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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

作者: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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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集 第八章

第二十二集

第八章

“是地!”这名叫做罗克特的特勤人员退入地下室中的暗影,也许他的长官和同事会认为事情已经结束了,但罗克特却兴奋得直发抖!早在半年前他就接获在特勤处内部搜寻杀手13的军情密令。而今早他才刚由秘密联络人那里得到米卡尔特安鲁苏霍伊的协查通报,事情不会这么巧,可就该死的这么巧!
“你他妈应该早点告诉我!”恶形恶状的行动长官大声叫骂。他在上马的时候还踢了对方一脚。
“桑迪!”近卫军元帅召过步兵上校,“去把这里的情况向咱们的老伙计们通报一下。让吕克·西泰尔准将准备两个团队,入夜地时候埋伏在这处山冈的后面。顺便叫缪拉将军把卡米尔雷阿伦的格斗骑兵调上来,就让他们……看到那片树林了吗?”奥斯卡边说边朝农庄左侧的丘陵指了过去,“就是那片树林,格斗师……哦不!就一个团吧!让他们在起火的时候进入出击位置。”
面对突然陷入落寂的亲王殿下,军情处长只能摇头苦笑,因为这可不是说忘就忘、想提就提地事。
几座农舍里陆续涌出几十名武装人员,他们听到示警的哨音,可出门时看到的却是谷仓草顶上的光火。
小恶魔点点头。“我也怀疑这伙匪徒都藏在地下设施里面,就像地窖或是酒窖,附近的农庄大多都有这种建筑。”
小卡尔抬起火枪,可火枪的重量令他的手臂不停地颤抖,小家伙发现了这一点,这令他非常懊恼,最后他只得转向袖手旁观的13。
保尔点头表示同意,这个时候的确不适合轻举妄动。不过暴雪也不知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似乎身上总有一个地方极不舒服,做事情的时候又老是走神儿,若以目前这种状态冲进去……他不敢想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抱着小儿子的尸体会是怎样一副景象。
13缓缓移动着脚步,他环视了一遍胆颤心惊的敌人。在这些家伙专注地打量杀手的凶器时。13突然荡起一脚,地上的短刀临空飞起,不偏不倚地打翻了最后一盏煤灯!地底空间刹时陷入黑暗,只有一具焦臭的尸体点缀着依稀的火苗。
“别过来!站在那别动……别动!”
“别这样……别这样……”
“用火怎么样?”恶魔桑迪突然说。“只要我们有一个成功溜进去,再点燃那个谷仓……就是牧场旁边距离农庄主屋最远的那个!只要点燃它,躲在屋子里的人就会出来救火,我相信到时他们一定会动员许多人。因为他们不会让附近地近卫军看到火光,这会给他们惹大麻烦。”
是有人入侵吗?是谷仓失火吗?莫名其妙的人群根本搞不清状况,有些奔向水井,有些奔向吹响警哨的地堡。地堡内的人也很失落,他们没有看错,那个人确实跃过了栅栏,确实引燃了古仓,可他们在为强弓装填新箭之后却发现眼前的草场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医师转向身边的行动人员,“去找盏马灯,我可不想摸黑进去!”
默茨海尔一边打量手中这份紧急通报一边喃喃自语,“是特勤处干的!竟然是特勤处干的……”
医生像个痴呆儿一样举着针管,傻傻地站在原地,他的大脑还没对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做出反应!但杀手却已开始行动,13一手拖住医师的下臂,一手按住握着针管的手掌,然后大力向后一搓!骨裂的脆响和医师地惨叫在地下室内回荡。不过杀手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B将那支断裂的胳臂猛地一摆,粗大的针头便刺入医生的颈动脉,鲜红的血液像决堤一样涌入注射器,医师的惨叫终于化为呻|吟和抽搐。
保尔点了点头,他按住桑迪的肩膀,“你打算让我进去吗?”
“看到有人离开这儿吗?”为首的一名长官气急败坏地冲出画廊,他搀扶着一名浑身染血的壮汉,并朝围观的人群大声吆喝。
小米卡尔特挣脱了杀手的怀抱,他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不感兴趣。他对满地的尸首也不感兴趣,他从床铺下面翻出火枪,然后从衣兜里掏出铅丸。最后又小心地撕开装着火药粉末儿地小纸包。
奥斯卡甩了甩头。他不耐烦地转向军情处长。“默茨!实话说了吧,你是不是也在怀疑帝国内部有人要对付咱们了?要不然事情不会来得这么突然,而且威力十足!”
