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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南丝雨

作者:狄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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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5

Chapter 45

这是安浔不知道的,而且她还有些意外。在她眼中,易白就是个只对女人和金钱感兴趣的资本家,那些纨绔子弟喜欢的东西他一样也不落下,唯一的不同是作为易和企业的副总他还是有些能力的。
卧室的门没有关紧,安非探头探脑地进来,见到门后的两人,夸张地捂住眼睛:“你们继续,我去门口放哨。”
安浔点点头,眼眸发亮,随即抬腿坐了上去,她说:“慢点,我会怕。”
“唔……怎么突然这么客气。”安浔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吻住,外面的鞭炮声小了很多,安浔被他困在狭小的空间里。或许是气氛太好,他的手钻进安浔的睡衣下摆她都没阻止。
冰面上非常滑,安浔走的很慢,易白刚开始还礼貌的保持着距离,后来干脆走过去将胳膊递过去。
“这么贤惠?”安浔站到司羽身边。
安浔本想初二随司羽离开,可是早饭结束时易白带了礼物来拜年,安教授便说让他们初三再走,毕竟同龄人还都认识,总是要招待一下的。
“哟!我们家小安浔已经开始想着嫁妆了啊!”安爷爷笑着说。
“嗯?”安非没反应过来,“我叫?”
大年初一的早上,不到六点钟家里人就全都起床了。
安教授摘下眼镜擦了擦,叹息着说:“儿子不是亲的,孙女才是啊。”
安浔走在易白旁边,微低着头看着路面,反而没注意伸出来的柳条,易白眼疾手快的将安浔拽到自己身侧,他批评道:“地上有钱吗?看的这么专心。”
司羽拿了冰镐、水桶、冰钓竿随着安爷爷去了附近的河边。
“少来。”
安浔在司羽怀里低低地笑着。
安浔刚哄了几句好话,安爷爷便满脸宠溺地说:“那你得给我磨墨。”
说着咣当关上门跑了出去。
但却有不速之客惹人讨厌。
安非看到岸边两人的状态就懂了,易白低着头在和安浔说着什么,安浔站在他身侧,对他微微笑着,www.hetushu•com.com从这个角度看,姿态有些亲密。
“我很高兴能到你家来,这是个开心的春节。”沈家也是过春节的,但却只是全家都回到英国一起吃顿严肃而又无趣的饭而已。
他将安爷爷送到卧室门口后转身往回走,此时安浔的房间门突然被打开。她似乎想出去,司羽几步走过去将她拽进房间。安浔看清来人,立刻说:“小沈先生,过年好。”然后手就伸到他面前了。
“不然呢?”
司羽轻笑:“是有点。”
司羽牵着安浔走在前面,悠闲自在,偶尔低声闲聊。安非一只手扶着扛在肩上的冰镐,另一只手拎着水桶,易白走在他旁边。易白并不是话少的人,但今天似乎过于沉默,安非与他聊天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没有多大兴致的样子。
他自己一个人干的火热,岸边的三人气氛却冰冷,直到司羽突然开口说道:“易先生,听说你给我的那个先心病基金捐了不少钱。”
司羽无奈地帮她整理好了衣衫,说:“安浔,你说的对,安非有时候真的很想让人揍他一顿。”
安浔接过去小心翼翼地挂好。安爷爷见状,问道:“丫头,这画你要来是送给谁的?”
安爷爷心情看起来很好,他对安浔说:“能静下心来陪我钓这么久鱼的年轻人真不多了。”
易白看了看不远处说话的两人,只说:“挺好的。”
“是该回礼,那我再写副字吧,我这里还有一株红珊瑚不知道他们家喜不喜欢。”安爷爷搜罗着家里的东西,他觉得司羽拿来的酒太过贵重,又听说是他父亲的私藏,有些过意不去。
“红包太大,现金装不下。”
“安爷爷,新春快乐。”司羽说。
“如果可以。”说着他便将安浔压在了门后的墙上,“安浔……”
冰车就是一个椅子下面垫个木板,木板下面又镶了两条冰刀做成的,很简易又结实了拼凑。司羽hetushu.com.com推着车子到安浔面前,问她:“想玩吗?”
