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特种岁月
第五百八十二章 军人的羞耻感
“是，我们大队代号红箭。”
“你们每人都有一把手枪？”
“我？我少，才329颗，我们班长里还，排雷能手，是我的两倍……”
“你们的枪，真好看。”
“对，每人一把92式，我们要学手枪应用射击和特种射击。”
但作为军人，庄严觉得自己应该有那么点责任。
本该长着两条腿的地方，是一个板凳，板凳的四个脚早已经摸得秃噜了，可见已经用了很久。
他们也不明白，那些穿着单衣宁可冻死也要趴在那里打伏击的对手是什么在支撑着他们做到这种人类的极限。
“你们每天都要排雷？”
好吧，其实菜鸟也挺好的，至少往后被韩阎王骂的时候可以说，队长，我是菜鸟嘛！
庄严在脑子里算了算，每天排两三颗，也快一年了。
并不是标注雷场的地方才有雷。
“那个……为不危险？”
“两倍……六百多颗……”
一切都是为了效率。
“这是
和-图-书我们队自己定做的快拔枪套，可以提高拔枪的速度，你们那种老式牛皮枪套不好用。”
排雷1队的营地也是野战帐篷，由于雷区分部在下面的各个镇、村、寨子里，如果排雷队都驻扎在县城，早上起来出去排雷光是走那些“扬土”路就要耽误不少时间。
这就是中国军人。
地能耕，田能种，口岸打通，一切都会好起来。
庄严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韩自诩说：“别以为自己是个特种兵就了不起了，在这里，你们还是菜鸟！好好跟别人学习，别以为自己了不起。”
一切都是为了时间。
这种要命的活儿，若是用金钱来衡量，给多少有人肯干？给几十块津贴你，你干不干？
菜鸟……
虽然边境的雷与庄严八竿子打不着，没有一丝的关系。
所以必须一切以排雷队为准，跟着他们一起学习一起走，不能擅自到处乱跑。
那一刻，庄严的心和图书竟然发虚，好像做贼一样，赶紧转过去，不敢去看姑娘。
这里周围到处都可能有雷。
都是年轻人，很容易交流，帐篷还没搭好，所有人早已经混了个脸熟。
午饭吃饭的时候，由于没有正规的食堂，大家都是用饭盆端了饭菜直接蹲在营地周围吃。
每个军人，都必须有这种羞耻观念。
即便是特种部队的兵，看到这种情形还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姑娘有着白皙红润的皮肤，一双黑白分明的杏子眼中透着那种如同这里山水般清秀透彻的目光，一双眉毛微微上挑，五官有着那种山区姑娘不佳修饰的质朴和自然。
你可以笑话他们的装备不好，可以笑话他们福利太差，但是你却不得不敬佩他们伟大的精神。
一切都是为了早点能将一块干净无危险的土地交给地方的老百姓。
如果说庄严也曾经在抗洪一线直面死亡，可那仅仅是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些排雷的www.ｈｅｔusｈu.ｃom•cｏm官兵是365天，天天都在和死神掰手腕。
“95式，装备一年多了，嗨，没啥新鲜的，就是口径小，轻些，无托设计而已。”
同样，特种兵在这里照样啥事都感到新鲜。
你保护不了这个国家的人民，不能让他们安居乐业，不能让他们过上平静的好日子，不能让他们免受伤害，作为军人就应该感到羞耻。
“当然了，这是我们的职责。”
看到庄严在看自己，姑娘朝他露出了笑容。
利用午饭前的时间，庄严和战友们将野战帐篷支了起来。
吃到一半，炊事班长忽然说：“庄严，如果你的饭菜吃不完，留下来，别倒掉……”
在来之前，韩自诩就已经宣布了纪律。
“危险，你不小心会死人的！但是我们还没有战友牺牲过，放心，只要学精了，胆子大点，按照操作规程做，一般没事……”
就这样的环境，居然从九十年代初至今整整近十年https://www.hetushu.com.com的时间里，有一批默默无闻的排雷官兵每天在这里埋头排雷，每天和那些会随时会爆炸的地雷打交道。
排雷1队的官兵对于这些穿着奇怪迷彩服，戴着奔尼帽的兵有着浓厚的兴趣。
不是因为自己看到漂亮的姑娘而羞涩，更不是什么动心。
庄严是在炊事班门口蹲着吃饭的，和炊事班长还有两个排雷兵聊得火热。
“一般……没事……我说，你拆过多少累了？”
这种极度危险，工作条件和环境那么差的地方，像许汉源这种上校依旧开个老式的破BJ212的地方，大城市的后勤、机关等等部门的军官相比，和那些沿海开放城市的普通人相比，在待遇和工作环境等等方面，许汉源无疑逊色不少。
是因为觉得，自己穿着这身绿军装，却保护不了这里的同胞。
让庄严震撼的不是那张脸，而是姑娘的脚……
在朝鲜战场上，鹰酱家的士兵吃着罐头，圣诞节啃着火鸡腿依旧抱和_图_书怨天气太冷，他们永远不明白自己的对手为什么吃着雪就着炒面就能夜行百里穿插到位，比他们坐着吉普车和卡车的速度都快，追得他们的将军指挥官都惊慌失措翻车身亡。
这是一种怎样的精神？
这就是中国式的军人。
忽然，他似乎明白了之前自己在车上一直心存疑惑没怎么弄明白的问题。
对于每一名“猎人”分队的士兵来说，在野外生存和生活、训练早已经是习以为常。
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尽早将那些夺命的雷排光。
这就是军人的羞耻感。
排雷兵一个个新鲜的问题，让特种兵们应接不暇。
“你们的手枪套怎么跟我们队长的手枪套不一样？”
她已经没有脚了。
而同样，猎人分队的特种兵们对这些穿着普通的87式制式迷彩服，看起来一个个其貌不扬的排雷兵也有着浓厚的兴趣。
“你们真的是军区特种大队的？”
人群中，一个约莫年龄和庄严相仿岁的姑娘令他感受到的震撼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