小米卡尔特并不清楚这算怎么一回事,他只是本能地愤怒,本能地露出一脸择人而噬的凶相。不过这个小孩子的凶相在大人们看来……就是可怜虫才有的那种欲哭无泪的神情。
当整队骑士奔驰而出的时候,身负重伤地房东休利终于软倒在地。
暗室中传来令人绝望地惨呼和兵刃碰撞的声音!凌乱的脚步、一闪而过的剑影、血液喷出体外的奏鸣、四散飞溅的肢体和骨肉!当一切最终归于平寂的时候,昏黑的地底空间只剩下一个透露着极度惊悚的粗重喘息。
“别过来!不别过来!不然我就掐死他……”
“求求你罗克特!看在我们都是同僚的份儿上……我只是奉命行事!我只是……”
部分宗教人士甚至直斥其为异端,而且注射类药品多半都是一些以未经过临床检验的自制药剂,更别提制造一套手工玻璃注射器是多么麻烦的一件事!若是再说到钢制针头,说实在话,人们在见到那个大钢针的时候总会联想到兽医。因为这件东西刚像一把细窄的匕首。
13摇了摇头,www.hetushu.com.com他满有兴致地打量着小卡尔,他想知道奥斯卡的小儿子接下来会干什么。
“我看到了!”保尔仔细地调整着单孔望远镜的呈像方位,他的观察哨就在距离农庄大门四五百米地一处小山冈上,这里有一座废弃的马舍。军情特战旅在入住的时候还为马舍披上了一层枝叶编制地伪装网。
“别动……”
杀手将夺来的骑士剑挽出一朵好看的剑花,这件东西虽然不称手,但打发这些二流货色已经绰绰有余。特勤密探惊恐地围了上来,杀手就在包围网的最中心,可这些人谁也不敢第一个冲上去。
“你是指距离那些栅栏还是农庄主屋?”
“是的!没有哪个农庄会在门口设置武装岗哨,也没有哪个农庄会在自己庭院里的大橹树上布置狙击箭手。”
奥斯卡犹豫起来,可最后他只是摇了摇头。“我不敢肯定,但我总是觉得法兰人的手段还没有这么高明,这里肯定有阴谋!”
出租马车后面响起剧烈的马蹄声,杀手13微微一笑,他捏了捏小卡尔的脸颊,并与罗克特再次握手。
“外围栅栏!”军情处长打起精神,他又指了指农庄边缘那条隐隐发光的红色亮带。“栅栏是红松木造的,这个时候又脆又硬,上面每隔几步就绑着铃铛。还有您注意到草坑里那几个特别明显突起了吗?”
杀手翻了翻眼睛,他根本就不明白罗克特提到的名词代表什么意思,只是听出特勤处这个称呼。
落日的光火仿佛点燃了简陋的马舍,层层叠叠的云彩从天空降下来,伏在远近的山冈上。在地平线的尽头,大片的烧云映衬血红色的晚霞,霞光笼罩着四方田野,晚归的农人和陌生的过客三三两两地走在浅色的石子路上,隐没于田野中的砖石小屋似乎同时升起炊烟。穿越一个小村落,由背向阳光的一面驰上山冈。火焰一般的晚霞给雷束尔的皮毛披上一层浮动的光影,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马舍旁勒住巨马,他的视线从天界的边缘一直落向眼前的农庄。
保尔耸了耸肩,“谁说不是?”
杀手立刻走了上来,“你是让他别动吗?这容易得很!”
