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那我还得上课呢，我专业可好了，费半天劲考上的。”
“哦？”
忙起来时，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就少得可怜了。
棠雪本来担心她爸受刺|激，一直拖着没跟家里讲她跟黎语冰的事，现在，感受到黎语冰他爸妈的热情之后，她有一丢丢内疚。
而且大部分时候还是公共场合，不能太过亲密，有碍观瞻。
狭小的空间，潮湿激烈的亲吻，凌乱滚烫的喘息，空气都开始变了味道。棠雪只觉脑子里乱糟糟的，心口又软又烫，身体里蒸腾起一阵热潮。
其实，有最后这句话就够了。
我可去你大爷的吧！
棠校长的脸更黑了。
虽然脑子坏掉了，也还是要带病上岗，把自己的男朋友接回家。
吴经理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他一心想经营黎语冰的粉丝群，学来了娱乐圈那一套，实际上这有点本末倒置了。黎语冰不是娱乐明星，也不是靠脸混的。他是个球员，成绩才是根基。刚进俱乐部，一场比赛都没打呢，搞太招摇了也不合适。他就是迫切地想打造黎语冰，有点太着急了。
唯一可以亲近的时间是晚上，没有人也没有光的地方。黎语冰喜欢抱着棠雪，两人都不说话，在黑暗中安静地享受彼此带来的温暖，吸取力量，这样抱一会儿，好像一天的疲惫都没了。
棠雪本能地感觉这样好羞耻，偏头躲了躲。
五月中旬，发生了一件普通人不太留意、但是震动冰雪界的大事儿。
“可是，我想你。”
……
小逗儿：这个，行吗？
火热的呼吸，抵死的缠绵。
黎语冰吻了许久，终于放她呼吸，然后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伸出舌尖儿舔她的唇端。粉红的舌尖儿，蛇一样灵活，探出来勾蹭顶弄她柔软的唇瓣。
然后黎语冰拉住棠雪的手，大步走开。
六月份，黎语冰正式注册为骁龙俱乐部的职业球员，不过他的生活并没有太大变化，照常学习，照常在校队训练，只有周末的时候会去俱乐部训练。
棠雪也更忙了。黎语冰越跑越远，她不甘心落在后面，她要的爱情不是崇拜与仰望，而是并肩战斗的热血。她以前想做冰上小霸王，现在她想和黎语冰做冰上神雕侠侣。
一个id名“小逗儿”的妹子私信她，希望给她建立后援会。
近处的虫鸣，远处的人声。
……
“兽医呀？我们家猫病了，你给看看。”
棠雪：我想到一个办法。
这天晚上，棠雪和黎语冰都没训练，俩人在图书馆，插着耳机看新闻，看到这个结果时，棠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握了握黎语冰的手。
黎语冰捧住她的脸，喘息着，低声问道：“想我吗？”
所以黎语冰回霖城，没有粉丝接机，只有女朋友接机。
棠雪：不要着急，你先说说怎么回事。
“哦，m.hetushu.com.com怎么罚呀？”
吴经理问黎语冰有没有兴趣成为一名职业球员。
黎语冰开学前两天回到霖城。
——只有我一脸懵逼吗？棠雪是谁？冰神又是谁？
黑暗的角落，闷热的空气。
黎语冰呆了一呆。
棠妈妈把棠雪谈男朋友的事情跟老公说了，不仅跟老公说了，还跟家里的四大天王都说了。
棠雪：在黎语冰让出id之前，你们可以先叫“棠雪宇宙粉丝后援会”，宇宙比全球高级多了。
棠雪也就丧了那么一下，很快又好了，信心满满地去训练。老天爷从不辜负乐观的人，到晚上的时候她收到一条好消息。
“……”棠雪感觉她妈妈真对得起医生这个职业，思路可太别致了。她点头道，“行，我会好好观察，不过我们这也不算见家长啦，就是他爸妈过来找我们玩，一起吃个饭，气氛没有那么严肃。而且我感觉跟他爸妈挺聊得来的。”
收费一百八，一小时。
棠妈妈想到黎语冰的家长送给棠雪的礼物，悄声问棠校长：“我们是不是得表示一下？”
棠雪：我不知道啊，谁干的？
结果第二天，妹子就来找棠雪哭诉了。
黎语冰把吴经理和他的谈话转述给棠雪，说完了，一脸淡定地问棠雪：“你觉得怎么样？”
