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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平阳传

作者:蓝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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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洛阳杀机 第十八章 插翅难飞(下)

第一卷 洛阳杀机

第十八章 插翅难飞(下)

对方猝不及防,被自己的断弓捎上了面门,顿时鼻血长流。
带头的那弟弟此时刚刚擦干净脸上的血,气得脸都紫了,闻言便骂道:“李家小贼,你还敢伤我,看我宇……”他兄长突然喝止了他:“够了!”
李玄霸拍马直冲而上,几息之间便已冲到对方跟前,伸手去摘那弹囊——只要有弹丸在手,这十几个人,他又何惧之有!
李玄霸原本一直皱眉不语,此时突然也笑了:“你先请!”
眼见着他的手指就要挨到弹囊,横地里银光一闪,一柄弯刀已经对着他的手臂直劈下来——原来年长点的那个一直紧紧跟着弟弟,见势不对,也冲了上来,到底比李玄霸快了一步。
转身看着李玄霸,他冷冷地道:“你也不必再问,横竖今日你是插翅难飞,之前欠下的血债,总要教你十倍偿还!”
李玄霸一听便知,这是仇家寻衅来了,这事他早已不是头一回遇上,心里倒也不甚慌忙,先是一个下腰躲过了第二颗铁丸,随即反手取下了自己的弹弓。只是再去摘那弹囊时,他心头却不由一惊:他今天出门时还挂在鞍上的弹囊,不知何时竟已不翼而飞了!和-图-书
到了此时,玄霸才意识到,事情的确不对:他被早有准备的仇家堵在了这偏僻的球场里,而他自己除了一张空弓,一柄木杆,竟是再无防身之物!
玄霸有心突破,这些人却是训练有素,长短兵器,互相照应,进退之间,攻守有序,俨然已成军阵之势,神色里原本的骄横傲慢,此时也变成了军中精锐特有的冷酷森严。李玄霸几次突破不得,心里也明白过来:这并不是简单的仇家寻衅,分明是早已布置好的精密陷阱,就等着自己踏进来!
李玄霸和领头之人同时叫出了声:
元家随从带他来到的这座马球场,位于洛阳城最西边的道政坊内,原是护持寺的后山,如今寺院已然废弃,这片位于山坳里的平坦草地却成了侍卫们打马球的好地方。
“柴大郎?”
玄霸笑眯眯点头,自己拿着根球杆在场上来往击球,兴致盎然,浑然不觉这偌大的球场已变得空空荡荡,就连元仁观留下的随从不知何时也悄然离开了。
玄霸猝不及防,从马上直接摔下来,他虽是一个翻滚卸掉了大半力道,却到底摔得不轻,不等他反应过来和图书,那十几匹大马已乘势合拢,刀枪剑戟,直直地指向了被围在当中的玄霸。
玄霸凛然回身,就见球场入口,不知何时已多了一队人马,足足有十几骑,各个高大凶横,带头的则是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年纪气度都颇为相似,想来是一对兄弟。两人都打扮华贵,神色傲慢,这样的人,玄霸在长安市井中原是见得多了,无非是横行市面的纨绔子弟——可眼前的这一群,他却一个都没见过。
李玄霸哪敢让他追上,只能催马继续躲避。只是这球场到底就那么大,对方又把守着出口,他纵然左突右奔,到底还是被逼到了角落。对方见他再也无处可逃,不由得意地笑了起来:“你不跑了?那就吃吃我家的弹丸是什么滋味吧!”说完端弓拉弦,又要再打。
元仁观笑着拍了拍他的马鞍,点头道:“好,你先打着耍,莫闪着了腰。”
柴绍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对着带头之人微微点头:“宇文大郎?”随即又看向了李玄霸:“你就是长安李三郎?”
偷袭玄霸的,正是兄弟两人中年纪略轻的那个,见玄霸躲过他的弹丸,冷笑了一声:“李家小https://www.hetushu•com.com犬果然警觉,我倒要瞧瞧,你还能躲几下!”说着松手又是一弹迎面打来。
说完他手腕一翻,原本一直拿在手里的空弓不知何时已装上了铁丸,翻腕之间,弹丸激射而出,竟是正中对方的弹弓,将弹弓打成了两截——原来李玄霸在藏身马腹之时,已寻机从地上捡起了一颗弹丸,此刻正好回敬。
对方见此情形,自是拍马追了上来,嘴里骂道:“鼠辈莫跑。”
眼见对面的铁丸已接二连三地打了过来,他不敢再大意,一面下腰缩身,藏身马腹,一边便催马疾奔,总算拉开了距离。
李玄霸微微一愣,点了点头正要说话,柴绍已冷笑了起来:“李三郎,你欠我的那笔债,今日是不是也该好好算一算了?”
他是在准备击球入网的那一瞬间,才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对的。
段纶和元仁观原本都在场上,打到一半,有人把段纶叫走了,元仁观却是一直打到了最后,还进了两球。玄霸见了愈发手痒,忍不住央求元仁观让他也试试。元仁观一口答应,带着玄霸进了球场场,亲自示范如何抢球、截球、击球……玄霸正学得上瘾,那边便和*图*书有侍卫叫元仁观先回衙门。
可是,为什么?
元仁观昨日便跟他说过,这种骑马打球的玩法是从波斯那边新传过来的,因对马匹、骑术、眼力、腕力都要求颇高,而且稍有不慎便会受伤,因此玩的人并不算多,也就是他们这些侍卫爱喜欢拿来打赌取乐。玄霸看了一场球下来,一面觉得果然有些惊险,一面却更是跃跃欲试。
元仁观笑道:“我得先去交个差,总要半个多时辰才能回来。三郎不如明日再来?我让随从送你回去。”
说完他一挥手,那十几人再不迟疑,齐齐压了上来。李玄霸知道绝不能让他们围拢,只得直奔其中一人而去。他手里只有一柄球杆,此时便以杆为枪,直取那人的脸面,待得那人挥刀格挡,他的球杆却早已变了方向,杆底的弯头直扫马眼。那人的马顿时惊嘶一声,长立而起。
凌云惦记着的玄霸,此时却还没有意识到有任何不对。
眼见着一根铁棍就要对着摔得头晕眼花的玄霸就要砸将下来,突然有人沉声喝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他到底年少,心惊之下,忍不住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李玄霸要的便是这个空隙https://m.hetushu.com.com,当下拍马冲了过去,谁知还未突出包围,他的马也是一声长嘶,前腿竟直跪了下来——原来有人见势不对,扔出了手里的流星锤,直取玄霸所骑白马的前腿,果然缠了个正着。
“柴大哥?”
玄霸此时哪里舍得放手,只笑道:“姊夫自去交差,我在这里等着便是。”
这感觉倏然而来,毫无预兆,玄霸却还是下意识地就着击球之势俯身下探,就在间不容发之际,一枚铁丸呼啸而来,竟是擦着他的后脑勺飞了过去!
玄霸只得缩手,就势带马冲过这兄弟二人,然而他们带着的那十几个人早已围成了一圈,各个刀枪在手,严阵以待,此时更是一点点地逼了过来。
众人都是一惊,回头再看,只见马场入口,一匹玄色大马不紧不慢地踱了进来,马上之人,身材高大,神色冷峻,虽然只有一人一马,却自有一股雄浑的气势。
李玄霸到时,两队侍卫已在球场上打了个难解难分。只见十几匹骏马追逐着一只小小的红球来往驰骋,人人手里挥舞着一根数尺长的弯头球杆,时而成团混战,时而捉对厮杀,你来我往,激烈异常。玄霸正是好玩好动的年纪,自是瞧得觉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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