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第八章
“我没有！”
南岸旅店就坐落在河边，这家旅店的历史和缓缓流向东方的多瑙河一样悠久，维耶罗那人都知道南岸旅店制作一种鲜嫩可口的烤牛肉，而维耶罗那的瘾君子都知道南岸旅店拥有最豪华的烟馆和最纯正的鸦片。
奥斯卡点了点头，“一个大佬倒台了，立刻就会有新人接手他的生意和地盘，所以我在都林找了一个代言人，在南方又选择了你！你是聪明人，也是聪明的生意人，你的鸦片买卖做得有声有色，而且完全符合帝国司法部的承受力，这十分难得。”
与其他那两位大佬比起来，莱昂·阿塞阿·克里里尼无疑是年轻的，但人们都尊敬他，因为他的手腕和信誉。在莱昂看来，未来的世界一定是鸦片的天下，所以要像经营国际贸易那样经营这个产业。莱昂做的很出色，因为他只与信得过的人打交道。他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人生下来就要惹麻烦，与越少人接触，惹的麻烦就越少。当你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云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时，你就会忘记麻烦是什么样子了？”
翠尼蒂好奇的凑了上去，她的举动令男人瞪大了眼睛。“叔叔，你在和翠尼蒂捉迷藏吗？”
“尊敬的先生们！看看我们周围，今年可比去年冷清多了！左手去了都林，结果就此失踪；霍佐夫兄弟也去了都林，结果被盘踞巢穴的那些大佬打成包袱寄回来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一到维耶罗那，呵呵，我们的老朋友曼佐诺拉兄弟就被送上绞架！这一切都说明什么？”
莱昂冷漠的打量着帕瓦林柯，“你的赌场在巢穴不是很成功吗？可你太贪心了！巢穴的势力范围是早就规划好了的，你不该发动兼并战争，结果你也被请回来了！这件事你怎么没提呢？是闲脸都丢尽了对不对？”
他的伊利莎白就笑，“谁也不能老干这样的事！”
“你当然看不出来！”乔恩特冷冷地笑了一声，“我们都知道你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关系，你在这位殿下还是孩童的时候就已是他的朋友，今天你能出现在这里也是拜这位亲王所赐，要不然你还在吃牢饭呢！”
萨沙的面孔立刻红了起来，她还记得上次在哥哥面前展露胴体时的羞窘，这种事一辈子做那样一次也就够了！
“放心！”阿莱尼斯拍了拍小小姐的手，“你哥哥不会有事的！”
“我可看不出来！”
“真好！”这位小姐发出动听的呼声。她褪下了身上的薄纱，露出一身精致的、完美无暇的胴体，那双小小的白脚丫先试了试水温，结果自然是被烫到了，于是翠尼蒂小姐便缩了一缩，还天真的吐了吐舌头。
船舱里飞舞着雪茄的灰烬，烈酒在众位大佬的手中传递着，也许是因为这间大舱室距离厨房太近了，屋子里始终飘散着一股煎牛排的浓烈味道。
“别胡扯了！”克里里尼不屑的别开头，“左手辜负了亲王殿下的信任，他死得其所；霍佐夫兄弟在巢穴捅了大篓子，破坏了那里的规矩，他们也是死有余辜！至于你……”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小克里里尼打断了乔恩特的话。
“哪像您说的那样？”伊利莎白吃吃的笑，她拥着鸭绒被坐了起来，并用被角紧紧掩住高厚的胸脯。她那微弯的卷发披在肩膀上，面孔和嘴唇像马上就要滴血那样红。
“谁说我不是呢？”阿莱尼斯的笑声在宫殿中回响起来，真不明白她是如何理解男人的。
“嘿咻……”小奥斯路侧过头，亲昵的嗅了嗅亲王的面孔。
说到那艘船……莱昂猛的吸了一口嘴里的雪茄，烟头爆发出明亮的光火，然后化作一团苦涩的烟雾。那艘名叫“红袜子”的大帆船恐怕再也无法起航了！克里里尼家的小儿子厌恶的将雪茄吐到窗外的河堤上，看着那点微亮的光火在石坝上滚了两滚，最后跌入静静的多瑙河，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凭我的船队和关系网！”乔恩特自信满满的说。“我相信，只要克里里尼家族能够与我合作，帝国境内鸦片市场的收益会比今年翻一番！我们……”
