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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辛道：“这事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睁着双眼睛一直到半夜，程隐听着他平稳的呼吸，试着喊了几声：“沈晏清？”

“你说什么？”他错愕地看向助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晏清在程隐的公寓里住了有段时间，同居一室，同睡一张床，两人都习惯了。

这还不算完。容辛在让人送了东西来之后，一个电话把她叫出去，说是有事要当面和她说。

“没事，不用打扰她。”容辛摇了摇头，靠在椅背上换了个姿势，好笑地执起桌上酒杯，酌了一口，叹道：“亏他想得出来。”

“我已经毁过你一次了。”他忽地怅然开口，“我不能再耽误你第二次。”

到楼下后，沈晏清进了书房，不知在里面和沈承国谈了些什么。反正在沈家一待前后就是几个小时，程隐愣是没能和沈晏清正面谈他的“病”。

沈晏清变得沉默了很多，对什么都恹恹无趣的模样，连公司也不大去。自打程隐被叫去沈家得知他“有病”之后，每晚睡觉他都只是在背后老实地抱着她，别的动作一概没有。

太过反常，她怎么能不担心。

想问他的“病”，但沈晏清摆明了不想谈这个，握了握她搭在他肩上的手，站起身：“我们下楼看看爷爷。”

程隐嗯了声，顿ｈｔｔps://ｗwｗ•ｈetｕsｈｕ•ｃom•cｏm了顿说：“我去见过爷爷了。”

洗漱后双双躺下，床垫软和，像是枕在云上。有一句没一句闲话聊了一会，说话声停了，程隐背后就是沈晏清，他的呼吸撩在她脖颈后，平稳而和缓。晚饭时他喝了点红酒，这当下安宁入梦，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又是一晚，晚饭是沈晏清煮的，三菜一汤，菜色丰盛。

她是想让他不要那么灰心丧气，证明给他看，至少他某些事情还是没问题的，可他到了这个份上竟然还能无动于衷……？

“没想什么。”他看着阳台外，没回头，“今天太阳不错。”

“是。”

气压太低沉了。

若无其事的询问，让她更觉得胸前堵了一口气。

他怅然道：“到现在还让爷爷担心，是我不对。”

他在她眼睛上吻了一下，言毕走到玻璃墙边静坐，外头霓虹璀璨，夜光照在他脸上，照得棱角都失了真。

助理敛神，低下头：“刚刚收到的消息，沈晏清那边出了些状况，他的报告结果……的确是不能生育。”

早先一直说会不会留在国内还不确定，但真到决定去留的时候，她又没了主意。

……

和他谈完回公寓，程隐略有些心烦。晚上容辛发来短信，又提了一遍回国外ｍ•ｈetｕsｈｕ.cｏm•cｏｍ的事。

她感觉到沈晏清的肩膀僵了一瞬，很短的一瞬，马上放松下来，“是二哥叫你回来的？”

程隐先去见过沈承国，老爷子情绪不佳，到底还是关心沈晏清，没聊多久就让她上楼去瞧瞧。程隐依言去了，沈晏清在二楼卧室里，门没关，轻敲两下，她推门进去。

“没事。”沈晏清没有生气没有动怒，眉眼疏淡，极其平静，温和地有些吓人，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说，“其实离开这里也未必不是好事。你想走的话就跟他走吧，我没关系。”

程隐急忙解释：“大哥发的这个只是……”

熟悉热意“轰”地直冲脑顶，一张俊颜霎时红了，他闭眼紧皱着眉，张嘴却先是一声禁不住的逸叹。抬手掐住她的腰不让她再动，他涨红了脸强撑着道：“……快下来……别闹！”

应了声，助理当即要转身离开，忽地被他叫住。

程隐被沈修文叫到沈家时，听到沈晏清“病了”的消息，完全是懵到无以复加的。第一反应先是觉得不可能，毕竟他的表现一点都不像有什么障碍，然而见沈修文一脸严肃，忧愁模样根本不似玩笑，便也凛神正经起来。

他抬头看她，“怎么了？”