司羽掏了下衣兜,确实有一卷线,走的时候安爷爷拿给他的,他举手向安非示意了一下,然后对安浔说:“我给他送过去。”
“已经足够久了。”
易白见安浔看他,冲她一笑:“觉得我还有可取之处?”
“爷爷!”
“也就四个多月。”
被看穿了……
安浔收回手,撇嘴道:“哪有转账的。”
安非对易白说:“我爸真逗,还让他们俩招待你。”
安浔怔了怔,心想,可是真的不熟啊。
“你?”安爷爷挑眉,“你顶多算是初级水平。”
之前他也没少帮她绑头发,她换衣服的时候,洗脸的时候,准备画画的时候,司羽觉得自己已经是个绑头发的老手了。
“司羽你现在要是拿出戒指我会……我也不知道我会怎么样。”安浔一愣, 举着的手慢慢放下, 她怔怔地看着他,不免俗套的感动起来, 明明他还没做什么。
安爷爷喜欢下棋,司羽也什么棋都会些,正好可以陪他玩,可是老头儿偏偏要跑出去钓鱼。
安奶奶在一旁笑:“和她爷爷一样,她爷爷以前常说‘我这是画画的手,可得小心护着’。”
司羽很喜欢安浔的爷爷,觉得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老人,与他在一起总能想起自己的祖父。
安非摇头叹息:“你欠虐啊。”
司羽笑道:“没办法,有人曾说画家的手可金贵了,怎么能用来干这些粗活儿呢,只能我来了。”
“同乐。”安爷爷站起身,笑道,“我要去找你安奶奶了,你也憋不住了吧!”
他接过皮筋,几下帮她绑了个马尾,询问道:“要绾起来吗?”
“也就是小安浔能让这老头子再画画。”安奶奶笑着说。
易白侧头,越过安浔看向司羽,点了下头,说:“正好看到了,了解了一下后觉得有必要出一份力。”
他负责凿洞,安爷爷垂钓,因为没有小杂鱼和图书闹窝,一上午也算收获颇丰,直到太阳偏西他们才被安浔哄回家来。
他又瞄了瞄司羽的脸色,心下好笑,面上却扯开嗓门:“安浔,你来。”
司羽也是在这一天正式上门拜访, 他是十一点钟过来的,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除了安浔。
司羽转到她身后,将项链戴到她脖子上,说:“先预备着,等你再大些就拿下来戴手上。”
他们穿过临河公路后从桥头一侧楼梯走下去,平时修葺平整的河堤上很多遛弯的人,还有一些人在河边玩冰车滑冰刀,今天几乎没人,只有几个孩子在玩。
“送给姐夫家的呗。”一旁的安非帮她回答。
“红包?”司羽挑眉。
他笑:“安浔, 你父母接受你早婚吗?”
“好。”他应着,刚要走,安浔便出声拦住,她将手腕上的皮筋递给他,“帮我把头发绑上。”
安非约着几个人一起去河里钓鱼。年前春江的那场雪实在太大了,以至于现在放眼河道还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司羽对旁边滑冰的一个小男孩说:“可以把你的冰车借给我吗?”
“以前凿冰窟窿总怕给河上滑冰的人凿水里,人少就是好。”安非说着就走下了河堤上了河道,找了个位置开始凿冰。他凿得非常卖力,又是冰镐砸又是用腿踩,安浔都怕他一不小心掉进去。
河堤一旁种了一排柳树,柳树下面有休息的长椅,易白对安浔说:“去那边坐会儿。”
安非立刻不乐意了,他把菜一扔, 气呼呼道:“妈, 你的丑儿子不干了!”
今天本是他父母准备过来的,可易白拦住了他们,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同时也探寻不得心中具体想法。当他能正常思考时,他已经到了这里。
司羽凝视着她, 眉目温柔, 那只一直插在大衣兜里的手拿了出来, 指尖上挂了一条链子,银白色的,闪闪发光,链子尾端吊了一只戒指,很简单的样式,上www.hetushu.com.com面镶了一圈碎钻。
安浔摸着那个指环:“再大些是多大?”