奥斯卡感到心脏里面某个位置突然痒痒起来，他连忙移开停在养女身上的视线。
不过……这些人毕竟是黑道上数一数二的狠角色，如果再明确一下，我们只要留意其中的三个就行了。地方口音浓重、戴一副雕皮帽子的那个是帕瓦林柯，这个喜欢吹牛和赖账的家伙来自斯坦茨堡，是泰坦的博彩业巨头，也几大木材行会的所有人；在帕瓦林柯身边，那是一个手上戴着九枚钻戒、嘴里镶着一排金牙的家伙，他就是老贝克，一个生意遍天下的走私贩子，据说他的私人武装船队甚至到过远东！
奥斯卡苦恼的呻|吟了一声，“谢天谢地！你没有叫喊！”
森罗万宫竟然有一间三百多米见方的大浴室，这间浴室只有一个浴池，足足九十平米。这个大浴池的四周树立着黑色大理石壁，石壁上雕刻着六座莫瑞塞特皇室的图腾——黄金狮子。狮子张开巨口，嘴里就是向浴池注水的龙头。
在座的大佬互相使着眼色，最后有一半人举手了。
帕瓦林柯有些疑惑的望着走私贩子，“老贝克！把手举起来，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红袜子”的船长仔细操控着轮https://www.hetushu.com.com舵，直到船体边缘传来碰触栈桥的声音才命令水手放下船锚。码头上的工人已经围拢过来，他们只跑了一小段路就变成雪人。“雪人”们抢过船上抛下的缆绳，并把缆绳系紧在高出栈桥的桥墩上。
“出发！”元帅的名利几乎立刻就得到响应。十名开道的骑士最先闯入宫殿前的广场，他们高擎着皇室的旗帜和代表军情局特战旅的战斗旗。在这之后又是八十名骑士，密集的蹄声在宫殿周围响成一片，接着是将亲王殿下围入核心的一百名骑士，他们披挂着各式各样的武器，黑色披风在白色的冰雪世界中翩翩起舞。断后的八十名骑士也跟上来了，他们追随着响澈天空的蹄音，在冰封的路面上留下无数道破碎的马辙。
我们好像没提过维耶罗那有桥？罪过！维耶罗那不光有桥，还有一条横跨整个城市的大河。其实维耶罗那的河流并不壮观，只是雨水和雪花为这团西方流淌过来的碧绿添上了一层薄雾，薄雾就在河面上，稀疏却不溃散。放眼一望，哇哦……多瑙河上蒸腾着白雾……像大海一样壮阔。
莱昂离开窗台，他为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位帝国亲王挑亮了灯火。
乔恩特·巴布德已经有些年纪了，他的头发呈现出老态的银灰色，手指干蔫，眉宇极深。看面相就是一副吃人不吐骨头的样子。
“红袜子好！”码头上的调度员这样向船长打招呼。
“闭上眼睛吧！一个永远都不会苏醒的甜梦就要开始了！”
小克里里尼搔了搔头，“我倒不想干得那么出色了，要不然您也不会找上我，也不会让我去捅那个马蜂窝！”
“你不是！是我在做梦！”男人在心里高声叫喊着。
私盐买卖在整个黑暗世界的地下交易中占据四分之一的份额，其他三份是鸦片、走私和赌博。在现今的泰坦，由风险利润对比来看，私盐买卖投入最小，产出最大，风险极低。这就让做另外那三份生意的人十分眼红，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在“红袜子”这条大帆船上都要举行一次贸易协调会，黑暗世界中的大佬亲切的叫它“红袜子会议”。来自南方各地的主要帮会负责人和黑道世家的领袖要在会议上规划来年的贸易份额，解决可能存在的利益纷争。
奥斯卡兴致勃勃的拨开水面上笼罩着的蒸气，外面天寒地动，能在温暖的室内洗个热水澡真是太惬意了！
“可奥斯卡会喜欢她吗？”萨沙伊怀疑的瞪大眼睛。
“我会的！”奥斯卡点了点头，他收拢了自己的怀抱。
阿莱尼斯点了点头，“所以呢！我们这样做是必须的，那位伊利莎白小姐确实是男人眼中的尤|物，可这时只要将另外一种美丽展示给男人，他就会顾此失彼，就会投入新的激|情。这样一来……他的精力会更加分散，到时候……还得由咱们去收拾局面。”