程隐走到他身边，莫名觉得有些生气，一句和-图-书话都说不出来。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程隐叹气都不知从何叹起。

把东西放的远远的，程隐跟在沈晏清身后，还没来得及说上什么，他就先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走还是留……程隐一时被问愣了。

看她的表情肯定就是了。沈晏清闭了闭眼，一个翻身将她压在床上，结束这场不合时宜的“欢爱”。他脖子都涨红了，憋闷不已，还是只能扯过被子将她盖好，奔进浴室。

好半晌，助理犹疑开口：“先生，程小姐那边……”

——程隐坐在他身上。

不过原本和谐的气氛近来却不大好。

室内安静下来，容辛陷入沉思，助理不敢打扰他，不再说话。

沈晏清是一句都听不进去，脑子炸开般，她在他身上腰肢灵巧如同倒桨夜行船，他大半夜突然被这动静闹醒，哪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她这几下动作，激得他腰眼一麻，差点就守不住。

像是受到打击般，程隐主动了好几回，可每次要进行重头戏的时候，都被他拒绝。明明亲得气息都变了，一如平常蓄势待发的状态，但他就是不肯动真格，就是回避和她亲热这件事。

说得容易。

沈晏清看了她一会儿，忽地弯了弯唇角笑，执起她的手，将那纤纤细指抵到自己唇边亲了亲。

收到东西的时候程隐m.hetushu.com.com就怕沈晏清会暴走，谁知意外的，他很平静，像是认命了一般，淡淡瞥了一眼，心平气和收下，还跟前来送东西的人说：“帮我转答一句谢谢。”吓得程隐以为他神志也出问题了。

“你说，他先天性无精症？”容辛拧眉。

——沈晏清真是被这病刺|激大发了。

过了会儿，静谧环境中忽地响起一道轻笑声，助理略略抬眼，不敢看得太直接，但见容辛唇边真切浮上笑意，那笑声也是从他喉中溢出的，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越发屏息。

程隐抿了抿唇：“你……”

没有回音。

然而更让他惊诧的是：“……你没用套？”

容辛不逼她，笑了笑说：“没这么快走，你先好好想想，想留想走都行，全凭你自己的意思。”

助理怔了怔。先天性……这种问题再补也补不回来，又不是身体虚的问题，送补品去，这不是给人添堵吗？搞不懂容辛的意思，但他下了命令自己只能照做，助理点头应声，默然替那位沈先生提前尴尬了一番。

见了面，却是说要回国外，问她：“你想跟我一起走，还是留在这？”

好巧不巧，短信内容被沈晏清看到了。

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动静，确定他真的熟睡，程隐在他怀中转过身来，轻而柔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闭眼心内默https://m.hetushu.com.com叹不已。

程隐正为沈晏清的事头疼不已，容辛偏偏要来凑热闹，不知打哪知道了消息，非常不人道地送来了好些补品，说是送给沈晏清吃的。

“先生还有事？”

沈晏清坐在阳台门前，抬头看了看她，没说话。

程隐哪肯停，见他醒了便干脆抓住他的手臂借力，一边说：“你看，你很正常不是么？什么病不病的，管它……”

沈晏清是在一阵古怪的感觉中醒来的，睡得昏昏沉沉，莫名却觉得像是在海浪上起伏。迷蒙睁眼一看，一愣，当场吓得清醒。

仔细想一想——也对，能不能生育的确不一定和房事表现有关。而后上网一查，很快了解了一番，沈晏清的这个“病”就是其中之一。

程隐默然在心里叹了口气，走到他身后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程隐愣了愣，裹着被子坐起身，越发怔愣。

右手食指指尖一下一下叩在桌面上，容辛眯了眯眼，月牙般的眼里亮起恶劣亮光，他勾了勾唇：“送些补身体的东西去给沈晏清，替我表一表心意。要贵，要多，千万别吝啬。”

“在想什么？”她问。

沈晏清没避开，但也没什么反应。

“是。沈家似乎闹了一场。”

程隐有话想问又问不出来，兀自闷着气。

咳咳两声，容辛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茶吐出来。

助理听不懂，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