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自信
“哈~”
长安地处关中平原中部，是十三朝古都。
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
“你觉得韩觉是个怎样的导演？”
阿曼达却咬了一根烟，自顾自说了下去：“这部电影不是什么大制作，是一部独立电影。导演编剧制作人投资人都是跨界的。”
詹妮弗沉默了。尽管她的事业在业内受阻，但想当女主角的话，完全能够降档去拍独立电影、网剧和网络电影。只不过那些好的制作被打了招呼，不用她，差的剧组她又实在入不了眼，不肯将就。
人们经常会迷茫不知道如何做自己。但美利坚的姑娘就不用迷茫，因为所有人都在教她们如何做一个女人。
对方显得很兴奋，连连点头：“对对对！《About Time》！《时空恋旅人》！”
没等杰克把话说完，贾伦斯就从镜头之外，直接跳到了镜头前面，用两手固定住镜头，狂笑三声，道：“哈哈哈！都是垃圾！不堪一击！都是垃圾！大奖我们拿定……唔！唔唔唔！”
“……什么？”詹妮弗以为听错了，想让阿曼达把话再说一遍。
在一次男朋友带她参加的饭局上，她被坐于边上的业内大佬牵手摸手、摸大腿、贴着耳朵说荤话，反复被性骚扰。詹妮弗不堪其扰，不断给男朋友眼神，男朋友却要她忍一忍，“为了保住工作”。
……
“我一到华夏，就进了剧组。到现在的话……已经五个月左右了。”
小池前进两步，到了女主角的边上：“你好，詹妮弗。”
如今身处长安古城，詹妮弗无比感激好友阿曼达介绍给她的这个机会，她也无比感激韩觉肯用她，并且不带偏见地指引她。
每天都有一群又一群的人，怀着各种目的，通过各种途径来到长安。
半分钟后。
“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小池讪笑几声，突然发问，“对了，为什么是两张？我们这里明明有三个人。”
女主角比起预告片里的造型和装扮，漂亮了很多，唯一不变的是，笑容都很阳光灿烂，十分治愈。
……
突然，一个外国人叫住了小池他们，求助。
拿大奖，吸引发行公司，然后上映！
詹妮弗执着地报了警，但美利坚警方和稀泥式地说算了算了，反正又没什么损失，再加上监控“恰好坏了”，不予立案。
这是詹妮弗第一次来到长安。所有关于长安的印象，她都是通过课本和电影认识的。
“看样子你抓住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小池笑着说。
“ｈetｕsｈｕ.coｍ•cｏm我。”阿曼达笑了，嘴里的烟似乎透过手机喷到了詹妮弗的脸上。
詹妮弗这才安下心来。
小池转头，发现是《时空恋旅人》的女主角在笑。
进到剧组，詹妮弗在剧组待得越久，就越是对这个电影充满自信，因为这个电影越来越像是奔着那个【小概率】去的。
“这支视频由XX服装赞助拍摄，没错，就是我身上的这件。他们品牌最近和法兰西的知名设计师，联合设计了一系列的夏装……”小池揉着肚皮，中规中矩地把广告念完，然后才开始说起今天的拍摄，“昨天是【朱门电影节】的开幕，开幕影片还可以，但我更期待看到韩觉的电影。昨天走红毯的时候没有看到韩觉，很可惜，不然以我跟他的关系，绝对能拿到独家专访，还可以听到很多电影幕后的故事。可惜可惜，视频前的各位运气真是太不好了。”
看着前面想要挣脱束缚过来发表壮志豪言的贾伦斯，詹妮弗笑了。
当詹妮弗四处碰壁碰了一年多的时候，在华夏影视界闯荡的阿曼达突然有一天打电话给她，说有一个角色准备推荐她去面试，问她有没有兴趣。
“噢对对对对！”小池马上想起来了，昨天明星走红毯的时候还看到过这帮子人。
眼前这个跨界剧组，就属于詹妮弗看不上的剧组。
“对，是我。”小池故作矜持地笑了笑。其实心里十分开心，毕竟他的粉丝大多是普通人，这虽然是外国人，但演员粉丝还是头一遭遇见。
“今天我买了两部电影的票，导演都不怎么有名气，但有时会给观众惊喜，有不一样的观影体验……”
昨天开幕，要走红毯。在华夏电影人为主的地方，突然多出一伙穿西装的外国人，除了关注过《时空恋旅人》的人，很少有人认识杰克他们。围观的人都以为是美利坚的人又来蹭红毯了。只不过这次比较新鲜，是组团来蹭的。
小夏叹了口气，没有关掉摄像机，而是把镜头对准了捂着肚子的小池。
“这是你第一次来长安吗？”
詹妮弗摇了摇头，一脸认真道：“不，不是我抓住了机会，是机会抓住了我。”
小池对着镜头侃侃而谈：“今天是【朱门电影节】开幕的第二天。长安的天气真的很热，我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我得擦擦汗”小池说完就把脸埋在短袖袖子上一通乱抹，“大家看，汗水是不是一下子就没了？这是因为我擦汗和_图_书用的是这件XX牌短袖，所以擦得特别干净！如果你也想跟我一样干净，就……”