“好硬哦！”
男人自我陶醉一般呻|吟起来，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小胖子了，均匀的下腹呈现出六块隆起的肌肉，虽然腰部仍有些多余的脂肪和骜肉，但宽阔的肩膀和粗长的大臂弥补了这项不足。
“您当然不会！”小克里里尼发出了然于胸的笑声，“因为私盐和鸦片根本就禁不绝！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回事，有利益就有围绕利益而生的各种罪恶。”
“你支持克里里尼？”乔恩特的话音已经露出危险的语气。
沐浴着风雪，“红袜子号”静静的穿越几座桥墩，然后又静静的抵达口岸，当它闯出河面的雾气时，人们才完全看清它的身影。
“看看这座宫殿，还有公主为我填置的衣服，还有小小姐送我的首饰！还有那些侍从、那些骑士，还有我在维耶罗那音乐学院的教程！我一定是在做梦！可这些东西我在之前连见都没见过，所以……我又觉得我不是在做梦！”
“恩……”乔恩特冷冷的哼了一声，“莱昂！看来你还没有看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真面目，你还天真的认为他是我们中的一员吗？他甚至将天平纹章交给了一个囚犯！他的作为已经背弃了黑暗世界，并且把尊敬他的朋友放到了悬崖的边缘！他不配再做天平大哥了！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司法部门的打手！”
阿莱尼斯有些好笑的打量着萨沙伊，“我真不明白，奥斯卡那么喜欢你，但他宁可和他的养女鬼混也不去……”
奥斯卡陡然一惊，不是萨沙、不是阿莱尼斯，不是伊利莎白，这个声音是那样年轻、那样生动！
“拜托！放开它！”奥斯卡一动不敢动，他的命|根|子被一双单薄的小手抓了个结实，“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哈哈哈！”莱昂·阿塞阿·克里里尼突然笑了起来，“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既然你们要开战，克里里尼家族奉陪到底！好了！现在开始站队吧！保持中立的请举手！”
“我想他一定会的！”帝国公主似乎一点都不为她的丈夫担心，“奥斯卡是男人，而男人作为一种雄性动物，他们的动物性本能到世界末日也不会得到纠正，所以……你就放心好了！”
“你在狡辩！”
“是啊是啊！”又一位大佬发言了，“克里里尼家族的生意是靠自身的拼搏赢来的，别说什么共享市场之hｔtps://ｗww.hｅｔusｈｕ•com•ｃｏm类的话，这和抢地盘没区别，我们不能开这个先例。”
“怎么会这样？”奥斯卡神色“惊悚”的躲在浴池中的一个角落，“难道没人告诉她我在洗澡吗？”
“莱昂，我不是说过吗？耐心点，耐心点！”老贝克还是那副和事佬的样子，他张着大嘴，像炫耀一样忽闪着金牙的光芒。
盐枭和毒枭会不会开战？这个问题所有人都想知道，但盐枭为什么会和毒枭爆发冲突呢？私盐和鸦片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意啊？就在克里里尼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乔恩特语速缓慢的解释起来。
泥泞的雨水在结成厚冰的时候完全保持了那副肮脏的模样，地上的灰尘和各种垃圾都被雨水封存在冰层底下，站在街道上望一下，脚下的厚冰就像千层糕一样，还有千奇百怪的夹心呢。
“也请放心！”阿莱尼斯自信的扬起眉毛，“翠尼蒂是个成熟的大女孩儿了！她会喜欢的！”
老贝克不为所动，他只是拍了拍莱昂的肩膀，“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莱昂重视信誉，遵守承诺，他比你们值得信赖。我觉得这样的年轻人没什么不好。”
