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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功夫，已经到了城郊渡口，远远就瞧见一大群人迎了过来。

这也太荒唐可笑了，把粮食运到汴梁，然后到汴梁来买，再运回去。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阴霾密布，雾锁汴河。江面上隐隐约约停泊着十来艘帆船，水雾浓处只见着黑簇簇的轮廓。远眺汴梁城，藏匿在烟波深处，仿佛与云天连接一片，影影绰绰，似真似幻。

开封府耕田不多，粮食也都是从外省购入，百年来一直是这个流程。”

杨霖先是派人多挖沟渠水库蓄水，然后准备粮食，提前运抵荆楚。

宋江在一旁，问道：“少宰，这般改革，会触动汴梁开封府的利益，是不是提前做好准备。”

混混且拼流日夜，茫茫不辨天南北。

“嘿嘿，少宰英明，哪里就需要俺这粗人来聒噪了。说不定，现在正筹划着修改呢。”

因为每年各地运到汴梁的粮食，是有数量要求的，达不到的话，地方官还要到处去和_图_书买粮食。

张衡无意中猜到了事实，徐进却不信，百年的规矩哪能说改就改。他轻笑一声，不再算计这粗汉，张横没什么了不得，但是他的哥哥宋公明，如今可是炙手可热，执掌西院兵马大权，隐隐是杨霖手下第一人。

徐知常也是了解这个曲曲绕的，委婉地提醒道：“少宰，此乃百年的流程，若是擅自改变……”

在这倒运的过程中，他们可以谋取丰厚的利益，要是在地方上自产自销了，根本不经过汴梁，他们就是再有本事，也无法从中赚取大量的钱财。

徐进站在船头，望了半天，才叫道：“这一段汴河上的船只加起来，只怕是比整个山东都要多。”

汴梁街道上，多了一些特殊的人，都是从禁中皇宫出来的宫娥和内侍。

尤其是荆楚之地，本来是产粮大户，也说是雨水太少。

这些宫人，抹着眼泪，先是看看皇城，再看看远处高耸入云的堆和图书玉楼，满怀落寞地离开。

此时已经是春末，宣和元年一冬雪下得很少，户部早早上报今年粮食收成只怕不会太好。

后人写史，把北宋的问题都归结到昏君赵佶个和蔡京，其实他修个艮岳，运个花石纲，还真不如文官们制定各种奇葩规定，耗费的大。

……

不远处的罗伞下，杨霖皱眉问道：“荆楚来汴梁的商船这么多，运的都是什么？”

王运陪着小心回道：“小人如何敢欺哄少宰，少宰有所不知，咱们大宋不光是荆楚，粮商都要从汴梁买入，然后再各自运回去售卖。

大宋这个王朝，有很多这样搞笑的事，要是杨霖再了解的多一些，就会发现这还不算什么……

杨霖哼了一声，这李纲名头这么大，就给他个机会。沉声道：“回去之后，议定一番，不用再将粮食全部运抵汴梁。如此劳民伤财，所为何哉？”

“就算是有这个律法，也应该因时制宜，懂得变通。ｈtｔps://m•heｔushｕ.ｃom.cｏm荆楚官员，没有一个上书，指出这个弊端的，荆楚巡抚是谁？”

杨霖回过头来，笑道：“你莫非在耍笑本官，这汴梁的粮食一船船地运往荆楚，然后荆楚的再运来汴梁？”

至于那些苦哈哈，要买自己种出来的粮食，还要为这两次的运费买单，每斤粮食贵出大半来，则不在官老爷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张横心道，你这老贼最是精明，说出来大家一块赚钱，得罪人的却是俺张横，你当谁是蠢货呢。

汴河上，往来的船只络绎不绝，拥挤堵塞，港口码头上的推车工，累的汗流浃背，尚且赶不上货船到来的速度。

将粮食运到汴梁，然后再运回去卖，百年来文官集团看不到其中的荒唐之处？

在他旁边，张横笑道：“等到取直运河，此地船流量当少一半，要俺说也是没这般道理，天下菁华货物，没来由运进汴梁，才能到处流通，着实不便。要是能从咱们密和_图_书州，直抵江南，北进天津，甚至去更远的广州，茫茫大海上，才是遍地黄金。”

前来迎接他们的家人，也都是赶着马车，在禁中每个月的月钱不低，往往是养着宫外的一大家子。

张横眼神好，叫道：“那不是少宰和公明哥哥，哈哈，徐庄主面子就是大，少宰亲迎呐！”

徐进点头道：“这话不假，照俺看来，你张横比朝中衮衮诸公还要聪明一些。此番见了我那女婿，你可得好好说一说，也早点让咱们密州几十万人沾点光。”

与之相对应的，是一批批新的宫娥内侍，从内侍省进入禁中。

在他身后，是袖楼的商会会长王运，闻言之后低声道：“粮食居多。”

一代新人换旧人，这禁中就像是整个大宋王朝的写照，在巨变中到处都是新的气象，也面临着新的挑战。

杨霖火冒三丈，伸脚一踢，被徐知常强强躲过，骂道：“都已经错了百年，还不及时改正，难道等到亡国以后再改吗？和图书”

这些鸟人的后代和弟子，当然不会在史书上点出这些，为什么北宋是士大夫的天堂？还不是拿钱堆出来的。有钱的人，在哪都是天堂。

徐知常在旁边，低声给杨霖解释了一番。

汴河画舫姑娘美的如同仙子，汴梁酒菜精美如瑶池仙宴……身处其中，享受还来不及，谁有闲工夫管你地方上的泥腿子死不死。

济州府这群鸟人，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阮小七未见得有什么本事，却管辖着澄海五万水师，几百艘的战船。

徐知常知道他的脾气，赶紧一溜烟跑开：“下官这就去安排。”

徐知常一听他动了怒气，赶紧道：“中书省酌定原太常少卿李纲，为荆楚巡抚。”

事实上恰恰相反，大家看的一清二楚，之所以会继续促成这个荒唐的律法，就是因为朝中有权势士大夫阶层都在汴梁。

“无妨，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只要认清了自己的道路是对的，就谁也不怕，谁来咱们干谁，谁伸脸打谁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