画廊内的灯火与普通商家一样,杀手和军情调查员一块儿封闭了地下室,他们把武器收拢到一起,还给饥肠辘辘的小米卡尔特吃了一些水果和点心。在杀手之王往身上披挂那些刀兵的时候,在店门口放哨的罗克特终于拦住一辆出租马车。
杀手之王落地了,高举的火引令敌人的箭支无惊无险地越过他的头顶。保尔借倒地之势向前滚了两滚,当他止住身形蹲在地上的时候,火引已经点燃了短弩上的箭头。
“这小子是直属总部的作战单位送来的。换句话说……是处长大人亲自批示的!”画廊老板一边解释一边不屑地打量面无表情的小家伙,他还像挑衅一样把孩子提在空中晃了晃。
休利点燃了室内的煤油灯,光芒再次点亮黑暗的地底空间。特勤人员三三两两地散在四周,比适尔则在一旁欺负那个小男孩儿,似乎这个家伙仍对上午的事情耿耿与怀,他撕开小男孩儿的凶衣,似乎想要找到隐藏的东西,可此时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
奥斯卡驾驭雷束尔冲上农庄主屋的回廊,他的巨马连招呼都没打就把一个家伙踢入室外的一团烈火之中。近卫军元帅擎起弯刀,他对着左近的士兵大声呼喝。
奥斯卡透过望远镜的呈像找到了那个地方。“这里怎么了?”
“我好像听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军事情报局正在寻找一个遭遇绑架地孩子!”
来自上峰的命令表明,给那位东方杀手注射镇静剂的时间已经到了。大概是下午四点多,都林城的春天大得离谱,街上的行人都被卷着沙土的大风吹得东倒西歪。在这个时候,十几位绅士打扮的特勤人员分乘四辆马车相约来到比适尔父子画廊,房东休利接待了他们,这个热心肠的大个子给行动分队的同僚准备了上好的茶和咖啡,还有一些小点心。
医生在轻微摇头,他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无助的眼神向慢慢蹲下来的杀手不断企求。
在接近农庄栅栏的时候,躲藏在地堡内的作战人员终于发出示警哨音,保尔踩实木桩,借离腾空而起。他的左手擎着短弩,右手握着火引,火引只在皮靴上轻轻一擦便燃起光火。这点光火为地堡中的箭手提供了十分清晰的参照物,几枚雕翎细箭顷刻击出。
13使劲儿拨开医生攥着针管地手指。他满意地看到对方的眼光逐渐陷入绝望。然后……就像医生经常对他做的那样,杀手慢慢推动注射器,血液和药品缓缓注入人体,医生全身痉挛,很快就吐出大口大口的白沫儿。
13确实没过去,借着火引的微光,杀手找到了那盏熄灭的马灯,然后他走到那具仍在燃烧火苗的尸体。马灯很快就亮了起来。
没有等到囚徒尽情抒发|情绪,长剑短刀一同攻了上来,一把在左、一把在右、一把刺向咽喉、一把划向软肋!杀手一侧头便避过长剑。一扭身便让开短刀。13扭住持剑的那支手臂,他踩着敌人的膝盖跳了起来,在空中回身坐上对方的肩膀,持刀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可杀手已经引导那支被困的手臂递出长剑,刀手转眼便被刺个通透。杀手再接再厉,他用双膝夹住剑手的脑https://www•hetushu.com.com袋,然后借着身体的重力猛地向左一扭!
“我去引开那些家伙!”杀手之王自信地笑了起来。“顺便把贵国首都闹个天翻地覆!”
“嘘……”保尔不耐烦地瞪了过来,他确实在发呆,不过那是因为他感到体内一种特殊的力量在不断蒸腾!他的肌肉在疯狂的收缩、他的脉搏在凶猛的搏动,这种感觉就像第一次从事这个行当一样兴奋雀跃。
肖卡连科差点叫出声来,他用难以置信地眼光紧盯着这名与B齐名的杀手之王、刺客中的佼佼者。
比适尔眨了眨眼,他要改变策略了,这个肮脏地狗杂种将小男孩儿向外一推,然后马上换上一副哭腔。
“你是怎么了?连这个都会看错?”奥斯卡有些不满意地瞪了保尔一眼。
保尔只得点头,似乎他也没什么好建议。
13微微一笑。他的直觉很准确,刚刚所有人都在往前冲,只有这个叫做罗克特的家伙像个没事人儿一样退到旁边去了。
罗克特耸了耸肩,“我也不太清楚我们两个部门的关系,不过麻烦已经来了!”