多瑙河至西向东将城市分割为两部分，从城市南端望向北方，森罗万宫的巨大屋檐就在一片浓白的大雪中；从森罗万宫中的制高点眺望城市南方，视线会越过河面，到达对岸繁忙的码头、苦力们的棚户，还有密集狭窄的老式街道。
翠尼蒂望着消失在门廊里的侍者满意的拍了拍手，然后她便转向蒸腾着白色烟雾的大浴池。
克里里尼摊开手，“好了乔恩特，我不想跟你胡扯了，维耶罗那交易厅即将重新洗牌，你的私盐生意就失去了保护，你是要打鸦片的主意吗？你凭什么？”
“行啦行啦！”萨沙伊不耐烦了，“你的样子就像是个精明的女巫。”
记得……《蓝色多瑙河》吗？据说是一首圆舞曲，但这个时候的维耶罗那，只有住在城市北方的人才听说过这首乐曲，也曾和应着乐曲跳过那种规规矩矩的宫廷集体舞。而住在城市南方的人就一点都不清楚“蓝色多瑙河”是什么东西，不过有人说作曲家就住在城市南边，结果大家就对这位作曲家非常不屑了。
小克里里尼疑惑的瞪大眼睛，直到他看到码头上猛然窜起的炮火。
奥斯卡选择了栀子花香综液，侍从便从匣子里取出这瓶香水，在亲王四周的空气中喷洒一遍，这时就会有人带动亲王转上几圈，然后……亲王就变得香喷喷的了。
在场的大佬都点了点头，乔恩特便又开始絮叨起来。
奥斯卡翻身上马，同时，在他四周立刻传来一片登踏马镫的声音，当亲王殿下在马上坐稳的时候，一队包裹在黑色面罩里的骑士已经恭候在那了。
乔恩特似乎想表态，但大毒枭已经站起来了！
奥斯卡耸了耸肩，“他们注定不会活着离开维耶罗那，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维耶罗那遭遇的是一次极为罕见的寒流，天空阴沉得骇人，街道上结着冰凌，冰凌形成各种怪异的造型，甚至还在某些角落冻结了一睡不起的野狗。
雪雾中的栈桥停放着十几辆毫不起眼的马车，车夫围在一起烤着火，保镖一类的大汉散布在栈桥四周，他们怀里各式各样的刀具，走起一路都是一副半身不遂的样子。
市内的高大建筑纷纷燃起炉灶，锅炉房的烟筒也飘出黑色的浓雾，运载干柴和木炭的大篷车压响了路面上的冰屑，他们在高尚街区往返奔走，流下一路黑色的煤渣和“吱呀吱呀”的车轮声，这种噪音到了贫民社区才逐渐稀落，等到了多瑙河的南岸，路上的车辆和行人便都不见了。
“是啊！平安！”奥斯卡点了点头，他走出宫门，护卫在殿宇外的骑士立刻围拢过来，来森罗万宫访问的贵族也已认出了他的面容，排开声声问候和鞠躬的人群，奥斯卡走下台阶，他的骑士已将那匹踩踏着一团火焰的黑色巨马准备好了。
“不！”奥斯卡合上了手中的账册，他踱到窗边，像刚才的克里里尼一样眺望着码头。“不是全部，就像你、老贝克、中北部的马帮、都林的巢穴，总之黑暗世界仍然是从前的样子！有纷争、有流血、有阴谋、有牺牲。但这一切都必须有秩序、有规则！谁违反了规则，谁就退出！”
“您真要出门？”
亲王殿下突然问，“你们南方还有几座大型金库？”
奥斯卡和他的养女躲在卧室的被窝里，他们做了许多美妙的事情，现在终于平静下来，不过时间已经是下午了。像金泰一样落入大地的雨水突然变成雪花，奥斯卡就用惊讶的目光打量窗外的一切。
奥斯卡最后是这样说的。
“殿下，您觉得怎么样？”
“难道您已经采取行动了？”小克里里尼瞪大了眼睛。
寒霜终于完全遮挡了玻璃窗，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本能的收回视线，他身上只裹着一条羊毛毯子，所以他就安静的坐到壁炉边烤起火。
等到秋天的时候，西大陆的盐商占据了整条航道，以维耶罗那为中心，贩盐的大帆船在多瑙河流域不停辗转，一直到远在大陆最西边的出海口才停了下来。
“真见鬼！这让我怎么出门？”奥斯卡指了指街道上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在窗户里还能依稀https://m.hetushu.com.com看见，道路被冰层完全封锁，街上的人不断摔跟头。
“乔恩特！事先通知你一下，维耶罗那现在还是安全区，但过了今天晚上就不是了！你他妈最好别让我在街上碰见了！”莱昂·阿塞阿·克里里尼在最后撂下这句话，然后他便转身走船舱。
