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微笑
安语琴有些难堪，小声说道，“老板，我错了。”其实这件事她确实下手狠了一些。最起码的，就算是真的投诉，她也可以先跟蓝衫打声招呼，而不是直接上报直属领导。至于把事情传出去，虽然违反了公司规定，但谁能想到大BOSS会突然降临呢……说到底，她也只是利用一点机会让蓝衫难堪一下，因为她暗恋的那个男同事偷偷喜欢蓝衫。
蓝衫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甩了甩脑袋，冲他摆手，“你以后别冲我笑了。”
宋子诚扣了安语琴一个月奖金，又让她写检讨。然后，他语气一转，说道，“下面我要表扬一个人。这个人在我伪装成客户的这段时间内对我认真接待，尽心服务，对每一部车的指标都了如指掌，专业素养过硬。最重要的，”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诙谐，“经受住了金钱和美色的考验。”
这场如梦如幻的总结大会结束之后，蓝衫抱着红包回销售部，打开一数，整一万。其他人自然远远没她多。
宋子诚抬手压下去掌声，继续说道，“你们的表现和奖金我已经让人做成表格发到各部门手里，等散了会找各部门经理去领。现在，我要重点批评一个人和表扬一个人。”
蓝衫愣住，瞪大眼睛回望他。
员工们配合着哄笑。
“这次调查，有人表现得很好，有人表现得不太好，有人表现得很不好。为和*图*书了激励大家，根据你们的表现，我今天自掏腰包给大家发一回奖金。这点钱不算什么，不过它代表了我对你们的肯定和否定。你们可以据此衡量一下自己，看看哪些优点值得发扬，哪些缺点需要改进。”
卖完棉花糖，大叔又给她推销玩具。
蓝衫心情大好，跟同事们练嘴皮子，销售部一时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宋子诚突然侧头，目光箭一般钉了过来。
“身为客服部主管，把回访处理成投诉，进而闹得人尽皆知，影响公司声誉，也影响到个别员工的名誉。你不是第一天做客服，这就是你的专业素质？”
大叔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女流氓调戏了，他一言不发，默默地继续收摊子。
很快，乔风回复她：恭喜。
来了！
大家同时看向做东的蓝衫，有几个人使眼色，建议蓝衫邀请宋子诚。
老王看不下去了，朝她招手，“还不快过来。”
宋子诚点头，问道，“要聚餐？”
就说嘛，宋子诚光靠脸蛋也能在女人那里吃得开，用不着在她这里死皮赖脸，果然还是有玄机的。
这又是一笔烂账，蓝衫自己并不知道。看到眼前遭受批评的不是她，她一时半刻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干销售的多半都是活泼好动的性子，大家把蓝衫团团围住，要求她分享经验，重点是如何应对大BOSS的考验。
蓝衫躲在一个一和图书米八五的胖子身后，把脑袋埋得低低的。她估计要被点名批评了，就是不知道宋子诚会怎么骂她，会不会当场让她卷铺盖滚蛋……蓝衫自我安慰，滚蛋就滚蛋，这种人开的公司，谁要待呀！
乔风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犄角，轻轻一拨，不小心把她的发卡摘了下来，他松了一口气。
他的笑容清浅，却是眉目生动，像是漾开的春水，又如春暖花开。
“为什么？”
“不用谢不用谢，咱俩谁跟谁呀。”蓝衫说着，抬起右拳轻轻擂了一下乔风的肩膀。
蓝衫：“……”
蓝衫便硬着头皮说道，“是啊，宋总要不要过来？”
本来大家还在纷纷疑惑大老板是通过什么手段主导的这次调查，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不过现在听说有钱拿，他们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拼命地拍巴掌叫好。
接着，宋子诚宣布自己闲得没事儿就亲自主导了一次“员工素质与忠诚度调查”，现在他要总结一下结果。
“我没你那么笨。”他说着，双手把发卡给她戴回去，扶正。
蓝衫觉得自己这回是凶多吉少了。
