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试探
蓝衫拿了一根洗好的黄瓜，咔擦咬了一口，打断他，“你直接说我是精分就好了。”
蓝衫摇摇头，没有。
蓝衫精神有点恍惚了，她喃喃叹道，“我好像要被你洗脑了。”
“你知道吗？”
他正举着锃亮的菜刀，目光炯炯，死死地盯着她，像是下一步就会扑上来把她砍个稀碎。
“……”被反将了一军，蓝衫埋着头不吭声，小心肝忽上忽下的，荡秋千一样。
小油菜追问道，“你要不要追求他呢？说实话哎，这么极品一男人，别说打着灯笼了，你就算打着强光灯、打着红外线扫描仪，手里再牵一条训练有素的警犬……都未必能找到。”
小油菜点头，她挺理解蓝衫的。这姑娘从来不缺人追，那么多人追她，自然谁对她好她就青睐于谁。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出了一脑门的汗。
所以看到眼前这画面，乔风作为一个男人，一下子就想歪了。
蓝衫答道，“他们对我好啊。”
“是真的。”蓝衫说着，给小油菜讲了乔风那张蛋疼的试卷，顺便说了自己那更蛋疼的分数。
小油菜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蓝衫下床，喝了杯温水压惊。她坐在灯光惨白的客厅中发呆，脑子乱乱的全无头绪。然后她就给小油菜打了个电话。
凌晨两点半，小油菜接到了来自好友的问候。她接了电话，声音里透着疲惫和惺忪，“蓝衫，你最好告诉我出大事了，否则我宰了你。”
乔风淡淡答，“我知道。”
蓝衫拄着脸，突然有些颓丧。
蓝衫有点纠结，“我也得追的上呀！你说人家挑长相挑身材，我还可以胜任。挑谈吐挑气质，咱可以锻炼。挑钱吧，咱也可以努力奋斗……但智商这个东西现在真的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他又那么hｅｔｕshu•ｃｏm•ｃｏm死脑筋。再说，你说他要是一路人，我追也就追了，大不了追不上，大家一拍两散往后桥归桥路归路。可是吧，乔风又是挺难得的一个人，我不想最后闹得和他连朋友都没得做，你明白吗？”
“好。”
“为什么？”
“蓝衫，明天一起吃饭吧，你请客，姐给你上堂课。”
“他答应帮我理财了，你帮了我不少忙，谢谢你啊！”
他缓缓答道，“如果每个女人都想上我，那么你呢？”
小油菜不信，“神经病吧？他自己都那么聪明了，再谈一绝顶聪明的姑娘，回头俩人再生一妖怪出来。”
乔风继续淡定从容，“嗯。”
“嗯，洗脑失败。”她宁愿相信他是外星的，也不会相信他是外向的。
蓝衫嘟囔着，“什么男人都可以，就他不可以。”
直到吃晚饭时，气氛依然有那么点尴尬。两人都很明智地对方才的乌龙只字未提，蓝衫化尴尬为食欲，吃得胡天海地，乔风看得直摇头，接着又低头笑，笑过之后，他把他盘中的菜拨给她一些。
蓝衫看着他裤脚下白皙的皮肤，和匀称而不失力量感的骨骼，突然说道，“我今天见到谢风生了。”
他虽然比较纯洁，但是他有一个十分不纯洁的哥哥，他被哥哥带得，也看过一些十分不纯洁的电影。
无话可说，无地自容，蓝衫默默地离开厨房回到客厅，黄瓜是再也吃不下了，她把它扔进垃圾桶。
两人相约去吃烤肉，小油菜看到蓝衫时，一拍脑袋，“咱俩要聊什么事儿来着？”
蓝衫趁机开嘲讽，“笨死了！”
今天是周二，蓝衫要陪乔风一起去上课。在出发之前，他照例要整理一下仪容。经过蓝衫的悉心调|教，乔风现在的穿衣搭配小有长进，至少不会hetushu.com.com出现极度雷人的错误。
小油菜更奇怪了，“你又不是没谈过恋爱，比我有经验，你会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
乔风点点头，“精分得恰到好处。”
想得美。
“我？”他怔了一怔，“我以前是内向型人格，现在……现在好像有点外向了。”
蓝衫没想到小油菜还有给她上课的时候，她有一种“我家二货初长成”的感慨。
乔风端坐在椅子上，答得理直气壮，“嗯，不会。”
“想——”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还好她及时反应过来，忙改口，“得美！”
小油菜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孩子，当你认真考虑这个问题时，就说明你已经动心了。”
蓝衫又做梦了，这回的梦境相当之精彩。她梦到她把乔风给……嗯，那个什么了……
蓝衫蹲下身，一边帮他挽着裤脚，一边说道，“我都教你这么多回了，你自己怎么就学不会呢！”
“这要问你了。”
小油菜有个特别好的习惯，她睡觉总是忘了关机。
蓝衫悲催地发现，即便乔风出了那种试卷，她依然觉得他大部分时候都是可爱的。妈蛋，她的审美观急需要拯救……
啊啊啊，她刚才做了什么！
乔风却不依不饶地追问，“蓝衫，你想不想上我？”声音故意压低，带着那么点撩拨和诱哄。
在她的咒语之下，乔风乖乖地转过身。他把她刚才洗干净的豆角拿过来，沥掉水分，一边做这些，他一边小声抱怨，“流氓！”声音竟有些干涩，不复温润。
“不知道。我觉得我需要先冷静一下。”
否则他无法解释，为什么只要蓝衫在，他的精力就恢复得特别快，甚至比独处时都要快？
小油菜笑嘻嘻的，“别装傻，说吧，你看上谁了？”
“hetushu.com.com卧槽你什么意思，你别过来！”蓝衫后退几步，扶着门框两腿打颤。危急时刻她竟然还攥着那倒霉黄瓜，她举着黄瓜对准他，念念有词，“阿弥陀佛，邪祟退散！急急如律令！”
“啊？”
那一瞬间蓝衫决定不对她抱什么希望了，她只是说道，“你给我描述一下，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哦。”