“小奥斯路！你好啊！”
萨沙伊摇了摇头，“我有点怀疑咱们这样做的初衷了，万一……万一翠尼蒂受到伤害怎么办？”
奥斯卡顺着大毒枭指示的方向望了过去，他的笑意有些森冷。
“莱昂！你很年轻，但我尊敬你，也尊敬你的克里里尼家族！”乔恩特边说边桶了桶水烟枪的铜嘴，然后又不紧不慢的吸了起来。“但是你知道吗？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尤其是明年！”
不过……“红袜子号”和黑暗世界有什么关系呢？让我们说回那位乔恩特·巴布德先生，虽然他是泰坦帝国最大的盐商，但他的名字却从未在帝国专卖局的名单上出现过，因为他做的是大宗的私盐买卖。
奥斯卡将中年人拖到身边，他又望了一眼座钟，“就快开始了！来见识一下吧！”
“照旧！”奥斯卡随意的吩咐了一声，侍者便为他佩带上雕刻着安鲁图腾的银扣和元帅军衔。在这之后，人们将帝国亲王领到穿衣镜跟前，这时又有一队侍者从穿衣间走了出来，他们在穿衣镜前跪成一排，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一双崭新的靴子。
船舱寂静下来，人们都在衡量目前的局势。二对二！虽然力量上的对比十分接近，但看看乔恩特周围的大佬，以帕瓦林柯为首，那都是一些臭名卓著的家伙！而老贝克和小克里里尼，这两位确实是以良好的信誉著称黑暗世界的！这样一来，选择就容易了！
“抱歉了各位，我得告辞了！”
“得了吧！”小小姐警惕起来，她知道公主殿下是在挑拨，“你还不是一样吗？那位伊利莎白小姐当众叫你母亲的时候你也挺得意的，别拿她的事刺|激我。”
奥斯卡吻了吻女人露在绒被外的手臂，“随你便，你这个要人命的小妖精。”
“开战啦！开战啦！”哼哼唧唧的老贝克第二个退了出去，然后大佬们才陆续退出会场。
老贝克一笑便露出一嘴耀眼的金牙，“抱歉老伙计，我很遗憾的告诉你，我改变主意了！”
“哈哈哈哈哈！”小克里里尼大笑了起来，“是啊是啊！小鼻涕虫！多么令人怀念啊！”
“平安殿下！”
最后！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莱昂·阿塞阿·克里里尼！曾经的多摩尔加超级囚徒，他已经接掌了克里里尼家的鸦片生意，现在他是泰坦帝国最大的鸦片分销商，流入泰坦的鸦片有三分之二都要由这位大毒枭经手。
“忘了乔恩特和那些不知死活的大佬吧，我是来与你讨论怎么分配他们的地盘的。”
维耶罗那的繁荣与多瑙河是分不开的。春天，河流带来肚子滚圆的鱼群，维耶罗那人便开始制作口味一流、价钱也是一流的鱼子酱；夏天，河鲜繁盛，虾、鱼、蟹、牡蛎便一同涌上人们的餐桌，同时夏天也是物流最鼎盛的时节，多瑙河上来往的货船就像不断穿梭的旗鱼，风帆在晨光中收起，又在夜幕低垂时扬了起来。这些大船带来了鲜果、面粉、木材、瓷器，带走了维耶罗那的红肠、葡萄酒、女人和音乐。
“我可不想……”
奥斯卡突然想起松岭峰里的神迹温泉，若是天天泡一趟，自己会变成个美男子也说不定呢！
“乔恩特说得对！您不再是黑暗世界的天平大哥，如果有机会的话，您会把我们这些捞偏门的家伙全都送进地狱的。”
大佬们在“红袜子”落锚之后便鱼贯下车，他们互相拥抱，亲切的打着招呼。这些穿戴各色皮草的黑道大亨几乎都是一个样子，他们嘴上叼着雪茄，不断说着脏话，表面上热情非凡，其实在背地里已经把对方的女性亲属问候遍了。
克里里尼家的小儿子推开身后的一扇舷窗，室外的雪花和冰冷的空气立刻闯了进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莱昂皱着眉头望了望在座的人，最后嘀咕一声，“一群狡诈的老狐狸，黑暗世界应该直接把他们送进地狱的。”
很奇怪，这次亲王殿下可没有像往常那样对女人知无不答，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之后便自己穿戴起来了。
阿莱尼斯俏皮的拨了一下萨沙的耳垂，“我的小小姐，你是要去代替翠尼蒂吗？现在还来得及！”
“维耶罗那好！”船长这样回应着。
