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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门秀

作者:Loe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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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章 喊冤

第604章 喊冤

没过多久,东次间那边终于安静下来了。太后显然已经疲倦至极,无力地道:“好,你既然一再说你母后是冤枉的,那哀家就见她一面。哀家倒想知道,她除了喊冤,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她直截了当地对皇帝说:“皇上,治伤要紧,您还在流血呢,总要先止了血,止了痛,才能再说其他。若有人胆敢图谋不轨,您难道不会防备么?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叫太医,难道他打算一直流血到死?还是觉得这伤口放着不管就会自习痊愈?
太后的脸又一次拉长了。这象什么话!
新来的两个小姑娘就没她们坐得住,另一个倒罢了,只是忍不住转头去倾听外头的动静,那位郡王妃的外甥女是直接离开了座位,走到多宝罩边上,透过多宝格的空隙,张望起外头的情景来了。
太后轻笑,又问她:“近日仍在译西洋文书么?又译了些什么有意思的书?”
李善文替她摸了一把脉,松了口气,爬起身来,回头望一眼赵琇,眼中含着说不出的悲哀与茫然。
太后命人去召皇后前来,这期间还有个空档,正好平心静气。她的衣衫也叫小孙子拉扯坏了,精神也不济,趁着这个空挡重新梳洗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出来却去见了今日的几位娇客。
宫女摁下心中的不安,低头应了一声:“是。”
端嫔在她的搀扶下,往暖阁的大炕上坐了,瞥她一眼,淡淡地说:“慌什么?你又不曾做过坏事,就露出这副模样来,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人,你心虚么?”
皇后却还不知死活,仍旧说着疯话:“这就是报应!叫你们冤枉我……可惜上天没眼,竟然只是叫你伤了一只眼,怎的就没把你的命给要了呢?你若死了,大郎就能做皇帝,我们母子从此以后再也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赵琇望了一眼不远处的东庑房,心想一会儿若真的有雨雪,到那边的长廊底下避一避,应该不要紧吧?皇帝只是叫她们略留一留,又没说一定要她们留在原地不动,只要离得不远,能让皇帝一出来就看见,想来就可以了。
皇后低低地笑了:“我就知道……一旦有了新人,你心里就再也没有我了。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忍到今日?十几年的夫妻,你竟然为了个贱人冤枉我,还要废了我的后位,甚至剥夺大郎嫡长子的身份?你是不是还想要让端嫔肚子里的孽种将大郎取而代之?!”
“太医……”太后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明,“对,太医!”她喘着粗气下令:“快!传太医!把太医全都叫过来!”
赵琇拿大拇指去掐太后的人中,直掐到她幽幽醒转。赵琇见她眼神都发直了,就知道她人醒了,意识却还昏着。连忙在她耳边道:“太后娘娘,您现在不能晕。皇上的伤势需要尽快医治,您得赶紧传太医来!”
皇帝不耐烦地说:“你们哪一个擅长治外伤?赶紧过来替朕瞧瞧!”
西暖阁内。赵琇等人听到动静,倒有些无措了。以她们的身份与立场,是不该在这时候露面的。可就算不露脸,听到皇次子的话,也足够尴尬。
皇帝犹疑不决,右眼的剧痛令他根本无法冷静思考,他忍不住再次叫出了声。
那郡王妃的外甥女瞥了她一眼,回身坐下,却十分不以为然地道:“皇次子闹成这样。看来皇后娘娘还真个是冤枉的。高门大户里头,小妾仗着怀胎陷害嫡妻的也不少见,没想到宫里也会有这种事。”她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太后居然偏信一个嫔,认为是皇后不对。甚至当着她们这些外人的面说皇后的不是,真真是老糊涂了。莫非就因为太后是从侧室上位的,所以不知道体谅正室的难处不成?
太后吓了一大跳:“你做什么!?”却被皇后晃得头晕脑涨。这时,藏在西暖阁里听了半日的皇帝见局面大乱,连忙冲了过来将皇后拉开,一时激动下,就大力将她甩到了地上:“你疯了!你要对母后做什么?!”
众太医小心地交换了一个眼色,齐声应说:“叶大夫是最好的!”反正比他们强,他们治不好的广平王,都让他治好了。皇帝的伤,自然也该由他负责去。
忽然间,皇次子提高了声量,大声抗议:“皇祖母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母后呢?!母后不曾害过端嫔,是端嫔在撒谎!她故意陷害母后!”
接着皇帝又转向赵琇:“你祖母身体可好?朕有日子没见她老人家了。”赵琇忙道:“祖母身体康健,谢皇上关心。”
宫女吓了一跳,连忙稳住了,白着脸低下头:“是奴婢失仪,娘娘恕罪。”
皇后到底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就因为没人相信她是冤枉的?可她明明就不冤!
