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他那阵出差说不要我陪，我原本没想太多，合计着一个人出去转转。后来有事儿嘛，就取消了计划，我无聊透了干脆买了张机票飞过去找他。结果一敲门，半天没动静，我耳朵尖听见里面哐啷悉悉索索的声音，一猜就有问题。”
尝过几道前菜，正菜陆续上桌，吃着吃着，口袋里的手机连连震动，姜蜜拿出来想调整设置，见班级微信群里聊得热火朝天，点开看了看。
姜蜜轻笑：“那不巧了，我并不想。”
姜蜜愣了一下，过后莫名想笑。原来他的重点在这。
姜蜜回神，听到这不善的语气眉头紧皱，“你没和我分开之前，不也看上了别的女人？论起来你还比我厉害。”
姜蜜：“……”
你有多好看，人人都要想看你？姜蜜暗暗腹诽，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不回答只说：“有事吗？没事麻烦让一让。”
她坐回位置上，姜蜜松了口气，却见准备落座的孟行言和姚蕊丘似是注意到了这边，行来注目礼。
一个没忍住，抬脚在他鞋上踩了一脚。
“……”
向萱吃上热乎的东西，久违的熟悉味道让她满足喟叹。
姜蜜不解，这算什么回答？意思是能一起吃饭的都去了，找不到别人？
姜蜜笑道：“你不是嫌我聒噪嘛。就当是作为我聒噪的补偿。”
“还能怎么解决，分手呗。哎……你客厅装的不错，像这样一套公寓多少钱？”
“我……”姜蜜动唇，话还没说完，目光蓦然被门口吸引。
“这样的气氛，最适合接吻。”一个文艺的男声如是回答。
向萱冷哼，“这点算什么？他现在事业顺了，没有名就好歹功成，以后挣得只会比现在更多。我年轻的时候陪他吃苦，多少年全耗在他身上，他过上好日子了转眼就拥起了别人。良心？指望男人有这种东西，世上就不会有黄脸婆这个词！”
姜蜜一愣。这附近大概很多约会的小情侣，卖花的小姑娘应该是误会了。她脸上一臊，尴尬起来，张口想拒绝，抬眸却发现邵廷比她更不自主。
姜蜜扫了眼停在路旁的他的车，“要逛那就逛得彻底一点。”扯了扯他的袖子，率先提步，“走这边。”
“吃饱了吧？我去上个洗手间，回来我们就走。”姜蜜再三叮嘱向萱，“别过去闹，否则我把你和行李一起扔大马路上，说认真的！”
刚刚一刹动了想让邵廷陪她出席的念头，但只是一刹，很快她便意识到这个想法有多可笑。
然而已经迟了，拒绝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那边已经把电话挂断。
能不较真嘛姐姐，别人分手只是分手，但她跟她男友那个相处方式和程度，跟别的夫妻过日子也没差了。
姜蜜一顿，花了几秒明白他的意思。
向萱的机票已经定好，和一般情侣小打小闹不同，她跟已经升级为前男友的男友之间早已无可挽回，回国一事确实提上日程。
“出色的演员理应受到表彰。”他一脸坦然，受之无愧。
……是你。
来电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不说，邵廷没有追问。
装作不认识的计划失败，她停住脚，不是很有沟通的兴趣：“有事？”
“姜蜜。”孟行言叫住她，在背后道，“有空可以来看看巴顿，它很想你。”
向萱刚结束长途飞行，加上时差还没倒，终归有点撑不住。姜蜜先送和-图-书她回公寓，然后才打车去店里。
简单几句概述完情况，直听得向萱柳眉倒竖，比自己的事还生气：“不要脸也得有个程度，真当你好欺负了？！狗男女家住哪？我非得撕了他们一层皮！”
同样的环境同样的出身，但偏偏就是不一样。
“为什么不用？”姚蕊丘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坐，捎你一程又有什么关系？”
她的状态比预想中好，没有半分丧气，仍旧爽朗精神，干劲满满。
“夜色真好。”
“可以叫上一个一起吃啊，吃完饭再去下一摊也来得及，一般不都是不止一场么？我不想参加人太多的活动的时候就这样……”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搞得好像现在才知道她话多，而且明明他自己话也不少，平时她都没嫌他吵……姜蜜没吭声，暗自腹诽。
