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薪火之舞
伴随着鼓声，他们凝神，似乎聆听天地的声音。
周围观看的同学，此时大气也不敢出，显得格外的安静。
手下鼓槌猛地用力一敲，宛如天空一个霹雳惊雷，我的神识中，不由自主带了一点点惊雷意识，还有那远古时代天地突变的神韵。
三江源九曲黄河十八弯三庙村的三庙，阿婆、土地婆婆、秦爷爷……
“咚！咚！咚……”
瞬即，它又湮灭在心境中。
“咚！咚咚……”
等说得差不多了，一直站在远处的哈老师拿着鼓槌轻轻敲了几下大红鼓面，提醒大家开始排练。这位脸上有着大片白皮癣的女老师，期间嘴角微弯，好看的双眼中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
哈老师的腰宛如蛇般一弯，反身手握一个打火机将其点燃，缕缕青烟，顿时弥漫开来，弥漫着一种跨越了时空的气氛。哈老师围着火，哗啦一下从兜里掏出两个红纱带，扭腰旋身，然如一团火焰跳了起来，六七九一改平时的嬉皮笑脸，扑通一下跪在烟火中并默默祈祷，男生们全都和他一样的动作。
天下本大同，人在红尘，修士和光同尘，一切皆在道中……这些念头，在心中迅速闪过，我更加确定了自己未来的道路……
中心的哈老师先动，坐起，仰望，观望，就好像是一只受惊过的兔子……神态极其逼真……
就我所知道的，龙耆高中就有很多学生早已在家里定了亲事，高中一毕业就结婚成家，至于法定结婚年龄很少有人在乎。尤其是农村学生，听他m•hｅｔushｕ•cｏm•cｏｍ们说如果到了二十还不结婚，那就算是大龄光棍了，很难再找媳妇，也不知是真是假。
“……”
身边的小茶，呼吸明显加重了一点点。
记得班上有位同学专门将此事写信告诉他远在杭城的笔友，对方回信直呼贫穷、不可思议、荒诞……不管怎么说，这是事实，九十年代偏远地区的一大民生特点。
而女生们，在后面摇摆观望，时而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动作，或双手抱紧双腿下蹲俯身，小心翼翼前行，或开心激动突如其来地旋转低空翻滚，最后直立起来，舒展的手臂不时高高扬起，如一群白鹅翩翩起舞，动作中偶尔出现痉挛扭曲的手形……
心念重复，这小小的心魔念头，纷纷转化为道心。不知不觉中，心境又有了些许细微的、说不出道不明的变化。
至于高中，我所在的龙耆中学，是整个青海顶尖的重点中学。每年考上大学的学生也不足百分之十。
我暗道一声好，这样的话，就有时间收拾公寓卧室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不然被父母见到肯定会担心我心思不在学习上，荒废了学业……
至少，他们的气场融为了一体，崇拜的心念合一，加持到了那团火中，加持到了化身火焰的哈老师身上。
“这女孩好漂亮……”
尤其是父亲，根本不为余叔不断的鼓动而动心，他的原则性足见之强。
“小龙，你们班上的节目，你是跳舞还是唱歌呢，嘻嘻！”
可经过和_图_书哈老师的几个动作小改动，更适合少年少女们来跳的舞蹈，将薪火和崇拜，以及上古先民对天地敬畏之心，也巧妙地表达而出。
“那是……”
我手中的鼓槌，一下下敲打在鼓面上，带起阵阵浑厚的颤音，一副寂静而庄严的场景、气氛，顿时呈现在龙耆中学的操场上，分出两排的青春少年男女，虔诚地双手握胸，面面相觑，站成圈圈而立，然后面对正前方，缓缓走向前……
在学校门口下了车后，小茶毫不避嫌地手挽在我的胳膊弯儿里，笑着打趣道：“还记得小时候在幼儿园，你带着大耳朵跳小白兔的样子……”
“呀……”
地上一堆火。
这样的女孩，别说龙耆中学，整个龙耆城也很少见。尤其是她的双眸，自从神魂魄意志增强后，十分彻亮，照人心扉。龙耆中学有比小茶漂亮的学生，可我觉得小茶更美，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激|情，火一般的激|情，伴随着她们动作的越来越快，纷纷散发而出，在这冬天的水泥操场上，旋起一股火热的风潮。
龙耆县北山乡那个山顶的火龙霹雳神炮，刘老书记，玄门剑仙青海派……
这个现象，在老家昆山乡读初中的时甚至更多，初中都在读，家里却定了亲，似乎，越是偏远的地方，越盛行。
期间，小茶只是对蓝姨点点头，回应招呼，她的手臂一直挽在我母亲的胳膊弯里，谁亲谁疏一目了然，而母亲和父亲，似乎只是看稀奇的心态参观里外。
尕蛋那张嘴……和*图*书