宫女不太放心,正要再说几句,忽然听得正殿内传来一阵喧哗,又有皇帝的嚎叫声,两人都吓了一跳。一众宫人内侍面面相觑,都有些束手无措。方才那内监最是机灵,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反应过来,往西尽间的后小门冲了过去。
走到门边,他又被太后叫住:“整理了衣裳再出去,你难道要叫宫里的人都瞧见你堂堂皇次子衣衫不整的模样么?!”
那利器掉落在地,众人这才看清,那是一根掐丝银凤簪,簪身光亮,簪尖磨得尖细,虽然精细非常,却是旧物了。这原是皇帝昔日还是乐安王时,送给妻子的一件新婚礼物。此时此刻,却沾上了他的鲜血。
皇后被他一脚踢倒在地,手里的利器却不曾脱手,在倒地的那一瞬间,她满腔恨意地将那东西朝皇帝的头脸猛扔过去,随即就被众宫人压倒在地。
但就算她没把这些话说出口,光是说出口的两句,也足够让人吃惊的了。赵琇等人顿时瞪大了双眼,诧异地看着她。
另外两位姑娘的表情却不大好看。那位郡王妃的外甥女掩不住心中的妒忌,冷冷哼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另一人犹豫了一下,也随即跟着宫人离去。
皇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简直要疯了:“母后说的什么胡话?您这是要让皇上废了我的意思么?皇上也是这么想的?!”
她直接对皇帝和-图-书说:“皇上瞧瞧,这就是你纵容出来的好媳妇!你当年但凡对她多管教一些,她也不敢这样大胆。你就算再心疼媳妇,也要为几个孩子着想。有个这样的母亲,他们能学什么好?大郎眼看着要娶亲了,难不成要让孙媳妇看到她的婆婆有多么荒唐么?!”
太后在西暖阁内,已经听得黑了脸。
第六百零八章零 太医
慈宁宫主殿地方颇大,赵琇她们所在的西暖阁位于西梢间,但太后见皇次子的地方,却是东次间。此处房屋又高大宽敞,中间隔着层层布幔、毡帘、多宝罩等等,声音传过来时,已经几不可闻了。
在赵琇等人发愣的当口,太后已经半哄半劝地让皇帝稍稍平静了下来,挪开捂住右眼的那只手,只见上头深深的一个血口。那簪子被掷过来时,力道太大。皇帝又没能避开,除了银簪杆尖的伤害,就连簪身也戳到了四周的眼皮,以至眼部看上去几乎是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太后只觉得眼前发黑,仿佛再度经历了长子被太医宣布目盲那一刻的绝望,身体不由得向后软倒。
端嫔还记得,自己的一位表姐,就是因为在雪天里摔了一跤,把六个月大的孩子给摔没了,从此便无法生育。本来恩爱的夫妻,不得不接受第三者、第四者的存在。表姐虽然是世家出身,但因为无嗣,也只能忍气吞声地为丈夫纳妾收通房,想着无论谁能生下一个男丁,她养在膝下,也算是有了儿子。可公婆却嫌弃她寻来的人身份太低,非要为儿子娶进一个乡绅之女做良妾,生了儿子,倒与她丈夫更象是一家人。表姐表面上贤良地接受了这一切,可背地里却不知哭了多少回。
但太后不会给她发表意见的机会。
方才那宫女小声问内监:“这真的不要紧么?你怎么就敢自作主张?当心主管大人知道了怪罪!”
皇帝点点头:“你与李丫头、侄媳妇略留一留,朕一会儿有话要交代你们。”说完再继续往前走了。他从慈宁宫正殿西尽间的后门进了殿中,随从倒留下几个守在入口处。
皇帝见她一脸疯狂的模样,嘴里说些不着调的话,也懒得再与她多说,直接对宫人下令:“拉她出去!”
端嫔觉得,若自己也失去了这个孩子,一旦无法再生育,那等待她的,恐怕还不如那位表姐呢!至少表姐还能安安稳稳坐在嫡妻位子上,那庶子日后也要叫她一声母亲,奉她养老。而自己呢?不过是一个嫔,无儿无女,日后就只能在深宫之中凋谢了。有朝一日新人入宫,皇上恐怕也不会再把她放在心上了吧?
倒是一旁的内监很淡定:“无妨的,世子妃与两位姑娘只管过去避着就是了。皇上一会儿与太后娘娘说完了话。想来是不会从这处小门出来了。奴才们什么时候得了令前去侍候,三位只管一同来便是。”他甚至还出了个主意:“西庑房里住的都是先帝时的宫嫔,如今都在清修呢,外人不好随意打搅。这正殿后头是太后娘娘平日礼佛的大佛堂,倒是清静,檐下地方又大。世子妃与姑娘们不妨到那边去避雨雪。等皇上要走,我们这边一动。您三位一眼就能瞧见了。岂不省事?”
