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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琦的眼珠子动了一下。

“陛下饶命！”

我的儿子毁掉了，你也别想好过！

沈安勾住他的肩膀，笑道：“谢什么谢，等以后我被困了，你再救我就是。兄弟兄弟，不就是你救我，我救你吗？”

折继祖看着两个少年勾肩搭背的远去，突然就笑了。

尖叫声犹在耳畔，赵祯淡淡的道：“诸卿各自去吧，折卿……”

看着他走出去，跪着的内侍这才爬起来，冲着大门呸了一口道：“咱可不是狄武襄，想用你那一套来宫中杀人，官家会收拾你！”

苍凉，有一种绝世而独立的孤寂。

杨锦被拖了出去，等待他的将会是流放。

而沈安却觉得心中暖洋洋的，他知道包拯必定是得知自己进宫为折克行辩护，这才仓促出手，否则杨锦的事肯定还得要拖一阵子。

“回去吧，此后看好府州。”

韩琦想点头，但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身体发软……

折继祖苦笑道：“他倒是血性了，可这次若非你力挽狂澜，不但他要倒霉，折家也会被牵连。”

韩琦茫然看了一眼上面，可皇帝早已回了后宫。

折克行觉得自己要倒霉了。

折继祖一巴掌拍的折克行一个踉跄，沈安皱着和图书脸，觉得自己挨这么一下大概要吐血了。

包拯一进来就禀告道：“陛下，臣弹劾枢密院编修杨锦贪腐……”

内侍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跪地求饶。

众人看着他和沈安，心中转动着一些念头。

“韩相公……”

韩琦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门子笑道：“韩相公，日头毒，您赶紧进来喝杯茶吧。”

折继祖躬身等待处置。

赵祯摆摆手，有侍卫进来请杨锦出去。

“别吹牛，你的身手是好，可哥哥我是万人敌，知道什么是万人敌吗？”

啪！

“陛下……”

护着沈安，老包这是要晚节不保了！

包拯出手，没有把握哪里敢来请见皇帝？

当年狄青之事，旁人大多当做是雅事。

可现在他不知怎地，竟然觉得浑身不舒坦，仿佛有无数人在盯着自己看。

走到了枢密院的外面，前方就是宣德门。

那是种祸！

内侍见他发呆，就抿嘴笑了笑，说道：“韩相公，您站了许久，该回去了。”

怎么说呢，很难形容那种感觉。

他果真是对沈安看护有加啊！

包拯冷冷的看着他说道：“御史台早就有御史在盯着你，你那儿子整日在外面眠花宿柳和图书，花钱如流水，你哪来的钱？！”

大家出来见到倒地的是韩琦，顿时就想起了刚才传来的消息。

——韩琦被沈安在御前驳斥的哑口无言。

赵祯想了想自己这几天的作为，觉得没啥值得包拯弹劾的，就放松了些。

“不就是会谋略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沈安这一路带着妹妹迁徙而来，见过繁茂的城镇，也见过荒无人烟的旷野。

……

宰辅是很牛笔，必要时甚至能冲进宫中来抓皇帝的错处，可再牛笔的宰辅也不能把内侍当做是自己的家奴。

只是他竟然来的那么快？

“来人！”

折克行苦着脸认错，仿佛那一巴掌只是给自己挠痒痒，然后对沈安躬身行礼，却被沈安一把拽了起来。

“韩相公，韩相公……来人呐，韩相公晕倒了！”

老包突然请见，这绝对是没好事。

在被押解过来的路上，他已经得知被自己扇掉半口牙的男子乃是官宦之子，按照文官的尿性，他怕是要被一脚踢到某个地方去当小兵。

文官压倒武人，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叔父……安北兄。”

另一个内侍低声道：“小声些！你刚才的问话，和当年他们整狄武襄hetushu.com.com时一模一样，韩相公怕是以为遇到了狄武襄的鬼魂来讨债嘞！”

赵祯感到有些疲惫，他用力的呼吸几下，看着群臣说道：“此事就此作罢，此后不得生事。”

周围的几个衙门，包括政事堂都被惊动了。

众人纷纷散去，剩下韩琦呆呆的站在那里。

所以当他被带出了府衙时，依旧觉得这是一场梦，直至看到了沈安和折继祖。

“陛下。”

折克行讪讪的道：“叔父，我错了。”

沈安拍拍折克行的肩膀说道：“士可杀不可辱，遵道当时不动手的话，我却要质疑他的血性了。”

他微微叹息一声，说道：“回家好生教导你那孩子……”

韩琦不禁愕然，就挣了几下，却没挣脱。

他不敢相信的出了府衙，折继祖叹道：“你以后不可毛躁了，这次多亏了安北，不然你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群臣应了，赵祯看了韩琦一眼，目光转到了杨锦的身上。

啪！

折克行的话打散了沈安的诗情画意，是啊！草原和塞外对大宋来说就是对手，目前那里等待大宋的只有刀枪，没有诗情画意。

韩琦想动手，可却顾忌这里是朝堂之上，最后就向侍卫呼救。

“陛下，包拯求和*图*书见。”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

他觉得韩琦是走错了地方，一时恍惚，以为自己还是枢密使。

“就是了不起……”

杨锦委屈的应了，泪水直流。他看了沈安一眼，那眼中隐藏着戾气。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摇摇晃晃的下了台阶，一路出去。

“整日就知道杀人杀人，还不快谢了安北！”

皇帝让他回去，虽然没说期限，但肯定不能超过明天。

赵祯见他的模样不禁就被气笑了，说道：“你……朕担心辽人找你的麻烦，就让折克行去护卫你。可你们两个少年郎顽劣，让朕头疼，回去老实些，否则下次朕加重处罚。”

“韩相救我！”

杨锦眼中的戾色瞬间消散，他惶然看着包拯说道：“陛下，臣冤枉！”

他开始还担心自己走后折克行会闯祸，可看到他们现在的模样之后，担心就被丢在了一边。

折继祖看着他，再看看沈安，说道：“少年人就该纵马奔驰，去边塞，去塞外看看，那宽阔的草原会让人觉得人世间的一切纷争只是虚幻，会觉得自己很小……”

杨锦仰头喊道：“韩相，当年狄青都对您俯首帖耳，今日一个小小的折家……”

韩琦的眸子微微一动，没有任何征兆和图书的怒吼道：“就凭你也配称好儿吗？”

“我知道那种感觉。”

内侍打个寒颤，冲着殿门拱手道：“狄武襄您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找韩相公就是了，千万别来找我……”

沈安前脚才进宫，包拯怕是后脚就收集好了证据，然后进宫弹劾。

年轻真好啊！

韩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劈手就是一巴掌扇倒了杨锦。

折克行得意的道：“若是上了战阵，肯定是我救你。”

门子见韩琦来了，就赔笑道：“韩相公……”

赵祯有些头痛的道：“让他进来。”

他前世也见过那一望无垠的草原，那是一种……

这是一个暗示和小告诫：过了就是过了，大家别老记仇，合舟共济才是王道。

“叔父，塞外杀人才有意思。杀那些西夏人和辽人，长刀要见血才够锋利，好儿郎要能杀敌才算成人。”

杨锦却被吓坏了，冲过去抱住了韩琦的大腿就不放。

韩琦走出了垂拱殿，缓缓回身看着大殿。

韩琦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他看看左右，目光渐渐坚定。

“沈安。”

人一走，马上就有内侍来洒扫。

“陛下！”

沈安很老实的站在那里，甚至还缩了一下脖子，好像很害怕。

呃！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