桑迪楠上校为小主人牵住马,奥斯卡对他笑了笑,不过小恶魔还是看得出来。亲王殿下已经累了,他那从不服输的眉宇深深拧在一块儿,露出前所未有地担忧。
“朋友?”13打量着对方伸过来的手掌。
保尔藏在一片枯草里,就在前方两座地堡暗哨的视野尽头。农舍里灯火通明,主人家在天黑之后就放出高大的德意斯狼犬,这些畜生在黑夜里露出绿色的瞳光,远远看去就像狼群一样。
“你可以这样理解!”罗克特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可他根本做不到。
“哦……这真是太棒了!”罗克特向传说中的东方刺客伸出大手,“你知道我的名字,但我的身份有点复杂,不过你得明白,我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领导的军事情报局服务,而不是囚禁您的特勤处!”
“是的!”桑迪朝主子点了点头,“非常平静!”
“嘿……够了!”休利适时打断老朋友的兴致,他朝对方投去厌恶的注视。“这是办正事的时候!”
“别……别……我……我道歉……”画廊老板惊恐地瞪着小男孩儿。
保尔连忙凑了上来,他使劲儿盯着望远镜里的呈像,结果就像老朋友说的那样。那个看不真切的突起应是匪徒在地下修筑的观察哨。
桑迪楠点了点头,“士兵们都在附近转悠,偶尔也会到农舍那边问上一问。我相信里面的人不会感到任何异常!”
“算了吧!”保尔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奥斯卡和桑迪一块望了过去。
休利打开门,不过门内的气氛有点诡异,两盏煤油灯全都熄灭了,只有地下室内流转的冷风在门口处轻微呼啸。
13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那个人罪不致死。而且我也搞不懂特勤处和你的那个什么局的关系,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行啦!就是这儿啦!”奥斯卡打断默茨的话,他环视了一遍马舍里地人,“都想想办法吧!总不能在这儿傻站着,特勤处那边已经得到咱们要有所行动的消息,我害怕事情会向不好的方向发展。”
罗克特在马车起步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朝坐在对面的杀手笑了一芜“到了肯辛特宫就彻底安全了!那里驻守着亲王殿下的两个百人骑兵队,没人敢到那……”
在叙述一件事情的时候,我们通常都要交代时间、背景、地点以及主人公,但对那些在泰坦特勤处讨生活的密探和行动人员来说,这一切都不重要。他们的生活十分简单,只是不断的隐藏、忠实地执行命令。
在沉吟良久之后,男爵收好了这份通报,既然米卡尔特少爷已经处在严密的护卫之中,那么这里的事情就可以提前结束,但关键是……怎么向亲王殿下解释这件事呢?尤其是……现下的都林城正被一个破坏力惊人的老怪物闹得天翻地覆!
“咱们得大干一场了!”
农庄内的战斗几乎没有前途可言,每名武装份子都要面对三到四名泰坦战士的围攻,水仙骑士的到来似乎只起到一些震慑作用。
“我觉得……理论上还是行得通的!”军情处长边说边小心地探看了一下亲王大人的脸色。“但得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才能展开行动!”
没错!保尔从草地上跳了起来,然后向着两座地堡间隔的草垛奔了过去。黑魔惊恐地瞪大眼睛,他不知道杀手之王想要干什么!
“那么……老朋友!”医师转向安静地仰躺在床铺上的囚徒,“咱们开始吧!”
“查问农舍的主人了吗?”亲王殿下又转向默茨海尔。
“我看到两个怪人和一个小孩儿从画廊出来,他们上了刚刚那辆出租马车!”
“你应该灭口!”罗克特指了指身后,“那个幸存下来的家伙会揭发我!”
画廊老板啐了一口,他不喜欢这个面相呆滞的小家伙,不过他对小男孩儿的皮肤倒是很感兴趣,他将小卡尔推挤到墙上,那双毛茸茸的手掌就在小家伙的裤裆里一阵掏摸。
比适尔可能是多喝了几杯,他用含混的语气嘀咕一声,但谁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奥斯卡转向沉默不语的保尔,“你觉得怎么样?我看倒是合情合理。”
小恶魔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不过对方在1月10号凌晨的行动损失了二十七个人。也就是说……农庄里面至hetushu•com•com少还隐藏着三十名到四十名全副武装地精锐作战人员!若是米卡尔特少爷真的被关在里面……我还是想建议亲王殿下再观察一阵!”