“我脖子长，你给我来个长颈鹿吧。”
蓝衫松了一口气，带着同事们跑了。
所有人都看向她，胖子挪动了一步，不再挡着她。大家看着蓝衫，哗啦啦地鼓起掌来。蓝衫嘿嘿傻笑，跟着一起鼓掌。
棉花糖的块头很大
hetushu.com.com，大叔踩着个凳子，把胳膊伸到铁栏杆上面绕过来递给蓝衫。幸好两人都够高，这项交易完成得还算顺利。那小眼神儿，跟被扔在大街上三天没吃饭的流浪狗似的。宋子诚差点没绷住。他咬了咬牙，故意拉长脸，罗刹一般，“安语琴。”
蓝衫：想吃什么？姐请你！
“有猫耳朵，米老鼠耳朵，长颈鹿犄角。”都是戴在头上的。
蓝衫差一点出列，听到这个名字不是自己，她赶紧收回脚。
“给我来个棉花糖！”
他到最后也没说他想吃什么，蓝衫决定等回去再问他。
蓝衫举着红包朝人群扬了扬，大家又开始为她鼓掌。
乔风看到棉花糖时怔了一怔，他的表情像是突然化开了。他接过棉花糖，说道，“谢谢。”
蓝衫扶着铁围栏，朝里面那个卖棉花糖的大叔喊，“嘿！嘿！棉花糖！”
乔风：今晚？
蓝衫：不不不，今晚我答应请我们部门同事聚餐。
下班后，销售部员工一同出来，乌拉拉一群人，边走边说笑，刚到大厅，恰好看到宋子诚。
乔风：嗯。
蓝衫惊奇，“你不会真以为我长角了吧？”
幸好他的目光并未停留，只犀利地一扫，蓝衫周围的人都受到波及，没人知道大BOSS到底在瞪谁。
乔风打开门，乍一看到长了犄角的蓝衫，吓了一跳。
蓝衫背着手，笑嘻嘻地朝他挤眼睛。因为喝了和*图*书酒的原因，她的脸红红的，眼睛湿漉漉的。
等等……棉花糖？
蓝衫回想了一下，其实她也没做什么，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宋子诚是在考验她。她就像对待普通客户一样接待他，该客气的时候客气，该不卑不亢的时候也不能奴颜婢膝。她还把他扔野外了呢，幸亏当时没动手揍他。不过咱宋总也够大度的，都被扔了还没有公报私仇，要换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这话，他才走过来。
回到家时，她把棉花糖背在身后，去敲乔风家的门。
因为明天还要上班，大家也没聚很晚，八点多点就散了。蓝衫从饭店走出来，拒绝了几个同事要送她回去的好意，她一个人走向地铁。
宋子诚视察完毕，要召集所有员工到大会议室开会。因为人比较多，许多人只能站着，蓝衫虽然有资格坐椅子，不过她还是身先士卒地站在了人堆里。
蓝衫从胖子身后探出头，可怜巴巴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人就是——”宋子诚看向她，“蓝衫。”
乔风报以微微一笑。
蓝衫傻笑着走上去，走到宋子诚面前。宋子诚双手递给她一个红包，“干得不错，继续努力。”
宋子诚一脸“我跟你很熟吗”式的生疏冷漠，他轻轻摇了一下头，“不好意思，没空。”
“谢谢宋总。”她接过红包，鼓囊囊沉甸甸，怎么也得有万八千吧？
她觉得吧，宋子诚肯定还是记仇和-图-书的，只不过人家有涵养，不会发作。
她又给乔风发短信：我工作保住了！~\\\\\\\\\\\\\\\\\\\\\\\\\\\\\\\\(≧▽≦)/~啦啦啦
她驼着背，尽量使自己显得矮一些，然后念念有词，“千万不要看到我，千万不要看到我……”
安语琴是客服部主管，她也没想到大BOSS会点她名，条件反射地“啊”了一声，看到所有人都看她，她慌忙低下头。
众人多多少少都从宋子诚那里拿到奖金，现在看到宋总分外亲切，都跟他打招呼。
刚才喝了几杯，有点上头，脸热热的，走在外面小风一吹，凉丝丝的还挺舒服。还没到地铁呢，她看到一个游乐场，这会儿也快打烊了，卖棉花糖的都要收摊子了。
宋子诚自然要先说一番场面话，接着连消带打，有赞扬有批评有勉励。程度拿捏得恰到好处，毕竟他虽然是大BOSS，但并非公司的管理者，所以给总经理他们留足了面子。
蓝衫亮出身后的惊喜，“当当当当！……给你！”
蓝衫头上顶俩相当逼真的犄角，手里举着根棉花糖进了地铁。现在这个时间，地铁里的人不像早晚高峰那么多，所以不会挤到她的棉花糖，不过一路上不少人在看她，蓝衫也没怎么在意。
蓝衫问道，“你们有什么呀？”
说这么多，关键词就三个字：发钱了！
“我怕我会兽|性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