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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田熊吉和冈本靠在门边，静静的听着中村和方不为的对话：

原田熊吉并不是要探听什么秘密，他一是好奇齐希声的真实身份，二是想着多了解一些，好判断接下来，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审讯齐希声合适。

中村摇了摇头：“希声君，觉悟吧，请用你最诚肯的态度和所有的能力，来应对这场危机吧……”

要是中村连齐希声有没有上过战场，有没有受过伤这样的细节都没有了解，那他根本不配做坂西利八郎阁下的学生。

中村一直很希望，齐希声能够快速的成熟，能够理解到做间谍这一行，有可能遇到的各种风险和突发因素，以便他以后遭遇风险时，可以从容应对。

他们从来不会称呼中国人为“君”，至多也就是“桑”！

这一口地道的日语是骗不了人的。

他走进了牢房，冷冷的看着中村：“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原因？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们玩！”

原田的和图书脸色有些不好看。

更何况，齐希声在上海是出了名的放荡不羁，几乎踏遍了上海滩的风月场所。

“考验？”齐希声冷笑了一声，“什么样的考验，值得搭上袁殊和申振纲？中村君，不要再骗我了，请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玩？

“那按照你的意思，这反倒成了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方不为呵呵两声，“真要这么简单，为什么要把我锁到地牢里？还是你教我的，这种方法，只会用在极度危险的犯人身上才对吧？”

效果确实达到了，但谁能想到，齐希声面对自己的间谍生涯当中的第一次审讯，竟然不是他本身的身份和职业带来的，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要么就是田立成和吕开山认错人了，要么就是齐希声还有其它的身份。

中村还在疑惑，原田熊吉已经上前一步，用手捏起了方不为的下巴：“齐桑，还请配合！”

“我没有和图书骗你，这对你来说，确实是一次难得的考验！”中村笃定地说道，“我不可能时时刻刻的都为你保驾护航……如果有一天，因为你的疏忽，或是同伴的疏忽，更或是其它各种各样的突发因素，迫使你遭遇到这种局面，那你应该怎么办？”

到了这种程度，中村确实已经没必要再向原田熊吉这个级别的自己人，隐瞒齐希声是外务系间谍的身份了。

欣慰齐希声成长之快，果然是做间谍的好料子，担心自己是不是疏漏了什么，没有把齐希声的底细查仔细。

但事无绝对。

能让中村这么称呼齐希声，更进一步的证实了齐希声其实也是日本人的事实。

原田熊吉和冈本面面相觑：齐希声，竟然是同胞？

方不为狰狞着脸，咬牙切齿的看着中村：“不对，我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背后，我现在才知道，你们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过自己人……”

我觉悟你妹啊，你当老子是在看火影吗？

和*图*书而恰好，中村又称呼了齐希声一声“希声”君，更是让原田熊吉和冈本目瞪口呆。

中村即欣慰，又担心。

一句有用的没听到不说，还让中村把他当成了磨刀石。

原田熊吉为什么会用上这样的字眼？

“确实很危险，如果你不能证实自己的清白，等待着你的，只能是最为残酷的刑罚！”

“如果是敌人，你认为他会跟你讲这么多么？不会的……”中村笑了笑，拍了拍巴掌，“原田君，交给你了！”

但齐希声却没有。

就和中国称呼中的“小”字差不多。

方不为越激动，中村反而冷静了下来，因为他发现，突然之间，齐希声好像成长了许多。

真要受过伤，中村能不知道？

帝国的精英，无一不是高傲和自负的，特别是像原田熊吉、中村这种家族历史悠久，本身才能也不低的谍报精英。

“原田君放心，我很识实务的！”方不为很识相的笑着，“你问什么，我知无不言，你和-图-书要求我做什么，我照做不误……”

自关东军时期开始，原田熊吉和冈本就一直活跃在中国境内，不知道见过多少会说日语的中国人。

冈本无比的好奇，下意识的往里走，想要听的更清楚一些，但原田熊吉却拦住了他。

但该保密的还是会保密，如果他们现在进去，中村十之八九会选择沉默。

其实在他心里，已经有了基本的判断：按照田立成和吕开山提供的方法，根本证明不了齐希声就是方不为。

齐希声说的是日语，不但快且流利至极，一听就是京都地带的腔调。

他们两个都是出自日本参谋本部支那课，是专门为侵华战争培养出来的人才。

冈本也有差不多的感觉：这种声音，应该让他去念广播。

因为自己不可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他和中村、赤木亲之泡温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方不为冷笑不止：“那你总得告诉我，你们怀疑我的理由吧？”

现在听他说日语，竟然给ｍ.hｅtushｕ.ｃoｍ.coｍ人一种阴阳顿挫，极富节奏感的错觉。

原田熊吉甚至觉得回到了小时候，坐在课堂上，在听老师启蒙一样。

桑在日语中是什么意思？

“希声君，面对现实吧！”中村努力的打起了精神，气势高昂地说道，“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对你的一次考验呢？”

中村的眼皮一跳，有些不敢置信。

蒋桑就是小蒋，汪桑就是小汪，可笑好多汉奸还沾沾自喜，以为是敬称，应该是“先生”的意思。

而审讯他的，还是一手把他带入这一行，等于是他老师的自己？

聪明如袁殊，学什么会什么，而且已经说了十多年了，但现在说日语的时候，依然带着一丝汉语的发音。

万一这是一场误会呢？

难道他已经认定，齐希声是被冤枉的？

如果齐希声真的是方不为，那什么都完了，自己也只有回日本本土养老这一条路了。

说不定就是帝国的军人。

“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干这一行，还要提防来自背后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