奥斯卡看了保尔一眼,他有些不确信地打量着杀手之王,“若是能从这样地距离一眼便看出来的东西还能是连动陷阱?那应是隐蔽地堡!你们再来看看。各个主要方向都有,尤其是背向道路那一边。”
“好吧!朋友!”13终于和对方握了握手。
“13”罗克特在过了好半晌之后才从小男孩儿身上移开视线,他确实被吓到了。看来传言的确可信——安鲁家地子弟就是不一样。
在握手互致问候之后,恶魔桑迪便将保尔引进临时搭建地一座隐蔽观察哨。桑迪楠上校指了指不远处那座宁静的小农庄,他颇为头疼地朝保尔摊开手。
“你确定他们看到咱们?”暴雪终于离开望远镜。
“很平静?”
小恶魔桑迪追在亲王身后,也许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在乎,可他却紧张得要命。步兵上校不断对冲进屋宇的士兵们高喊,“别破坏建筑!别破坏建筑!”
卡尔满意地哦啦一声,就和他那父亲高兴的时候一个样。小家伙抬起火枪,枪支的重量和颤抖的手臂令他无法轻易瞄准目标,也许把枪口塞进对方嘴里是个不错的选择,小卡尔立刻负之实践,可躺倒在地的可怜虫一点都不合作,愁眉苦脸的小家伙只得再次向杀手之王投去求助的眼光。
“确定!”通讯官向远远打量战场的军情分析处长立正敬礼。
在画廊前地街道上,行动人员利落地跳下马匹。他们亮出的兵器将街道两侧的行人吓得一阵惊叫。
杀手之王率先冲了出去!
“中午得到的消息,附近只有这一户人家在昨天采购了一大车活鸡。”
他咧着嘴,用嘲讽的眼神打量着那些看热闹的人群。说实在的,从开始为特勤处卖命那天起他就做好牺牲的准备了,但这种牺牲值得吗?他的同僚对他生死不闻不问。他的上司更不会在乎第十五号秘密看守所!在这个时候,他真不知该不该感谢那位恐怖的杀手,若不是那个囚徒手下留情,相信自己已经被送进地狱,可这样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特勤处对失职者地惩处很简单,休利可能还要再死一次。
杀手B微微睁开眼,幽深的瞳孔无光也无色。医师对锁进囚徒的铁链拉扯了几把,似乎就像往常一样没有一点松动。
画廊老板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是室内唯一的幸存者,他的手臂紧紧勒着小男孩儿的脖子,另一手则在向石壁上疯狂地摩擦火引。
奥斯卡走进马舍,他对保尔点了点头,又朝缩在角落的黑魔招了招手。“还是无法确定里面的状况吗?”
“那就是这里喽?”保尔边说边将眼睛对准单孔望远镜。
“这里地地面建筑似乎装不下四五十个人?”奥斯卡转向一边的桑迪楠上校。
农舍里有好几座黄砖条石堆砌的房屋,就和普通的农舍一样,在傍晚十分点起炉灶,间或还会从屋宇中传出几声女人的吆喝。
“小卡尔不在这儿!我已经找过了!”
肖卡连科懊恼地指了指农庄的西方。“下午的时候我去看了一下,农庄附近都是开阔地,连棵树也没有,除非咱们能挖一条地道,要不然很难无惊无险地摸进去。”
休利不耐烦了。他第一个踏入伸身不见五指地地底空间。不过谨慎的医师一把拦住了他,“那个囚徒没有咱们想象中的那样乖巧!”
“好吧宝贝!”特勤处的医生猥亵地笑了起来,不过他看到囚徒竟然也在笑。
13抱着孩子赶了出来,尽管他洗了脸有换了一衣服,可他那副野人一般的相貌还是把殷勤的车夫吓了一跳。
“可是……哪来的孩子?”医生难以置信地瞪着那个突然出现在火光里的小家伙,他猛地转向看守地下室的两位同行。“你们是怎么回事?这个孩子是谁送来的?”
就在倒霉的医生迅速软倒在地地时候,特勤行动人员已经挥舞着刀剑疯狂地扑了上来!杀手B向后一个空翻,再接着一跃上墙。他踩着墙壁奔行数步,然后猛地踏墙飞踢。一个高壮的密探立刻就被巨大的力道踢飞出去,撞到墙壁上地煤油灯,在灯台四分五裂的时候沾染了一身煤油。并引发剧烈的燃烧!