他会失明吗?
此时太后身边的侍女几乎都被支使去压制皇后了。剩下一个还站在皇帝身边倒吸冷气呢。太后身边无人扶持。眼看着她就要摔倒。赵琇望见,连忙快步冲上来将她扶住。李善文哭着扶住她另一只手臂,不停地叫她:“太后娘娘。您没事吧?快醒醒啊!”
皇后怔住了,愣愣地看向李善文,脸上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颤抖了一下,整个人失去了意识,晕倒在地上。
赵琇狠狠瞪了皇后一眼,她要作死是她的事,还要拉无辜的人下水,就叫人不能忍了!
端嫔与宫女认为自己没有害人,但皇后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她拼命在太后面前为自己辩解。也招认了自己确实曾经有过教训端嫔的念头,可她绝对没想过要把端嫔腹中的胎儿给折腾没了!说她要害人家落胎?那是绝对没有的事!皇后无法接受自己被冠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太后只是淡淡地道:“年纪大了,精神头就有些不足。说了这半日的话,就觉得累了。哀家年轻的时候。身体比如今要好得多呢。大冬天的,窝在暖阁里读书,能从清晨读到二更天,除了吃饭洗漱,几乎手不释卷。”
汾阳王世子妃脸色白了一下,她担心方才自己与那郡王妃外甥女的对话,已经叫人听见了。太后若是知情,该不会指责她没有尽到长嫂的职责吧?
果然,那宫人走到众女面前,施了一礼,便低声请她们随她离开,说是太后娘娘的示下。众女也听从号令,施然起身,随她穿过幔帐,走进西尽间,往左一拐,就是一道走廊,尽头处有小门出去。
除此之外,她还特地提前到达交泰殿,也让坤宁宫的人提前请了皇后移驾,让所有的事情都能保证在外命妇到达前解决。事情没有闹大,只有皇家的人知道,太后与皇帝的脸面得保。她再趁机为皇后求几句情,事情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没有人受到伤害,也没有人受罚。只不过是皇后的头上被泼了一盘污水罢了。但皇后若能从此被困在坤宁宫中不得外出,端嫔也就能安心养胎了。所有人都会对这个结果感到满意的。
东次间乱成了一团。
汾阳王世子妃早已脚软了。
赵琇凑近了小声道:“世子妃,这里风大,天又阴了,一会儿兴许要下雨。我们继续站在这里,若叫雨淋得全身湿透,让人看见了未免不雅。能不能跟皇上身边侍候的公公或姐姐们说一声,让我们到旁边庑房廊下避一避?”
宫人前来请皇后移步,皇后却怔怔地看着太后,动也不动。沉默了半晌,才道:“你不能叫皇上废了我,我不是皇后了,大郎怎么办?”
皇次子缩了头,手忙脚乱地理着头发衣裳。闹得这一场。他金冠掉了,头发撒了,腰带松了,衣袍下摆也沾了灰。好不狼狈。这样出去m•hetushu.com•com叫人看见,确实很不象话。
可她做了这么多,皇后却半点都没念她的情,反而一有机会就要将她的脸面往地下踩。若只是要打她的脸,也就罢了。身为一个嫔,在皇后面前做低伏小,也是应当应份的,但端嫔无法忍受有人伤害到自己腹中的胎儿!
她怀孕不过三个月,还未到足够安稳的时候。如今又是大冬天,时不时还下一场雪。交泰殿前的那块空地,地方宽阔,地势又高,因此风极大,人在那里站得略久一些,都要冷得受不了,更何况是跪上半个时辰?端嫔不难想象到,自己若真的遵照皇后之命,在那里跪上这么久,人必然已经冻僵了。就算半个时辰后,皇后不再拿别的理由来折腾自己,腹中的胎儿也未必能抗得住。到时候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结果?
就在所有人的期盼中,太医院院使终于带着人赶到了。他原以为是太后被皇后气得晕倒了,进殿后先去拜见太后,想着自己是给太后看惯了病的,心里应该有数,没想到内监却直接将他领到了皇帝面前。他一抬头看见皇帝的样子,双腿就软了:“皇上!”
皇后却非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冲上去抓住太后追问:“你不能叫皇上废了我!大郎他可是你的亲孙子!他对你一向孝顺。你不能这样害他!”
皇帝剧痛之下,顾不上看清地上躺着的是什么物件,毫不怜惜地一脚踩上了凤簪。他脚步踉跄,痛苦地嚎叫着:“朕的眼睛!朕的眼睛!”
