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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笔记

作者:书海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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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十四章 小情人年岁无差

第二卷

第二十四章 小情人年岁无差

“过人山,又人海,都置身事外。
根据线人供词,录像带源于威英。
现在整个城市都在疯传那部真凶录像带的事情,但是警方已经把所有拷贝的影带都悉数带到了警局,希望能够控制这种恐慌。
“也大概,不觉得有什么要说出来。”
豆沙弯腰去拾灯笼,遂又咬牙擦去眼泪,他却攥着那只纤细得仿佛一折而断的胳膊,把她带了起来。
他许久之后,才沉默着移开目光,取出一张黑胶片,搭下唱针。
小山的表情却瞬间变得阴沉,素来带着的那丝笑荡然无存,他冰冷冷地问她:“谁带你去看的那种东西!”
她为了再见到那日一饭之恩的警察哥哥,拖着肥胖的身躯在警校附近的酒吧驻唱,挣着微薄的薪资,唱着只有她才懂的歌。
她离去了,哥哥却来了,听到了那首歌。
豆沙思维敏锐,察觉到威英帮正在面临的牵扯到凶案的危机,便命令手下人换种思路去查凶,如能抓到真凶,警方也没有再对威英兴师动众的必要。
豆沙攥着手,想起冯琬带给她的羞辱,她酒后终于挥散出来:“夫妻不是这样的,我都知道了,我看过!录像带都演了!”
豆沙开启堂会,令受调查的众人不许妄动,剩下的还没有名目起色或者新收的年轻帮众则帮忙深入一些警方无法正常渗透进入的黑色边角。
她说,你好久,没亲我了。
她把脸埋到他袄子的袖筒里,嗅着那点香气,瓮声瓮气地开口:“小山,你能亲亲我吗?”
豆沙因为当年侯起对父亲的态度,无法完全对他卸去防备心理,也无www.hetushu.com•com法如对李珣一样对他全心信赖,可是侯起的能力别人多有不及,她不得不器重他,也不得不笼络他。
情爱会让人犯错。
一切都不一样了。
比如录像厅的老板和小打手在盖杰死的当天是否留意到什么;比如秦国伟被杀前一天,似乎曾去找了歌舞厅的小姐,那么这个女人是否发现过什么;又比如张清清去世前曾遭几个中小学生欺凌,他们眼中曾经看到过什么;而在城市的某些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些手艺人做假发做得很好,这些人又是否曾经受过凶手的委托?
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
侯起熬得直揉眼:“真没见过。”
灯笼随着两人的争吵从书桌上滚落下来,散落的竹骨弹在桌脚,发出脆响。
任何人都可以犯错。
豆沙微微垂目,说了一句古怪的话:“哥哥怎么知道我是贼的呢?”
“小情人,小小的情事不用去告白,
豆沙刚嫁过来时,经常夜里噩梦哭喊,小山本来与她分居,听她哭得凄惨,也就与她躺在一张床上,陪着她。他说你以后可不许赖上我,小姑娘满头是汗,懵懂着,却点着头。她赤着脚站在那里,明明全身是汗,手脚却湿冷至极,像从溺水中爬出。小山从此再说不出这样的话,每天把她脚塞到怀里,捂热了,才各自分开去睡。他常常拍着她的头,像是拍着一个幼儿,真正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时间何其珍贵,以分秒计算都怕误了时辰,可是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那段耐心的光阴。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和_图_书她爱上的他,又何以成了罪人?
他怕了这个胖子,心甘情愿做她身边没牙的老虎,剪了指甲的狼。
“脚踏车,很破旧,转角慢慢拐;
豆沙脸色苍白:“我已经很努力了。不知道再怎么努力。”
豆沙这个胖子啊,对他可真好。但凡艰苦岁月,大锅菜中只剩一口肥肉,也要扣下,夹给侯起。但凡光荣嚣张时刻,有最肥地盘,也要割下,随意赠给侯起。
男人用手扣住她的腰,并没有给豆沙拒绝的机会。

