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唔，要不就……别喊了。”
“哦？怎么报复？”
“有也不是你的。”
“我爱你。”
——
“哈？”向暖歪着头，一脑门问号地看他。
“什么鬼，极火战队这种破战队，傻子才会买。”向暖不屑地点评了一句，接着又补充，“忘却好可惜。”
向暖不好意思告诉闵离离，这发言稿还是林初宴帮她润色的呢。林初宴这人虽然高调，有时候还莫名其妙地骚气，不过呢作为男朋友还是挺好用的……
林初宴趁着她被亲得迷糊的时候，终于如愿以偿摸到了她的腿，光滑细嫩的皮肤，凝脂一般，碰上就舍不得放开，他既心满意足，又仿佛渴望更多。
“该你了，不许耍赖。”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我给你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她不想和林初宴说话了，感觉自己被带得不像个正常人了……
向暖感觉自己三年的恋爱经验都喂狗了，他依旧能轻而易举就让她脸红心跳。她靠在座位上，别开脸不敢看他了，“那你给我买啊？”
“不。”
可是他记得，他都记得。
向暖回过神来，看着他。他还是那样，小白脸中分头，和以前相比几乎没有变化。
向暖打开手机，刷了刷微博，看到王者荣耀职业联赛官博刚刚更新的一段采访视频。
6月28日。
送糖果会发生很多故事。有人因此一笑泯恩仇，有人终成眷侣，也有人告白失败，从此各奔东西。
林初宴一眯眼睛，问：“谁送的？”
真是的，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成了有钱人了……
向暖握着早已经写好的发言稿，不紧不慢地读着。南山大学鸢池校区体育馆里坐着三千多名师生，正聆听着这位毕业生代表的发言。
向暖笑呵呵地看完视频，又点开看评论，发现有很多人在说：听说极火战队要易主了，是不是真的？
“唔，国际标准化组织成立纪念日？”
“有些是我们班的，有些我也不认识……对了，我们现在去哪儿？”
“上去看看？”
“……笨蛋。”
他笑了，糖果剥开，将糖喂进她嘴里：“还给你。”
从此以后，所有的时光，都是甜的了。
“我准备了聘礼。”
“到了你就知道了。”
有粉丝戏称这是“一神带四躺”。
贴得那么近，他呼吸时的起伏，她都感受得分明。
“哦？”
“意思就是你理解的那样。明天去办过户手续。自己的战队，就不要吐槽名字了。知道了吗？”
唔，林初宴是个自带聚光灯的男人，她沾上他，被人注意也不奇怪。
向暖流畅地读完发言稿，走下台时，掌声还在响动。她隐隐听到有人喊“女神”。
“那你说是什么？”
说来这也是无心插柳。一开始向暖只是
和图书想参加创业比赛，创业比赛么大家都懂，就是比赛，基本不会真的去创业。几人设计好项目，获了奖，结果真有人来找他们了，想要投资，而且不是骗子。看来现在的投资人是很饥渴的，竟然开始对大学生下手了。
她有点佩服。这货都二十三了，这么一看还像个十七八的，一笑，特别的纯良无害，特像个正经人。
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南山大学的学生们就喜欢喊她女神，貌似是从和林初宴在一起之后？
“比赛前喜欢做什么减压？”
“……加权平均成绩专业第八名。先后获得了校优秀团员、校三好学生、国家级奖学金。除此之外，我也积极参与各类实践活动，获得过全国英语演讲比赛一等奖、与团队一起获得全国大学生创业比赛特等奖，在越林集团实习期间，获得整个集团‘年度优秀实习生’的荣誉……这就是我的大学生活。这四年来，我从迷茫到坚定，从青涩到成熟，收获了知识与成长，懂得了责任与担当。在这个离别的季节里，我想对老师们说一声谢谢，感谢你们的悉心培养，耐心教导；我也想对父母说一声谢谢，感谢你们抚养我教育我，包容我的任性……”
