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爱与歌
甘敬一看这个名就猜到了是什么事。
二月十号，剧组工作仍旧继续，甘敬在紧锣密鼓的拍摄之余开始考虑一个问题，女儿的幼儿园在这个月中旬就要开学了，电影这边肯定是到四月份左右才能杀青的，自己也没法回京城陪女儿，那中间这个时间就得有人来看着她了。
“我爸呢？”他随口问道。
“点兵点将，点到谁就是谁啊？”甘敬调侃道，“我这也是为国效力呢，国家正在大力发展第三产业，正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随着影帝张中晖这位剧组地位最高的大咖愈发认同甘敬的执导和意见，《无间道》剧组拍摄的进度愈发快了，上上下下连轴转，连带着甘学思的伙食都下降了一截。
“对，计划是这样。嗯，行，我没意见了。不过，你正式录制的歌是不是发我一份听听？”
甘敬很顺利的等来了他的短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表演、角色、剧本，乃至宣发、票房，直至老爷子甘南山用房卡刷开了门，神情严肃的站到身前。
张影帝看起来口头上还在交流，没有直接承认，可他心理上应该是有所触动的。
他倒不是心中因对方地位而有所偏颇，实是以办事效果为标准——怎么说话能让电影拍摄更顺利，那就怎么来。
嗯，俞婧俞副总当仁不让啊。
甘南山直皱眉：“什么叫算了？”
不过，人家毕竟是影帝，先前分歧也是被剧组成员看在眼里的，改弦更张不能立时就来，总得有个你侬我侬的台阶才是，这种时候就需要一些沟通的艺术。
……
“真的？”谢歆说道，“你确定？”
甘敬思忖了半晌，摇摇头才重新开始和张中晖沟通之前那一幕表演的风格，他们前两天在片场的时候有过分歧，可那只是口头上说的，现在做出来实打实的表演之后就很有不一般的效果了。
这也许就是身为演员所能享受到的另类意义了。
这天剧组收工回来的https://m.hetushu.com.com晚上，甘敬先是通知了今天没有拍摄复盘，随后是笑眯眯的坐在沙发上用手机和张中晖进行沟通交流。
俞婧连连点头，她是大有此感。
晚上十一点钟，甘敬放下了快没电的手机忽然愕然，咦，女儿呢？老爷子呢？
最起码，他自己是这样觉得的。
一夜无话。
“啊？”甘敬大惊，“去哪了？”
甘敬笑了笑，伸手去拿毛巾。
“二思啊，昨天跟爷爷一起的啊？他说啥了？”甘敬冲着女儿招了招手，嘿，女儿在这就不怕老爷子多生气，聊视频的时候让她多喊几句爷爷看你还板着脸不！
第二天早晨，甘敬正常洗漱，见到了牵着女儿手进来的俞婧。
谢歆：“……”
甘敬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刚想再勉励两句忽然感觉到了手机的震动。
他稍微愣了一会才摇头道：“他和你说这个干什么，真是……真是……”
电话挂断。
“为什么生气？”俞婧放开了外甥女的手，问了一句。
诶，小谢同志还是很够意思、很讲义气的。
他当演员当的全情投入，即便是不少人认为表演已经十分到位，自己仍旧是精益求精，力图不留下角色上的遗憾。
甘学思没察觉到自己老爹的心境变化，以为他不信，继续说道：“真的！爷爷说了，说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要我照顾好你。”
三人出门，新的一天尚需努力。
“可您老人家不也这么过来的么？也没给我找个后妈啊。”甘敬指出了一个老爷子的行为悖论。
甘南山怒目圆睁，他本来就是那种粗犷的性子，这能按下心来和甘敬说他的家庭问题已经实属难得，偏偏怎么说都说不通。
“行吧。”甘敬弯腰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又对俞婧说道，“叫份清淡点的早餐，我昨天和老张聊了很久，本来都要睡了，他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诉说了下灵感。”