皇帝总算清醒了一点,明白赵琇说的话是正理,他一咬牙,就下了命令:“让太医院的院使院判过来,只带两个擅长外伤的御医,其余人等一概不必来。就说……就说是皇后发疯,把太后给气晕了。”
汾阳王世子妃听了,一脸正中下怀的表情,微笑道:“妹妹想得周到,在御前确实不好失仪的。”便真的走上前去,寻了个服装看起来品级是在场人里最高的宫女低声说了几句,对方有些迟疑,犹豫着不敢做主。
太后却没办法接受他的决定:“皇上糊涂了?你伤得这样重,不叫太医,如何能治好?!”
那宫人白着脸仓惶领命而去,太后又再看向地上的皇后,眼里迸射出强烈的恨意来。
太后气得半死,浑身发颤,直叫:“赶紧把他给我拉开!”宫人们都慌了手脚,连忙上前拉皇次子,太后又命人直接将他赶出慈宁宫去。宫人们用尽力气去拖,可是皇次子挣扎着不肯屈从,反而紧紧扒住了自家祖母的大腿,一再求她见皇后一面。
皇帝低头继续安抚:“母后熄怒,儿子担保,她日后不会再犯了。”又回头瞪了皇后一眼,低骂:“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朕滚回坤宁宫去?!”
她有些无精打采地进了西暖阁,往暖炕上坐了。朝小姑娘们扫视一眼,汾阳王世子妃略有些不自在,但行止还算如常;赵琇与李善文维持着她离开前的淡定微笑表情,关心地上来问安,问她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歇一会儿,仿佛对东次间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倒是新来的两位,脸上的表情摆明了告诉人:她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不能说。尤其是郡王府属意的那一位,那跃跃欲试的模样。太后不用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赵琇与李善文倒还稳得住,虽然很尴尬,但此时此刻最适当的应对方式,就是当作什么都没听见。东次间离得太远了,她们在西暖阁里,对外头的一切毫不知情。太后说了去去就来的,她们只要安静等候就是了。若太后不回来。自有宫人前来领她们离开。
汾阳王世子妃更是直接低声斥责起那姑娘来:“休要胡言乱语,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自个儿家里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听得旁人几句传言,就自以为是的下了断言。你可知道什么叫宫规礼仪?教养嬷嬷难道就没教过你?!”
皇后愣愣地叫人搀扶起身,可她不肯走,她盯着皇帝愣愣地问:“皇上也不相信我是清白的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如今宁可信一个贱人,也不信我了?!”
汾阳王世子妃见状,就忍不住小声道:“你这是做什么?这是宫里!快回来坐下!”
两刻钟后,太医们为皇帝重新清洗了伤口,上药包扎好了,也随即得出了结论:皇帝的右眼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但目前并没有完全瞎掉,小心医治,未必就没有痊愈的希望。可想要治好,皇帝就必须要处处小心,不能再让右眼的伤加深了,能不动它,就尽量不要动它,否则略有差迟,便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而如今世上最擅长医治眼伤的大夫,无疑是曾经令广平王复明的叶大夫。若由他来给皇帝做主治大夫,想必皇帝痊愈的把握就更大一些。
她倒是一脸漫不经心的模样:“你们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的话不对?”
皇次子一听,顿时欢喜不已,扑到皇祖母跟前再次磕头。太后气得大声斥责:“给我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这个混账东西!”皇次子一窒,讪讪地磕完了头,跟着宫人出殿去了。
她进了殿,直接就在正殿明间里跪下了,也不管太后是在哪间屋里,直接就哭道:“母后明察!媳妇冤枉!媳妇真的不曾想过要害那端嫔腹中的龙裔,求母后还媳妇一个清白!”
赵琇与众人一道往前走,只听得身后皇后在向太后哭道:“媳妇承认,心中确实对端嫔有孕有过不忿,想着在新年大朝之前,罚她在殿前跪上半个时辰罢了。等外命妇来到殿前,瞧见她下跪的模样,她就什么体面都没有了,哪里还有脸在媳妇面前装贤惠?媳妇既没打她,也没灌她吃什么药,更没想过要害她落胎。就算让她跪着,她也不过是跪了一炷香的功夫,哪里就伤着了?她冤枉了媳妇,母后要明察呀!”
除了这一句话,宫人跟太后与皇上禀报的所有事,都是事实。坤宁宫上下的宫人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赵琇很快就醒悟到刚才都发生了些什么,愕然看向皇后,不敢置信她怎么可能会蠢到这个地步!皇帝所和_图_书有已经出生的皇子都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皇长子立储的旨意已经颁布下去了,明后年就要娶妻,本人不蠢,也有能力,皇帝还挺重视的。皇后什么都不必做,她的儿子就能成为储君,如今她给了皇帝这一下,随时都有可能被废后,她儿子的储位还能保住吗?她难道忘了她的丈夫还会有别的儿子?端嫔现在肚子里就怀着一胎呢!
