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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种岁月

作者:严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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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特种岁月 第六百二十五章 扫雷队的传统

第三卷 特种岁月

第六百二十五章 扫雷队的传统

这不是疯了吗?
更深的认识?
地雷是危险东西,用它防贼?
没人回答。
罗兴说:“庄严,咱们国家有些地方还很穷,你是城市兵,不会懂。在这里,粮食就是命,贼偷了,一家人就得挨饿。说到底,还是穷。”
黄兰身高只剩下不足三尺,两只手,一边撑着一个小板凳,刚好支起那半个残躯。
自己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和这些排雷部队的兄弟们朝夕相处,同吃一锅饭,同喝一锅汤,同一个菜盆里勺菜,一起上雷场,一起战雷魔,这还不了解?
过了没多久,冯老爹的儿子冯胜回来了。
“老大,这是不是要给谁送去?”
老一些的兵和黄兰看起来都是熟人了。
庄严的心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重。
“就这样,她还种了两亩苞谷地,现在政府每月给她补贴100块,又给她弄了个手摇缝纫机,目前生活虽然还是紧巴巴的,但至少保证温饱没啥问题了。”
庄严跳下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眼前的这座“平房”。
“不坐啦!和-图-书还有几户要去了,你知道的。”
“就在那边炸的,他被炸后一个月,我们刚好来到这里清理那片雷场,如果早一个月……”
司务长站在门口,朝屋里叫了几声。
那种一根竹子做的,插着一根铜管,里面倒上水,凿两个洞,抽的时候在铜管上摁上点散装烟丝,用火机啪嗒一打,一边点,一边在竹筒上方抽。
他指了指房屋后面的苞谷地。
罗兴说:“一个被地雷炸残的当地妇女的家。”
一边是砖砌,另一截是那种用地里黄泥巴拍在模子里,掺进枯草或者干稻草放到太阳下晒成的泥砖做成的房子。
庄严一看,这小子长得帅,浓眉大眼,五官端正,一表人才。
庄严刚到的时候,老头子在院子里抽水烟。
孰得孰失?
轮流靠两个小板凳前后支撑,用手代替两只脚,往前挪。
罗兴点头:“对,待会儿,带你去看一些人,兴许你看完了之后,对我们扫雷部队有个更深刻的认识。”
司务长孙威和-图-书朝过来帮忙的那个班招招手:“都来,帮忙把东西拿上车,出发了。”
“到了,到了!”
罗兴说:“她说要留我们吃饭……”
罗兴又悄悄说道:“冯胜这小伙子,一表人才不说,没炸掉腿之前,打篮球、跳舞、唱歌,活跃的很,可是一炸,什么都没了。”
他在思考这个问题。
罗兴叹了口气。
庄严这才明白,之前自己隐约算是猜对了。
“黄兰!”
“我当年知道这事,一夜都没睡着,仅仅是一个月,一个月啊,一个人的人生就改变了……”
庄严问罗兴:“她说啥?”
“值得去这么做?”他皱着眉问罗兴。
黄兰脸一沉,很不高兴地说了几句庄严听不懂的当地话。
只是一般情况来说,部队是被慰问的,这里反倒是下去慰问别人。
罗兴悄悄说:“她才36岁,性格犟着呢,18岁那年下地打猪草,在前面界碑的地方踩了雷,两条腿都炸飞了。本来只是膝盖以下截肢,结果这里交通太糟糕,当年和*图*书连找个车都难,等车来了,送到医院里,双腿感染了,只能高位截肢,人就成了这样。”
庄严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庄严这才转过头,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
准确说,她这不叫走路,叫挪动。
都没了。
庄严问罗兴:“他哪搞的弹壳?”
卡车开始后倒,一直倒到炊事班门前才停下。
两个兵朝屋后面的田坝方向去了,过了一会儿,果然领回来了一个当地妇女。
“我刚来排雷队的时候,听老兵们说,这里的老乡有些去挖地雷也不是为了卖钱,是埋在自己的庄稼地边上,防贼。结果有些人自己埋了,又忘了告诉家里人,结果把自己人给炸了……”
“估计是在地里了,去找找。”站在一旁的连岳似乎很熟悉这里的情况。
老人没残,儿子残了。
车开走的时候,庄严坐在车尾,靠着挡板,看到黄兰从自己的小院前一直挪到公路上,“站”在那里,双手撑地,目不转睛看着军车一直远去。
本以为地雷炸的,残是肯定残废了,https://m•hetushu•com•com可是没想到,黄兰的两条腿……
看这些被雷炸伤的边民吗?
连岳说话的语气,听起来也不把黄兰当外人。
看着1班的兵从炊事班的粮库里搬出一代代米和一罐掼油,混在革命队伍里的庄似乎看出了端倪。
平房的结构很怪。
罗兴让他来看排雷队“最重要的东西”,什么是最重要的?
良久才道:“所以队长老觉得我们对老冯家有一种愧疚感,逢年过节,队长都要来看看,送点米和油。说实在……”
他手一指,指向了远处。
“防贼?”庄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二户是个老人和他的儿子。
可是目光往下移动,遗憾地看到了一只脚。
带着疑惑,庄严跟随罗兴一起上了车。
靠近一看,竹筒上的那根铜管不是铜管,是一颗子弹壳改装的,去掉了底火,就是一根铜管。
果然是春节慰问。
庄严点了点头,似乎听明白了,但并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是什么地方?”庄严问罗兴。
黄兰见了这些军人,一张https://m.hetushu.com.com因为生活艰辛而比同龄人看起来要老许多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拉住连岳和孙威的手,一个劲要他们进去坐坐。
“噢……”
无言以对。有时候,语言也无法描述出一种心痛。
说到这,自己也很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说不下去了。
另一只,没了……
罗兴看着庄严,笑着说:“看来你是真不了解边境。这里当年打的仗有多惨烈?遗留下多少弹药?弹壳算是最平常的,哪条村的孩子手里没几个弹壳?有些还在野外捡到实弹。边民都没有什么安全意识,所以很容易出事。”
老人叫冯德云,儿子叫冯胜。
卡车在公路上绕了一阵,路越走越偏僻,大约开了半个小时,拐进了一条村子里,在一个破烂的平房前停了下来。
直到拐弯了,庄严看不到黄兰了,黄兰也看不到军车了。
“吃饭?”庄严看了一眼周围,一共十几个人,在黄兰家吃饭实在有些不实际。
连岳客气了几下,又问了下黄兰最近的生活情况,补贴有没有准时发放等等,得到肯定的回复后,这才告辞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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