“……”小池笑容褪去，很多寒暄的话顿时就不想说了。他问道：“你们现在是打算去看电影吗？”
“噢，歇歇泥！”外国人一脸感激。随后，这个外国人虽然道谢离开，但前往的方向正是七号影院。似乎想去确定一下小池有没有在诓他，好减少一个竞争对手。
杰克捂着贾伦斯的嘴巴，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然后拖着贾伦斯到了远处。
“摄影师呢？”
所有跟韩觉有关的人和事，小池都不会放过。
在小池在阳光下凌乱的时候，他听到了边上一声笑。
诸如先拿了国内的奥卡小金人，然后勇攀金牛；又或者她参与了一部华美合拍的电影，进入华夏大众视野，打开局面；再不然就是她的电影在国际电影节上放映，接着被华夏的导演看中了……詹妮弗唯独没想过，她会被迫出走美利坚，前往华夏求为求一线生机。
她委屈，把事情曝光到了网上，希望获得舆论支持。但一天时间内不到，网络上就到处是网友对她进行的荡|妇羞辱，阴谋论揭发她炒作、骗关注搏出位……
“是我，请问你……”杰克循声看去，看到小池，觉得这也蛮脸熟的。但杰克记性好，惊喜道：“你是【小池池池】？”
詹妮弗倔，不肯就这么躺下。公司不给资源就自己找资源，她不断找机会试图重新爬起来。
别人来劝酒敬酒，她不想喝。“要给面子”，男朋友说，她就再忍一下，喝就喝。她相信男朋友会保护好她。
杰克笑着对镜头说：“对，看看别的优秀电影人的作品。”
“去华夏拍电影？呵，那是什么角色？花瓶角色？还是丑化美利坚人的角色？阿曼达，我虽然没出路，但还不至于……”
小池的一生之敌【韩觉工作室】之前发布的《导演手记》系列视频，深深刺|激到了他。再加上一生之敌的粉丝数超过了他，甚至有越拉越大的趋势，小池的工作热情前所未有的高涨了起来。这次长安【朱门】之行，就是为了力挽颓势。并且他也要做成一期一期的系列片。
这里高楼大厦当然也是有的，一些基础设计也都现代化了，但这丝毫不损长安的底蕴和氛围。因为这是一座活着的古城。
“都很自信啊。”小池感叹。
詹妮弗笑了，只看表演的话，那她是不怕的。
詹妮弗踏入影视行业并不算久，却很有天赋。跟和图书所有有天赋的演员一样，她将她的眼光放在了华夏。
詹妮弗对着镜头补上了贾伦斯没说完的话：“我们会拿大奖的。”
“是的。”
小池三人往想去的影院一路走下来，遇到了三拨问七号影院位置的外国人。
詹妮弗笑容坦然道：“这里很好。我喜欢华夏，我喜欢长安。”
“往那个方向然后这个方向，最后那个方向……对了，今天还没开始售票，明天才可以买。”
见到韩觉以后。
小池继续问：“到现在为止看过哪些电影？觉得他们怎么样？”
“越来越期待了。唉，看不到真是好难受啊！”小夏眯着眼睛，按捺着心里猫挠般的期待。
詹妮弗也笑了，她瞬间做了决定：“我来。”
人们在影厅看电影，也在楼里听书。在剧院看剧，也在园里瞧戏。所有的一切，既有紧跟时代的，也有古色古香的。彼此交融，不显突兀。
“诶？那个男的好像有点眼熟？”小池皱着眉头在分辨着什么，“嗯？那女的也眼熟。还有那男的。哪里见过他们来着？”
“大家看看我发现了什么！《时空恋旅人》的演员！”小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现在发现了剧组，真是意外之喜。小池对着小夏招了招手，就一下窜到了男主角的边上，问：“请问你是狄杰克吗？”
“所以，很可能我拍的电影只会成为投资人的收藏？”
小池这才发觉，【朱门电影节】的外国面孔多了不少。
随处文物，随处历史。
关于如何登录华夏，詹妮弗幻想过很多种可能性。
“我们昨天看了三部，今天看了两部，觉得他们都挺棒的。特别是秦导演的……”
“七号？”小池对这个数字很熟悉，“《时空恋旅人》？”
“所以这是你之前都在美利坚？”
但她在被灌了个八分醉，险些被带到酒店房间去“讨论电影”而男朋友离开不见踪影的时候，她对男朋友失望了，也不想忍了。
韩觉看了詹妮弗的表演，满意，当场拍板。
“你不是跟韩觉关系很好么？去要两张呗。”倩倩说。
【我要让她混不下去！】这是那名业内大佬传出来的话。
“本来《时空恋旅人》首映那天是七夕，就已经很难抢票了，现在又多了一大堆外国人，这下更难抢了。”小池叹了一口气。
【女孩子还是名声比较重要】、【这种事能忍则忍吧，你是女人，你能怎么样】、【女孩子还是要温柔点，别太强势了】……
倩倩冲上去捣了小池一和_图_书拳。
他这次来长安，是为了工作。
“对，但我已经很久没有拍电影了。这是我近两年唯一的作品。”
“酷，那我等你。”
