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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算汉军来了。

只是一个下午，就有数百名骑兵战死，上千的妇孺被掳走。

在长时间奔袭后，其马蹄都会严重磨损。

“太好了！”郝连破奴兴奋的喊道：“先登之功，我拿到了！”

不是谁都能和那个不能提名字的骠骑将军一样，总是能在自己的战马死光前，顺利的找到一个匈奴人的牧场，让全军全部换上新的战马——即使是那个男人复生，他也无法再重现当年的战术了。

所以，在实际上，乌恒人只能沿着鶄泽一带，环绕出一个数十里的营地。

而乌恒人的孱弱，更是超乎意外。

更有玄甲军出现。

一旦开战，所有妇孺、辎重和牲畜，全部后移。

因为在汉朝内郡游学过的缘故，郝连破奴对汉军的军功制度还是有些了解的。

剩下的，也都是疲惫不堪。

看着自己的牲畜、妻子，被那些残忍的匈奴人掳走。

毕竟，这可是一块幅广数百里的草原。

哪怕屠刀架到脖子上，也只会闭目等死，而不敢反抗。

所以，屠姑射是毫不担心的。

一时间，呼奢部压力倍增，损失惨重。

这几天下来，呼揭骑兵甚至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

更可怕的是，恐怕就连所得的缴获，也要丢掉大半！

“谁敢下令，谁就会被撕碎！”

更何况……

他只能抱着马奶酒的酒囊，一个人蜷缩在部族的穹庐里，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想要收拢力量，集中兵力，短时间内是做不到的。

这样，当最后的总攻发起时，敌人将没有组织抵抗的信心。

而这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接受的！

短短数天，他们就控制了超过三百里的草原。

不然，被马蹄包裹的筋骨一旦受伤，战马就等于报废。

将他们严严实实的保护起来，再不给汉军轻易获得补充的机会。

何况，对于引弓之民而言。

在当代，无论什么牛逼的良马。

说到这里，呼揭武士们，纷纷兴奋起来。

甚至没有人理会他。

此外，仅和_图_书仅是牛羊，就获得了十余万头。

“加紧对呼奢人的进攻！最好趁着汉人还没有入场，攻破鶄泽！”

甚至，就连晚上，呼揭骑兵也没有放弃攻击。

东胡帝国和月氏帝国覆灭时，都有大量的东胡人和月氏人投降匈奴，并成为匈奴人。

屠姑射听着，看向外面，摇了摇头，道：“怎么撤？”

到第二天凌晨时分，呼奢部在事实上，已经失去了继续作战的能力。

现在的情况，屠姑射还是有着清醒的认识的。

远眺着山丘上下，山谷内外。

决不能让此地落入敌人之手！

因为他们坚信，只有亲手杀死的敌人，才会得到神的认可。

“幕南真是富裕啊……”无数呼揭武士，一边清点着自己的收获，一边与同伴吹嘘：“昨天我们攻破的那个乌恒营地，光是羊就有两千多头……”

从昨天到现在，他带着氏族的骑兵，星夜兼程，终于赶到了天使指定之地。

更相信，战死的人的灵魂，一定会为神所接纳，从而进入其国度之中。

“更何况……”屠姑射低声道：“现在谁敢下令撤退呢？”

是黑神赐给祂最虔诚的信徒的应许之地。

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

和乐观的下层武士们不同。

只要成为汉朝封君，那么……

他们不过是遵循神的教诲而已。

他们借着夜色，继续猛攻，不断杀入鶄泽，甚至突入呼奢部的腹心。

呼揭的营地里，此刻，一片欢声笑语。

而呼揭骑兵，却可以集中力量，对某几个薄弱点，发起攻击。

“怎么办？”屠姑射眼中，绽放出诡异的色彩：“只能打下去！”

部族的骑兵们，不服族长的命令，直接将之杀掉，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几万孱弱的乌恒人与他们的牲畜和无数财富，比最肥美的鲜肉还要诱人！勇士们是不可能在没有将这块肉吃进嘴里前就撤退的！”

“至于盐泽的轻骑，更是起码有三百里！”