姚蕊丘像是魔怔了，听不进去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姜蜜懒得理她，她喝着柠檬茶，终于肯说正事。
他说的是姜蜜拜托他去见姜惠的事。
“不贵。”他轻笑，“你做一年女佣，不吃不喝，差不多就能挣到一双鞋的三分之一。”
姜蜜脚下一顿，回身淡淡对他道：“不必了，你家佣人那么多，能照顾好它。”微微勾唇一笑，又说，“而且，我和你女朋友不一样，我没有跟别人的男朋友过从甚密的爱好。”
“……果然白天不能背后说人，说曹操曹操就到。”
姜蜜见说不动他，不强求，仰头看星星。
“送你。”她递给他。
短短两分钟，谁这么急连环call？
她掏钱买了一朵，小姑娘接了钱，嘴甜地说了句‘姐姐真漂亮’，快步走开。
“有吗？”她反把问题抛给他，“没有吧。”
“姜姜对我真好，对自己抠，却舍得给我花钱。”
邵廷皱眉，坚持自我不为所动，不管她怎么说就是不肯。
她轻声感慨，邵廷看着她的侧脸，忽地问：“晚上心情不好？”
“他把这些分给了你？看来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对不住你吧……”
“你宣泄的是当事人的不满，我发散的是吃瓜群众的怒火，不相干，你怕什么！”
直接祭出杀手锏还是有用的，那边默了两秒，‘嘟’地一下就把电话挂了，聒噪声音瞬间只剩忙音。
“不劳你操心。”姜蜜的眉头就没有放松过，顿了顿，因孟行言的话不禁想到和邵廷相处的点滴细节。他虽然说话气人，但大体上还是挺好的，连她再荒谬不过的要求都能忍得了。
聊了一会儿，两人起身，沿路返回。
他忽然打来约她去吃饭，乍一听没听清，姜蜜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产生了幻觉。
不过是个同学会而已，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一没撬别人墙角，二没抢别人男朋友，没道理要她夹起尾巴做人。
姜蜜失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
没理会他的揶揄，姜蜜犹豫半晌，最后还是没开口。
“我踹门踹得太凶，那孙子大概想留点脸，老老实实把门开了。好家伙！带着个韩国女人潇洒快活，我一看那锥子脸吓得都愣了，生怕她一激动拿下巴戳我。你说男人的审美也真是有趣，就这种他都下得去嘴。”
“和你说正经的！”姜蜜砸关非云一样扔了个抱枕过去，向萱眼疾手快接住，吊hetushu.com.com儿郎当哎嘿了一声，“没打着~”
“赔？”邵廷道，“你知道你吐在我鞋上那次，我为什么不要你赔？”
一个是劈腿的前男友，一个是关系正在良好进展中的‘合作’伙伴，天平倾向哪一边自不用说。姜蜜替邵廷撑场，补了句：“我觉得他挺好的。”
“二十。”
往年都是在年关，大家都回来过年了，分散到天南海北的同学才凑得齐。现下时节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办哪门子的同学会，虽说要提前，也不至于提前这么多？
小姑娘们在给客人的两只贵宾犬美容，她碰上，顺手把活儿接过来，驾轻就熟地修了个美美的造型。客人很满意，拉着姜蜜聊了好半天。
那天拜托邵廷陪自己去见小姨的场景在脑海里一晃而过，十块钱，那么荒唐的事情，邵廷纵然看起来不是太高兴，可他最后仍然答应了。
邵廷受了这一下，默然瞥她。姜蜜有点心虚，“踩坏了我赔……”
向萱说着说着开始吐槽起来，姜蜜越听越不对劲，当她说到那个女人的胸是如何不科学简直一碰就像要迸出盐水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
“班长应该打过电话给你了。我们顺路，聚会那天我来接你，捎你一程。”
这样的事如果放到孟行言身上，他一定会嗤笑，然后就没有然后。
