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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老师老早就晓得方竹在“孔雀”任兼职，因为她日日下课后都会去“孔雀”的工厂里闲坐，干看着丈夫和丈夫的下属们工作。

他对她说：“以后好好努力。”

夕阳光正正照在她的脸上，她眯着眼睛，用手覆额遮挡阳光，逼回了一点莫名上涌的水汽。

何之轩微微一怔，看到她鼻头有些红，似乎有些慌乱了，没有答她，回头同李润讲：“李总，我走了。”再转过身来，拍了拍方竹的肩膀，一个翻身上和图书车，很快就骑远了。

李润得知此事后，令纪如风每月多塞了两百元给方竹。纪如风讲：“以前都是小何带着她的，李总把补贴加到了薪水里。”

李润自言自语：“就这么走了。”

她在想，她花尽气力要谋取这份兼职，不就是为了可以来到他在的地方？他就这么走了？

她自顾自问：“你要走了啊？”

方竹并不推辞，于公于私，收下这些款项是为合情合理。进入社会之后，也必和*图*书定要讲付出和回报。又想，这算不算何之轩间接教导给她的？

方竹只好走过来。

方竹可怜李晓稚子无辜，又想社会上头如斯复杂，不禁多有气闷，眼前此景简直挑战了自己的三观。对李晓的一些小小要求，她很愿意答允。带她去黄河路美食街吃好吃的，带她去上海图书馆看书，带她去逛博物馆，还陪她去师大的观景湖钓鱼。

夕阳下的何之轩仍做学生装束，恤衫仔裤，背着旧旧的牛和_图_书仔书包，还推着自行车，一副准备离去的模样。

何之轩离开“孔雀”以后，方竹仍是把兼职做得十分努力，仿佛不努力就对不住他最后的那句话。她把李晓的家教工作责无旁贷地接了过来。

何之轩低头不答，抬起头来时望见方竹在拐角踌躇不近，便叫她：“哟，你到了啊？”

这样的想法是她自作多情，她知道。

方竹收下钱款时，暗暗觑了一眼坐在办公室内一角的齐老师。齐老师微闭双眼，似在打盹htｔｐs://ｗww•ｈｅｔusｈu•ｃｏm.ｃｏｍ。她心内暗叹，来此处有三个月了，就在昨日，她亲眼看到纪如风和李润在办公室内拥抱，大惊之余，还是默不作声帮他们把虚掩的门悄悄带上。

一句话把方竹说得不好意思起来。自从她当了李晓的家教，连带把照顾李晓吃晚饭的工作也包揽了，得空就领着小女孩去学校的食堂搭伙或是带她去撮一顿麻辣烫。班内诸位同学多有侧目，但方竹从未在乎。

今日她又暗中观察了一番厂内其他职员的做派，他们似乎对和-图-书这桩不道德的私密情事都心照不宣，已然把纪如风当老板娘看待，对齐老师视若无物，连带小小的李晓也无人看顾。

李晓有个当大学老师的母亲，本来不需要什么家教，但是她的母亲显然在她身上没有花费更多的工夫。

方竹在夕阳下发了会儿呆，李润也发了会儿呆。

方竹头一回在工厂里遇着无所事事仅作监工的齐老师，自觉很不自在，心里总想那毕竟是自己的辅导员。没想到倒是齐老师不以为意：“你忙你的，多谢你对李晓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