蓝衫扭过头看她，神秘兮兮的，“我吧，我觉得我可能真的有点喜欢他。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是吧，总是有一点点牵挂，老惦记着他……你懂吗？”
蓝衫摇摇头，无奈地叹一口气，“人家可不和智商一百四以下的女孩谈恋爱。”
“哟哟哟，还跟我装！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乔大神对不对呀？”
乔风做饭时，蓝衫主动帮他洗了菜。她一边洗菜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乔风，“乔风，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要说我笨，我知道我笨，你说点别的。”
蓝衫便接着洗菜。没吃完的黄瓜沾着口水，放在别处她怕乔风嫌弃，于是直接叼在嘴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脑残还是怎么的，反正就是没往别处想。
如此香艳的梦境最终被掐断了，因为即便在梦里，她也是一个十分有道德的人，自己竟然强迫一个男人，这使梦中的她愧疚无比，然后她就忧伤地醒了。
“那你为什么要和钱良在一起？为什么要和杨小秀在一起？”钱良就是蓝衫在大学时的男朋友。
蓝衫洗完菜，拿下黄瓜，“好了！”说着看一眼乔风，然后她吓一跳。
小油菜摸着下巴，“蓝衫啊，你跟钱良跟杨小秀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喜欢是个什么玩意儿？”
小油菜推她一把，“怎么了？喜欢他你就搞定他嘛，咱姐们儿的魅力值可是MAX+，和图书什么男人拿不下来？”
乔风沉默。
蓝衫扭过脸去喝茶水，“你想多啦！”
“那你喜欢吴文是什么感觉？”
乔风切完丝瓜，抬头想要和蓝衫说话，入眼便看到她含着半根黄瓜，黄瓜竖着插在她嘴里，露在外面的有十公分出头，形状甚似……
蓝衫不洗菜了，开始吃黄瓜，边吃边问，“其他的我都理解，但你为什么说我内向呢？我长得很内向？”
她埋着头，没有看到他明亮的神色因这三个字而黯淡下去。
蓝衫看到他耳根子红似滴血，再听到这两个字，她一下就开悟了。
小油菜不可一世地轻笑，“我当然懂，我有十多年的暗恋经验谢谢，在这方面我可是权威。”
蓝衫翻了个白眼，扣着他的脚踝，“别乱动。”
而且，他还喜欢上了那种把裤脚挽成收口九分裤或八分裤的穿法。但是呢，他自己又学不会，每次都要蓝衫帮忙挽。这次也不例外。
“嗯，不跟你客气，”蓝衫说着，嘿嘿一笑，“我还听他说……每个女人都想上你，哈哈。”
“内向与否并不看长相，当然也不看你的交际能力。有一种心理学观点，划分内向外向主要基于一个人恢复精力的方式。对你来说，可能独处比和别人打交道更容易恢复精神，如非必要，你更偏好一种沉默的面向自己内心的生活方式。你的工作能带给你金钱和成就感，但这并不是你从内心喜欢从事的东西。你经常为此感到厌倦和疲惫，你所有的动力都来自于它的回报，而非其中乐趣。”
“……”
蓝衫有点为难。她真是不太知道。她活到这么大，谈过两次恋爱，大学时谈过一次，毕业之后就分了。然后跟杨小秀谈过一次，结果也就那么回事。两次恋爱都谈得不怎么走心，就跟玩儿似的，确切地说还不如玩儿呢。玩
和_图_书儿的时候她可以全神贯注，谈恋爱就未必了。乔风此刻正运刀如风，把丝瓜切成厚度均匀的薄片，听到此话，他停下来，认真看着她，缓缓答道，“你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时而真诚，时而狡诈；时而热情，时而冷漠；看似脸皮厚，其实自尊心很强；看似心胸宽广，其实也会斤斤计较；你很有上进心，但是经常偷懒不思进取；你把事业规划得井井有条，但是生活一团糟；你的交际能力很强，但你其实很内向；你……”
蓝衫知道他害羞了，她故意恶趣味地逗他，“到底是不是呀，每个女人都想上你？”
蓝衫又问，“那你呢，你是内向还是外向？”
小油菜拍拍她的肩，“理解。不过呢，其实喜欢这种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多数时候你可以无视它。”
蓝衫问道，“小油菜，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他的心跳又乱了，面红耳赤，喉咙发干，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和紊乱。他定定地看着她，一双眼睛黑亮得要命。
“他不喜欢我。”
小油菜啧啧称奇，“连你都得零分，我要是做难道要负分了？人呢，变态也要有个限度，变态成这样就不可爱了嘛。”
乔风低头继续切菜。
“啊？”
小油菜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恨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就是现在我对你的感觉。”
“那就想办法让他喜欢你。”
蓝衫沉默地点了点头。
“跟我客气什么。”
想到这里，蓝衫摇摇头，“我真不知道。”
所以两次分手她都跟没事儿人似的，一点也不痛苦，完全不需要刻意去振作。她自己也经常纳闷，怎么别人谈恋爱就是死去活来，搁她这里就是没心没肺？后来看到一个词叫“爱无能”，她当时就觉得特别符合自己的症状，再之后就觉得谈恋爱没意思了，也就一直没找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