“行了，又是新
和图书的一天了，开工、干活、上进。”甘敬呼了一口气，看向俞婧，展颜一笑，“亲小姨子，走吧，路上把这段时间的碟片市场说说，最近都没关心这个。”“就是我一个人把二思拉扯大，她有我，有她小姨，最重要的，还是有你呢，我们都爱她，我觉得挺好。”甘敬眨眨眼，既坦然又谄媚。
“爷爷和我说啥呀，他说，他说。”小女孩认真地说道，“他说让我照顾好你。”
甘敬张了张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甘敬抬了抬手，又放下，说道：“算了，他这是生我气呢，嗯……等过两天我给让思思给他弹视频。”
“好好好，我会找个好人家的，让人家能照顾我，能照顾二思，能挣钱，然后我就相妻教女，快活赛神仙。”甘敬犹如哄女儿一样对自己老爸这么说话。
甘敬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我尊重你的意见，既然你想为朋友出头，想看到那些乐评人的脸被打肿，想看到观众交口称赞这是一首好歌，想得到朋友的感谢，那我不得不尊重一位生来自由的人的决定。”
他拨通了甘南山的电话无人应答，又拨了小姨子俞婧的号码才知道这老头是带着二思重新开了个套房，瞧起来颇是因为和自己沟通不畅而有划清界限的意思。
“你看看，没有一个管事的在，连孩子名字就瞎几波起！”甘南山毫不客气的教训道。
相比较不少人以前接触过的其他导演，甘敬就仿佛是脑海中有徐徐展开的画面以供拍摄似得，再加上，他还有一手相当有水平的分镜图功底。
甘敬哭笑不得，您老人家又不是第一次听见，这好一阵子了啊……看不顺眼的时候，呼吸都是错的啊！
“我要说的？唔，我觉得你还可以按照原计划来啊，放专辑里就好。”甘敬真诚的建议道，“实在不必为了我兴师动众的。”
“好的，我下午就正式宣发了，明天上档各大平台，三月份打榜和*图*书金曲奖。”谢歆如此说道。
俞婧被忽然而来的有些莫名其妙的称呼震了一下，她下意识地说道：“好。”
“我是为国效力，能一样吗？后来耽误了，你现在钱不算少，能找见的人也不算少。”甘南山直接点名了，“李早瑜我看人就挺乖的，要不，俞婧，亲上加亲，还会对思思好，实在不行，那个老外也成啊。”
只是，他自己重复了一遍这话的时候忽然顿住了，手中的毛巾也缓缓放下，一时间心中有些意料不到的柔软。
俞婧温和的笑笑，注意力全在自己姐夫有些来不及掩饰的表情上面。
其他人不明白导演的意思，张中晖当时没反应过来，可总会回味出来的。
甘学思小碎步的跑到老爹身边，仰头看着他嘴边的牙膏沫，指点道：“爹爹，你嘴没擦干净。”
“教育这种事又不是多一个妈就好的，再说了，还是后妈，天底下那么多父母都在的家庭还很多不孝子呢，因素是多种多样的，爸，不是我说，你这思想得改改。”甘敬施施然地说道，“我是想明白了，真有合适的自然可以，没有也就算了。”
甘敬是个很负责任的男人。
甘敬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为什么生气？他好像说可以和你亲上加亲呢。
早餐吃的很安静，三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明天你自己听。挂了。”
俞婧有些纳闷：“走了啊，他没跟你说吗？”
导演归根结底要的还是最终的结果，能拍出一部好作品那是全员履历上都能增添光辉的一笔，也因此，半天就能转场两次的拍摄硬生生咬牙忍了过来。
她此刻心中有些不恰当的惊讶，像姐夫这种演员也有掩饰不住情绪的时候么？
“真爽利，这一趟回去除了蓝光市场的细水长流，也可以先期试试英国那边了，小量的份额咱们赔得起，也就能多尝试。”甘敬笑道，“别的嘛，楚慧在用【上图】做《无间道》的前期宣发，你要是感兴趣也可和*图*书以多参与参与，你只有多了解电影前前后后的事才方便做其他的。”
他一下子站起来，气冲冲的说了一句：“去你大爷的，我走了。”
他当投资人当的，呃，这个不算专业，但也是尽心尽力了。
