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白骨遍野，不义远征
第八十一章 动摇
“雷根斯子爵。”那名魏斯巴赫骑士惨然向他行礼，“我并未怨恨您。从向魏斯巴赫家族发起效忠誓言的那天起，我们都做好了奉献生命的准备。”
“布鲁诺。”马尔基娜回答说道。
难道身为上位者，就天然拥有对下级的生杀掌控大权吗？这是合理且应该司空见惯的事情吗？
“感染酸蚀之龙赫德维希的上一个人是谁？”阿斯克问。
“看在你们那么辛苦的份上，我就把奖励提前发放给你吧。”这位魅魔大姐姐凑到阿斯克的耳朵边，吐气如兰道，“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愤怒表情，某个已经被清除嫌疑，得到当场释放的魏斯巴赫骑士，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来到了她的面前，虚弱说道：
于是监牢里的骑士们便被一一带出来，由诺菈进行读心审问。不出所料，98%以上的骑士都是无辜的，对叛乱根本一无所知，只有少数几个实际参与或谋划了叛乱。
“我曾经以魏斯巴赫这个
和_图_书家族为荣。”埃莉诺低下头来，目光里有哀伤、动摇、以及仿佛信仰破碎般的迷茫，“而现在，我只觉得羞耻。”还没等阿斯克回答，她便潇洒地拨了一下火红色的头发，说道：
“你的意思是。”阿斯克沉吟起来，“幕后黑手给某个人植入了有传染能力的念头，然后让这个人毫无意识地将念头传染给下一个人……以此类推，通过多人构建的传播网络，来达到幕后黑手的真正目的。”
“埃莉诺！”亨利不快地呵斥道。
骑士低着头离去了，埃莉诺则是抬起了头，努力不让胸腔里的某种情绪流露出来。
“嗯。”布鲁诺笑着点头，“顺便帮我把这个卷轴带给她吧，谢谢。”
“多米诺骨牌？”阿斯克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咦，欠了姐姐的人情，却还在妹妹身上，你是觉得我的魅力不如她么？”马尔基娜按住嘴唇，露出颇为幽怨的眼神。
“什么时候，魏斯巴赫家族沦https://m.hetushu.com.com落到要依靠牺牲手下骑士，来维持自己那点可笑的名誉和尊严了呢？”
“空想之龙布鲁诺？是他自己？”阿斯克表示极度震惊。
“唔，真有趣。”马尔基娜看完情报，笑了起来，“看来这位幕后黑手还是一个多米诺骨牌的爱好者。”
“不。”马尔基娜利落地道，“既然是多米诺骨牌，那么依次往前追溯就是件极其麻烦且耗时的事情。不过既然有空想之龙阁下进行跟进，那么发现幕后黑手也就是迟早的事了。”
“是的。”刀锋武士的指挥长乔恩法诺点了点头，目光看向旁边的亨利。后者则是立刻上前，将阿斯克的话详细复述了遍。
“我的徒弟？”空想之龙布鲁诺纳闷道。
……
此前刀锋武士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请精通“心灵”领域的空想之龙阁下帮忙审问犯人，但这位阁下毕竟是半神，不可能屈尊去做这种琐碎的事情。现在有了他的徒弟加入，实在是再好不
和-图-书过了。“哦，没错。”布鲁诺看着亨利，立刻便知道了当时发生了什么事，笑道，“没错，诺菈·瓦伦尼斯·李锡尼乌斯小姐，确实是我新收的学徒。你们可以让她帮你们审问犯人。”
“保护好卡麦莉加，别让她受伤……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就记住这个承诺吧。”
“所以你们已经找到了最终目标？”阿斯克问。
她越想越觉得心寒，脸色也隐隐发青。
“抱歉。”亨利默默叹了口气，开口对他说道，“让你受苦了。”
“打个比方，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你只要推动第一张牌倒下，就能引发一连串的设置好的变动。”马尔基娜悠闲地道，“而如果旁人要调查，便只能从最后一张倒下的牌开始，不断往前追寻变动的契机。”
“具体的你自己去问他吧。”马尔基娜这样说着，从胸口的夹缝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来，“喏，说好的最终报酬，欲望IV的魔药。”
虽说跟随团队hetushu.com.com将近一年，走南闯北的阅历积攒下来，将她原本的天真想法已经清洗掉了不少，然而此时真实地目睹到家族骑士……甚至是整个骑士阶层，所遭受到的不公待遇时，埃莉诺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这个消息很快便被亨利带回了监牢，两个姑娘都表现得非常淡定，毕竟团长这种见缝插针的神奇手段，她们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才有些颤声地说道：
马尔基娜的身影消失在烛光里，蜡烛熄灭了，剩余的长度看上去还能燃烧3次。阿斯克想了一下，将蜡烛和魔药收好。
完全无法接受。
“他们做好了为我们奉献生命的准备，而我们呢？封臣用生命保护封君，而封君以权力庇护封臣，不是从这个国家建立初期，先祖们就定下的神圣契约吗？”
接着便传送回了炉火岛。
如果换做是别的半神，刀锋武士们还要怀疑一下。但空想之龙是陛下家族的半神，对刀锋武士来说是可以完全信任的存在，而这份信任毫https://www.hetushu.com.com无疑问可以沿着师徒关系，被交托给他的新学徒诺菈小姐。
“我这就去批准您的学徒加入临时审问团队。”指挥长乔恩法诺站起身来，“非常感谢您的慷慨，阁下。”
“没错。”马尔基娜打了个响指，“以此来掩盖源头，效果还挺不错。”
“我会照看好美狄亚的。”阿斯克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
她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监狱。
埃莉诺在旁边全程看着读心结果，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她完全难以想象，居然会有这么多的骑士，明明自己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仍然遭遇到了上级的选择性牺牲，以及刀锋武士残酷的严刑拷问。
“埃莉诺小姐，请您不要责怪雷根斯子爵。说到底，在战争中排除不稳定因素，是合理且正当的做法。再说了，无论通过什么手段替主君牺牲，都是我们骑士的宿命。”
从亨利那里拿到了空想之龙给的情报后，阿斯克便召唤出马尔基娜，将情报交给了她。
“原来如此。”指挥长乔恩法诺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