小山冷冷地甩开袖子,露出那个孩子姣美的脸颊:“快点说,如果不肯说,你就出去。”
妄图刺探天机,就一定会受到命运的反噬。
什么年岁,都没差。
“我们当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人竟是凶手。傅梨湘从头到尾,漠然无视这起案件,由着我们把张强逮捕归案,之后又去他地取证,并未开口作出任何推理。我们就这样错过了那个人,其实今日冷静细思,如若当时注意到那句话,也许之后的那十人并不必送了命。可是归根到底,他们岂能恨我,还是恨傅梨湘比较妥当。不过我亦赚了张强这亡命之徒作副手,这么忠实的一条狗?笑,这可不是贬斥污蔑之语,只是我也不知这世间究竟有无正义与邪恶之分了,谁让我如今正是他们口中的恶。而傅梨湘死透的那一天,这世间的恶再也不受他一力所挫,都如大雾,扑面而来。”
即使对她的父亲,侯起都是不如表面的臣服,但是对如今的豆沙,他从来都是完全的服从,哪怕这个男人瞧起来永远www.hetushu•com.com都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模样。
他的答案很枯燥单一,却让幼小惶恐的她感到安慰。
“她,伏在他身后,一脸的依赖,
他从小到大,刻意自清自苦,因为他的时间太珍贵,所以绝不能沾惹情爱。少慕知艾时,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心动的女孩子,但是从操场上草草而过,没有人嗅出那点微不足道的心跳。如若那时能克制,自律一生,小山一直觉得,自己一定会清醒终老。
这是那本笔记中的所能找到的跟这起案件相关的最后一段话。
而唐小山,不可以。
他声音沙哑,他这样说:“我要是不亲你,你怕是要杀了我。”
小山摇摇头。
音乐舒缓而温柔,又似乎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沉重,那是他第一次从音乐中体会到爱情二字的深刻。
豆沙随着小山的节奏,轻轻踩在了他的棉拖鞋上。
他是个硬骨头。
他说:“一起跳支舞吧。”
豆沙怔怔地,抬起头:“你说让我做牛肉包子我学了,让我擀手工面我也学了,让我烧鸡汤豆腐我也学了,你不知道包子的褶子有多拿捏,你也不知道面怎么和吃起来才筋道,你当然不知道豆腐如果完全吸取鸡汤的香味。可是我知道。这是因为很爱你才会明白的被别人误以为简单的秘密。”
她掂着脚,随着他摆动身体,脸颊却轻轻贴在他的脸上。她说:“你想知道这首歌的歌词吗?”
这首歌大家都听过吗。
“小情人可能有很多事情不明白,只明白,玫瑰花买不起就不用买;
小山和冯琬启程了。
郑与斌忙于调查威英帮。
m.hetushu.com.com直到某天,太阳依旧灿烂的时候,她终于下了决定,留下歌,寻找旧部。
豆沙会跳舞。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教会她跳舞,在沉重的逃难生涯中,父亲安慰自己的唯一方式,就是在空方中抱着她无声地旋转。从两岁时,她最爱说的那句话就是——爸爸不死。
豆沙觉得自己嗅到了小山袖口内的一阵淡淡的香气,描述不出,却是好闻的。让人忍不住吸溜鼻子凑上去。豆沙打小到大身边全是男孩子,他们或者称呼雄性身上的味道她很熟悉,除了汗味就是臭味,真正应了“臭男人”这三字,而有香气的,哥哥是第一个。
“她,眼帘垂下来,嘴角翘起来,
豆沙豆沙茫然无力放下那本似乎在深深地嘲讽着她的笔记。
那个男人笑着承诺,他事实上很少笑,但是每次跳舞时都会笑,只有那时豆沙才会体味到,爸爸在很久之前也许也是个浪漫的年轻人。
他垂目看着袖筒里的孩子,知道她一定脸红了。
傅梨湘是哪一年死的?
笔记中并未提到威英帮,反而一直强调张强,可事实上张强早已不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了。
这是为什么?难道一切都变了吗?
这张CD是他在北京读大学时,在一家老酒吧中录制的,只是一段哼唱的音乐,没有任何歌词。听说是原来驻唱的歌手唱作的曲子,可是他大四去的时候,那人已经走了。
他似乎早就知晓这首歌的秘密,轻轻问她:“一面之缘,何以能成为小情人?”
郑与斌思度,这样下去怕是没完没了,就去侯起、李珣、张洋三人及当年严打时登记在册的威英https://m.hetushu.com.com众人家中搜查。
小山搂着小姑娘纤细的腰肢,他似乎压抑了很久,还是低头,狠狠含住她的嘴唇。
看她身宽体胖,坐在“皇位”上一身肥膘擦着汗,模样笨拙,稚气脸上强撑凶狠,侯起虽忍不住想笑,可最终却无法笑出来,只觉得难过得压抑。
金蟾啮锁烧香入,这点香气,无孔不钻,她怎么逃避。
她要去哪儿,他跟着便是。
豆沙听到这首曲子,却觉命运轮转。
侯起犹然不放心,即使豆沙勒令他在被警方调查期间不许再理会这些事,但是侯起终归也坐不住了。
小山用手抬起她的脸,含笑端详着,像是对着一件古董小宝贝,神情温柔而不自知:“贼眉贼目贼心贼思,怎么不是贼了?”
他距离她那么近。
小山没有躲避那点疼痛,只是颇安静地坐在那里,放下灯笼,拿起一本外文书,敷衍她:“你已经长大了,可以不用这样,也睡得很香甜。”
豆沙跟着节奏轻轻和唱。
如果来自未来的不能掌握未来,还有什么可以?
小山铁石心肠:“你不用跟我扯这些,以后再让我发现你去录像厅看色|情|片,我就打断你的腿,谁带你看,我连他的一起打断。”
好。爸爸不死。
因为,那里很烫,灼得人,皮肤疼。
郑与斌本就厌恶威英众人,在偏见之下,显然进行了有罪推论,把厌恶的威英帮中最厌恶的侯起提到警局询问,连续三日,每日24小时。
豆沙也望着他,却带着不服输的倔强。
豆沙却很悲伤,意有所指,愤意难平:“这么多好姑娘喜欢你,我算什么。我马上不是豆沙了,我很快就变成绿豆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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