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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能这么说，”吴涛语气一凛，“过度谦虚就是骄傲，你这样，我可要以为你骄傲了。”

这一路回来，要说不羡慕倪光南所在的研究所，那是假话。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所以很快，各种小道消息便满天飞了。

随即，刘德因晃晃悠悠地走进来，而且不忘回头看看，一脸神秘兮兮，像是保密局特工的样子。

“李秘书，别来无恙啊。”

吴涛当即表示，“好啊，现在正愁没地去呢，马上到。”

梁首长一来，本身学术氛围浓厚的鉴定会，就不可避免地披上一层官方的色彩。

连夜赶回工厂的胡正敏，精神有些疲惫。

这才是真正脚踏实地做学问的态度，胜不骄败不馁的，精益求精，不断进取。

所以话里行间的总是憋不住一种膨胀的感觉。

胡正敏忽然对这种做派有些敬谢不敏，可是人在职场的，终究有些身不由己，“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安定国足足喝了一大杯茶水，这才缓过口气道：“等不耐烦了吧？”

他担心这会给研究所ｍ•hｅｔｕshu.ｃom.ｃom的工作和成果标榜起靶子来，从而引来不必要的延伸和发挥。

“刘副总，你这是又带什么指示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吴涛想到自己在芯片领域投入也有好几年了，这么多年坚定不移地坚持下来，现在取得这么大的突破，总算是不枉自己一番苦心了。

甚至在这一路上，他这脑子不停地泛起真被吴涛招揽的想法。

半个小时后，吴涛坐在安定国办公室沙发上，等了五六分钟，才见到对方匆忙回来。

无怪乎这样的团队，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就了。

只是在吴涛的面前，这种膨胀实在是掩饰的很好。即便如此，还是被吴涛敏锐地发现了。

宋壮递上来说是政府的号段。

诸如各种我同学、我朋友，甚至连小学同学关系都拉出来，总之全都在芯片发展研究所工作，然后辅之以一大派的高大上描述。

话未说完，安定国当即把手一伸，打断他的认错，毕竟也是自己晚辈，即便是有些做不到的地方，他也是不忍苛责和*图*书。

李秘书一听，微微一怔，便彻底收敛了道：“哪里哪里，吴总，我还是当初在北江的那个穷酸秘书。”

话说到这份上，安定国顿时就明白了，“我理解你意思了，这事我帮你传达。”

证实了传言，安定国兴致立马高了几分，“你这话说得就太缺乏政治敏感性了！”

刘德因坐下来之后，也看出对方那种不太感冒的态度，于是不再卖关子，而是直言了当地道：“胡博士，最近可是有风闻，你要被华夏吴挖走的了，你跟我说实话，这事是不是真的？”

下午的时候，吴涛兴致之下，又来到研究所的大楼里看看，顺便分享一下科研工作者取得成功之后的那种喜悦感。

尤其是网络上，只言片语便能引起一出一大堆潜水的‘知情者’和‘爆料者’。

接通一听，竟然是李秘书的声音。

结果到了一看，整个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响起了抠门声，将他从疲惫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反正等到时候鉴定会一开，一切hｔtps://ｗｗｗ.ｈeｔｕshｕ•cｏｍ•com就都平息了，不费劲。

离开芯片发展研究所的时候，吴涛心情不错，正琢磨着该往哪里去呢，结果手机响了。

直到回到厂子之后，这种诱人的想法才被他摒除脑后。

吴涛便将鉴定会和庆功会合二为一的想法和盘托出。

“不敢不敢，吴总，”李秘书不敢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毕竟他知道吴涛和安定国之间的关系，这话说轻说重的都不合适，“言归正传，我是传达老板的指示，希望你能抽空到这边来一趟。”

对此，吴涛的意见是随他去吧。

安定国一听，顿时就拍案叫绝，“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活络，能玩出这样高端而又严谨的花样来。不过这个鉴定会，要是让首长知道，他一定会来的。”

闻弦歌而知雅意。

这话可把吴涛给惊着了。

然而安定国起初却是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多少人巴不得首长能去站台，你这怎么还有点避之不及的意思？”

作为从北江跟到金陵的最得力秘书，李秘书如今也是扬眉吐气，颇有一种多年媳妇熬和图书成婆的透亮感。

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倪光南以及整个研发团队的钦佩。

吴涛放下茶盅，不得不和盘托出道：“你也知道，就在倪院士团队取得突破不久前，英特尔首先在90nm芯片制程工艺上取得突破。我担心，官方色彩渲染的过于浓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即便是漏洞百出，却也能引发一大批的无脑拥趸者在下面一起高潮。

所有人都各自在岗上，兢兢业业地继续忙活。尤其是吴涛找到倪光南的时候，这位资深技术大拿正带着自己的团队，在对整个技术方案进行再次的推演论证，力求找出不足之处。

吴江，台积电分厂。

“……这事梁首长盯了那么多年，如今在任上又是三番五次地强调国家战略层面上的重视，我应该早点跟你们汇报这事的……”

看得出来，自打走上这个岗位上来，安定国的压力大多了，远非昔日在吴江时那般游刃有余了。

“你个好小子，”安定国没来由地浑身一松，“憋着什么好事，瞒着我呢吧？”

结果刘德因把脸一板，“我没指示，就ｈｔｔps://m.heｔusｈu.cｏｍ.ｃom不能找胡博士说些知心话了吗？”

吴涛看了一会，根本看不太懂。

吴涛当即就悟了，“安叔，是我的错，我的错。倪院士团队在90nm芯片制程工艺取得重大突破，既是我们研究所和科技公司科研领域的一项大事，同样也是国产半导体产业的一个里程碑。”

吴涛一听就明白了，“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其实这事算是科研领域的成果，我没打算和你们说来着。”

“说说，打算什么时候对外公布？”

“没有，”吴涛端起古色古香的茶盅道：“安叔的茶叶很不错，我还想多喝几泡好茶呢。”

“安叔，你看这样行不行？前期的鉴定会，我们就把它办成一场纯学术型的研讨会，到了后面的庆功会上，请梁首长露个面就行，怎么样？”

即便芯片制程工艺取得决定性突破的消息还没有对外正式公布，但是吴涛也没有下达对此下达封口令。

而且这种羡慕，不单单是对人家取得成果的一种羡慕，更对研究所的那种氛围，以及这个研究所背后老板毫无保留的支持和信任，感到特别的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