神识感悟过最原始舞蹈的我，心中给她们三分的成绩评价，她们虽然没有还原出本来的舞蹈原貌，实际上也无法还原。
三分钟后，舞蹈结束，篮球场上彻底回归了寂静，死寂一般的宁静，唯有地上那团柴火，越烧越旺，发出噼里啪啦的火星。我看到，站在火旁的哈老师脸上血气涌动，竟连她脸上的白皮癣，也变浅了一瞬……
“……”
“吼……”
看着蓝阿姨一副很亲热熟悉的模样给大家介绍车间每个角落，我心中偶尔闪烁过一点点的荒谬和不真实感，犹如一个小小的心魔，干扰我的心境……
片刻后……
段玉萍双眼掩饰不住的惊艳好奇，问我：“陈景龙，难道这位是文斌说的……”
“这是……”
“……”
半路上我想了想，道：“阿爸，阿妈，学校还有点事，我待会要回去一趟，让小茶先带你们去公寓，我完事后很快就回去！”
渐渐的，我的心境画面中，在北山顶通过落宝金钱“看”的那一幅幅原始舞蹈的画面，也闪烁而出，心神之中，自然而然带出一点点那古老的气息……
一切皆在道中……
“咔！咔！咔……”
“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
我这么一说，小茶立刻有了兴趣，长这么大她还没见过我有任何的文艺特长，那小模样稀奇得不得了，非要跟着一起去看看。于是，余叔、蓝姨，加我父母，他们四人先去了龙耆酒店，按余叔的话来说，来这里，他就是地主，要最好的招待，那公寓有的是时ｈtｔｐs://ｍ•heｔｕshｕ.coｍ•ｃｏｍ间去，不着急。
不管是之前的李家，还是现在的余叔，玄门剑仙宗青海涨依附的目的显而易见，在修炼界，近古之时就有财侣法地之说，余叔和他的铁合金厂对蓝姨来说财侣法地一举数得，简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他们的动作，身体语言，达不到与天地共鸣的境界，哪怕有我的神识加持，也没达到。
小茶小嘴微微一噘，问：“啥事呢？”
很快……
因为前段时间的赵志强事件，很多在校的学生都认识我，不可避免的，大家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对我和小茶一起，说出种种猜测，至于他们说什么，不重要，忽略……
我点点头，将小茶介绍给大家：“是的，她就是我的女朋友，未婚妻！”
当我和小茶走到篮球场上时，韩麦、段玉萍、哈老师、六七九、曾班长，等人，已经全部到位，就差我这个临时的鼓手。
“咚……”
“……”
不算特别漂亮，简单的马尾巴，乳白色的羽绒服，小茶虽然与大多数的高中生同龄，可即将师专毕业的她，经历、家庭背景和见识，却远远超出普通高中生，身上自然而然有一股不同的大方时尚气质。
我这么说，一点也不觉得荒唐。
此时恰逢下午放学，校门口的人流和自行车流滚滚如潮，一波接一波，很多人看到小茶后，都会不自觉地多看上几眼。
在铁合金厂我们仅仅转了半个多小时，之后，蓝姨换了一身灰色绒大衣陪大家一起离开，很明显，她知道余叔和我父母的关heｔusｈｕ•ｃoｍ.coｍ系。
九个男生，九个女生，加哈老师，大家站在篮球场中线一边，缓缓向前走来，穿的都是校服……
“你小子好福气，小茶，欢迎你来龙耆中学，我叫韩麦，是小龙的同桌。”还是韩麦同学最为亲热，走上前笑得太阳花似的和小茶说道。
我手中的鼓槌，也在大红鼓边缘敲出清脆的节拍，伴随着节拍声，大家纷纷起身，带着惊恐之后的惊讶、惊喜，发出一声声哦啊哕哕的声音。
小茶的出现，又免不了引起大家一阵猜测。
实际上，也不完全怪他，开学第一天在校门口，小茶就直接对李拜天说我是她的男人，那句话，班上大多数人都知道，还曾是一时奇谈。
我：“……”
“元旦有友好学校的学生来班上，准备的节目，要排练。”
忽然间，我意识到，在常人心中高高在上的修士，实际上就在俗世，从来未与俗世完全脱离过关系，连神话中的神仙佛陀，也总在人间显灵，如果他们真隔绝于世，就不会流传于世等同于无。
场面，顿变，跳舞的少年少女以哈老师为中心，步子乱中有序交错，面带惊恐，浑身抽搐，整个身躯，都开始抽搐倒地起伏三十秒的时间，他们一起一伏，一举一动，一曲一伸，一颤一抖，一扭一转，一张一弛，伴随着鼓声的渐渐平息，静静地匐倒在地，一动不动，与大地合一，似乎只有紧靠大地，才有安全感。
“陈景龙，你终于来了……”
我的口中，也发出一声粗壮的怒吼！
偏远地区的初中，升学率不到百分之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