帕瓦林柯嘟囔起来，他被抢白得无话可说。
尽管泰坦帝国最具实力的黑道家族已经挑起战讯，但仍有几位大佬豪不犹豫的举起手臂，他们还向克里里尼解释说，“这是没办法的事，任凭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样搞下去的话我们都会完蛋的！”
“不管怎么样！我们需要一位新的天平大哥！”乔恩特终于亮出最后的底牌。
今天是教历798年11月8号，红袜子会议如期举行了。
“耐心？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小克里里尼敲了敲桌子，他紧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乔恩特。
莱昂·阿塞阿·克里里尼终于点了点头。
翠尼蒂吐出一团白亮的呼气，她靠到男人怀里，“奥斯卡叔叔，我是不是在做梦？”
水面雾气弥漫，大雪纷纷扬扬和-图-书，景物变得异常模糊，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一个蒸笼里，其中的一切都成了煮沸的糨糊。
奥斯卡耸了耸肩，“没办法！女人在这种天气自然要呆在家里，而命苦的男人就要出门讨生活，要不然咱们吃什么喝什么？”
“不！”乔恩特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这是大家的事情！”
在这之后亲王就离开了。
冬天，多瑙河只有一小段支流才会结冰，航运也不会因此静止下来，人们会从河流起始的阿卑西斯方向运来干果、奶酪、肉类，也会由西方王国运来丝绸、布匹、烈酒、还有好看的冬装。
“很好！那么……谁要站在乔恩特那边呢？”莱昂用冷酷至极的目光打量起保持沉默的大佬们。
这天，雨水突然从深邃的天空顶部落下来。冬天就快到了，南方的冰雨大得像金泰，一个接一个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很让人担心的声音。
所以……今年的“红袜子”会议，贸易协商很可能会引发一场盐商与鸦片商的血战，而除去两位主角，大部分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参与这次会议的。
小克里里尼已经失去怀旧的心情了，他面无表情的苦笑起来。
“大家好！大家好！大家都很好！可惟独我不好！”莱昂擎着雪茄，他刚一就坐便大声嚷嚷起来。
可能是出于惧怕这位大毒枭的原因，身上披挂着各种皮草的大佬们都没理会克里里尼家族的代表。
“别理小妖精，小妖精需要睡眠！”伊利莎白边说边用被子掩住头，然后又“嘣”的一声倒在床上。
商家在一年中最末的交易期光临维耶罗那有两个好处，一是可以在神诞节前将全年的货款提前打点一遍；二是可以会会老友，和老友们一同探讨一下来年的贸易事项。也是因此，“红袜子”不光在港口非常有名，在整个航运界和“黑暗世界”都是家喻户晓。
从酒店二层敞开的窗户里可以眺望河面和对岸的景色，莱昂·阿塞阿·克里里尼一直在打量忙碌的码头。说真的，在这个年月投生为一个普通人可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码头上的苦力就印证了这一点，他们要在风雪里将整船货物搬进仓库，最后得到的那几个铜制钱可能连晚餐都无法对付。
老贝克凑了上来，他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小家伙，有点耐心，乔恩特不会不讲道理！”
奥斯卡打量着女孩儿，这是个淳朴的女孩儿，可是……覆在她乳|房上的那支手是谁的？
“哦对了！”奥斯卡在宫殿的门房突然想起这件事，“以后如果翠尼蒂小姐要出门，就为她配备刻有安鲁徽号的马车，还有……由她签字的账单可以交由我的机要秘书来处理。”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策略看似寻常，其实他在背地里的操作对咱们这些人来说是非常致命的。就像那份土地契约作废的命令一下就让我损失了几百万金泰，而且……不只如此，我在维耶罗那辛苦建立的贸易网络因为金库失窃而瓦解了，交易厅的老朋友全被吊到绞刑架上，我连……”