宫女是她在娘家时的丫头,跟着陪嫁入宫的,此时心中还有些心慌意乱。自从外头传来消息,说皇次子去了慈宁宫跪求恩典,请太后还皇后一个清白,直言端嫔陷害,她就一直是这副状态了。
太后不理她,哪个要废她了?她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着?
赵琇见她二人都赞成,自然也不会反对。便笑着随她们重新折回去,越过院子走向大佛堂。
赵琇等人也就是听闻有人走进殿内,又往东次间去,期间有皇次子跟引路宫人的说话声,也有他在东次间拜见太后时请求她给皇后一个清白的高呼。除此之外,她们能听到的就只有一阵阵低沉的话音,只知道有人在说话,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其实这时候,太后就该让姑娘们离开了,一会儿皇后还要过来的。可太后跟姑娘们相处得很愉快,就不由得多留了一会儿,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皇后已经到了。
汾阳王世子妃不说话了,赵琇与李善文又拿定了主意要装聋扮哑,剩下的一位姑娘还在为邻座的大胆言辞而吃惊,没反应过来,那郡王妃的外甥女没人搭话,自然也就聊不起来了,于是便郁闷地呆坐在那里绞帕子玩。
那内监白了她一眼:“大妹子好不省事。那又不是一般的诰命与千金,是太后娘娘的侄孙媳妇与亲孙媳妇,平日里最疼爱不过了,难道还能看着她们叫风吹坏了不成?都是弱不禁风的娇客,眼看着就要下雪,若是真个着了凉,皇上还会怪罪我们怠慢了贵人呢。”
第六百零七章零 眼睛
她先是不动声色,安抚住那小宫女,然后在新年大朝那一日,穿了可以隔绝寒气的皮袄皮裙,让自己足够暖和。同时,她还安排了人手在暗中盯哨,只要皇后下令,要她在交泰殿前下跪,那人就立刻飞奔到慈宁宫处向太后求救。慈宁宫离交泰殿并不远,只要事先安排好凤辇和人手,太后完全可以快速赶到救人。而端嫔当时,只不过是让那负责求救的宫人多说了一句话:“皇后娘娘想要借机让端嫔落胎呢。”
汾阳王世子妃就有些坐立不安。因为她听到太后那边似乎十分狼狈,她身为晚辈,是不是该过去帮个忙?可这几个小姑娘又不能就此丢下了,她做长嫂的还有陪伴的义务。因此她便有些进退维谷了。
赵琇迅速移开视线不吭声。李善文也捧起茶碗低头啜了一口。京城大户人家里,确实有妾室陷害嫡妻的事,可皇后娘娘这事儿却未必是她想的那样。皇后娘娘……从来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呀。
赵琇等人再一次面面相觑。皇后堵在外头的明间,这叫她们如何走人?
赵琇也懒得理她,跟在宫人身后出了正殿,折向东侧过道,只要绕过一个小花园,就能到达殿前的院子了,到时候她们自然可以悄悄离开,不跟皇后打照面。
赵琇恭身应了。
端嫔捻着腕间的念珠,再念了一篇心经,低声嘱咐宫女:“记住了。我们没有说谎,一切都是实话实说。你别露出心虚的模样,我们没什么可心虚的。”
赵琇瞥了那郡王妃的外甥女一眼,只见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眼里只剩下理所当然了。
皇后呆坐在地上发怔,皇帝顾不上她,只去安抚母后:“您没事吧?可伤着了?”太后被皇后掐得两边肩头发痛,疑心自个儿叫掐破了皮,却不好验看,只对皇帝说无恙,对皇后却恼火至极。
皇帝在这一推之下,往后退了一步,侧身转头望向皇后的方向,见她手中银光一闪,连忙抬袖抵挡,只听得嘶啦一声,袖子被划出了一个大口子,他心知不好,什么都顾不上了,抬脚就踢向皇后。
太后听了就感叹:“这西洋的和尚,也太霸道些,叫人听了都生气。你译了就译了吧,不必进上来给哀家瞧。”
宫女静静地听着,喘了几口气,这回是真的镇定下来了。她小声问端嫔:“可如今皇次子亲自去哭求,若是太后与皇上真的听信了他的话,该怎么办?”
京城的冬天很冷,今年的风雪又格外厉害,眼看着天上的乌云又开始积聚起来,天就要阴了,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下雨雪,她们几个女孩子却还要露天站着。皇帝不发话,她们就没法走人,心里却有些发愁。
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只等着太医的到来,宣布皇帝的伤势,到底严重到了哪一步。
端嫔慢条斯理地捧过手炉,低声斥她:“给我把腰挺直了,我们不过是实话实说,何尝真的害过谁来?皇后若不是有害我之心在先,又怎会获罪?况且她如今也不过是被软禁在坤宁宫中,不得外出,与从前有何区别?她仍旧是尊贵的皇后,六宫之主,皇长子也依旧受皇上重用。谁都没吃亏,我们害她什么了?”