打车去了离得最近的广场，顶层有家茶餐厅，做的蟹粉笼包堪称一绝，走遍大半个N城也找不到相同的味道。
侍应生拉开门，迎进两位客人。
她哦了声，收起手机，执起餐具却没继续吃，看了他好几眼，有话想说。
他说：“朋友组了个局，我不喜欢太吵。”
“分啊，不分留着他祭祖？”向萱撇嘴，“三套房产，分了一套给我。时间太急，找中介卖的价钱不是太高，没办法，我多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存款我们各一半，还有一些理财基金也归在我名下。”
这也能遇上孟行言喝姚蕊丘，冤家路窄。
感情坐草地是降格的事，亲她是更降格的事？！
向萱挣了挣手腕，脱不了她的桎梏，角力失败，败下阵来。
说罢顺了顺气，抬眸看向姜蜜，“你呢？过得怎么样？”
孟行言脸上隐有怒色，半晌说：“我想和你好好说话。”
面前的人和邵廷一样，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落地便拥有许多人奋斗一辈子也可能拥有不了的东西。但他们又完全不同。
接起一听，刚说了个喂字，姚蕊丘的声音就透过听筒响起：“是我。”
“不愿意答？”孟行言脸色微沉，“难不成他是你新交的男朋友？”
“所以，你们彻底分手了？”
“专心吃饭。”邵廷的声音淡淡从对面传来。
她顿了一下，假装没看到，转身就走。
姜蜜拍干净手，还没开始新的话题，忽听旁边小树丛里突然传出说话声。
“我告诉你，姜蜜，你想报复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你和你男朋友怎么谈的？事情谈定了么？怎么解决？”
孟行言拦住她，“姜蜜。”
顿了一下，向萱反应过来，当即就要起身。姜蜜摁住她端杯子的手，无奈道：“分手那天我已经泼过一杯了。纠缠下去有理也变成没理。”
夜空湛蓝，像一块巨大的画布，艺术天分爆棚的画hｔｔｐs://wｗw•ｈetｕsｈu.ｃoｍ•ｃoｍ家提起大画笔，雷厉风行在布上涂抹，有的地方色浅，有的地方色深，但每一处都好看。
聚会场地是孟家的产业，座驾想来肯定也是孟家的，无论从京华还是从姚蕊丘住的区，到她这都要绕一个大圈。姜蜜真不知道她顺哪门子的路。
石凳有些凉，且冷硬冷硬，硌得慌。
她上个厕所招谁惹谁了？
姜蜜翻了个白眼，向萱感慨啧了一声：“你跟以前一样，还是这么较真。”
一顿饭没吃太久，饭毕，出了餐厅门，忽听他问：“去逛逛？”
“……你应该管的是你男朋友。”姜蜜颇觉无语。
向萱不见失意，许久未回国像个瞧新鲜的小孩，在沙发上坐没正型，懒懒散散。
姜蜜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不用了，我自己过去。”
点开一看，却是高中班长。
向萱回国还没和父母说，她家也不在N城，宠物店顶层的阁楼太小，姜蜜便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公寓。就一个行李箱，在客房里靠墙放好，别的不用整理。泡了两杯果茶，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女人谈起了正事。
白操心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
怕姚蕊丘？
“吃饭和说话都要用嘴，你能不能专心干一件事情？”邵廷看了她一眼，“我要是早知道你这么聒噪，问题这么多，这顿饭我一个人吃。”
姜蜜听她如此无所谓地提起男友，略有点担心，但见她似是真的无碍，便不再替她着急。
——准确来说，是姜蜜在问具体情况。
姜蜜静静站了几秒，想到先前在茶餐厅洗手间外被孟行言质问的情形，一阵头疼。
“没什么。”姜蜜摇头笑了笑，“有些事情我应该靠自己解决。反正……再差难不成还能比做一年女佣不吃不喝更惨？”
要去参加这次同学小聚会的一半人在群里聊了起来，天南地北说得不亦乐乎，更多的是说见面之后要怎么玩。