“一会儿忘却要过来了，”林初宴说，“还有虎哥，茵姐，沈学长。”
当然了，向暖以牙还牙，也没吃亏，现在她对他的昵称是“轩辕狗剩”。
“是的。”
向暖一怔，抬头看他。她突然感觉心口酸胀得要命。
“你喝醉的那天。”
接受采访的是号称“极火战队第一大腿”的忘却。忘却自加入极火战队之后就没换过地方，一连三年。一开始是横空出世的新人，后来成为老资历。可惜极火战队是中下游队伍，一直打不出成绩，今年春季赛更是差一点降级。幸好忘却在保级赛中力挽狂澜，极火战队鏖战七场，最后艰难地锁定下个赛季的入场券。
“看我。”
“嗯，我明天，开着镶钻的拖拉机跟你求婚。”
所向披靡。
“你不知道么，南大流传着一个说法——谁要是敢打向暖的主意，林初宴就会报复他。”
发发发，发什么情啊……她有点莫名其妙。
他们都长大了，越来越多的东西变得不那么重要。像很多人一样，她也为某些东西痴狂过，但结果也同样像很多人一样，那些念想最后被风吹散在时间的角落，化作一点一点的野花，细碎地点缀在青春的道路旁。它们无关痛痒，无伤大雅，无足轻重，甚至不值得被铭记，被怀念。
为忘却惋惜的大有人在，反倒是视频采访中的忘却，一脸淡定。
“他说不是。”闵离离翘了一下嘴角。
向暖呆呆地看着他。她简直不敢相信，林初宴从她和-图-书嘴里抢糖吃，还要不要脸了……
向暖晃了晃手里的糖罐子，“林初宴，你看。我今天收到这么多糖。”
“我看不像。我们家郑东凯是闷骚，你们家林初宴是真骚。”
四年前的10月14日，两个菜鸟相遇在王者峡谷里。
向暖觉得这样讲其实也不对。忘却固然神，他的队友也不是躺的，否则不可能赢比赛。极火战队真正的问题出在管理方面。他们战队那个逗比经理，据说是战队老板的小舅子，反正把战队搞得乱七八糟的，人心涣散。
毕业典礼的最后一个环节，是学位授予仪式。校党委书记亲手帮向暖撩了流苏，郑重将学位证书交到她手里。党委书记是个慈祥的小老太太，她笑望着向暖说：“前程似锦。”
她突然悠悠叹了口气，“唉。”
向暖绕过车头到另一边，上车坐在副驾驶上。
向暖心想，这项目给别人拿去赚钱，不如我们自己赚，把这个想法一说，大家一拍即合，于是自己投资了。
向暖问道：“到了？”
“哦？难怪你皮肤这么好。听说你还代言了美白面膜？”
林初宴吓了一跳。向暖其实并不是个爱哭的人，更何况现在她哭得太夸张了。
“……”向暖有些无语，“你怎么一点都不矜持啊！”
“相遇的日子。”
“至于。”
也是从那个时候，她知名度越来越高了……
“现在撬墙角来得及吗？”
“10月14日是什么日子？”
“轩辕狗剩，你还没跟我求婚呢。”向暖说。
现在战队里没人上班，房子空着，只有个保洁在看门。俩人上去看了看，向暖在洗手间洗了把脸。
向暖回到座位上，毕业典礼的流程还在继续。
林初宴去年的糖果是留给向暖的，他糖纸上印的字相当之肉麻，不提也罢。
“我觉得他没说实话，闷骚，一定是跟林初宴学的，近墨者黑。”
“谢谢，谢谢刘老师。”
“你，走开……”
“暖暖，刚才帅呆了！”闵离离朝她竖了两个大拇指。
林初宴渐渐地有点名气之后，就和向暖他们一起，开了个店，卖家居用品。
……
“你粉丝都喊你老公，你怎么看？”
“它现在是你的了。”林初宴打断她。
……
“不是极火战队。”
“你，别哭啊……”他又慌张，又心疼得要命，抬手给她擦眼泪，可哪里擦得完呢，越擦越多。他只好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拍她的后背。“别哭，不哭，乖……”
“我想去屋顶。”她说。
他缓缓地把车停在路边。
不管怎么说向暖今年的糖果肯定是要留给他的。
“因为你喜欢啊。”
“你可以尽情发挥想象力。而且，这样那样之后，他还逼着那个男生叫‘妈妈’。”
“林初宴m.hetushu.com.com，别得寸进尺。”
林初宴低头，摊开手掌，见那是一颗糖果。她专门留给他的。
