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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无德

作者:酒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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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明珠(三)

番外明珠(三)

明珠再喝。
明珠就没见过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她引着他来到客房,从柜子中取出被褥,因为刚刚晒过不久,这会儿都是干燥的,透着阳光的气息。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是自己铺床的。明珠便帮他铺开。她喜欢为他做这些。
这一晚她辗转叹息,许久未曾入眠。
纪简从接过油纸伞,放在一边。他倒了一杯酒,推给明珠,“陪我喝一杯吧。”
纪简从笑够了,直起腰说道,“你先把武器放下吧,当心伤了自己。”
“啊?”明珠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他意有所指,她有些慌张,“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唔……”
纪简从说道,“你很有趣。”
晚上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顾客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纪简从一人。明珠体贴地让伙计拿来了一把油纸伞。
从那之后,纪简从便成为明珠的小酒馆的熟客。明珠总是盼着见到他,见到之后又不敢太过亲近他。她只是默默地注视他,给他上最好的酒,亲自给他做菜吃。当一个人深陷相思之中,且是单相思的这一端时,她总是容易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丧失了表露心意的勇气。
当然了,漂亮女人也有漂亮女人的烦恼,比如眼前,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凑在她摊子前,挑挑这个拣拣那个,却偏偏不买,不停地嬉笑着和她说话。那些男人眼中猥琐的光芒,是个男人都能看懂。
外面突然劈开一道闪电,闪着亮如白昼的光,明珠像是从那惨白的光中看到了满天的烟花。她紧张得一动不敢动,好像这是一个梦境,她一动,就会醒来一般。
明珠这一整天都在为昨晚发生的事忏悔,她不守妇道,不是个好人。她在这悔恨中煎熬了两天,纪简从又来找她。
纪简从临时当了调解人,把几个流氓m•hetushu.com•com身上的钱都搜刮出来,给了明珠。明珠终于满意,表示不再追究。纪简从又教训了那几个流氓几句,便放他们离开了。
这算是夸奖吧?明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王爷,我有东西要给你。”
“要不……要不,我这里还有客房……”
纪简从呵呵低笑起来。
这怎么可能。明珠一阵委屈,仗着几杯酒鼓起的勇气,干脆说道,“因为我……我对你有非分之想。我……想得要命……”
转眼夏天来临,明珠把隔壁那家店铺也盘下来,酒馆改得大了一倍。又请了厨师和伙计,她的事业渐渐向着酒楼发展。重新开业这天纪简从也赏脸来了,还试吃了新厨师做的菜。他无所事事,在酒馆里待了一天,独自一人坐在大堂里看她招待顾客。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明珠招揽生意还真是有一手。不过一个人女人家这样抛头露面地总归是不太好,纪简从想着,皱了皱眉,随即又觉自己无聊:这事儿别人的事,与他何干。
这也很好理解,他本来就是她的恩人,又是个俊才风流、出身高贵的人物,这世上不知多少女人心许于她,多她一个也不算多。想到这里,明珠又觉惆怅。
她又不是少不更事,这种感觉,应该就是喜欢吧。
纪简从把她按了回去,又不满地堵住她的嘴。这女人真是罗嗦。
“求之不得。”
明珠想了想,她会酿酒,不如就开一家酒馆吧。春天到了,城外的果树开花了。明珠采了许多杏花,酿了杏花酒,开坛时香气飘了一条街,许多人闻着香味儿就过来了,小酒馆的桌子坐不下,来晚的人只好打了酒回家喝。纪简从慕名前来品尝杏花酒,发现这酒馆的小老板正是明珠。www.hetushu.com•com
流氓们看到纪简从,连忙向他奔来,“王爷!王爷救命!”
他回了自己的住处,又把那香水拿出来闻了闻,觉得不错,便在房间里洒了一些,顿时满室飘着淡淡的香气。
纪简从勒了缰绳,远远地看着,并不上前帮忙。
纪简从也不和她推辞,接过小瓶子收入怀中,“如此,多谢。”
明珠从怀里摸了摸,摸出一个小瓷瓶来。她拔下盖子,双手把小瓷瓶捧到纪简从面前,“王爷,您闻闻?”
这缠绵的目光使得纪简从胸口鼓起一阵热燥,他弯腰,隔着桌子探过身体,低头攫住了她的嘴唇。
明珠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突然之间开窍了一般,她脑子乱糟糟的,不敢再陪纪简从喝酒。
“你好生歇息吧,有事可以叫隔壁的伙计。”明珠说着,转身欲走。
纪简从倒是很好奇她有什么东西。
开什么店铺呢?
他觉得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明珠后悔自己嘴巴太快,她有些羞愧,便抓过酒壶来自己倒酒吃。一杯又一杯,喝得头脑一阵发晕。