奥斯卡想了想。“默茨布置地十个突击小队继续待命,叫他们注意隐蔽,然后……就这样!”
一个好事之徒站了出来,他认得特勤人员地打扮,也许他的举报能得到一些赏金也说不定。
“是殿下!”桑迪楠再次敬礼,然后他便立即钻出马舍,不一刻就听见马蹄远离山冈的声音。
画廊老板像所有喜欢虚张声势的动物那样疯狂地叫嚣,直到一把冰冷地刀锋由背后贴住他的脖子。比适尔稍稍扭转头,他看到毫发无伤的罗克特不屑至极地朝自己冷笑。
恶形恶状的画廊老板从小男孩儿的裤子里抽出手,他还用那双脏手捂住鼻子仔细嗅了嗅。
领头的家伙是一个医师,我们不清楚他有没有医师执照,但这个人对精神科药品的使用非常在行,况且之前的实验已经表明他的合成药剂的确能够控制那些意志没有魔鬼坚定的人。
“是啊是啊!”军情处长听到这句话才点了点头。“先是精确地发动袭击、再然后挟持人质、紧接着递送谈判条件,这要不是阴谋就怪了!他们把一切都和图书安排好了,只是不该杀鸡,现在看来……杀鸡是要遭报应地!”
谷仓越烧越烈,初春的东南风助长了火势,干燥的草垫顷刻之间便烧成一个大火把,这支火炬映出了奔忙的人群和兵器的寒光,就在这个时候,草场外的平原突然升起一片星星点点的火光,地堡哨所里的人惊恐地瞪大眼睛,紧接着,四面八方全部投来火箭,密集的箭支就像浩瀚的星空突然喷出火舌。
“哦啦!”奥斯卡突然放弃似的叹息一声,他好像并不希望能从军情处长那里得到答案。
箭雨点燃了所有的谷仓、点燃了奔忙的人体,狼狗冲那些在烈火中挣扎的人疯狂地吠叫,而那些没有受到伤害的人则在四散奔逃。火箭一波又一波,一阵急过一阵!当整个农庄都被火光点亮的时候,无数身披轻甲的武士突然涌出左近的草丛,他们呐喊着扑向敌人,呐喊着冲进农庄内的各处主要建筑。
默茨海尔刚才打了个盹,不过这可以原谅,他已经两天一夜没有休息了。
“来吧朋友!”医师在灯光下打开他的医药包,这件物事和普通的急救箱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些没有任何标记的玻璃瓶子。像往常那样,医师在注射药剂之前仔细检查了一下囚徒的身体状况,尤其是心率和肌肉反应,在把那些数据记录在案以后,这个面相普通的医生就取出一根拇指那么粗的玻璃注射器。
马蹄声由远及近,特勤处的凶徒终于出现在街口。西大陆的杀手之王抽出一把不算趁手的骑士剑,他将剑锋斜指地面,面对急冲而来的骑士和无数兵器交织在一起的寒光露出淡定的笑容,那样子就好像他已置身极乐净土。
杀手之王抬起头,这个称呼自己为宝贝的家伙终于见他的神明去了。“那么你呢?不打算松手吗?”13边说边转向不断移往门口的比适尔。
奥斯涅亲王跟随骑士们一同冲进农庄,不过他已稍稍落后。就在刚,刚,雷束尔这头巨型畜生踩塌了一处地堡,尽管解决那两个法兰人属于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带领他的小畜生离开地堡却费了很大功夫。
随着一声沉闷的爆鸣!血液和脑浆同时喷溅到地面的石板上。米卡尔特哦啦一声收起火枪,他地枪口拖曳着一条长长的血沫,小家伙就把火枪在尸体身上蹭了又蹭,直到父亲的礼物再次焕发耀眼的金属光芒。
“够了罗克特!我会把你对那个孩子做过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你听说过奥斯涅殿下怎样对付那些侵犯了安鲁地家伙吗?”
