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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发出这种怪声？”小池嫌弃地看着小夏。

“……”

这些关系户走的是冠名商、赞助商的路子，有的是从电视台领导那里讨来的票。人情往来是无法杜绝的，节目组为尽力保证赛制公平，就让这些关系户只能看，不能投票。

【确实够长了，但是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喂！】合伙人心里气急败坏，但面上还要跟着一起笑。

【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如果我在生活中牺牲，你一定把我来埋葬。如果我在生活中牺牲，请不要把我来怀念。】

是的，关系户也是有区别的。

观众们听着犹如秋风般萧瑟的调子，再看着歌词，心有戚戚。

《歌手》的录制现场他是第一次来，平时只在电视里见过冰山一角，此时就很兴奋。在镜头后面看现场，往往能看到很多屏幕外看不见的东西。

大家嘻嘻哈哈地站好。

但他依旧怀念曾经那个大男孩的自己。

一些观众从歌曲中抽离出来，抹着脸上不知何处淌出的泪水，站了起来，用力地鼓着掌，送上最真挚最热烈的掌声。

屏幕里的韩觉就轻轻鼓着掌，不知是开玩笑还是吐槽，说：“挺好挺好。如果能加我一个就更好了。大家能想象吗？我写的歌，我想来唱一段，他还不让我唱了。本来这首歌有八段的，结果被删了，呵呵。”

“不知道？”歌手合伙人很兴奋，十分活跃地引导着话题，听到韩觉的回答觉得被拂了面子，作势要打一下韩觉，但在韩觉的目光下讪讪地停止了动作，“你觉得用三个字来解释就够了吗？！”

舞台还算够大，一共七个人站台上也不显得拥挤。

“岳父好帅。”

“你们靠走后门的，连投票权都没有，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我不要跟你讲话。”这位阿姨讲。

比如小池就看到现场的工作人员们一个个神情紧张而忙碌，暴脾气的小组长们把员工指挥得团团转。

电视机前的屏幕ｈetusｈｕ.ｃｏｍ.cｏｍ切换到了章依曼休息室里。

“韩觉！你难道不知道这是资敌吗？”章依曼的歌手合伙人突然一惊一乍，一脸夸张地质问着韩觉。

这个场景像华夏某部叫作《葫芦侠》的古老动画片，宋寅的帮唱嘉宾一个接一个地从通道尽头的光圈里跳出来，每个出来的姿势还都不一样，跟来玩儿似的。

“冷静一点！”小池连忙用手捂住小夏的嘴。他知道小夏不会打人，但让小夏骂人骂起来，杀伤力和打人也差不多。

小夏没理小池，而是指着那位男子的背影说：“你看他，眼熟不眼熟？”

台下对着何涂这张老面孔欢呼。

小夏就想给韩觉投票。没有投票权没有关系，因为她可以拉票。

此时在现场的观众，和电视机前收看节目的观众，是不一样的。

“哈哈哈哈，”何涂无良地笑了，顺势送了个宣传，“不知道这首歌唱片版本里会不会有你的段落。”

这位阿姨瞥了一眼小夏，用一种唱美声的方式，闭着嘴巴用鼻音发出笑声，好似在说：【你都没有投票权的，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我不要跟你讲话。】

“下面最先出场的，是我们的民谣诗人——宋寅！”

但小池认为，没有投票权不一定是坏事，他们可以更纯粹地享受音乐，不用纠结到底要给谁投票。

“哼哼。”

在现场观众们焦急等待的时候，此时电视里刚就放着那些赛前的素材，观众们看着歌手们携伴出场，看着他们说冠军宣言，再看着歌手大厅和休息室的内容，等到直播倒计时出来的时候，就十分期待了。

台下的小池就看到前方某个男子双手环胸，很生气！仿佛能听到对方的一声冷哼。

华灯初上，太阳下去，空气就冷了起来。

“感谢宋寅和他的帮唱嘉宾，”何涂一边揩拭着眼角一边走上了舞台，“年纪大了，听着这样的歌就忍不住回忆起过去。那时候，我还是听在场几位歌https://wｗｗ.ｈetushu.ｃoｍ•cｏm手的歌长大的。”