“说实话，我也感觉应该等他们感情稳定稳定再说，可现在棠雪收了人家的卡地亚，可不便宜呢，咱们装聋作哑也不合适。”
棠雪：………………
棠雪查了一下自己的关注列表，发现黎语冰这货果然把名字改成了“棠雪全球粉丝后援会”，不仅如此，他还顶着这个id肆无忌惮地转发了一条广告商的微博，就在二十分钟前。
“……”
这条微博有着非常可观的转发评论量，还一度上了实时热搜，是广告商目前发过的热度最高的微博了，所以虽然冰神改名看起来怪怪的，但广告商依旧希望他永远不要改回来。
“妈，我这不是害怕吗……”
“怎么不合适。”
棠雪抬眼看他。两人额抵着额，距离太近，她只能看到他的眼睛。幽深，黑亮，火热的眼睛，像燃烧的海水。
“没有啦，我挺为你高兴的，我就是觉得……咱们俩是一起滑冰的，你跑得越来越快了，我，我还在原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进国家队。我也想代表自己的国家在家门口参加冬奥会。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机会呢。”棠雪越说越忧伤了。
小逗儿：是我疏忽，因为太着急注册，所以没考虑周全，没有加上全球两个字。
庞哥暧昧地看看他又看看棠雪，“好嘞！”
棠雪看着黎语冰淡定刷手机付钱的侧脸，黑色口罩遮住了他的脸，她只看到他垂眼时浓长的墨色睫毛，那一瞬间她感觉有和-图-书点怕怕的，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角说：“你现在必须说出我的名字，否则我就报警。”
这什么骚操作，就算她能忍，广告商能忍吗？
棠雪：怎么了？
棠校长很不高兴，四大天王很兴奋，都想看看棠雪的男朋友长啥样。
有没有兴趣，代表自己的祖国，参加在这片国土上举办的奥运会。
黎语冰喝得有点多。棠雪发现他一喝多了就变成粘人的小妖精，搂着人不放手，然后贴过脸来，眯着眼睛蹭她的脸蛋。
棠妈妈听说棠雪和黎语冰在一起了，倒是没多惊讶，但有些责备，说道：“你怎么不等结婚以后再告诉我呢？”
气氛有点奇怪，她笑了笑说，“喂，你是不是傻了？”
“而且你还有那么多粉丝，我的粉丝都是室友和我爸妈。”
总体来说比以前更忙了。
广告商这条微博是一条活动曝光，黎语冰作为嘉宾受邀出席，小编发微博要艾特嘉宾，黎语冰改了名字她也没办法，就照着新id抄送了。
“好。”
小逗儿：哦？
“那也够好了。”棠雪托着下巴沉思，也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叹了口气。
其他人就起哄。
“经理，我不敢呢，”黎语冰的声音染上一丝笑意，“家里有醋王。”
“我现在就要亲到你。”他说。
棠雪终此一生，和黎语冰体验过很多种吻。不过，她印象最深刻的，总是这年夏天，每晚例行一次的亲吻。
棠雪说：“谢谢领导，我们褚教练不放人啊。”
其他嘉宾的粉丝搞不清楚这位棠雪是什么来头，连后援会都能出席活动了，好奇地点进微博评论区，发现更看不懂了。
“棠雪。”黎语冰付完钱，拿着收费单，握着她的手腕走向休息室。
“你这校长的位置是睡上去的吗？”
以及，空气中浮动的，淡淡的六神冰莲香型驱蚊花露水的味道。
“哟，这世界上还有你怕的事儿啊？”棠妈妈一乐，接着又说，“你们才在一起几天啊就见家长？他们家是要抢媳妇吗？这么着急？你好好观察一下，我可告诉你，这种事情我见多了。”
“表示什么？拱我白菜我还给他喂饲料啊？想得真美，玻璃球儿都不给他！你也不许给！”
blabla……
棠雪老脸一红，默默地跟上。
“它不理我。”
领导还老逗她：“要不要考虑来省队？条件比你们校队好多了。”
……
结果一堆有头有脸的名字里挤了一个“棠雪全球粉丝后援会”，看起来特别喜感。
“我。”
——大家好我是棠雪全球粉丝后援会的粉丝。
“这个简单，让她还回去。”
小逗儿：好，那就听雪雪的！
不管是以什么开头的吻，最后都会变成法式热吻。
棠雪跟妹子聊了一会儿，得知自己现在竟然有那和*图*书么一撮真爱粉了，虽然大部分是从黎语冰那里爬墙过来的，但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些都是她的人了。