“咱们的人手准备得怎么样?”奥斯卡突然转向始终没做声的军情处长。
人挥手告别,在马车远去的时候还能看到那双小手在不停地舞动。
伴随几声凄叫,画廊老板的手脚筋腱都被挑断了,此时的比适尔像只蠕虫那样缩在地上,他的裤裆湿了一大片,散发恶心至极的骚臭。
马灯的光亮十分微弱,只能照亮两米见方的空间。特勤处地行动人员小心地挪进地下室的暗门,他们左右散开。紧紧攥着兵器,尤其是那几个见过B杀人的家伙,他们紧张得直打哆嗦。
骨碎的声音再次响起,杀手松脱膝盖跳落在地,断折颈骨的尸体先是跪倒,然后才扑通一声砸在石板地面上。
“上次你忘了添煤油吗?”休利转向画廊的主人。
“你这是怎么了?”
对手在半空中喷出的一股血箭洒在13脸上,而之后地挣扎、惨叫、烧烤人体的恶臭和扑鼻的血腥气令杀手之王兴奋得厉声长啸!
杀手之王只得抓抓头,低声说了句抱歉。
13大力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他抱着小卡尔,就像慈父一样轻轻地按揉男孩儿的额头。
对面一队急驰而过的骑士成功地让罗克特紧紧闭上嘴巴,他目送着这些披着黑斗篷的特勤人员与自己乘坐的马车擦身而过。
就在针头即将刺入杀手小臂静脉血管的最后一刹那!幽暗的地底空间猛然响起一声清脆地金属爆鸣。囚徒的手臂离开了固定他的铁索,他用双脚在床上一弹,整个人就凭空立了起来。
奥斯卡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虽然他担心得要命,可理智不断地提醒他,眼前的农庄并不见得就是真正的目标。
“好啦!我的朋友!”终于,医师发出一声轻松的呻|吟,马灯地光影映出肮脏的床铺。那个危险的囚徒就躺在上面,似乎睡着了,但医师更希望他醒着。
杀手之王狠狠地踩住画廊老板的下体,比适尔终于配合地大叫了一声。米卡尔特伸手一探,枪口就消失在这个讨厌鬼的大黄牙里。
比适尔耸了耸肩,他走上前,一把就拎起孩子的脖领。小米卡尔特被悬在半空,他根本就没有挣扎,只是用一种打量死物地眼光盯着他最讨厌的这个家伙。
“这是废话!”黑魔别开头,他在老朋友的眼中看到了那种炙如火焰的瞳光,这说明保尔仍是暴雪,似乎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自射出信号箭,红虎格斗师第二突击团吹响嘹亮的冲锋号。森林似乎剧烈的燃烧起来,骑士们擎着火把,提着兵刃,他们由山冈之底冲上丘陵,又由丘陵之顶冲下斜坡。
米卡尔特熟练地装好火药,压实铅弹。他走到比适尔面前,拣起了那根仍在燃烧的火引子。
“唔……唔……唔……”比适尔疯狂地摇头,可每次他要吐出枪口的时候,那个恐怖的杀手总和图书会加重脚下地力道。这令画廊老板不得不大力哀鸣。而枪口便再次落进喉咙。
“关特勤处什么事?您害怕他们会拖后腿?”默茨海尔有些不解地望着亲王殿下。
黑魔不断地朝暴雪使眼色,他觉得该是时候了,可保尔仍在……发呆?
“你们应该快点离开这儿……”罗克特向杀手大声提醒。
火引终于燃了起来,比适尔立刻就见到了那个恐怖至极的杀手,以及……以及散落一地的……残肢断臂!
卡尔终于点燃了枪膛后的引线,火星飞溅,火引在吱吱作响。就像妈妈教他的那样,小卡尔用另一只手拖住持枪的手臂,他面相平和,就像近距离打量标靶一样。
奥斯卡沉吟半晌,最后他终于点了点头。
13挠了挠浓密的须发,现在他已万般确信,这个舌头还没长利索的小家伙绝对是奥斯卡的儿子。
出租马车转过一个街口。杀手之王拉开车门跳了下去,米卡尔特跟他父亲小时侯一样可爱,这个有些大舌头又有些懵懵懂懂地小家伙隔着车空向黑发老
“保尔怀疑那是连动式陷阱。”
医师摆了摆手,“罗克特,这是比适尔!比适尔,这是罗克特!我的一位队友吃坏了东西。罗克特来代班!所以……比适尔,对我地人客气一点没坏处;而罗克特,我得警告你。最后一次警告你!特勤处不是那些标榜言论自由的新闻报刊,管好自己的嘴巴就是对你的生命负责任!”