泪水疯狂地向外涌，顺着脸颊滑出两道小溪流，滴滴答答地落下去。她哭得放纵，眼里蒙了厚厚一层水光，身体轻轻颤抖，连嘴唇也在抖动。
“郑东凯是在等你吗？”向暖问道。
现在他喜欢喊她“铁头”。原因是她在游戏里经常玩上单战士，打架时冲在前边，所以就获得了这样的爱称。
“怎么不说话？”林初宴问道。突然，他掌心里多了一个东西，她塞过来的。
“好，我们去看夕阳。”
“暖暖。”
她于是把它们沉在心底，从此忘记。
林初宴当然还记得这小子。他侧脸看了她一眼，这傻子含着糖，脸蛋上因此鼓起一块，一脸的没心没肺。
“不信你过来。”向暖拉着他，走到她记忆中那个大广告牌面前，然后仰脸一望，她傻掉了，“怎么会这样？时光1014电子竞技俱乐部？这是什么战队？咦，难道说极火战队真的转手了？时光1014？这名字可一点都不霸气——”
“傻子，发什么呆？上车。”林初宴正一手握着方向盘，一只胳膊搭在车窗边沿，笑望着立在车旁的向暖。
“那我看什么？”
“我就是觉得，你和虎哥是知名主播，粉丝无数；茵姐姐现在是传奇教练，人送外号‘点金圣手’；沈学长做了兼职的电竞数据分析师，低调又神秘，据说有很多大佬想认识他……你们都混的风生水起。我呢？我只得到一个‘优秀毕业生’的证书，哦，还有一罐糖果。”向暖说着说着有点挫败，低头看了看腿上放着的糖罐子。她摇了摇头，“也许，我的一生，注定是平凡的一生。”说完，拧开罐子拿出一颗糖，剥开来吃。
林初宴依依不舍地放开她，喘息着，与她对视。
“他要不早点下手，不定被谁抢走呢。”
林初宴问：“叹什么气？”
“不是，我我我……你干什么要送这个？”
“你什么时候对我说过？”
“林初宴，你这么自恋，很容易被打的。”向暖虽这样说着，还是放下手机。
闵离离即将出国留学。郑东凯去年毕业时放弃保研，今年申请了和她一样的学校，也获得了offer。
他便低低地笑起来，笑着笑着，终于还是还了。
林初宴的车开到了郊区的一个别墅区，向暖看着外面掠过的房子，有些疑惑：“这地方我以前是不是来过？”
向暖突然就哭了。
林初宴哭笑不得，用纸巾把她的脸擦干净了。他托着她的下巴，看她肿成核桃的眼，“你至于么。”
像个化缘的。
然后林初宴展开糖纸，看到上面的字后，笑道：“这写的什么，我不认字，你帮我念一https://www.hetushu.com.com下。”
“这三个字，我三年前就对你说过。你现在说一下，不吃亏。”
向暖含着糖，红着脸没吭声。
但是林初宴这几年来，吻技锻炼得十分了得，向暖很快被他吻得身体酥软，她无力地搭着他的肩膀，闭着眼睛回应他。车里开着空调，可周身的空气却仿佛越来越热了。
“这，这……”向暖的手指在抖。她接过来看那营业执照，埋着头，颤着声音说，“这什么意思呀？”
“唉，又送走了一批。”
毕业典礼结束之后，向暖他们班组织去校园里拍照。一路上，向暖收到了很多糖果。
向暖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竟然觉得还蛮带感的……
不过她也没料到自己会收到这么多糖果，看来她人员不错嘛。
“不清楚。不过，根据一些人的证词来看，他的手段极其残忍，部分时候甚至变态。传说，有个男生被他拽进小树林里这样那样……”
这是南大的一个传统活动。糖果是校学生会定做的，每个毕业生一颗，糖纸上印的字由毕业生自己提供。有印名字的，有印名人名言或者诗句的，也有印一些暗号之类，作为暧昧而隐秘的告白。学生们毕业当天，可以把自己的糖果送给任何一个人。
三年后。
向暖换下衣服，去了校门口，林初宴快过来了。
林初宴并没有回答。他在一栋别墅前停好车，两人下车后，向暖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了。她突然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
“卧槽！！！”
天儿太热，她穿着棉质短袖T恤和牛仔短裤，林初宴看了一眼她嫩白的腿，心里有点痒。