但詹妮弗突然发现阿曼达没说谁是摄影师。
电话挂了。
“您好，请问七号影院怎么走？”外国人手里拿着【朱门电影节】的场次介绍小册子，多半是看不懂上面的华夏字。
前面的贾伦斯却突然回过头来，窜到了镜头里：“我们是去侦查敌情！”
“我看看我看看，”倩倩转头看去，就看到了一伙成群结队的外国人，“诶嘿，认不出来，我感觉他们长得都差不多。”
毫无疑问，他们是来看韩觉电影的。
“他是最好的！”说到韩觉的时候，詹妮弗整个人的心情显而易见的好了一个档次，“他技术上当然还没成为最好的，但对我来说，他就是最好的！我很庆幸自己参演了韩导的第一部电影，因为如果他下次再拍电影，毫无疑问将会有成百上千个人抢着当他的女主角。而这一部，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成为了【韩女郎】，lucky，幸运，哈哈~”
“你好。”詹妮弗说华夏语的时候，还带点外国口音。
那伙外国人当中，最前面打头的人有着一头卷曲的长发，戴着大大的墨镜，身形消瘦。
“都不是，”电话里阿曼达说，“是女主角。”
然后詹妮弗就真的混不下去了。原先谈好的项目，制作方都婉转地用各种借口反了悔，公司也不肯给她资源，劝她休息一下，就连男朋友也明哲保身，跟她分了手。
杰克笑容灿烂，一下子热情地握住了小池的手：“你好你好！我跟你一样，都是韩导忠实粉丝！”
在这里，你没有机会的话，就算有着浑身的天赋也没有用。
而问到对这部电影的期待时，他们的回答都很类似——
小池对着镜头闲聊着，突然注意到了前方一群穿着各色西装、皮鞋锃亮的外国人，十分打眼。
看着远去的《时空恋旅人》剧组的背影，小池回想着刚才的采访内容。
“但投资人是美利坚人，这是一部英文电影。剧本不错，导演和编剧是同一人，虽然是跨界的，但不算什么都不懂。制作人是我的朋友，她的能力我放心。但我要跟你说清楚的是，这部电影有很大的几率无法上映。”
小池对着镜头一脸可惜。
小夏和倩倩异口同声道：“因为不想跟你过七夕。”
“……”小池调整了一下站位，站到了杰克的另一边，不准备让贾伦斯轻易入镜和*图*书。
有的人善谈，有的人木讷，但谈及韩觉的时候，所有人都变得健谈起来，说起了他们心目中的韩觉。有人觉得韩觉很恐怖，有人觉得韩觉很残酷，有人觉得韩觉是最好的导演，有人觉得韩觉才华横溢，虽然合作的过程很痛苦，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除了采访男女主角，还采访了几个没有在预告片里出现过的配角。
尽管她为了拍电影，几个月前就到了魔都，但她一直呆在魔都【林肯街】小小的一片区域里，交流的是美利坚人，看到的是英文。此时感受着这座充满华夏氛围浓厚的长安古城，詹妮弗对【离开美利坚来到华夏】这件事，才终于有了实感。
她不知道怎么回报韩觉，就只能像杰克跟她说的那样，“我们必须认真演好角色，这样才不算浪费机会，也不会辜负韩导”，然后詹妮弗就和杰克成为了剧组最认真的两名演员。一起时刻研读剧本，一起讨论表演。他们在韩觉最暴躁的时候也从未有过抱怨，他们只用一条条表演作为回应。
“对。但也有很小的几率能够上映，因为导演他的人生就是踩着一个又一个小概率过来的。这是个翻身的机会，所以你来吗？”
“你来华夏多久了？”
三巨头里只有小夏是靠谱的，她看了看那伙人，就说：“他们韩觉剧组的演员。”
詹妮弗就忍一下。
小池工作室的三巨头这次是来长安出差的。本来只需要两个人来就行的，但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留下，最后为了不让工作室散伙，只能三个人一起来。
小池很小的时候来过一次长安，对这里印象很深，除了因为小吃街让他流连忘返，更因为在城墙上骑车差点没把他给累死。
相比较沿海地区的城市，长安的华夏特色特别浓厚。一家路边手工零食店的牌匾，可能是某朝某官的题字。一座路边凉亭的对联，可能是哪个秀才的手笔。一条很不起眼的小街，可能有过历史名人的活动痕迹。
但这太难了。
小池听得出詹妮弗在华夏呆的时间不算久，于是就跟所有好客的华夏人一样，先寒暄几句：“你觉得长安怎么样？”
韩觉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有我之前在华夏的名气臭吗？我挑演员只看表演，开始吧。”
詹妮弗说：“我在美利坚名声很臭。”
【反正情况再坏，也不会比我现在还坏了吧。】詹妮弗心想：【大不了白演一部电影，就当保持状态了。】
一个曾被业内寄予厚望的新人女演员，就这么几近失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