罗克特只得苦笑以对,他有一种直觉,面前这个东方人绝对有实力这样做。
军情处长连忙点头,他掏出一册卷宗。“农舍地主人叫欧德朗,不是本地人,几年前才购得这块地产。中午的时候我派地方巡兵跑了一趟,本来打算找个理由把他请到市镇上,但害怕那样会打草惊蛇,所以……”
杀手13仍像平常一样一动不动,他看着医师用胶皮管扎住自己的上臂,又看着医师满意地弹了弹小臂上地静脉血管。最后,那个家伙终于从玻璃瓶子里抽取了半管药剂、装好了那根巨大的针头。
“你确定吗?”奥斯卡严肃地瞪着老朋友。
“把手松开比适尔!你快不过我的刀!”罗克特边说边用另外一支手纠住对方的头发。
“我们进去吧!”医师像在征询同僚们的意见,但大家肯定没意见。于是男人们就从藏在各个画框后面的暗阁里取出骑士剑、手弩、短刀之类的凶器,只等着休利打开通往地下室的暗门。
比适尔看得更真切了,入眼地地方都是鲜血,墙壁上、地面的石板上、还有那个杀手的身上!小男孩儿似乎被他掐疼了,画廊老板对那微弱的挣扎极不耐烦,他不得不加重手上的力道。
“肯辛特宫!快!”罗克特大声报出地址,他知道特勤处的行动部门随时都有可能赶到现场。
似乎……杀手之王真的不打算理会挟持着人质地画廊老板,他对倒卧在地的医生非常感兴趣。因为这个家伙竟然还没死!那根针头似乎只是刺入颈动脉,针管里已经积满鲜血,但人体的血液还不曾外流。
奥斯卡叹息了一声,“这就有点麻烦了!”
大教历八世纪初。医药注射还是难得一见地新鲜事,
迎着路人诧异的眼光,这个打扮得不伦不类的小老头走到马路中心,他揭开了披风,露出一身精瘦扎实的肌肉和数把闪烁寒光的兵刃。
“忘了吧。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奥斯卡又将目光投向仿佛洒满玫瑰的天空,夕阳如火,可他的心情却像燃尽的木炭一样灰败。敏感的男人一向对自己的直觉非常信赖,可这一次他宁可相信那种猜测并不是真的!可是……万一被他猜中了呢?
是的。13老了!他地胡须已经出现斑斑霜白,他的眼角已经涌出深如鳞皮一般的皱纹。他在地底黑牢中度过二十余年的岁月,他累了,也觉得足够了!现在就是他为生命和东方武者地尊严做些什么的时候。
“搜索每一个角落!不要放走一个!”
“遵命殿下!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桑迪楠边说边向元帅致以军礼。
红日滚滚,似乎是翻腾着落入西方的地平线。都林这座巨型城市只在西方郊区还有一条火红色的光带在散发耀眼地光彩。而其他的地方已经陷入永夜一般的黑暗,街灯和店铺民居的光亮也无法撕开色调浓厚地幕布,只在人们伸手可及的地方辅以昏黄的微光。
默茨海尔张了张嘴,但他硬生生地把就要出口地言语咽了回去。他不相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清楚这件事。面前这位殿下斗已经不是那个张口闭口杀人放火的少年犯,若是当今的泰坦帝国仍有人敢打他的主意,那么这个人只能是……军情处长别开头,有些事情、特别是这件事——随便说出来是会要人命的!若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还是不能理解。或是感情上无法接受,那就怨不得任何人……
“我就是!”杀手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望向这个突然发言的家伙,画廊老板比适尔冷冷地打量着对方,“你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农庄还是那样安详,牧场上散放着牛马,大群的鸭子围拢着池塘。
“哦!我们已经完成了包围!”男爵指了指摊在一张烂椅子上地作战图。“人员都是特战旅各个团队最优秀的战士,他们分成十个小队。每队十二人,在不同的方向隐蔽待命,不过他们距离农庄都很远,最进的也在六百多米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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