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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直升机给我追。”林建东拿起对讲机下令，“一定要抓到这头野兽，不惜代价。”

“不信你看。”刘昆仑指着另一组壁画，“这个内容反应的就是当时的人类和雪人之间的关系，雪人可以看家护院，可以打猎，人类用骨笛操控，这上面还有音符呢。”

他是官僚，不是动物学家，也不是自然保护者，对他来说，一个雪人的尸体远比一条发现雪人踪迹的新闻来得实在。

车队紧跟着杀到，停在他们的营地附近，从卡车上跳下来数百名穿荒漠迷彩军服的武警战士，开始支帐篷，拉警戒线。也不知道在无人区警戒谁，这儿连藏羚羊都没有。

对方动用这么大阵仗，强行留下也无法阻止什么，还不如走得利索，四人分乘两辆车在天黑前离开。上车的时候，刘昆仑不经意间瞥见地上有个小东西，借着绑鞋带的机会捡起来握在手中。上车后看一眼，是季宇梵丢失的魔笛。

雪野湖被武警包围，拉上了封锁线，一群穿着白色全封闭防护服的人走了进去。刘昆仑等人被请出来，在营地中休息，几名公安人员名义上陪着他们，实际上是监视。

此时林建东站在雪野湖畔，这里就是刘昆仑等人下水的位置。丁家骏说得没错，他确实是从卫星照片上发现的端倪，断定水下有遗迹，报告上级后得到授权，调动当地一切资源，封锁雪野湖，驱离无关人员，让自己带来的人下水勘探。

丁家骏不死心，用卫星电话和图书紧急联系了中科院，向上面报告此事，试图用中科院的名头往下压，不让当地插手此事。但协调需要时间，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其他人也都忙着自己的事儿，季宇梵在归置文物，刘昆仑在欣赏壁画，李明的关注点比较奇特，他更喜欢那一堆堆千年历史的皮草和绸缎。有些裘皮能分辨出是来自狐狸和旱獭，有些则认不出来，应该是取自已经灭绝的动物。

“这张是白熊皮吧，奇怪，内陆怎么会有白熊，这味儿还挺冲。”李明试图将白熊皮拽出来，却拉出来一只巨大的手，再看，原来是沉睡的雪人，吓得李明一屁股坐在地上，回头看其他人，都是见惯不惊的样子。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自己幼稚了，因为最后从直升机上下来的人是一张熟面孔，林建东又出现了。

领导说：“水下有宝藏嘛，这个宝藏是属于国家的，放心，国家会发证书给你们的。”

刘昆仑接口：“只有魔笛才能唤醒它，这头雪人是人类豢养的某种宠物或者实用型家畜。”

“那不是金刚，是雪人。”林建东纠正了一句，又问发现了什么。

刘昆仑没动手，因为他看到特战队员肩膀上的低可视度国旗标志，这不是外敌入侵，是自己人。

丁家骏说干就干，凑着灯光将羊皮卷上的文字全部拍了下来，看起来满满一箱，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浩如烟海，预计半天时间就能搞定。

此前林建东做过卫星遥感。通过不同地质和-图-书的光谱响应特征不同，测量到这儿的下方有一个洞穴。青藏高原地质复杂，洞穴成千上万，不可能每一个都勘探过来。对林建东和他背后的人来说，同样是一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代表国家感谢你们。”领导热情洋溢道，“这里条件太艰苦了，后续事宜就交给我们了，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

……

“献给国家是早晚的事儿，也没啥可惜的。”丁家骏已经开始向直升机挥手，表现出一个爱国考古学家应有的素质。

潜水员小心翼翼通过水下通道，进入洞穴后打开强光手电，四处乱照，黄金堆的反光让他们忍不住惊呼起来。

……

“继续勘探，注意安全。”林建东说。

第二次下水的人员中包括携带了QBS06水下步枪的卫兵，带枪的打头阵，潜水头盔上的摄像头将图像实时传输到林建东手持的平板电脑里，后者通过卫星网络，将图像画面传递到一个地方，再由中转站传递到远在瑞士的王海昆面前的屏幕上。老王耐不住地激动，找了几十年，终于有结果了。

“一个古代文明的遗迹，一个宝藏，就像是恶龙的巢穴，储存了大量黄金。”年轻的潜水员绘声绘色地说着，兴奋异常。

一架直升机紧急升空，无线电里传来请示：“我们没带麻醉枪，能不能开枪。”

探宝的过程总是无比快乐的，数之不尽的宝物每一件都刺|激着自己的肾上腺素。但是水下洞和*图*书穴不能久待，这儿供氧不足，也不能生火做饭，不能大小便，必须隔一段时间出去一趟修整，抽支烟，尿一泡尿。