冬天就快到了，哦不……是已经到了！贵族的土地上应该什么都不剩，本来奥斯卡还想打打实物贡赋的主意，但现在看来这场雨加雪已经变为一次自然灾害，贵族们有借口也有理由不对亲王提供帮助。
“哦啦！就这样吧！”亲王殿下打量了一下镜子里的倒影，最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要去浴室了小妖精！”
小克里里尼再一次审视起面前的年轻人，在犹豫很久之后，这位鸦片贩子才吐出一句语无伦次的话。
雪花没变成金泰，看来光明神不允许这样的事情。
“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会面安排了吗？”
“现在麻烦来了，我最讨厌跟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打交道！”莱昂扬了扬手里的雪茄，他指的是大帆船的方向。
现在是秋末，天上还下着雪，河面上没有几艘行船，有的只是打渔的小舢板。不一会儿，河道远端传来几声悠长的号角，那是行船时“避让号”的节奏，于是那些小舢板就识趣的划到河边。
帕瓦林柯呆愣许久，他在人们快要走光的时候才清醒过来，“这……这就开战了？”
“是你改变了我的生活、我的命运，是你让我有权做这种梦！对不对？”
奥斯卡潜入水底，他的卷曲发尾便在水面上飘散开来，滚烫的池水令这位亲王的四肢不断颤抖，不一会儿他便钻出水面。年轻人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躯，说实在的，那么恐怖的伤痕多少都有点碍眼，但自己的骨骼和肌肉还是十分漂亮的。
“这个傻丫头的脑子有问题！”这是奥斯卡唯一的念头，他试图对翠尼蒂解释一下目前这个状况，可他又不知从何说起，不过这个傻姑娘的动作可不含糊，奥斯卡立刻就从乱七八糟的思考中惊醒过来。
奥斯卡微微一笑，他由桌上的账册收回目光，“莱昂，我记得……以前你喜欢叫我……鼻涕虫！”
跟随克里里尼家族的几位大佬陆续站了起来，最后连保持中立的那几位也站了起来。
一个更大的木匣被抬了过来，那是亲王殿下的各种首饰，还包括勋章、军衔等象征荣誉和地位的小饰物。
“你会让我继续做梦吗？”翠尼蒂忽闪着美丽无邪的大眼睛，她并不傻，只是从未在人前展示她的精明。
它是一艘四wｗｗ•ｈｅｔｕshu.ｃｏm.coｍ桅大帆船，身长30米，主桅高21米，通体硬木、漆着深红色的油彩，只在下水位置依稀剥落。满载时的“红袜子”可以装填十几吨的货品，常在维耶罗那港口行走的人都听说过它的大名，因为它属于乔恩特·巴布德。乔恩特·巴布德是泰坦南方最大的盐商，但他喜欢住在比利尔斯，平常不怎么回国。
“奥斯卡叔叔？”颤抖的小鹿终于认清了缩在角落里的男人。
“该死！”奥斯卡诅咒了一声，他连忙把手收了回来。但翠尼蒂猛的抓住他的手，这位小姐又把这双手放回原处。
“安排了！”帕瓦林柯点了点头，“但……他会来吗？”
当然，这是假象，视觉假象罢了。
“您……要把他们……我们全都……”
伊利莎白打着哈欠，“您要出去干什么？”她好像非常不在意，昏睡半天之后仍是这副疲惫异常的样子。
奥斯卡摇了摇头，“莱昂，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才会对你说这些！而且我绝对不会和黑暗世界彻底决裂。”
奥斯卡咽了口吐沫，他感到女孩儿开始了动作，那双包容着坚挺的小手正在缓缓的上下掠动。
大佬们陆续登上“红袜子”，乔恩特·巴布德就等在旋梯边，他拥抱了每一位到会的大佬，并用最热忱的言辞打着招呼。
理所当然……城市北端是上流社会的领地，城市南段也就成了拮据贫困的劳苦大众的居所。贵族和商人习惯将城市北端称为维耶罗那，将一桥之隔的南端称为老街或旧市。久而久之，老街旧市里的人也认命了，如果他们要去城市北边讨生计，他们就说，“去维耶罗那逛逛啊！”就好像他们真的不是维耶罗那人。