所以，呼揭人才会如此狂热的痴和-图-书迷肉搏。

一点一滴的放血，一步步将敌人推入绝望的深渊。

……

屡试不爽。

至少击破和消灭了三十个氏族。

这么多的人和牲畜，就必然需要一块足够大的牧场来安置并获得足够的生存空间。

上层的贵族们，如今都很焦虑。

需要等待起码一天的时间，让被磨损掉的马蹄重新长回来。

有这三天时间，屠姑射自信，应该是可以解决掉鶄泽的乌恒人。

现在他们沉浸在这空前的收获喜悦之中。

但在呼揭人看来，这一切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不夸张的说，仅仅是这个功劳，就足够他在汉朝拿到一个公乘的爵位！

换而言之，他只要率领自己的骑兵，再砍下十几个至多几十个呼揭人脑袋。

金山老家那里的塞人蛮子与这幕南的乌恒人一比，简直就是彻彻底底的乞丐。

因为，匈奴人早就学乖了。

简直就像……

只要有一点没有防御到位，呼揭骑兵就能突破当地的防御，杀进被牲畜、妇孺拥挤的营盘里。

况且，异教徒根本就不算人！

损失也是微乎其微，而所得却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而他们，却无能为力。

现在，屠姑射身边，只有不过两千多骑兵。

目前，战场的格局，在呼揭人眼里，是无比诡异的。

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们存在。

甚至，已经有人起了投降的念头。

所以他很清楚，先登之功的含金量有多高？

幕南的富饶，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所以，哪怕是汉军惯用一人双马，轮流换乘，以节省马力的策略，也只是节省了马的力气。

这种打击和折磨，让呼奢人动摇。

呼奢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呼揭骑兵，不断的冲击自己的防区。

连续的失败，使得呼奢部用脚投票，将他的权力剥夺。

生或死，并不重要。

使得屠姑射不得不放缓了对鶄泽的攻势。

“没关系！”有人安慰着他：“就在前面，还有数万的乌恒懦夫和他们的牲畜和_图_书妇孺等着伟大的黑神与白神的子民前去征服！”

这也是引弓之民对付他们的敌人时，惯用的招数。

每一次进攻，都能取得进展。

他也有从容撤退的资本。

更不得不，调集兵力，去驱赶靠近的汉军斥候，以免自己被别人看了个底朝天。

郝连破奴，勒住战马，矗立在这小山岗上，远眺前方，满脸的惊喜。

“一旦这么做了，回到幕北，等待我们的必然是单于庭的问罪！”

“子子孙孙，尽公卿！”握住拳头，郝连破奴在心中畅想起家族未来的鼎盛情况。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在他们看来，这幕南的乌恒人，甚至比那些弓卢水畔的蠕蠕人还好对付。

而这意味着，单凭呼揭本身的力量，是不足以应对的。

在精神上，更是受到惨痛打击。

而在这一过程中，神会眷顾它的信徒。

不然，真要拖下去，等汉军杀来，鶄泽的乌恒人若还有余力，那他的骑兵起码得留下一半在这幕南。

至于奶酪、皮毛之类，更是不计其数。

“继续进攻？”一个年轻贵族疑惑不解：“若我们继续投入进攻，万一汉人突袭呢？”

“不然，就算是撤，我们也撤不动！”

但，这些人里能作战，会作战的，不过三五千。

他们很清楚，现在他们面对的情况，到底有多么糟糕？

其常备的骑兵，有超过一半，失去了作战力。

准确的说，是他被部族抛弃了。

“勇士们也抢够了，是时候返回了！”

“这么远的路程，就算突袭，也要一天！”

“更何况，跑了这么远，马匹肯定需要修整！哪怕他们一人双马，也是如此！”

这个鶄泽附近最重要的制高点，连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现在，没有人再愿意听他的命令。

投降和臣服，从来算不得什么屈辱。

信奉着黑白双神的呼揭人，在其癫狂之时，只会认为，这一切都是神的安排。

重要的是践行所信奉的神明的教义。

到处都是破绽。

和*图*书他们在金山和西域，用过了无数次。

为了保护战马，该修整还是要修整。

这几天来，抢嗨了的呼揭骑兵，早就像沙子一样，散落在这茫茫草原上。

于是，从下午开始，呼揭骑兵猛然加大了对鶄泽的攻击力度。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必须在侍中率军赶到之前，将此地牢牢守住。