皇帝不耐烦地说:“你哪里清白了?休要再纠缠不清。你本就存了害人之心,就算没把这话说出口,那也掩饰不了你差点害了端嫔的事实。如今母后大度,端嫔贤良,才会不计较你的罪行,仅罚你禁足。你若是真心要为儿女着想,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坤宁宫里,休要再胡说八道些有的没的!”
李善文犹豫了一下:“这样也好。”她算来也是太后亲族中的晚辈。在宫里住过不少时日,清楚慈宁宫的地形。大佛堂前廊下地方宽敞是不假。宫人也很熟悉,可最重要的是……从那里可以隐约看见正殿里的情形,只需要穿过院中不长的甬道,就能进入正殿后门。再绕两个弯就是前殿明间了。太后、皇帝与皇后正在殿中,不知争执得如何。李善文知道自己是必定会嫁给皇长子的,心里总在担忧皇后不知又会闯出什和图书么祸来。就算明知道不妥。她还是想偷偷瞧一眼。
李善文侧耳细听,有些迟疑:“刚才……好象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在尖叫……”汾阳王世子妃也不停点头:“是呀,我也听见了。”赵琇皱起眉头说:“现在是皇上在叫吗?怎么好象很惨的样子?”忽然间,她就听到皇帝叫喊“我的眼睛”,愣了一下,立刻脸色大变地冲下了台阶。
这时候,从西尽间的帐幔后头转出一个三十余岁的宫人出来,吓了赵琇等人一跳,万万没想到那里还会有一个人。
旁边的宫人都露出骇然的表情,太后气得又要晕过去了,李善文见状,就将汾阳王世子妃接过自己的位子,自个儿扑到皇后身边,在她耳边小声道:“皇后娘娘,您少说两句吧。皇长子何辜?皇次子何辜?公主殿下何辜?您伤了皇上,就不想想您的儿女会遭遇什么吗?您是他们的母亲!求您了,别让他们陷入更为难的境地!”
皇帝被那银光击中脸面,不由得大叫一声,太后惊呼:“皇帝!”扑上去查看,只听得皇帝痛苦地嚎叫着,右手紧紧捂住右眼的位置,血从指间流出,迅速染红了衣袖。
赵琇能明白她的心情,遇上这么个坑儿子的娘,皇长子着实可怜,但皇后好歹是他亲娘,对他有生恩。李善文是太后的娘家亲眷晚辈,却被指婚给了皇长子,硬生生跟这么一个婆婆扯上了关系,日后前程未卜,比皇长子还要无辜。可偏偏,她又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换了她是她,也会觉得茫然。
赵琇等人才刚走到大佛堂前,还未来得及跟殿内侍候的宫人打一声招呼,就听到了正殿方向传来的喧哗声。三人都惊得愣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太后压根儿就不听她的,听完她的辩解后,反而越发认定了她有罪,心中更加气愤了:“你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可说的?你真真是个恶毒心肠的人!就算端嫔腹中胎儿不是你亲生的,将来还不是得叫你一声母后?端嫔何尝对你有过丝毫不敬?还处处殷勤小心,对皇子皇女也是尽心尽力,你却要害她……”太后冷笑了下,“也对。你对亲生的儿子尚且冷漠得很,大冬天里还叫他跪雪地为你求情,丝毫不顾念他年小体弱,你对别人恶毒一些,又有什么稀奇?是哀家从前有眼无珠,没看出你的真面目,竟然叫你嫁了皇上做原配嫡妻,如今真真悔之莫及!早知今日,哀家当日就不该选你做儿媳。”
皇后被数名慈宁宫的宫女与跟随皇帝前来的内侍合力压制在地,皇帝一手捂住右眼,满脸鲜血地嚎叫不止。太后面色惨白,哭着拼命抱住皇帝:“皇上,给我看看,给母后看看你的伤势!”皇帝只拼命摇头,却止不住痛苦地尖叫着,手上的血却越流越多了。
皇后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在新年大朝这一日,她可以走出坤宁宫的这一天,给端嫔一点教训。皇后的计划是让她在交泰殿前跪上半个时辰,叫所有前来参加新年大朝的外命妇都看到她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好叫人知道,无论她是不是怀了孕,无论她有多得宠,她也依旧身份卑下。远不能与皇后相比。外命妇们在宫外,也不要再说端嫔的好话了,因为她不配!