姜蜜觉得不舒服，没多久干脆换到地上，席地而坐。
孟行言见她油盐不进，语气骤冷：“你以为邵廷是好招惹的人？惹上他绝对不会有我这么好说话。”
“有没啥好吃好玩的，带我出去散心转转呗？国外待着那么多年无聊死了，除了大城市，每次陪那孙子出差到各个地方，人少得天一擦黑街上就空了，想消遣都找不到地儿。”
听到那地址，姜蜜立刻想拒了——孟家的酒店。
还是那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姜蜜蓦地想起这茬，头疼起来。
说来说去，就是奇怪他竟然会想到自己。
姜蜜想到姚蕊丘和孙娇，不太想去，但不去又显得自己怕她们。犹豫之间，班长直接拍板，把时间地址告诉她，叮嘱她一定要来。
“我们分开才多久？可以啊姜蜜，我还以为你对谁都一样冷淡。”
邵廷一脸嫌弃：“几个意思？”
他绷着张俊脸，满是不悦，脸上写满了‘都是因为你要来这里才会这样’。
姜蜜不耐烦嗯了声。
小姨催促担忧她感情生活的事告一段落，姜蜜心上的大石总算放下，心情松快许多。自己的麻烦暂时解决，蓦地想到向萱的事，又头疼起来。
大傍晚，电话没完没了，先是班长再是姚蕊丘，最后又是邵廷。
她说不是。
这次同学聚会场地是孟家的产业，肯定和姚蕊丘有关。再加上那通电话，想必姚蕊丘和孙娇不会让和*图*书她在聚会上轻松好过，她能猜得到。
姜蜜把花递给邵廷，他不接，她硬塞到他手中。
姜蜜每天都和她联系，确定了她的航班信息，约好在机场见面。
向萱回国那天，姜蜜如约去接人，许久没见她生出了些许陌生感，毕竟视频到底比不上真人。向萱拉着行李箱从关口出来，姜蜜看着打扮干练女强人气息满满的向萱冲自己招手，愣了一刹才想起提步迎上去。
娇嗔的女声道：“讨厌，你干嘛亲我！”
姜蜜犹豫一会儿，踌躇几秒才和她对视：“和你情况差不多。前男友劈腿，刚分没多久。”
那头音调忽地微扬：“下午在茶餐厅，你把行言勾去洗手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找他说话！”
除非她姜蜜名字倒过来写！
大晚上，虽然有路灯，但也看不太清楚，每间隔十几步就有一个长石凳，姜蜜走累了，找了一处周围没有人的石凳坐下。
情况类似，实际不同，和向萱比起来实在有点怂，她连条狗都没能带走。
两人说着话，一个拎着竹篮卖花的年轻姑娘走了过来，十六七岁的模样，白白净净，看上去水灵灵的。
孟行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今天和你一起来的那个是你朋友？”
人家已经答应了帮她应付小姨，他坐在公司里说不定日进斗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样陪她浪费时间已经很给面子，简直可以入选十大善心人物。再让他陪着去参加同学聚会，太得寸进尺，贪心得有点难看了。
姜蜜动作迅速，进卫生间没多久就出来，在男女厕中间的洗手台前理了理鬓发，拧开笼头洗好手，刚旋紧关上，镜子里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
姜蜜摇头，猜测：“很贵……？”
自己坐就罢了，她还邀邵廷：“来啊，坐坐看。草很软的，一点都不扎，很干净！真的，不信你摸摸看。”
姜蜜不悦，“你这样阴阳怪气有意思么？你心里对我没有好感，你也清楚，我不喜欢你。相看两相厌，何必互相为难。”
点菜的事交给了邵廷，之前吃的那顿饭尝过了他喜欢的菜品口味，姜蜜觉得味道不错，正好省懒。
姜蜜很想吐槽她这非常把自己当回事的劲儿，然而实在不想和她多说半个字，开门见山：“有事？”
“……”
嘴上这样说，身体却很诚实地满足她，起身去房里换外套，“我带你去喝下午茶，有家茶餐厅厨师手艺不错。”
两人沿着长街散步，再没有比压马路更消食的了。走了十五分钟，路遇一个公园，姜蜜脚尖一转，拉着邵廷进去转。
行得正坐得端，该难受不自在的，是那些做了亏心事的人。
握在手里的手机忽然震起来，铃声突兀，吓得她猛然回神。
本来担心她情绪不好还想宽慰宽慰，她倒个没事儿人似得。