甘敬执导拍摄有一个日益为剧组成员所知的风格，那就是思路极其清晰，这也是拍摄进度能够飞快推进的一个重要原因。
导演之意不在马，在乎晖帝之身也。
“好。”俞婧全盘接受。
甘敬很满意，他看着慢慢成型的作品素材轮廓很有成就感，如果电影拍出来，如果观众能够看到自己站在天台上，如果观众能够记住台词并且应用到不同场景里，哎呀，光是想想就爽的不行。
“哈哈哈，让你照顾我？”甘敬一笑，又重复了一遍，“让你照顾我呀。”
俞婧听话听音，知道甘敬的意思，干脆地说道：“等二思开学我就回京城。”
“你电影不是四月份杀青么？我打算四月份发布《被遗忘的时光》，它用来打四月份的金曲奖。”谢歆继续说了计划。
这是谢歆谢天后打过来的。
甘敬觉得很好笑，常语有云，越老越小，这甘老爷子还真是像个老小孩。
“怎么忽然说这个？二思呢？”甘敬不动声色的先寒暄。
甘敬很无奈的看着老爷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只觉头疼，他对于女儿的成长教育是再关心不过的，有关父母教育这一块也真是很认真的考虑过，可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贸然找一位后妈反而是不利于二思。
甘敬的注意力都在怎么说话好听上面，此刻被自己老爸告诫就有些茫然，他抬头扫了一眼，嗯，很好，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女儿没来，常来听复盘的人也没在。
“爷爷说的很对呀。”甘学思倒是很认同这番嘱咐，小大人似得说道，“我会照顾好爹爹的。”
只是，甘敬心中对张中晖是夸赞，他却不知张中晖对自己是惊艳了。
正所谓，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和*图*书，不外如是。
甘南山坐下了，他让自己的目光和儿砸平视，严肃道：“我不是开玩笑。”
所以……
甘敬有时候比较惫懒，像面对李早瑜、夏研她们喜欢一针见血的指出来问题所在，但面对张中晖、陆玮、许文这三位就不好太直率。
那么，是要接受人生教育了么？
“甘敬，你得当个负责的人，一个负责的父亲，思思还小，你就不想着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一份母爱？”
剧组上下成员在电影拍摄将近两个月的时候已然是被折服，觉得这位年轻导演虽然要求高了点、虽然说话直了点，可这身上的才华确实是很厉害的。
“另外，如果你明确提到我的名字，那我的感谢可能会更多一些。”甘敬由衷地说道。
“下午？这也太雷厉风行了吧？”甘敬为这种行事风格所惊讶。
他当导演当的兢兢业业，即便是在其他人已经休息的时候仍在加班修改分镜图、思考后面的拍摄。
俞婧茫然地说道：“甘叔的行踪……呃，要不我打电话问问？”
甘敬摇摇头，收起了手机。
“唔……”
“甘敬，我准备先发布《山丘》单曲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谢歆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只是，甘敬临出门前还是叹了一句：“我爸这人的风范还真是少见。”
至于自己嘛，那更没什么着急的了，情情爱爱、爱爱情情的，想多了伤神。
“俞总，你在剧组无所事事的过了一个多月了，是不是可以考虑回京安顿公司大局了？”甘敬趁着陆玮和张中晖上妆的功夫把小姨子喊了过来。
“你不要跟我犟，要不是有思思，你当一辈子鳏夫我也懒得问，上次我就说过，思思的教育很重要，完整的家庭很重要。”甘南山很不满儿砸的态度。
整整一个晚上，甘敬都在和张中晖聊天，从电影这门视听艺术到演员表演方法再至当今电影市场，不得不说，张中晖浸淫将近二十年还是很有见地的，这样聊下来两人都颇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