黎语冰拖着行李出站，一眼看到人群中的棠雪。
一天天地重复，一次次地叠加，记忆的烙印逐步加深，深到无法撼动。
这对中国冰球来说意义太重大了，尤其是从未参加过奥运会的男子冰球队，可谓历史性突破。
看来，是时候给黎语冰一个名分了……
……
黎语冰一边走一边看指示牌，找到计时休息室的办理台，办了一个双人间。
“哟哟哟你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胆子好大。”
分别时，他会给她一个吻。
他吻得有点疯狂，仿佛要把她吞掉。棠雪仰着脸迎接他，可是有点跟不上他狂风骤雨般的节奏。最后只是张着嘴被动地迎合。黎语冰伸着舌头在她口腔里扫荡，吸得她嘴唇发麻。
“行，明天您把它带来我瞧瞧。它怎么了？”
“你跟谁都聊得来。”
小逗儿：就是你男朋友黎语冰啊！
这一切都是显而易见的。
“兽医，我以后滑不动了就开宠物店。等我开店了邀请您去剪彩，可要给我面子哦。”
——加微~信~看~片~冰雪全集，无私分享。
“一方家里有遗传病史，故意隐瞒，表现在外就是对受骗方热情得过分，特别着急。”
“就是炫耀！”
野生的粉丝！
黎语冰反握住她，指尖穿过她的指缝，十指相扣。
她皮肤本来就白，穿着浅粉色的裙子，更衬得肤色细白如雪，泡泡袖公主裙是方领设计，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领口往下，柔软轻盈的面料包裹着她坚挺饱满的曲线。
不过，俩人第一次这样做的那个晚上，被蚊子盯了一身的包，后来黎语冰随身带着驱蚊花露水。
黎语冰缓缓地走向她，一步，两步，三步……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怦，怦，怦，清晰而有力。
“哈哈哈你这孩子！”
“想我吗？”黎语冰又问。
棠雪吓了一跳，“喂唔——”
黎语冰摸了摸她的头，“还来得及。”
吴经理有搞事情的体质，本来想透露黎语冰的行程让粉丝去借机，幸好他没有太独断专行，提前跟黎语冰沟通了一下。
——冰神可不可以把后援会的名字还给我们吖！QAQ
黎语冰尝试安慰她：“只是参加职业队的训练，能不能进国家队，要看后续表现。”
棠雪仰脸看他，他戴着口罩，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目光幽沉，亮得过分。
小逗儿：雪雪你知道这事儿吧？
棠雪这天穿了钢铁直男黎语冰特别喜欢的粉色泡泡袖纱裙，自己搭配了一双杏色的小高跟，还化了妆，涂了口红。
她不知道的是，广告商，特别能忍啊。
黎语冰仔细观察她的神色，轻声问道hetushu.com.com，“你不开心？”
“啊！是他呀？”
吴经理感觉黎语冰讲话的语气听不出半点被醋王镇压的遗憾，反而有点甘之如饴呢！
他说，“每天都在想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
“‘黎语冰’，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家庭聚会上，棠雪的姥姥问。
……
吴经理惭愧于自己考虑不周，又感慨于黎语冰的冷静老成，又有点疑惑，问道：“有那么多妹子为你癫狂，你怎么还能把持得住呢？”
……
——大型虐狗现场。
黎语冰扶着行李朝她走过去，走出围栏，他看到她蓬松可爱的裙摆，以及裙摆之下，圆润的膝盖，白皙修长笔直的小腿。
从那儿以后，棠雪粉丝们取名就奔着天马行空的方向一去不返了。别人的后援会都是全国后援会、北京后援会、上海后援会之类，棠雪的是宇宙后援会、太阳系后援会、银河系后援会、银河系驻马店行星后援会……至于全球后援会，不好意思那是最低级的。
这么高兴的日子，两个人喝酒，感觉不够热闹，于是棠雪打电话叫了廖振羽夏梦欢以及速滑队的朋友们，黎语冰打电话叫了球队的基友们。
“我们去喝酒吧。”
棠雪满腔都是羡慕嫉妒恨，悲愤地指责他：“你这是炫耀，赤|裸裸的炫耀。”