孟行言见她出神，误以为她默认了，蓦然不悦起来。
向萱见姜蜜盯着那边看，回头瞧了一眼，“怎么，认识？”
向萱一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说得出就做得到，姜蜜赶忙稳住她：“都过去了，我懒得再和他们搅和到一起。”
姜蜜忽觉好笑，拒绝的话到嘴边一转，笑嘻嘻问小姑娘：“多少钱一朵？”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你不想搅和，人家肯放过你么？”向萱嗤道，“她要是在那劳什子的同学会上找你麻烦，你怎么应付？www.hetushu.com.com”
邵廷拿着花看了看，干脆坐到地上和她并排。他把青色的茎枝折去三分之二，抬手将短了一大截的花插|进左边胸前口袋。
姜蜜踩着小桥流水一般的钢琴曲上楼，邵廷在半封闭式的卡座等她，抬眸瞥了她一眼，一句话没说复又低头继续看菜单。
不带这么埋汰人的！
姜蜜死活不肯让她去，“算了，大厅广众的，怪尴尬。”
不想再和孟行言多费口舌，她说完提步就走。
更别提那是在孟行言的地盘上，邵廷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圈子的人面前，陪她过家家酒，抛头露脸？
班长说：“也不算是同学会。就是碰巧，群里有一半的人这段时间都会回来，大家就想着先办个小型聚会，好久没见了，凑一块热闹热闹。”
气氛唰地一下尴尬起来，姜蜜一怔，莫名觉得脸上微赧。
因为时差关系，大家又有各自生活要忙，向萱出国后和国内朋友——主要是姜蜜和关非云两个——比起念书时联系大大减少，在当年同窗间消息甚少，于朋友圈好似神隐一般的人物，近来终于再次出现，重新活跃。
向萱撇了撇嘴，懒洋洋哼了一声当做应过。
姜蜜怒极反笑：“你觉得我电话录音，把你说的话录下来拷贝发给孟行言，他会怎么想？”
姜蜜不是怕事，实在是不想和他们俩再扯上关系——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于他们，于她，都一样，不管他们在不在乎，反正她臊的很。
邵廷看清面额，忍不住皱眉：“你又要拿十块钱应付我？”
拾掇拾掇拎着包去了，不愧是他定的地方，和她选的餐厅比起来，静得不像是一个世界，侍应生走路不发出半点声音，那些用餐的客人餐具和餐具碰撞，也连半点声响都没有。
邵廷瞧见她不自在的神色，指了指草地，挑眉道：“我已经降格到这个份上，再降格的事不会做，放心好了。”
他眸光闪了闪，“那天，你和邵廷一起去宠物店，他也是你朋友？”
姜蜜动作利落，没多久就折成了一只千纸鹤，还是在完好无损不破坏纸币的情况下。
姜蜜藏不住好奇：“邵先生怎么突然想起约我吃饭？”
邵廷将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在眼里，“又有什么事？反正不该提的要求已经提过了，再多来点也没关系。”
西装革履，长裙飘飘，娇艳的女人勾着英挺男人的手臂，声音娇嗔：“这家餐厅的东西真的特别好吃！环境一般但是偶尔也可以尝尝，没关系啦……”
你谁？
“哥哥，给姐姐买朵花吧。”
“刚下飞机你也不嫌累，精神真足。”
姜蜜想说不是，动了动唇忽而意识到，他谁阿？凭什么他问了她就要回答？
“肯收了？”姜蜜挑眉。
回拨之前就大致猜到了些内容，真的听他说，姜蜜还是有点诧异：“今年同学会这么早就办？”
邵廷犹疑着收了，拿在手里，脸上有一股淡淡的挥之不去的嫌弃。嫌弃归嫌弃，到底没有拒绝。
邵廷趁势问她：“你吃饭的时候想和我说什么？”他还是没忘她欲言又止的表情。
虽然谈话内容并不全都愉快，但姜蜜烦闷的心情多少有了好转。
——对她来说，吃饭是很惬意的私人时间。
待送人出了门，姜蜜回里间洗手，一出来发现有好些个未接电话。
邵廷拿车钥匙的动作一顿，没说什么，迈步跟上。
这下是是真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