“喝醉了不算。你重新讲。”
向暖这时才发现，他的脸鼓起来一块，好像是含着什么东西。
“对不起，这次不是故意的，”林初宴一脸歉意，“要不，我现在还给你？”
含着糖，她念起糖纸上的字：“所向披靡。”
林初宴舌头动了一下，带动嘴里的糖块换了个地方，一边脸平下去，另一边脸鼓起来了。
……
“什么意思？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嗯嗯嗯，我糖呢？？？
“这里是极火战队的老巢！三年前我们来过！”
向暖有些伤感，上前抱了抱这位小老太太。
但与此同时他的腰带好像又要闹革命了……
向暖捏着糖纸对着前方晃了晃，摇头道：“感谢这位同学的祝福，可惜，我要辜负你的厚望了。”
林初宴抬手托着她的脸，拇指的指肚轻轻摩挲她的唇角，压低声音说：“以后，不许吃别人给的糖。”
林初宴开的车还是以前那辆奔驰，不同的是，现在这辆车已经属于他了——两年前，他从爸爸那里买下了这辆车，父子俩去办了正式的过户手续。买这辆车时，林初宴竟然跟亲爹砍价，而且是照ｈｔtｐs://ｍ.ｈetｕsｈｕ.com•ｃom着原价的十分之一砍，丧心病狂臭不要脸的样子……林雪原都没眼看。
向暖：= =
“唔？”
主持人问忘却是怎么走上职业道路的，忘却答：“我以前是搬砖的，后来工地上引进了搬砖机器人，我没了工作，经朋友介绍来打职业。”
等亲完了，向暖发现，林初宴又把她的糖抢走了。
林初宴说，“别看手机了。”
两人经常这样一言不合就互相伤害。他们自己没觉得怎样，常看林初宴直播的观众们倒是快疯了。男神女神变成了狗剩和铁头，正常人都受不了这个刺|激。
“嗯。”
向暖问林初宴：“时光1014的‘时光’我理解，就是我们原先的战队嘛。可是1014呢？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念出来。”他说着，将糖纸伸到她眼前。
后来林初宴慢慢地混成豌豆tv的一哥，知名度越来越高，他们的家居用品店，生意也越来越红火。
林初宴从包里拿出一份营业执照，递给她：“聘礼。”
向暖眼睛看着车窗外，小声说：“我可没说要嫁给你哦。”
屋顶上有桌椅和太阳伞，现在太阳快落山了，两人并肩坐在一条长板凳上，紧紧地挨着。林初宴揽着向暖，向暖歪着身体，头枕着他的肩膀。
“嗯。”
是的，没错，林初宴他变了。一开始喜欢的时候，叫她暖暖，腻得不像话，后来相处久了，他开始给她编莫名其妙的昵称。
想摸摸，又不敢。
“切，还跟我卖关子。”
记在心底，从此不忘。
林初宴吻了她。这次吻得急切而狂热，她嘴唇都有点疼了。
她闭着眼睛，小声说：“我，我爱你，林初宴。”
林初宴帮她解下安全带，她正要下车，突然被他搂着肩膀往他自己身前一带。向暖猝不及防被偷袭，没等她抗议呢，他已经吻住她。
距离主席台很远的座位上，有男生正举着望远镜看，一边看一边和身边的小伙伴讨论：“这就是向暖吗？好漂亮！为什么咱们主校区没有这样的女神，我不服！”
后来向暖担心糖太多拿不了，回寝室取了个塑料罐子，糖都装进罐子里。她走在路上，有人给她糖，她就把罐子伸过去，说：“谢谢！”
“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林初宴那个老贼太狡猾了！女神才大一他就下手，无耻！”
向暖：= =
“敷面膜。”
所以向暖挺为忘却惋惜的。要是换一个战队，搞不好忘却已经拿过冠军戒指了。
拍照活动持续到下午四点多，大家才散了。
林初宴空出一只手，伸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看你又欠收拾了，铁头。”
最后她终于不哭了，肿着眼睛在那打嗝。
向暖的泪水都浸在他的衣服上。她任由他抱着，发泄一般地，哭了很久。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