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风不定
第2356章 亲眼所见方为真
最后小秘书挤在陛下怀里，问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在前朝，没有内府，女官自然也都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江南的秋冬时节，便是如此。
昨天李荩忱视察金陵书院等地，自然又堆了不少奏章。陛下回到宫中已经入夜，主持秘书监的阎毗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追着陛下让陛下批阅奏章，更何况他手头上还有各部汇聚过来的奏章需要整理，不然陛下明天看什么？
热闹的秦淮上，满是呼喊着收衣服、搭雨棚的声音。
陛下几乎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内府上了。
沈君高知道，刑部就有不少小子就喜欢往茶楼里钻，茶楼里侃天侃地的风气很得他们这些平日里埋头在书籍堆中钻研律法和典故的小子们放松。
不知何时，窗外已经飘起蒙蒙细雨。
尉迟贞心中感慨之下，又拉着杨丽华说了很久的话，直到人都已经晕晕沉沉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至于陛下……这家伙在旁边打着鼾，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和图书足以证明睡得很香。
船桅如林，白墙黛瓦。
雨下的不大，但是淅淅沥沥的似乎没完没了了。
陛下昨天视察了金陵书院，今天又视察秦淮，是不是明天还要再逛一逛医院和药房？
不过两个人的神情，此时看上去更是多了几分担忧和疑惑。
小秘书和陛下没外人习惯了，有些话就算是不困也会脱口而出。
窗外的景象，让李荩忱恍然想起了多年前的秦淮，那是一个夜晚，也是在茶楼中，一幅画卷，觥筹交错。
外界的风雨，李荩忱不介意让她们去感受一下，但是绝对不允许她们受到任何的伤害。
……
然后就见证了“一出好戏”。
“来了。”陈叔慎突然说道。
“朕亲眼所见，这秦淮之繁华、这人间之热闹，方才放心。”李荩忱笑了笑，“因为这才是朕心目中江南应该有的样子，才是朕心目中大汉百姓应该过得日子。朕看到了，便相信了。”
若不是因为和_图_书今日心结解开，她也有倾诉的欲望，再加上尉迟贞缠着，这话恐怕也不会说出来的。
内府虽然负责的只是社会上的边边角角，但是随着医院、书院以及各种酒楼、茶楼之类的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并且开始直接和很多人的生活挂钩，即使是沈君高他们，现在也离不开医院，他们的孩子也离不开书院，另外平日里没事去茶楼中坐一坐，或者去酒楼之中赴宴，这已经是生活中不能没有的环节了。
朝廷新制定的律法，正好借助这些年轻人的嘴，向外吹吹风。
徐素和尉迟贞回过神来，急忙跟上。
所以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自然就交给尉迟贞了。
尉迟贞的眼泪，自然让杨丽华既是心疼又是羡慕。
似乎已经放下所有心结的杨丽华，在那如水的月色下华丽的蜕变，展现出了尉迟贞之前从来都没有在她身上见过的一面。
沈君高抬头，可以看到不远处顺着回廊走过来的身影。
陈叔和图书慎和沈君高也不好待在御书房里，给秘书监的年轻人们平添几分压力，所以索性便站在门外，看着这风雨，各怀心思。
羡慕，自然是羡慕尉迟贞、自家妹妹还有陈宣华等小丫头们，虽然也经历了不少风雨波折，但是终归年纪小，浑浑噩噩之下体会不深。等到她们懂事的时候，李荩忱的手臂已经如同巨大的羽翼将她们庇护在下了。
实际上也不是尉迟贞实诚，而是她太困了。
当然，对于沈君高来说，这显然不是什么坏事。
外廷当然有危机感。
陛下带着尉迟贞和杨丽华，一个是小秘书，一个是女官，从制度上来说没什么问题。当然也就是按照本朝的制度。
不过陛下应该还是被打扰到了，所以大早晨起来他就报复性的把尉迟贞给拖了起来，带着小秘书和省亲归来的徐素汇合，直接前往秦淮视察，小秘书根本没有睡够，一路上哈欠连天也在情理之中。
风云，似乎在那时已经卷动，每个人的命运，也hetushu.com.com因此交错。
李荩忱懒得管三分是真的疼，剩下的九十七分都依靠演技装可怜的小秘书，径直解释徐素的疑问：
虽然杨丽华的声音轻柔、平和，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但是小秘书还是听得不断掉金豆子，最后李荩忱都不得不起身那手帕给她擦一擦。
心疼，自然是因为作为一个善良的姑娘，杨丽华也不希望自己当初那些灰暗的经历让别人跟着一起伤心。所以在平时，即使是对杨妙，她说的也很少，哪怕她知道，自家妹妹实际上什么都清楚。
李荩忱回首，看向窗外。
他们是来求见陛下的，结果却扑了一个空。陛下从早晨就去视察秦淮了，并没有在御书房，只留下一群秘书监的苦哈哈在这里干活。
此时骤然插话，倒不是因为太困了。
反正徐素姊姊也是不折不扣的自己人。
窗外，多么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象，而现在她们就要走出去，也融入到这太平盛世之中！
这样的阵容，显然让沈君高打起精神。
所以当年的自己在北周皇宫之中和宇文赟的那些恩怨，此时讲起来，没有任何的心理障碍。
时代，再不相同。
这时代，已经被他推动着和之前不同。
徐素和尉迟贞都是默然，随着陛下的目光向窗外看去。
“走了。”李荩忱笑道。
尤其是，这盛世太平之中，也有自己的一份努力。
小秘书屁颠屁颠追着李荩忱和杨丽华而去。
好一番，烟雨江南！
他也不再是乱世之中的飘萍，而是观天下事，如掌中纹。
陈叔慎和沈君高都站在御书房外的屋檐下。
杨丽华的心结已经解开，当年的种种，对于她来说也已经不再是深藏在心底的痛苦，不过是过眼云烟，挥之即散。
久在北方，似乎都有些不适应了。
“朕身在九重宫阙中，世间风云如何，红尘滚滚怎样，朕终究只能通过奏章去想。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朕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这一切。”
不过这可不代表沈君高就会默认内府的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