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有些变化，是不得不进行的。

坐过道听起来就比坐椅子矮一截，但录制现场的过道还是挺干净的。不少衣着体面的男男女女，不管老少，坐下来就开始叽叽喳喳。

哗然不是因为什么，只是因为这俩家伙当着全国的面直播撒狗粮，某些人受伤了。

宋寅和他的小伙伴像是在交代理想的后事，也像是发出重新踏上浪漫道路的誓言。

“唔呼！”小夏看着这位中年男子的背影发出了唔呼声。

关系户是没有投票权的。

当宣布直播开始了的时候，在场观众连忙将注意力放到了舞台上。

小池他们这样的关系户，比不得通过正规渠道历尽千辛万苦的观众们，关系户只能坐过道。他们进去的比较晚，等所有正规观众坐完了，他们才能进去按着号码坐在过道上。

“岳父好宠女儿。”

后面的大屏幕就出现了韩觉的影像。

将宋寅和他的小伙伴送下舞台之后，何涂突然对韩觉隔空喊话了：

他腾挪着浑圆的身躯，一边走一边像个领导一样挥着手，一脸憨厚，就差喊【同志们辛苦了】。

歌手合伙人心里一喜。

曾经的他们无比相信【坚持就有收获】，但什么时候，这个信念远离了他们？

如果他们没有记错，并且听到的不是同名同姓的话，是章依曼的帮帮唱嘉宾给宋寅写了新歌？

韩觉依旧很懒洋洋的样子，斜靠在沙发上，看着这位歌手合伙人，想了一下，像是妥协了一般点点头。

回到比赛舞台。

“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一个低沉的嗓子从小池小夏他们身后传来。

一共七个，数量正好。

韩觉一字一句地解释道：“我不知道我那样的行为会是资敌。”

章依曼作势要出声了。但是韩觉这时候给了章依曼一个眼神，让章依曼安静了下来。

大家从这承载了大重量的小调里清醒过来。

小池可hetushu.com.com以中立客观地享受音乐，如果韩觉不来给章依曼帮帮唱，那么小夏也能轻松客观。但她是韩觉的粉丝，还是很铁的那种，所以这场比赛从一开始就注定她要胆战心惊地看完，知道最后出结果。

毕竟当着全国人的面直播是件大事。一般的电视台可能还没有胆量和能耐玩现场直播，一是因为不可控因素太多，稍微弄不好就要出笑话，二是难度会呈倍数上涨。但他们是湘南电视台，他们就是要现场直播。

屏幕本来要切掉了，但是章依曼突然贴到韩觉的身边，挽着韩觉的胳膊，对着镜头甜蜜道：“不唱就不唱呗，咱们不稀罕那一段！大叔，我给你唱一半的！”

当最后由七位歌手合唱的段落结束了，当歌曲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了，当手风琴的最后一道声音消散了。

长大的时候。

……

“这种老掉牙的套路……诶？那不是章依曼她爹吗？”小池看了一眼也惊讶了。作为韩觉【非法补习班】的小头目，认识偶像的“岳父”是必修课。

宋寅此时脸上再没有憨厚。他闭着眼睛，紧锁着眉头，是一脸的沧桑。那低沉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仿佛把所有人拉进了一部黑白老电影中：

他们人手一把吉他，一人面前立着一根立式麦克风。对着观众笑笑，就要唱歌了。

浪漫和现实就像最不登对的情侣，相爱相杀，偶尔热烈，却不相容。

三声吉他轻轻地拨弦之后，手风琴的声音紧随其后，悠扬响起。

“今天是《歌手》的最后一期，也就是总决赛，今天的赛制是分为两场。上半场为【歌手帮帮唱】，由歌手和邀请的帮唱嘉宾，一起完成一首作品……”

台下的观众们惊讶了一下。

“岳父好有钱。”

歌词清醒而真实，它道出了许多人生的残酷真相，也道出很多理想面对现实的迫不得已。

现场的观众们就严阵以待，这一待就待了半天。

这些歌手们全然没有了表演前的嬉笑。此时的他们，认真地弹着ｈetusｈｕ•com.cｏｍ吉他，像个被现实锤伤了的大男孩在疗伤。也像是在压力下老去了的前辈们，回头对所有怀有理想的朋友们，说些什么。