她自问进宫以来,对皇后一直心存敬重。不敢有丝毫怠慢。皇后禁足坤宁宫,但一切衣食都十分精心,日常用度也都是仅次于太后与皇帝,几乎样样都是最好的。端嫔还关心皇后的心理状态,特地派了些性情活泼开朗又有眼色的宫女过来,天天送了鲜花蔬果,就盼着皇后能稍微开心一点。皇长子尚未娶妻,东宫事务有内监主理,但端嫔主管后宫,对东宫的配给也一向是挑好的送。半点不敢委屈了这位未来的储君。皇次子那边同理,只是由于他性情古怪,她不敢轻易与他接触,但在生活上从来都不敢怠慢的。至于那位小公主。先前偶有小恙,端嫔还彻夜照顾,连着两日两夜不眠不休。
宫人遵令行事,皇后却猛然将她们全都甩开了,发了疯一般向皇帝冲过去。他们本就距离不远,旁人猝不及防,皇帝正好转过身去对太后说话,看见她动作的,只有太后左右站立的宫人。只见她们忽地瞪大了双眼,惊叫一声“皇上”,其中一人扑上前去猛然将皇帝推开。
皇帝叹了口气:“母后是真的恼了,才会召几个晚辈来说这番话吧?”他看了几个女孩子一眼,先是朝李善文笑了笑:“李丫头不必担心,朕心里明白,皇长子还是个好孩子。”李善文勉强笑着应了一声“是。”
至于之前跟她拌过嘴的那一位,虽然也吃了一惊,眼中也有几分不安,但大体上还算是镇定的。若这人是有心在旁偷听,就不会在这时候冒出来,她来必然是要带她们从殿后离开的。之此她们几个说话时,这宫人说不定都不在殿内呢。
赵琇等人迟疑着站起身,她与李善文、汾阳王世子妃是不能走了,难道要在这里露天等候?
赵琇嘴角一抽,心中微哂,原来皇后也不算冤枉,要一个孕妇在大冬天里露天跪上一个小时,跟害她落胎也没有两样了。亏皇后还有脸叫屈,难不成她以为必要明火执仗地害人,才叫害人吗?
端嫔也是个母亲,所以她格外痛恨皇后的所作所为,也绝不甘心就此认命!
赵琇与李善文、汾阳王世子妃候在慈宁宫正殿后的小花园里,正百无聊赖。
太后气得不想说话了。只吩咐左右宫人:“把她撵出去,哀家不想再听她胡说八道了。”
“住口!”太后也忍不住大声喝斥了,主殿的另一端还有几位娇客,虽然都知道皇后干了什么傻事,可叫她们知道皇次子也在犯傻,还很无礼忤逆,那就更丢皇家的脸了。所以太后出声制止皇次子,不许他再说下去:“你又从你母后那里听了什么瞎话来?她有没有害过人,难道哀家与你父皇会判断不出来么?你当周围目睹的宫人是死的?还不快退下!”
赵琇与李善文、汾阳王世子妃合力,将太后挪到西暖阁的炕上。皇帝就在西次间里等候太医和-图-书到来呢。慈宁宫中备下的金创药颇为有用,他的血已经基本止住了,疼痛也稍有缓解,可伤口看上去仍然十分恐怖。皇帝心中恐惧至极,心情暴躁非常。宫人上前替他擦一下血迹,因为力道稍重了些,就被他一脚大力踢开。
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尤其是汾阳王世子妃,先前还去过大佛堂好几回呢。那里侍候的宫女,她都是混熟了的,便笑着回头召赵琇与李善文过去,说:“我们上后头大佛堂去吧。那边廊下还可以坐一坐。”
皇帝咬着牙问:“除了他,难道就没有别人了?!”叶大夫是广平王的人,叫他如何能信任?
赵琇连忙做起了介绍。其实威尔斯商行送来的有用的西洋书籍不多,用英语写的就更少了,她的拉丁语又没好到能应用自如的地步,因此最近她没译什么重要的著作,只有一本教士私下撰写的西方宗教战争史罢了,里头有不少教会的黑历史,多少也有些参考作用。她是当成消遣来译的。
“不行!”皇帝出人意料地阻止了她。“不能传太医!”他用剩下的那只眼睛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看了看赵琇、李善文,以及刚刚冷静了一点。才走到太后身后的汾阳王世子妃,眼里流露出忌惮的目光:“不能让宫外的人知道朕受了伤!”尤其是有可能会致残的伤!他还没忘记。当初同胞兄长广平王是如何失去储君之位的。
皇后在宫人的压制下,发出低低的笑声:“他不敢叫太医,就怕人家知道他瞎了,会让他退位呢。有那么多人盯着他的位子,他怎能放心?现如今不就有一位广平王世子妃在这里么?”