“是殿下！”宫廷总管罗威尔深深鞠躬，他的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这位大人在亲王殿下转身的时候就为年轻人披上了遮挡风雪的厚重貂裘。
奥斯卡确实琢磨了一会儿，天在下雪，那么他就选择了一双厚底高帮的马靴。侍者将马靴垫在大腿上，仔细的为亲王穿戴起来，最后为这位殿下捆紧靴带，又将马刺轮的位置进行了一番调整。
莱昂承认，就目前看来，克里里尼家族的境况有些不妙，因为把持私盐买卖的乔恩特·巴布德似乎不打算再承认克里里尼在鸦片交易领域的霸权。
“讲道理？”小克里里尼嘀咕了一声，他来这儿是要跟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讲道理吗？再说行走在黑暗世界中的大佬有几个是讲道理的？
“好啦！到这儿就行啦！”空旷的大浴室突然传来少女的呼声。
萨沙伊瞪大了眼睛，“谁担心他了？再说他会有什么事？我是担心翠尼蒂！她完全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咱们骗了她！”
“我也支持克里里尼家族！”一位来自中部的大佬发言了。“乔恩特！你不能因为自己的生意快破产了就去打别人的主意！而帕瓦林柯，说句不好听的，该有人教训一下你这个家伙了！”
很快，吹响避让号的大船过来了，这是一艘名叫“红袜子”的运盐船。它应是今年秋天光临维耶罗那的最后一艘盐船。等天气再冷一点，那些产盐的地区就会进入冬眠，因为盐晶在低气温低下压的时候很难制作，而且成色也不怎么样，杂质太多。像这样的货色只能卖给沙漠里的波西斯人，口味刁钻的维耶罗那人是绝不会要的。
一位亲王的生活，就应该是这样的。当云收雨歇，或是沐浴更衣的时候，侍从便会由巨大的穿衣间鱼贯而出，他们捧着帝国亲王的衣物，然后就像按摩那样，将这些华丽的衣物为亲王殿下穿戴在身，接着便会有人捧来一个紫色的楠木匣子，等待亲王挑选出门时要喷在身上的古龙水。
维耶罗那遭遇了一场比较暴烈的雨加雪，气温陡降，西南风也变为刺骨的北风。地面上积累的雨水在附着雪花之后很快便结了一层冰，包括街道、屋宇，还有桥。音乐之城就变为一座冰城，但样子着实不敢恭维。
突然，泰坦的博彩业巨头挥了挥手，肥猪一样的帕瓦林柯环视了一遍在座的大佬，然后又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
乔恩特瞪了一眼自己的合作伙伴，他突然有些怀疑，选择这样一个家伙做战友是不是自寻死路呢？
翠尼蒂闭上眼，她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她得到了承诺。
“乔恩特的私盐生意归你了！既然私盐和鸦片无法禁绝，就让它处于我们的控制之中。”
奥斯卡想想也对，抢劫这样的事只能偶尔为之，但是……杀人越货又另当别论了，要不然叫他上哪去搞钱呢？
奥斯卡突然点了点账册，他的面目已经冷了下来。“私盐、鸦片！是危害帝国经济和人民生活的两大毒瘤！”
新一轮的政府采购需要金泰，在神诞节前必须完成的新年财政预算也需要金泰，重新启动维耶罗那交易厅需要更多更多的金泰，奥斯卡就想，雪花要是变成金泰该多好！
“你在做梦！”克里里尼在长桌上按灭了手里的雪茄，“你是疯了还是傻了？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我为什么要与你共享我的家族生意？你的船队就他妈快要破产了！因为帝国司法部和专卖局的商人们正在悬赏你的脑袋，我完全可以收购你的船运公司。至于你的关系网，呵呵，奥斯涅亲王确实是我的朋友，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向外人求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