……

【啊朋友，我们以为老去是件漫长的事，有时候它是一夜之间。在清晨的镜子看见苍白的自己，像一颗正在消失的流星……】

她能打能抱怨她的大叔，但是你个臭番薯烂鸟蛋凭什么能打得骂得？

就算走在理想的路上困难重重，但他们还是选择坚持走下去。

章依曼听到这样的诘问顿时有些不舒服了，觉得这一位的戏有点给自己加多了。

如果真的死了，就潇洒告别好了。

“宋寅是首发歌手，在过去的十一期，留下了不少好听的作品，也让大家认识了不少被埋没的优秀作品。但是今天，应宋寅的要求，我必须告诉大家一件事，”何涂环顾一圈台下的观众，“他说，他翻唱了那么多的作品，今天，想唱一首原创的民谣给大家听了。而他这首原创歌曲，则是由韩觉作词，韩觉作曲的最新作品！”

小池就裹着大衣，带着小夏通过层层的检查，把设备保存后，进到了录制现场。

此时韩觉听着这句歌词，怅然地叹了一口气。和歌词很巧合的是，七月正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月份。而他，在命运面前确实如同一只蝼蚁了。

“大家晚上好！”何涂笑意盎然地对观众们打着招呼。

红毯旁的粉丝们见不可能再有明星了，就纷纷收起横幅和海报，哆哆嗦嗦地穿回大衣和羽绒服，准备撤离现场。

观众对于这个嬉笑怒骂尽显真实的宋寅还是很喜欢的，虽然他第一个出场，代表最没人气就是了。

风琴的声音浪漫而复古，然而这浪漫中隐藏着某种悲壮的忧伤。

【啊朋友，千里夜奔是件快意恩仇的事，醒来后那总是梁山一梦。在路上在七月在我们的清晨日暮，谁不是运数不定的蝼蚁……】

“咚咚。”

“哈哈哈哈~”章依曼扶着韩觉的肩膀笑了。

灯光黯淡，全场噤声。

台下哄笑。因为ｗｗｗ.ｈｅｔｕsｈu.ｃom•ｃｏｍ老羊这样的民谣歌手，确实是和何涂同时代的，出名也比何涂早。

而让观众们掌声更上一层楼的，则是宋寅身后的小伙伴们一个接一个上台的时候。

“韩觉，你觉得宋寅他们唱得怎么样？你还满意吗？”

但是现场的观众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姐，你是谁的粉丝？等会儿你投谁？”小夏逮着了边上的一位气态端庄的中年妇女就问。

台下一片哗然。屏幕前的观众看到这里也一片哗然。

“而【歌手帮帮唱】的出场顺序，则由官方网上的投票来决定。票数越高，则越后面……”

歌曲推荐：《啊朋友再见》——蒋明，冬子，刘东明，好妹妹乐队，钟立风，小河。

“虽然大家都不陌生这几位歌手了，他们可以说半个民谣圈重量级的人物都来了。但我还是要给大家介绍一下……”何涂就把宋寅的帮唱嘉宾一个个介绍过去。

“嘿，”小夏用舌头舔着牙齿，无语地一笑，“瞧我这暴脾气。”

【啊朋友，圣贤说那坚持一定成功的事，头悬梁锥刺股三顾茅庐。相信它的人就像相信一个漫长玩笑，不信它的人已没了灵魂……】

在热烈的掌声中，宋寅出场了。

“啊？不知道啊。”韩觉用一种十分懒散，实际上十分欠扁的语气回了一句。

有的人饿着肚皮散了开去要吃晚饭，有的人就在羡煞旁人的目光中，凭着身份证和短信进了场。

不等小池和小夏多多观察，一个拿着话筒的人就走到了舞台的下方，正对着观众，说直播马上开始了。

在一阵欢呼中，湘南电视台的【一哥】之一，伴着激昂的音乐，从舞台后面的光圈里走了出来。

他从前世女朋友的层层保护里一下子脱离了出来，直面生活的残酷。曾经感性的他，也学会理性，学会现实。他在一步步长成坚强的、谁也伤害不了的大人。

小池和小夏就分了开来，让这位姗姗来迟的中年儒雅男从过道走了下去。因为小池他们的位置比较靠前，可以看到儒雅男走到了最前面的板凳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