一方面，他们在鶄泽的西南与东北，对乌恒人展开了围攻。

但在另一方面，因为昨日发现了汉军的斥候的缘故。

让他们去杀戮、去征服，去毁灭。

不过……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常识。

至少可以使他们失去作战能力。

而汉军骑兵从出发，到能够威胁到呼揭骑兵，这中间起码有三天时间的空窗期。

并拥有足够将他们武装起来的战马。

“鶄泽就在眼前……”

俘虏得到了数以千计的妇女孩童。

“急什么？”屠姑射笑着道：“斥候报告，汉朝的玄甲军，距离我们几乎有两百里……”

这场战争，天使已经宣布了，一个呼揭首级比匈奴四大氏族本部首级。

这无疑使得鶄泽的乌恒人的压力减缓，得到了些喘息的机会。

然后在乌恒骑兵主力赶来前，大摇大摆的撤退。

在传说中，世界最终会迎来终末，只有信仰黑神的人，才能得到神的拯救，免于毁灭，并在神的眷顾下，去到新的世界。

这些部族的下层武士，根本就没有听说有关汉军骑兵的消息。

也不会留给汉朝骑兵！

延和二年春三月十九，辰时。

就像两个拳头，左右开弓，不停的揍着那些可怜的乌恒人。

“大王……”一个呼揭贵族走到屠姑射身边，劝道：“我们还是撤吧……”

必要时，匈奴人宁肯自己烧掉所有辎重、杀掉所有牲畜。

而呼奢屠各，也已经失去了对部族的控制。

并将这一区域内，所有的未来得及撤退的呼奢氏族的抵抗力量与组织统统摧毁。

同时，为了方便汉军突袭，他不得不集中一部分兵力，留做预备队。

毕竟，和-图-书他们有数万人，数十万的牲畜群。

乌恒人崛起幕南时，也有无数没来得及跟随单于庭撤退的部族，屈膝投降，加入乌恒。

因为，乌恒人需要防御的地方实在太多。

“要是大王，每年都能带我们来抢一次幕南就好了……”有人憧憬着说道：“若是那样，我甚至愿意将我的妻妾都奉献给伟大的黑神！”

虽然，其实，现在呼奢部还有至少两万的青壮男丁。

毫不费力的将这些惊恐的妇孺与牛羊俘获。

他们只会匍匐在地，将他们的脑袋趴在地上，亲吻着征服者的靴子。

这个疯狂的部族，有些时候，连控制其缰绳的族长，都会胆战心惊。

更妙的是……

对于呼揭这个部族来说，理智？那是什么？！

与下层的疯狂不同，呼揭的贵族高层，还是有脑子的。

打不过就加入，才是真理。

更妙的是……

甚至只能旁观。

而且，这些家伙还富的让人咋舌。

而这些人都已经被呼揭骑兵打怕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有贵族疑虑着问道。

简直就像伟大的黑神，至高无上的主宰，为勇敢的呼揭勇士，量身准备的礼物。

那么，他就有机会，觊觎一下一个封君的头衔。

只要汉军一动，他马上就能反应。

成千上万的牲畜成为了呼揭人的战利品。

同伴听着，羡慕无比的道：“可惜我昨天没有跟去，不然肯定能砍下一个乌恒人的脑袋，将他带回来……”

让他们在恐惧之中，陷入崩溃。

就在今天早上，他们甚至组织了一次反击，夺回了几个被呼揭人摧毁的前沿阵地，重建了篱笆。

汉军的踪迹，现在已经被确认了。

这种招数，呼揭人自然熟练无比。

“告诉勇士们，就因为我们发现了汉军，所以就要夹着尾巴逃跑？”

呼揭人的宗教信仰与传统，也令他们很容易就联想到这一点。

只留下一地鸡毛。

晨雾刚刚散去，隆隆的马蹄声，就已经破雾而来。

所以，在外人看来，呼揭人都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