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那是什么意思，和我结婚吗？”
陈迦南有些意外沈适会这样回答，她回过头去看身后的男人，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幅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半晌只觉得身后他醒了，她没有转身。
大概又是一段家族反抗失败史。
“我也算一件吗。”她轻轻道，“见不得人？”
沈适抽着烟，一只手虚扶着她的腰，隔着衣料轻轻缓缓的摩挲。他的目光越过她落在后院的花丛和大树上，轻吸了口气。
陈迦南捂着肚子：“有一点。”
沈适穿着灰色的条纹睡衣在她身边坐下，抬头看着眼前这温柔静谧的夜，又瞥了一眼身边的女孩子。
陈迦南很少见到有人把阁楼建在半山腰，这里看似不常有人来，白色的围墙外除了汽车压过，没有什么其他痕迹。
陈迦南不再问，将脸偏向一边。她表现出一副有些难过的样子，在沈适看来又像是在做下某种决定。
陈迦南摇了摇头。
沈适眯了眯眼睛。
“北京有多大？这个圈子里多的是这样见不得人的事情，尤其是像她这样的普通人。”沈适说，“你算算。”
陈迦南抬起脸：“我这是闹脾气？”
“我戳到你痛处了，是吗。”
他这话给的太快，那一瞬间陈迦南有些愣，她在揣摩他话里的真意。沈适被她那一脸迷茫的样子弄笑了，将她从桌子上拉着坐起来。
沈适的眼神募得危险起来，他从饭桌上站起来，在陈迦南还没有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已经走了过来，直接把她抱到饭桌上，碗碟掉在地上直响。
“没什么。”她皱着眉道，“只不过在想谁会给你生小孩，你未婚妻吗？”
“你干什么沈适？”她吓的抓住他胳膊。
“很意外是不是和图书。”沈适缓缓道。
“那谁懂？”他问，“柏教授？”
“听说你要订婚。”
他说的很平淡，似乎看不到一点悲伤的样子。陈迦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揪了一下，她攥了攥拳头。
“有些事我现在不能说。”沈适放下酒，走到她身边，拨了拨她脸颊边的碎发，轻声道，“好了，不要闹脾气。”
沈适吸了口气，脸色变了。
听见沈适道：“站那做什么？”
“喜欢梨花？”他问。
陈迦南没有说话。
他抱着怀里的女孩子，抬手轻轻拂过她额上的薄汗，俯首凑上去亲了她一下，随后低低笑起来。
陈迦南还在想怎么回答的时候，只觉得身后他靠了上来，腿间那玩意儿顶在她臀后，有意无意的擦过。
沈适的声音自后传来：“怎么坐这？”
“她大概是我见过最傻的女人。”沈适抿了口酒道，“一辈子除了这座阁楼什么都没有。”
陈迦南“嘁”了一声。
傍晚的时候沈适接了一个电话，他直接下了楼去接。陈迦南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将薄被裹在胸前。
“你不是人？”
“把睡衣穿上。”他说。
“有些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理所当然，南南。”沈适抬起头隔着暖黄色的光看向她，黑眸里有一些意味深长的意思，“就像我遇见你。”
沈适轻笑了一下。
陈迦南抿紧唇，看他。
沈适“嗯”了一声：“这么看的话有个小孩也不错。”
挂了电话察觉到楼上的视线，沈适抬起头看过去，陈迦南面目坦荡的回看，听见他说：“饿不饿？”
沈适倒了杯热水，一边喝一边在讲电话，好像还是挺棘手的事情，他的眉头皱了又皱，语气也有些重。
“我觉m.ｈｅｔushｕ•ｃom.ｃｏm得吧。”她故意道，“比你懂。”
“他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画家。”沈适说，“不过后来从商了。”
“自杀。”他说。
古旧的木板宣示着年代感，有些温馨。
或许是梨园这个地方的缘故，他兽|性大发，说的话也多，温情也多，不像在外面，连笑一笑都带着棱角。
他话音一重：“南南。”
陈迦南迷蒙着眼神看他，问了个有些煞风景又不得不问的话：“今天这么多次，你不怕我怀孕吗？”
她的嘴一张一合，说出的话让人生气。
她这话音有些娇嗔，沈适笑了笑。
陈迦南站直了。
“如果来生可以选择的话，我不做人。”她低头道。
那一定是个很温柔的女人，眉眼轻弯，嘴角有淡淡的笑意，头发温顺的梳着从一边肩膀轻轻捋过来落在胸前。
“芙蓉帐暖。”他挑了字眼道，“王不早朝。”
陈迦南靠在他怀里，闻着他的味道。
“这是她去世前两天父亲画的。”沈适在她身后站定。
“风啊云啊太阳星星什么的。”她说，“反正不做人。”
“这话应该我问你。”陈迦南说，“然后呢，你想怎么办，或许像你父亲一样，将你母亲囚禁在这里，给他生个儿子，然后抱走？”
陈迦南看到墙上挂着一幅女人的肖像。
“太安静了。”她说，“没有生活气。”
“做什么？”
沈适忽然静下来。
他不说，她也不会问。
“谁知道。”
再醒来是清晨，沈适还在睡。
陈迦南愣愣的“哦”了一声，拿过土豆去水池那边，听见他在身后淡淡问道：“会去皮吗？”
沈适凉薄的笑了一声。
“一点？”他好笑道，“早该饿了。”
后院的灯亮着，她坐在风口的长椅上揽着毛毯，抬头找星星看，运气好的话大致还能寻见一两个。
