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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确定，自己被人跟踪了，而且跟踪他的，不止一个。

他察觉到了危险，他想到了李心儿还在等他，甚至他有些犹豫，想要退缩。

严格来说，他才是韩琛最成功的卧底。

此时在大厦的24层，陈永仁看着不断上升的电梯，眼神有些阴霾。

刘建明不信韩志勇，所谓互相扶持，更像是一种要挟。他的女朋友Marry是梁Sir的女儿，这件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算什么秘密，他前途注定无量，而韩志勇却因为三年前一次大过，而无缘升迁。韩志勇说的互相升迁，其实是想利用他更进一步，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每个人都有很多面孔，他也有，对于韩志勇来说，也许这才是他的本来面孔？

他是个警察！

韩志勇远远的微笑，摆手，像极了来视察工作的领导。

他从来都没喜欢过这座城市，哪怕他生于斯，长于斯，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这座城市繁华和光鲜的背后，隐藏hｔtｐs://m•hｅｔushu.coｍ•ｃoｍ着多少丑陋和罪恶。

“阿仁发现了你那些手下，”何邪郁闷到，“他们现在被阿仁困在电梯里了。”

但面对韩志勇伸来的“援手”，刘建明知道，他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

以己度人，刘建明觉得要是自己，也一定会只销毁自己那一部分，而保留其他人的。

可最终，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亦或是说，他觉得吃定自己了，所以才会是这副姿态？

韩志勇说，他们两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以后要互相扶持，还说他收到了韩琛派人送来的录音带，里面有他们这些内鬼给韩琛通风报信的内容，这些带子，他已经全部销毁了。

“你刚说警队里有五个琛哥的卧底，还有一个是谁？”

“那些带子真的毁了？”

刘建明咧嘴一笑，眼神诚恳道：“多亏有你，韩Sir，谢谢。”

正在往这边赶来的何邪收到陈永仁发来的信息：“头儿，我被www.hetushu.com.com人跟踪了！现在他们被我困在电梯里了，但你最好快点派人支援我，我还没结婚呢！”

电梯中，十余相貌普通的男子看着楼层不断攀升，突然，电梯“轰隆”一声停住，紧接着一片漆黑。

他骂了句，把油门踩到了底。

这乌龙闹的。

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说的可能就是韩志勇这种人。

虽然两件事是不同的性质，但跟在一个如此高效的上司手下做事，还是让陈永仁觉得很爽。

黄志成为了抓韩琛，耗费好几年时间，而杨锦荣挖出内鬼只用了七天！

韩志勇哈哈大笑着走到刘建明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怎么样？摆脱了杨锦荣，有没有轻松许多？”

“一群蠢货！”

沈澄放下电话，表情像是便秘一样难受。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渐渐地，他已可以听到二人的对话声了。

他不能辜负自己的信念。

“叫我Robbie，我喜欢别hetushu.com.com人这么称呼我！”韩志勇笑道。

韩志勇给跟踪刘建明的陈永仁身上动了手脚，让他随时掌握陈永仁的动向，使得所谓跟踪成了彻底的笑话。

电梯已经到了十一层，陈永仁不再犹豫，脚步飞快跑上天台，来到了电梯井维修室，拉下了电梯的电闸。

陈永仁脑洞大开，越想表情越凝重。

“怎么了？”沈澄在一边问道。

走得是虎虎生风，左顾右盼间，气度尽显。想到韩志勇在警署里对谁都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样子，刘建明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违和感。

已经立志要做一个好人的刘建明怎么肯答应？

打不通……

刘建明站在天台边上，俯瞰着整个九龙城的繁华和喧嚣。

而他话中之意，是想他们两个同时谋划，共同参与，除掉这个女孩，从此也算是两人互相都捏住了对方的把柄，合作起来也更放心一些。

沈澄也愣住了，然后急忙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陈永仁远远看到了天台边缘hetushu.com.com的刘建明和韩志勇，心情隐隐有些波动。

他今天的真实目的，是要彻底除掉韩志勇，就以查内鬼的名义，杀了韩志勇！

天若倒悬深海，云如大海微波。

会是谁呢？

但他觉得这些人不怀好意，也许是另一个卧底派来的？想要通过他，来找到其他卧底，从而杀人灭口，彻底洗白身份？

电梯里是没信号的……

杨锦荣有一点猜得不错，内鬼的确是O记中的高层，但他一定想不到这个人会是韩志勇，因为韩志勇太不起眼了，这个人好像根本没什么存在感，很容易被大家忽略。

何邪愣了大约有四五秒，突然使劲揉了揉头发，狠狠骂了句脏话。

今天，刘建明是以扫除最后隐患的借口约韩志勇出来的，韩志勇在电话中说过，那个送录音带来警署的女大学生安妮，必须除掉，她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

陈永仁想不到什么人会这么做，韩琛已死，这些内鬼也如热锅上的蚂蚁，自顾不暇，谁还会跟踪自和-图-书己？

而且韩志勇好像拿住了负责调查内鬼的保安科科长杨锦荣什么把柄，话里话外，似乎吃定了杨锦荣，这也让刘建明安心不少。

刘建明嘴角勾出一个讥讽的弧度，缓缓转过身来。

“嗨，Andy！”他的声音很洪亮，而且叫的是刘建明的英文名字，就像是对晚辈的亲昵称呼。“怎么选了个这样的地方？不过我喜欢，登高望远，正好代表你我对未来的期许。”

至于那些录音带，韩志勇真的会销毁吗？

“Andy，相信我好吗？真的毁了，我没必要留着它来威胁你。”

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所以刘建明哪怕没有回头，也通过旁边大厦外墙铝板的倒影，看到了韩志勇阔步走来的身影。

沉默半晌后，黑暗中传来一个憋屈无比的声音：“额失咧他滴先人咧……”

果然，事情的后续都在韩志勇的谋划之中，杨锦荣果然撤回了跟踪他的陈永仁，不但如此，还委托他来调查内鬼。

这十年来，这是他唯一坚持下来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