皇次子不肯退下,他坚信自己的母亲是清白的,如果有宫人做证说她害了端嫔,那就是宫人在撒谎。他不甘心就这样被撵出慈宁宫,索性扑上前去抱住太后的大腿哭诉:“皇祖母,您就信母后一回吧,你让她自辩。她好歹是一国皇后,怎的就连个喊冤的机会都没有呢?端嫔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嫔,她腹中的胎儿如何比得过皇兄、皇妹与我尊贵?您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小小的端嫔与她腹中不知能不能生下来的胎儿,情愿让我母后蒙冤?!”
太医们立刻围了上去。
太后惨白着脸,硬是撑着赵琇与李善文的手,重新站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低声对心腹宫人道:“你去吩咐下去,立刻关闭慈宁宫所有大门,非奉旨不许任何人出入!慈宁宫内所有闲杂人等不得擅自走动,各自安份待在宫室中,直到哀家下令解禁为止!”
那名机灵的内监迅速领命而去,其他人见皇帝血流不止,纷纷寻了干净的白布来给他捂住伤口。太后的心腹宫人也想起了殿中备有救急的金创药,不管有用没用,先寻了出来给皇帝止血。不然等到太医们赶到,皇帝的血也流光一半了。
可是,皇后所居的坤宁宫,除了昔日几名亲信宫人外。所有后来的侍从全都是端嫔派来的,即使不是她的心腹之人,也多少有些香火情。再加上端嫔掌管后宫事务,行事温和怜下,又很有手段,在宫人当中颇得人心。有小宫女听到皇后与身边人交谈时的只字片语,生怕端嫔吃了亏,就寻空报到她面前。端嫔得知消息时,简直不敢相信!
端嫔在景仁宫正殿的小佛堂里念完了一篇经,心神稳定了许多。她慢慢捻了一根香,插在佛前的白玉香炉里,嘴里念了一声佛,便扶着供桌要起身。立在一旁的宫女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将她搀了起来。
赵琇心里这么想着,又去打量那几个留在殿外的皇帝随侍,却全是生面孔,也不知跟哪一个打招呼。李善文小姑娘脸皮薄,这种事儿不好叫她出头。汾阳王世子妃却是皇帝的正经侄媳妇,请她出面帮着说一声,想来不难。瞧她如今被风吹得脸色发白的模样,就知道她也盼着能稍稍避一避风雨呢。
端嫔淡淡地说:“他当时又不曾亲眼目睹,所谓喊冤,不过是听了皇后的话,太后与皇上怎会真的信他?况且就算信了,那又如何?我说过了,我们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她气冲冲地起身走了出去,本想要把皇后叫进东次间里细说的,可是走到明间,皇后就哭着跪在那里不起来了。整座慈宁宫的人只要经过外头的院子,都能瞧见皇后如何哭求太后,而太后则气得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可是他都顾不得了,能为母后争取到一个自辩的机会,他心里说不出的快乐。回宫路上,他远远望着远处的景仁宫门。还冷笑了一声。端嫔这贱人,平日里装得如何贤惠,还不是瞒不过他的母后?这下他倒要看她如何收场!
谁知就在这时,皇帝带着一行随从,穿过慈宁宫东侧的小门,朝她们的方向走过来。
这小姑娘仗着有郡王妃姨妈撑腰,以为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了,竟不知尊卑好歹,日后自会有吃亏的时候,旁人又何必拦着她作死?!
那姑娘撇了撇嘴,冷笑着扭开头去,显然没把汾阳王世子妃放在眼里:“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这些?你虽然早嫁人几日,但日后也不过是与我平起平坐罢了,少在我面前充长辈!”
李善文也脸色发青地跟随在她身后向正殿跑去,三两步后就超过了她,抢先奔入殿中。赵琇索性就跟在她后面走,省得自己再找路了。汾阳王世子妃面色惨白地跟在最后。三人进门后在殿中转了两转,只见眼前一亮,明间中的惨状顿时让她们全都惊呆了。
汾阳王世子妃被噎住了,自从成了婚,她还从未受过这样的气呢。不过她有一位不靠谱的祖母,因此也习惯了听人不靠谱的话,闻言只是冷笑了两声,也不再多说。
这就是要转移话题了,赵琇笑着迅速接上:“怪不得太后娘娘的学问这样好呢。若是臣女能及得上太后娘娘十分之一。这辈子就知足了。”
赵琇等人连忙跪下相迎,皇帝穿着龙袍,披着一件石青灰鼠披风,脸上淡淡地,缓缓走来。瞧见她们跪在那里,便回头看了身边的内侍一眼。那内侍连忙上前说明原委,顺道介绍了一番汾阳王世子妃与几位闺秀入宫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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