安浔还是那个样子,清清淡淡的,但似乎又不一样了,他也说不太好。沈司羽一如在汀南见到时的样子,礼貌疏离,只是看起来对安浔的占有欲强了些,总是要让她在自己视线内。
结果,安浔和易白一起走了过来。
“嗯?”安浔看他的姿态和神情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经常赢你呢。”
司羽扶着她的肩膀,低头吻她细白的脖颈,那晚他留下的痕迹已经很浅了,但她皮肤太白,还是能看到星星点点。他轻轻用嘴唇摩挲着那些印记:“等你毕业。”
安浔下楼的时候,司羽正在帮着祖母包饺子,虽然看起来有点笨拙,但是饺子形状还是可以的。
司羽看着安浔,眼中满是暖意,说:“她要赢我也是挺容易的。”
安浔说:“我啊。”
安家大年初一的活动是多少年不变的搓麻将,司羽不会,安爷爷不喜欢,于是两个人跑去河边钓鱼。
易白计划中是不应该留下吃午饭的,但却不经劝的留了下来。
吃完饭安爷爷又喊着司羽下棋,不舍得放他去睡觉。直到客厅那座落地钟响起,两人才知道已经到了十二点。坐在沙发上看春晚的安非已经睡了过去,安教授喝了些酒,安妈妈早早带他回房间睡觉,安奶奶给两人沏了茶后也上楼休息了。整个客厅除了钟声还有外面传来的鞭炮声,安非被吵醒,揉了揉眼睛嘟囔句什么起身走了。
这时,安非突然在河那边冲他们摆手大叫:“姐夫……姐夫……鱼线是不是在你那儿?”
“对。”
小男孩点头。
安石溪的淡彩山水画自成一派,笔墨神韵,意境悠远。他的画工早已经到了提笔就来的地步,一幅画很快就完成,随即盖上大印,他拿起画轴让安浔挂好晾晒墨迹。
安浔分别摸了摸两人的手,发觉都是冰凉的,有点心疼:“这么冷的天钓什么鱼呀,在屋里下棋hetushu.com.com多好。”
“很难找到棋逢对手的人,懒得下了。”安爷爷倒是生出一种独孤求败的意境。
安浔祖父母待他来才知道安浔已经有了男朋友,二老见司羽一表人才, 彬彬有礼,立刻喜上眉梢,像是了了一桩大心事。
“卡号给我,转给你。”他立刻拿出了手机。
“其实我们并不需要这么客气不是吗?”易白突然说。
安非又看向司羽。表面上并看不出什么不同,依旧是往常的样子,只是整个人的气场有些不一样了,少了点温和,多了丝凌厉。
安浔侧头看了一下枝条,对他说:“谢谢。”
安浔轻笑:“难道你要把你的身家都装进去吗?”
“嫁妆都没你们这么夸张……”安浔无奈。
安妈妈见到他时,表现得热情大方,没有安浔以为的脑残粉见偶像的情形。但是她转身进厨房后, 立刻抱紧了择菜的安非激动道:“为什么我没有这么帅的儿子!”
司羽被安浔拉进房间,手掌摊开伸到他面前, 撅着嘴说:“我爸我妈我奶奶的碧玺翡翠玉镯,安非的平衡车还有爷爷的好酒, 我的呢?”
司羽倒了杯茶水递给易白。易白刚来的时候见到他其实挺惊讶的,毕竟在他看来安浔和他应该没到见家长的地步,可是沈司羽确实在,大年初二,在安家,与所有人相处融洽。
帮安非弄鱼线的司羽看了眼岸边的两人,扭头对安非说:“把你姐叫过来。”
司羽这次来拿的东西都太过贵重,安教授说当聘礼都够了,研究了半天回礼的事,最后觉得,他们家最值钱的也就他父亲的画了。不过安浔爷爷封笔很久了,许多人来求画都是空手而归。安教授也没把握求来,于是他将安浔推了出去。
“那是我让着你,逗你玩,”安爷爷哈哈笑着,说道,“等你赢了司羽再来挑战我。”
安爷爷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欣慰的笑笑,“安浔,去英国的事司羽和我说了,去吧去吧,陪我两天够了。”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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