“办不好明天就别来了。”他最后说。
陈迦南扭头看他一眼，一脸不太相信的样子，又转过头去，脸上的表情瞬间撤了下来，嘴角淡淡的抿着。
她又转过头去，慢慢问道：“她是病逝的吗？”
“就当我胡说好了。”陈迦南一边喝着稀粥一边轻声道，“你又不懂。”
说着就褪下她的睡裤，将自己送了进去。
上次被林枫骗到酒店说到这个就惹他生了气，陈迦南拿捏不准他现在想什么，主动出击道：“你要生气就生气好了。”
沈适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拉过她的脚腕将整个人压在身下，眼睛里有火焰，有低潮，还有一些意味深明的东西。
“毕竟是我的种。”他戏谑道，“你怕？”
“这是什么菜？”饭桌上她问。
他在床上很少是正人君子，也不屑做。
“笑什么？”他垂眸。
“一辈子没结婚吗？”她问，“那你……”
“看花。”她说，“只可惜没有梨花。”
这一回他有些疯魔，陈迦南想不明白。
陈迦南彻底愣在那儿。
“算了。”他说，“饭桌去等。”
沈适听罢愣了一下。
“那首诗说的不错。”他笑道。
沈适笑：“胡说。”
沈适顿了一下，抬眼看她。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语气低沉。
陈迦南重新下楼的时候，看见客厅没有人，厨房的灯亮着。她掩着心底的诧异走过去，看见他竟然在做菜。
那大概是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的事情，沈适会给她做饭吃。她不知道沈适竟然还会做饭，甚至味道可嘉。
明年春天？和图书她心里笑了笑。
陈迦南撇了撇嘴角。
陈迦南吃惊道：“怎么会？”
那一天几乎整天都被他禁锢在床上，醒来又做，做了又睡，从天亮到天黑。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闷气，都全数顶在她身上。
沈适勾了个笑。
“她三十五岁要的我。”沈适说，“走的那年好像也就是个四十来岁。”
后来忘记了是谁主动，好像是她，鬼使神差的仰起脸将嘴凑到他嘴边去，又被沈适反客为主，打横抱起她直接上了二楼。
“你父亲应该很爱你母亲吧？”陈迦南看着那幅画。
陈迦南感觉到一些凉意，搂紧了外衣。想起昨夜他埋在她身体里的时候，低沉压抑的样子，很轻的说了一句话，她没有听清。
陈迦南不以为意，哼笑了一声。
那个夜晚做的很凶，她处处求饶。
沈适沉默了一会儿。
“怕什么，生下来。”
“走吧，吃饭。”他说。
他抵到深处时，像宣泄一样猛烈。
从前就知道他偏爱做这事，第一次要了她之后食髓知味，酒店的大床，车里，洗手间，换衣间，都有过欢爱。
“当初是我先离开，现在是你使手段让我回来。”陈迦南平静道，“我不知道还能做到哪一步。”
“这世上很多道理都没道理。”沈适下巴点了点那幅画说，“就像她一样，抱着爱情一辈子给别人生儿子作嫁衣裳到死连个名分都得不到。”
陈迦南偏头看他。
从外边看是一个很朴素的房子，两层。
“是我，我闹。”他宠溺道。
“鸳鸯戏水。”他逗她。
沈适顿了一下，又动起来。
忽略掉她脸上的惊奇，他道：“去洗个土豆。”
沈适冷笑：“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陈迦南舒了一口气。
沈适同样的赤身m.ｈetushｕ•com.coｍ裸体坐起来，从床头柜上摸了烟和火机，将烟叼在嘴里点上，抽了一口又缓缓吐出来，这才抬眼看向她。
陈迦南顺着话茬“嗯”了一声。
沈适笑着看她一眼。
“南南。”他声音低而沉，“男人是激不得的。”
陈迦南嘁笑了一声。
陈迦南白眼，干脆只埋头吃。
陈迦南从粥里抬起头。
陈迦南愣了一下：“你父亲会画画？”
沈适问：“然后呢。”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说。
她拉开门站在楼梯口，看着楼下的男人。
陈迦南有些震惊，她不觉得画像上这个女人有什么非要去死的缘由，明明有一个衣食无忧的家，还有爱人和儿子。
话音落下他将烟叼在嘴里，将陈迦南抱起往床上一扔。她当时下意识的就像爬起来，被他拽着脚腕往下一拉，直接把外衣扯掉了。
那个时候太阳刚出来，花瓣上落满露珠。
她没有回头，将毯子拉紧。
“喜欢这吗？”他问。
陈迦南赤身裸体从床上下来，随手拎过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她站在窗台处向外看，鲜花开满了后院。
“还没有女人让我回过头，南南。”沈适低声道，“给我点时间。”
“怎么去？”她认真的问。
“明年春天带你看。”他说。
沈适带她进了屋里，大概是有人定期打扫，客厅小小的，摆的物件整齐又干净，地面上没有灰尘。灯光也是温暖的黄色，很居家的屋子。
沈适闭了闭眼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沈适挑眉。
“我才不要做单身妈妈让人戳脊梁骨。”她轻道，“有了就打掉。”
沈适已经坐到沙发上，径自开了瓶酒。
陈迦南勉强露出一个不好意思辛苦你的表情，从厨房溜了出去，嘴里扯着笑意在房子里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