“我去跟褚教练说。”
黎语冰笑，“那你罚我。”
棠雪背靠着门，感觉腿有些软，身体禁不住向下滑，黎语冰握着她的腰将她提起来，身体向前贴了贴，贴得很近，他们呼吸时胸口会碰到一起。
黎语冰扯下口罩，低头堵住她的嘴。
第二天，吴经理找黎语冰谈了一次话。
“嗯？”
棠雪无奈，找到小逗儿，先安抚了一下她。
棠雪一愣，“什么事情？”
小逗儿：是这样，我们不是昨天注册了“棠雪粉丝后援会”的微博吗，然后今天发现有个类似的微博，名字是“棠雪全球粉丝后援会”，比我们多了全球两个字，看起来好高级，粉丝数也比我们多多了。我们明明是官方的却变成野路子了。雪雪你要给我们做主啊。#大哭##大哭#
棠雪的视线在出站的人里搜寻，看到黎语冰时，眼睛亮了一下，朝他招手：“喂，不认识我了？混蛋，你戴着口罩我都能认出你。”
“就是那个孩子嘛，”棠奶奶说，“雪雪得冠军的时候第一个感谢的人。”
“哦，这样合适？”
——国际冰球联合会通过投票确定，中国冰球队获得2022年冬奥会的直通车票。这意味着中国男、女冰球队不必从预选赛打起，直接锁定席位。
“黎语冰。”
小逗儿：雪雪，对不起。QAQ
小逗儿脾气很好，反过来安慰她：雪雪没关系啦，我们知道那是因为冰神喜欢你
和图书，我为你高兴~虽然私心里只希望你属于我一个人。#嘻嘻#
当然了，还是不敢直接告诉爸爸，所以她先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棠雪：……
“这个简单，您去海鲜市场溜达一圈，沾一身鱼腥味儿回来，它保准粘着你。”
……
黎语冰柔声道，“还有一个，你忘了。”
黎语冰给她顺了顺毛，说：“我只是，遇到事情先和女朋友商量一下。”
爱情，是可以补充能量的。
棠雪挺佩服黎语冰的，总有这么多作妖的新花样，智商高的人就是不一样。她给黎语冰打了个电话，想把id要回来，黎语冰说什么都不给，还说觉得自己现在这个id很棒，他改了之后心情都变好了，运气也变好了。
棠雪心口一甜，噗嗤笑了，指指他说道，“狗妃啊，你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他步幅太大，棠雪被他拽着，几乎是一路小跑，她跟在他身后莫名其妙道：“黎语冰你是不是去了一趟俄罗斯把脑壳冻坏了？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我是你失散多年的爸爸啊！”
棠雪对待这位粉丝很热情，还说等她来霖城请她吃饭，可把妹子激动坏了，回去就立刻弄了一个“棠雪粉丝后援会”的微博，然后粉丝群啦、贴吧啦之类的，都搞起来，弄得热热闹闹的。
“让你咬。”
黎语冰把吴经理拦下了，“吴经理，我在俱乐部，其他人都是前辈，大家一起下飞机，一群女孩围着我转，您多少考虑一下其他人的感受。”
时间转眼到了五月份。
最后的最后，棠妈妈给女儿转了一笔钱，让她给黎语冰的爸妈回了点礼。
“闭嘴。”
他走到她面前，低头望着她。
——卧槽哈哈哈哈冰神会玩儿！
站在穿衣镜前时，她真觉得自己像个智障。
未来几年内，中国冰球会进入一个高速发展的时期，国家重视、政策倾斜、民众关注、市场扩张，国内冰球的整体实力会越来越强，优秀球员会越来越多，这项运动的商业价值也会越来越好。
“你什么专业呀？”
——听我一句劝，如果你是单身狗你就不要好奇去搜棠雪冰神了，你会哭的。
棠雪眨了眨眼睛，“不，不想。”
……
休息室很简单，一张双人床，一个淋浴间，其他就是储物的小空间，整个休息室只有几平米，不过很干净。俩人进去后，黎语冰关上门，锁好，突然把棠雪推到门上。
黎语冰把行李留给身后的人，“庞哥，帮我拿一下行李，谢谢。”
暑假，黎语冰没有回家，而是随着俱乐部去俄罗斯训练了，为九月份的比赛做准备。棠雪也没在家待几天，一开始跟着校队在省速滑队集训了，本来只是半个月，可棠雪感觉不错，就厚着脸皮跟着省队自费训练。省队的领导特喜欢她，破例让她留下来训练。
棠雪：怎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