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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作者:幸运的苏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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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卷 恩之难恃矣 第5章 礼送王征君

第六十四卷 恩之难恃矣

第5章 礼送王征君

王兖非常高兴,便又送给高岳份轴卷,称里面的诗赋数十阙,都是亲笔所作,也全为对太师及官军武勋的赞美。
“嗯。”高竟很开心。
“鲁桓公有四子,嫡长子为庄公,庶长子为庆父,庶次子为叔牙,嫡幼子为季友,庶长子为‘孟’即为孟孙,次子为‘叔’即为叔孙,幼子为‘季’即为季孙,此便是三桓;郑穆公有子十一,子夷、子坚先后为君,子孔死于内乱,子然出奔,十一由此去四,其余七子即为子罕、子驷、子丰、子游、子印、子国、子良,兄弟七人便是七穆。”
高岳也继续颔首,结果他又问:“我唐中宗、睿宗皇帝时,帝君暗弱,韦氏、上官婉儿、长宁公主、安乐公主、太平公主无不干政,各立朋党,更相诋毁,宫闱连乱不堪,这符合春秋大义吗?”
王兖思索了好会儿,才回答:“上古唐虞之世,置官不过百人,但却各司其职,绝没有旷散游手的官员,太师若想精简衙署,何不效仿古代先贤呢?”
“那m•hetushu•com.com请益王征君,先前仆言,春秋为经,礼仪为纬,构成了过去历史和现实共存的宇宙,是否就是如此的道理?”
这时座内的人,有的已开始窃笑了。
听到王兖有抑扬顿挫的语调,如报菜名般把三桓和七穆全都列举出来,幕内的人无不叹服喝彩。
这话一出,不但王兖愕然,连四座的军将和僚佐也是片哗然不已。
接下来,高岳即让军吏赠送王兖五十段彩缯,及百贯钱财作为酬谢。
王兖即刻答复说:“太师,不知古,焉知今,不知生,焉知死?只要用古法解决现实的问题,未来自然光明。”
“那我们父子,便登山丘,闲聊两句。”
“哦……”高岳没看王兖,而是自顾自地盯住自己的金鱼袋,随即缓缓站起来,“古法真的能有这样神奇的功效吗?”
高岳微笑着说当然可以,现在淄青平定,马上四通八达的驿道都会建起,征君对仆有见教,随时都能来信。
未来,未来……毕竟在这https://www•hetushu•com•com个时代里,它和现实比起来,在人们心中地位,根本不重要。
王兖想了想,便说:“皇族亲贵若不和睦,必是有奸邪之人从中馋毁离间,圣主应该将斥逐这些小人,然后将亲贵们唤来,劝勉他们修慈爱之道,不得行积恶之事。所以最终我玄宗皇帝孝友,睿宗皇帝逊让,顺应礼法,才使得大唐江山交接如故。”
结果王兖顿时努眼结舌,想了想,如实对高岳说:“宰堂为何,又有几位相公?”
果然,高岳听完后幽然地说:“一个孝友,一个逊让,那贞元内禅也是如此啊……不晓得王征君对鲁三桓郑七穆了如指掌,那对宰堂的诸位相公有何评价呢?”
说到这里时,高竟在席座里,明显觉得:父亲是暗有所指的,可这王兖却浑然不知,滔滔不绝。
“太师说得好。”王兖听到这话,眼睛都开始冒出光来。
“是也,自古以来,我华夏便是宇宙中心,圣主即是天地之子,乃是帝天威灵所化。而我先和图书前在太师营中所观的浑脱队、苏幕遮,实则是胡人之俗,胡人偏居四方角落,只有我华夏训诫它们,岂有反过来沾染它们的道理呢?”
王兖坚决不要,他只对和高岳继续研讨春秋更感兴趣,热切地询问高岳说:“太师不日即将回淮扬,不晓得可以互相通书信,研究春秋大义否?”
“再问征君,行省平章事或参知政事,任期是三年好,还是五年好呢?”
就在王兖还在心算着平均数时,高岳转过身来,很尊敬地表示,先生的教诲着实让我受益良多。
“可是,春秋和礼所编织的宇宙,有过去,有现实,但却没有……”
“孔子云,善人为邦百年,可以胜残去杀。所以依古制来看,三年或是五年,都不免太短,百年……似乎又太长,两相均衡,二十年或三十年,或可适宜?”
“未来。”高岳目光炯炯,朗声说到。
“父亲,王征君所言,实在空洞迂阔。”这时高竟忍不住,便评价说。
“那仆便敢询问王征君,春秋之中,何为鲁三和*图*书桓,何为郑七穆?”
“太师所言极是,太师自天下之中长安而来,奉的又是天子的旗鼓,讨伐偏居四方的叛逆诸侯,这便是以中克四隅,以金伐木,自然无往不利。”王兖由衷地竖起大拇指。
高岳微微摆手,叹口气:“即便如此,人确实是位狷介亮直的夫子,可惜于国无用啊……”
“诚然,孔子曾言,克己复礼。复字的道理,便在这里。”
高岳点点头,用手摸着漂亮的八字须,然后回答说:“春秋和礼之所以能成为经典,不光光单是孔子删定的那么简单。春秋,给我们提供的是循例的支援,因为它记载的,是过去的历史。而礼,给我们提供的则是伦理和道德该遵循的模样,它关注的,是对现实人们行为举止的规范。春秋和礼结合,实则便构成了整个宇宙,天地,阴阳,四方,五行,莫不涵盖在内。”
“那应该如何呢?”高岳叹口气,又问道。
王兖正色说:“以阴乘阳,乃是违天;以妇凌夫,乃是违人。违天不详,违人不义。”hetushu.com.com
感慨完,高岳拍拍儿子的肩膀:“想不想听听父亲我的看法?”
“何物?”
高岳却不以为意,又问王兖:“朝堂想裁汰冗官冗吏,依春秋左传所言,又该如何行之?”
说完,王兖一无所取,将头颅仰得很高,坐上了车辆,对高岳行告辞之礼,便往故里的方向摇摇而去。
“唔……”高岳颔首,然后他忽然向王兖发问说:“征君所治的春秋,是左传,是公羊,抑或是谷梁?”
高岳站在路侧,手持轴卷,看着王兖的背影,默默不言。
“天尊地卑,阴阳相配,孰在中心,孰在四方?五行如何相应?最终形成天经地义的宇宙格局,而后便衍伸出祭祀、鬼神、服舆、礼法、文章来。所以,汉朝时人们便说,天子以天为父,以母为地,以日为兄,以月为姊,祀天于南郊,祭地于北郊,朝日于东门,昭奉神,训人事,躬亲礼之,然后使摄,此大义也。”
“乃是左传学。”
“不晓得太师,对春秋和礼又是如何看待的呢?”王兖首先拱起衣袖,询问高岳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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