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第七十六章 仪凤门外
“行，过两天咱们去趟文昌观。”
不过又一想，此地为大明核心腹地，如果真被外敌打到这里，那大明差不多也就完了，所以这里的守军是否精锐，其实于大局而言毫无关系。
仪凤门在京城的西北角，出了鸡笼山，过钟楼，绕清凉山向北，沿着城墙根儿到头，便是仪凤门。仪凤门卡在狮子山和绣球山中间，架两山山坳而取地利，有龙凤呈祥之形胜。
九姑娘道：“怕是超出使费了。”
赵然察言观色，看了看这两位的亲密模样，连忙行礼：“见过卫师兄，见过嫂子。”
“让他们表决，他们或许会嫌咱们添麻烦，不让他们表决，却很可能有人会跳出来说咱们一言堂。”
赵然摇头：“那是他们没办过显圣科仪，所有法器都不需要也一样可以走完过场，但有用吗？以我的经验，最好还是加上，效果很好的，让道录司继续向阁皂山采购。”
“有事出去？”
此处地势险要，为五军营驻军之地。赵然ｈｔｔｐs://ｗwｗ.hetushｕ•coｍ.cｏm穿过仪凤门，看了看城墙上、门内外的情形，不由摇了摇头，他是边地任职多年的道士，自是一眼就看出守备的疏漏和松懈，和松藩驻军相比，别看五军营号称三大营精锐，但多年不经战事，兵备早就毁坏不堪了。
至于这次在文昌观举办的科仪，他们则做了一次小范围的公推，选出了主司者。
好吧，这纯属赵然的臆想，这里什么都没有，更不存在曲径通幽处，就那么一进小院，三间厢房。
赵然追问：“哪里出产的？”
九姑娘答：“阁皂山，应该没问题。”
“文昌观很少用到这两样物件，他们高功说，省去这两件也行。”
举办斋醮科仪需要主司，在十方丛林中，主司一般由高功担任，级别高的科仪，也会由都讲、监院或者方丈充当。如今既然大家进了十方丛林任方丈，今后各地举办的高级别科仪，肯定会由他们来主司。
赵然道：“怕和*图*书什么，这又不是一次用完就扔的，今后每期讲法堂进修班都可以用，迟早得买，我去跟黎副印说。”
“那也得提前两天看一下。”
在景阳楼这几个月，九姑娘表现出了举止大大咧咧的常态，颇有些不拘小节的气度；赵然也养成了大大方方扫视欣赏的习惯，从头到脚将九姑娘看了个通透。
“那什么，这些东西你先整理着，我回来咱们在商量，抱歉啊。”
“有道理……”
那女修冲赵然翻了个白眼，卫朝宗则乐了：“这是我家三妹，你称三娘便可。”
赵然想了想，道：“建议从修为境界高的人里头选吧。”
“怎么没有圭简和法印。”
“彼此彼此，九姑娘至少能抓得着我，我可从来没抓到过九姑娘。”
院中的布置甚为简陋，也不知卫朝宗怎么选了这么个地点，既然是准备相互结交，难道不应该找一处胜景、寻一家酒楼、点一桌好菜、开一坛美酒、抱一个美人相会么？
九姑娘又拿起另一张单和-图-书子：“选用的法器有铛、钗、木鱼、铃、鼓、帝钟、龙角。”
“也好，正有些要紧事想跟你面谈，人多嘴杂处也不方便，不知可否至仪凤门外相见？”
这帮修士方丈们在讲法堂进修了近半年，已经初步建立起十方丛林中上下级关系的概念了，故此，两个唯二的副省级道宫方丈——赵然和九姑娘，所获得的票数遥遥领先其余人等。这两位关系也好，更懒得再投一次伤了和气，干脆一商量，决定携手主司，赵然负责前半段，九姑娘负责后半段。
欣赏完毕，赵然道：“这个名单，还是建议在明天的大课结束后公推一下，不用投票，举手表决。大家都是进修的同窗，不能咱们两个一言而决。”
九姑娘也在看另一张单子：“准备的供养，我看看啊……沉香所雕之假山为土，精金花，龙香酥油灯为火，无根水，还有灵果为木，五行齐全，合神明之德。”
“这点小事也表决？你知道他们肯定会通过的，都不关心和*图*书，甚至可能嫌你太麻烦。”
问明了地点，赵然起身，向九姑娘道：“我……”
出了仪凤门，便是静海庙，这是应天府玄坛宫辖下上元县道院的分庙，别看是个道庙，却着实不小，因为设在城墙之外，将狮子山西南麓占了好大一片，比玄坛宫都要稍大一些。虽说是在“城外”，但大明六百年太平岁月，这里依旧很是热闹，丝毫不比城中稍逊半分。
——咦，还真有美人！除了卫朝宗外，旁边还站着个女修，赵然无法从容貌上分辨芳龄，但从直觉中这女修似乎和自己差不多，没有三十五六、至少也在三十以上。
九姑娘取出纸笔，道：“下面该理一理职司名单了。掌坛师是你和我，右阐道你觉得应该是谁？”
“你可真够忙的，好不容易抓住你一天，又要走。”
赵然查验着手上的单子：“供奉神灵的物件……香炉、蜡台、花瓶、香筒、果盘、净盂……齐了。”
赵然很是诧异，自从几个月前在许真人的抱月山庄和他和*图*书留了飞符联络方式以后，两人便再无联系，没想到今天忽然说要来拜访自己，莫非是有什么事吗？
赵然正在景阳楼上，和九姑娘一起研讨五天后在栖霞山文昌观的大斋醮。因为这是讲法堂进修结业的一次标志性活动，所以道录司拟定的科仪是“申文发奏科”，带有汇报学习成果的意思。
赵然按照卫朝宗给的地点，来到一处山脚边的小院，敲了敲门，小门应声而开。
正闲谈间，赵然收到一张飞符：“赵师弟是否有暇？贫道想前往拜会。”
“贫嘴，行了行了，赶紧去吧。”九姑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重新埋头于故纸堆中。
两人你一嘴我一口的热烈交流完毕，九姑娘伸了个懒腰，顿时将前|凸|后|翘的窈窕曲线拉了个通透，略显疲惫道：“好累……”
“哈哈，许久不见，一向可好？卫师兄在哪里？正该师弟我前往拜会才是。”
九姑娘点了点头，落笔：“裴中泽。那侍经、侍香、侍灯……还有监斋、提科、表白……八陪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