画面上，一个人吹着长长的骨笛，雪人们载歌载舞，天上大鹏鸟也围成一圈，整体气氛喜庆祥和。在另一幅画面中，戎装主人吹动较短的骨笛，身着铠甲的雪人在阵前杀敌。不管是哪一种骨笛，都发出一串串符号，类似于五线谱。

季宇梵还不死心，问道：“领导，你知道这儿有什么？”

林建东自打从直升机上下来，就装作不认识刘昆仑的样子，忙着指挥调度，当地政府人员和武警只负责后勤和警戒，警戒线以内都是林建东带来的人。

“放心，冬眠了，不会跳起来吃你。”

“是谁，是谁出卖了我们。”季宇梵痛心疾首道，怀疑的目光看向丁家骏，只有这个书呆子最有嫌疑。

“这么大雪人躺这儿，你们瞎啊！”

“什么情况，听到请回答。”林建东在岸边反复询问，但是山壁太厚阻隔了信号，前方发现了什么无法及时反馈。

时间仓促，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掩盖水下洞穴的进口，潜水服和氧气瓶也暴露了他们的目标就在水下，想掩盖都掩盖不了。

又过了几分钟，潜水员才上浮，惊魂未定，说在洞穴中突然遭遇金刚，拿枪的战友惊慌之下开了枪。可是水下步枪在空气中效果很差，没打死金刚反而激怒了对方，战友被打成重伤，急需送医抢救。

刘昆仑瞥见几个武警战士从hetushu.com.com卡车上往下搬运潜水设备，就知道水下洞穴的秘密真的暴露了。领导说得没错，只要是这块土地上发现的东西，都是属于国家的，只是他担心这些人毛手毛脚的破坏遗迹。

等了几分钟，林建东不耐烦了，正要亲自下水，忽见湖水如同沸腾了一般，水中冲出一个白影，长啸着冲上岸来。警卫战士没来得及打开枪支保险，这个怪物就风驰电掣一般跑远了。

除了武警，车队里还包含了当地政府、公安、环保和文化部门的人员，穿军装的穿便服的混在一起，人喊马嘶的热闹无比。当地一个黑面孔的藏族领导宣布接管现场，和目瞪口呆的四个人轮番握手。

“不需要别人出卖，只要卫星在咱们头上经过的时候拍几张照片，什么都瞒不过去。”丁家骏说，“军用间谍卫星能看到地面上人手里书上的字，所有秘密无所遁形，你们都是大明星，自然备受关注。”

刘昆仑说：“不麻烦你们了，我们自己开车回去。”

从北海舰队调来的潜水员全副重潜装备下水了，很快上浮报告，发现水下洞口。

当然这是开玩笑的话，无价之宝怎么能付之一炬呢。丁家骏明白刘昆仑的急迫，他说还有一个办法能加快速度，就是把这些羊皮卷上的文字拍摄扫描下来发布到网上，同时再把已经破译的古象雄文字公布，让全球爱好者一起来破译羊皮卷的内容。

季宇梵无言以对。

他猜得没错，车队庞大，打头的是当地政府的越野车和*图*书，如同沙漠越野一般插着高高的旗杆，红旗迎风招展，后面是一长队军绿色的高底盘四轮驱动军卡，直升机来了三架，都是通用型直20。

“哦，何以见得？”丁家骏来了兴趣。

直升机速度快先到，舱门打开，首先跳下来的不是科考人员，而是手持自动步枪的特战人员。黑头套，战术马甲，在直升机旋翼掀起的烟尘中以战斗队形出现，包围了他们。

两辆乌尼莫克一前一后离开营地，刘昆仑从后视镜里看到三辆越野车尾随在后面，想必是确保自己离开雪野湖。此时不知道林建东他们找到进口没有，他捏了捏骨笛，想到了冬眠的雪人。

一个人颠颠跑过来说：“林主任交代，快要变天了，让你们尽快回去，坐直升机回去。”

四人回到营地准备晚饭的时候，忽然看见远处尘烟滚滚，似乎是车队向此处而来，天空中隐约也有直升机的轰鸣声。

“完球，被截胡了。”刘昆仑说。

林建东毫不犹豫下令：“可以开枪，重复一遍，可以开枪。”

丁家骏还推了推眼镜，煞有介事地解释起来：“这头雪人我推测它的寿命已经很长了，起码一千年以上，在大多数时间它都处于休眠状态，新陈代谢极其缓慢。这也证明了为什么在食物匮乏的情况下，这么一头食量巨大的雪人能长期维持下去。我在这四周找过了，没看到动物粪便。要知道粪便在这种环境下是不能降解的，这头雪人如果保持正常的吃喝拉撒，一定会有痕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