外面又是一阵惊雷滚过,纪简从笑道,“雨下得这样大,我可怎么走?”
明珠坐起来想走,“别这样……”
明珠次日一早便起得迟了。她的伙计是聪明人,早知道老板对王爷有意思,于是默口不提此事。明珠从客房里走出来时蹑手蹑脚,做贼一般。纪简从看着好笑。
“爽快!”纪简从笑了笑,又给她满上了。
明珠突然停了下来。
当夜,纪简从躺在床上,闻着那迷人的香气,身体便有些蠢蠢欲动,体内像是有个怪兽在挣扎。到现在他终于发现,原来那香水竟然有催情作用。纪简从很无奈,他发现自己太轻信她了,这次只是催情,万一是有毒呢?这真的不像他www.hetushu.com.com
明珠盖好盖子,说道,“这是一个西域人发明的,他管这个叫香水。洒一些在衣服上,一整天都是香的。我只买了几瓶,王爷您若是不嫌弃,便笑纳了吧。”
“我问你为什么躲着我,”纪简从重复了一遍,“可是因为你如今家业做大了,不用把我放在眼里了?”
“啊?”明珠装傻。
男人们以为小娘子开了窍,笑得更加放肆。
流氓们赶紧向纪简从跪下求饶。
然后,她又没抵挡住他的攻势。
纪简从放开她,满意地看着她被他亲得神魂颠倒。他突然把她拦腰抱起来,几步走到床前,放下。
“我……我……”明珠有些结巴,心跳飞速加快,“我再给你取些菜来。”她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你你你你该走了吧?”明珠结结巴巴道。
明珠突然就想通了。她以前那么守妇道,还不是落得个被抛弃、被追杀的地步,差一点把命搭进去。女人守妇道又能怎样呢,不过是便宜了男人,苦了自己。与其如此,倒不如图一世受用,其他的休要多想。
纪简从跳下马来,扶着马闷笑不止。流氓们跑了过来,躲在他身后。明珠跑了一头汗,手腕酸痛,只好放下胳膊,改为提着砍刀。她走过来,看到纪简从,委屈道,“王爷,求您给我做主!”
纪简从还在扶着杯子,笑吟吟地看着她。阳光穿过窗子,洒在他的脸上,他像是一块沐浴在暖光中的美玉。他因喝得多了,脸上泛着醉意,眼睛微微眯着,笑的时候眼角微微上挑,十分勾魂摄魄。明珠看得有些痴了。
他把她接下来的话都吞进口中。这次的吻不像方才那样浅尝辄止。他控着她不许她挣脱,伸出舌头在她口腔内狂风一样卷扫。明珠被亲得头脑发蒙,身体酥软无力。
外头春光和*图*书明媚,俊朗男子坐在桌前自斟自酌,显得有些寂寞。明珠是个自来熟,又因为纪简从救过她,也帮过她,所以她面对纪简从时总是觉得分外亲切。于是她坐在纪简从面前,陪着他喝酒聊天。她给他讲她家乡的风物趣事,讲起来绘声绘色,纪简从一边喝着酒,一边安静地倾听。他酒量本不大,喝了几两之后,酒气上涌,渐渐迷离了双眸。
明珠数完了钱,收好,跟纪简从道了谢。
“怎么不讲了?”纪简从问道,浸了酒的嗓音使人着迷。
纪简从却拉住了她,一把将她扯进怀里,他低头亲了一下她,低声道,“你舍得这样走?”
纪简从松开她,抬头退了一些,垂着眼睛看她羞红成玛瑙的脸庞。
纪简从停住笑,站起身。明珠以为他要走了,她有些失望,不过这反应才是正常。她仰着头,痴迷地看着他。
明珠很快在大同寻了个营生——在边境集市上倒卖些东西。她什么东西都倒,主要是捡漏儿。她手脚勤快,脑子灵光,嘴巴也甜,于是也能混些饭吃。纪简从手下的士兵经常在边市上巡视,一来维护治安,二来也要防止蒙古骑兵的突然袭击抢劫财物。有时候纪简从也会亲自来。他不止一次地看到人群中的明珠,她守着个摊子,浑不在意地挤在一堆男人中间,吆吆喝喝,声音娇恰婉转,长得又标致,生意自然不会差。
明珠一天之中会遇到无数次这样的邀请,她从来不答应。不过他是例外。明珠本来就一见到他就惆怅,这会儿看到酒,便坐下来,端起酒杯,一仰脖干了。
娇滴滴的小娘子举着一把大砍刀……这画面实在太刺|激。男人们吓得后退几步,说了几句好话,明珠显然不打算听,举着大砍刀绕出摊子。那几个地痞流氓怕得很,撒腿就跑,明珠摊子也https://m.hetushu.com.com不要了,追了上来,边追边骂。
唉,她喜欢上他了。
明珠听了他的话,当啷一声把大砍刀扔在地上,不依不饶道,“王爷,他们调戏良家妇女,应该全部抓进大牢里去。”
三杯下肚,明珠便有些熏意。纪简从不再给她倒酒,只是问道,“为何躲我?”
纪简从凑近一些闻了闻,嗯,香气很独特。
他伸出舌尖舔她,她闭上眼睛迎接。外头的雷声轰隆隆匝地,掩盖了她重若擂鼓的心跳。
明珠很快弯下腰,从架子下面抽出一把近两尺长的大砍刀来。刀背厚重,薄而锋利的刀刃被太阳一照,闪着白煞煞的光芒。这砍刀又大又重,与她体型不太般配,她双手举着,目光凶狠。
明珠给纪简从打了上好的杏花酒,还给他搭配了几个小菜。她雇了两个伙计,这会儿便不怎么忙了,于是亲自过来招待纪简从。
明珠知几个人不地道,便不理会他们。
纪简从竟然猜不透。
明珠在边市一战成名,再也没人敢欺负她。她的生意做得风平浪静,财富像是水一样慢慢积累起来,终于,春天的时候,她攒够了开一家小店的钱。
当晚,她躺在床上,回想着白天的纪简从,那样一个风华无双的人,只需要微微牵动一下嘴角,都能把她的魂勾了去。一想到他,她的心脏就忽高忽低地乱蹦,她摸着胸口,脸颊发烫。
不过……她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呢?
哪知那些男人见这小娘子性子软好欺负,竟动起手脚来,一个男人伸手要来摸她的脸。明珠偏头躲开,突然笑了笑。
不过她本来也是配不上他的。她于他就像是蒲草之于松柏,简直天壤之别,想一想都是亵渎。明珠心中泛着淡淡的苦涩。
明珠知道这样做是不应该的,她也试图挣扎,但挣扎无果,她满脑子混混沌沌,身体背叛了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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