！”
南柠把盘里一半的排骨划到他碗里，边得意地说：“虽然我没在食堂吃过几次，但是我还是知道这里的排骨很好吃的，我对你好吧。”
“就是我给你打电话那天吗？”
“被我爸爸，”白季冬垂下眼，看上去很难过，“爸爸那天特别生气。”
已经入了深秋，天气渐渐转凉。
她随手拿了只笔，跟着白陆出教室，打着商量说：“你会玩滑板和溜冰鞋吗？我这也是南家祖传的，要不我们俩交易下，你教我练字，我带你玩儿？”
白陆在边上换好鞋，坐着不动。
她朝白季冬伸手，“小可爱，你穿多大的鞋啊，过来姐姐这，姐姐教你怎么玩儿。”
场内还有白陆认识的几人，宋成彦他们都在。
南柠松口气，接过白陆递来的纯净水喝一口。
就这么一前一后到了食堂二楼。白陆一路都没讲话，也不回头看她。
“你叫什么名字？”南柠十分有耐心地继续问。
“哟哟哟，终于肯把你的小哥哥带出来啦。”叶子暧昧地趴在南柠肩头朝白陆他们笑。
“嗯，你也加油！”
“嗯，那会哥哥刚跪完回去，他睡着了我才接电话的。”
他起身，“你帮我看一下季冬，我去买水。”
“哎哎哎，我吃啊！”赶紧把饭卡护在手心里。
白陆原地怔了几秒，随后低头一笑。
南柠还想问仔细点，白陆就已经回hetushu.com.com来了。
白陆撇头瞅她。
最后一场考试是生物，这次她没睡觉，谨遵白陆老师在考前传授的‘小秘诀’：
宋成彦两只手扒住桌沿，眼睛里像是有星星，笑起来痞里痞气的，“你说我想干嘛啊。”
“我不听，”她低头吃饭，“你就承认一下喜欢我又怎么了。”
白陆一离开，白季冬在她面前开始手足无措。
白季冬很诚实地点头。
白季冬想过去，又朝白陆看一眼，白陆点头后他才跟叶子离开。
白陆动作停下，好像真在沉思，隔了会看着她说：“看情况。”
过了很久很久，南柠已经啃完那半盘子排骨了，对面人才慢悠悠出声：“哦。”
南柠站在他后面，身后有几个刚下体育课满身大汗的男生。
喝完，一抹嘴，“小哥哥，这下可就剩我们俩了。”
他们约在溜冰场见面，南柠之前说过教他溜冰。
白陆说：“季节的季，冬天的冬。”
白陆盯着碗里的排骨不动，慢慢把鱼推到桌子中间。
提起字，南柠又问：“你的字是怎么练的啊？以后能不能教教我？”
南柠慢慢靠近他，脚上的轮滑鞋在地上来回梭几下。白季冬眼睛被她的鞋子吸引，他见过别人玩过，一直好奇着。
白陆耳朵发烫，牵下她的手，“别闹了。”
白陆搬着自己桌子往外移了点，兀自整理桌上被撞歪的书本。
“没有吧，”倪晗晗说，“柠柠，我们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跪？”他们的爸爸是有多老古董，这个年代了还让孩子跪？
南柠说：“就是上次给你的哥哥打电话的小草莓啊。”
宋成彦自我感觉考得还不错，坐在倪晗晗座位旁的窗台上，脚尖踢着南柠的的桌腿子，“嘿，你这一副要死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上次可没见你这样啊。”
好不容易捱到结束她都没睡。但是看着大片空白的答题卡，突然觉得有些碍眼。
白陆脸色微动，“……你这成语……”
桌上突然诡异地安静下来。
倪晗晗倒是把自己给气得烦躁起来了，收拾东西时桌上乒乓作响。
一共九门科目，除却语数外，其余六门总分分别都是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