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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自己去抉择人生，去亲自了解，然后判断是要为恶还是为善。

“这个时候已经快要午时，定是饿了吧。”

心中则是默默补充道。

但是顾倾寒一旦对上了白虎堂中的真正核心，竟无法迅速克敌。

白虎堂在江湖中有暗子。

“公子您出来了，可是有什么要吩咐小的？”

一直到王安风走到他旁边，顾倾寒才注意到他，当下猛地从地上站起，手里的木棍一扔，身子微弯，满脸阿谀笑道：

王安风视线从吕映波的脸上扫过，那面庞上隐隐还有几分挣扎崩溃的痕迹，对于后者而言，就算是已经隐隐知道了自己的记忆是错误的，想要这么快做出选择和判断仍旧极不容易，这已经超过了王安风的预料。

王安风没办法和她解释，当下也只能够保持淡漠，不言不语。

和他同在这一间主屋里的，也就只剩下了吕映波。

王安风心中稍微松了口气，回忆起刚刚在少林寺中道人所说的话，看向吕映波的视线中略有怜悯，忍不住自心中喧了一声佛号。

王安风从这些痕迹当中逆推当时交手的场景，联系刚刚亲眼所见，瞬间做出了判断——

王安风以刀狂的声线，淡淡道：

像是有人用更为浓重的笔墨，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生硬地更改过一样。

而对面的吕映波却并没有察觉到王安风的异样。

“你想要知道什么？”

他自己则是尽入屋子，和吕映波两人独处于静室之中。

主屋的门在下一刻被轻轻推开，吕映波站在门口，面色苍白，没有多少血色，当发现王安风更早一步看向自己的时候，怔了一怔，未曾多想，气息有些低沉，道：

奇遇，突破。

生哲瀚心中暗自不屑，起身行礼，微微抬头，整理了下衣着，道：

那么这一等的武者，恐怕都有明面上的身份。

而大秦也在江湖之中有暗子。

虽然是人的身体，但究其本质，却只是一件工具。

“你想要知道什么……”

以刀狂在他二人心中留下的强烈印象，他们绝不可能在这段时间里进来，或者往里窥探，甚至于连这样httｐs://ｍ.ｈｅｔushu.ｃoｍ•com的想法都不会有。

生哲瀚看一眼顾倾寒，微微抬眸，满眼不屑。

“某今日有足够的时间听你说完。”

但是眼前的女子却又不同，虽然是江湖中难得一见的毒功高手，所经之处，人人敬仰，但是本身的过去却尽皆虚妄，连一个最普通的人都不如。

“还是……还是他？！”

“死，死了？”

打架谁都比不过。

“他已经死了。”

像是受到莫大惊吓的寻常女子一样，整个人缩起身子，靠在墙角。

这种实力的武者伴随着的必然是长久的修行和历练，在江湖中拥有足够多的交情，有的人一开口，可能一郡门派都要卖他们面子，改变自身的决定，甚至于违背部分门派利益。

安息小城，地方偏僻，也不可能用得起琉璃，屋子里不怎么透光，因为还在大白天，屋子里也没有掌灯，只靠着缝隙中倾斜而入的一道光线，略有些许阴沉压抑。

好奇心才一冒头，就被他毫不客气，死死地掐死在了心里面。

记忆中对着自己微笑的那张脸依旧熟悉，却似是永远都蒙着一层雾气，永远都看不清楚，和周围充满熟悉和真实感的一草一木比起来，就像是地上的影子突然站在了人群之中一样虚幻模糊。

“是要跑腿还是削人，您尽管说。”

“我给你半日时间好好思考。”

……

记忆中的画面，那个人身上似乎永远都蒙着阴影。

“倒是我想的差了。”

于吕映波眼中，却尽是宗师气度。

王安风也没有在这个时候逼迫她，转身推门而出，平静道：

和伊乡相比，顾倾寒居然无法占据太大的优势。

“死了。”

但是即便是对于这样明显生硬扭曲的记忆，她的心中依旧忍不住会浮现出熟悉，以及对于那微笑男子的亲近感，仿佛他就是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为了他的目的，她可以付出一切，甚至于性命。

你的矜持呢？

顾倾寒笑容凝固，慢慢扭过头去，双眼一点一点瞪大：

吕映波沉默着说不出话。

“比如白虎堂堂htｔps://ｗwｗ.ｈｅtusｈu•cｏm.coｍ主的身份，比如白虎堂中的高层有那些。”

而王安风近来却知道，这位江湖散人的真正身份并不简单，是大秦刑部的密捕高层，一直都潜藏在江湖之中打探消息。

王安风轻抚刀柄，道：

他的手中握着一根树枝，百无聊赖地在地上划拉着，眼观鼻，鼻观心，正对前方空无一物的地方，仿佛那里有着天下间最有趣的东西，让他绝不肯移开自己的目光。

投降谁都比不过。

不是看不起，是完全不敢用……

“两个黑榜高手在你身边所作的，也不过是做端茶递水的杂活儿。”

“公子……”

王安风想到了离开大秦时候，在天雄城中的经历，以及安息万兽谷的那位大长老，眸中浮现些许异色，而除去了这两件事之外，他脑海中闪过的另外一件事情却是指点他来西域的酒自在。

一直追查着的白虎堂隐秘，即将在眼前展开，王安风心中情绪不可遏制浮现波动，当下以心境维持神色平淡，让顾倾寒生哲瀚两人离开。

“这段时间，没有人会打扰你。”

稍微定了定神，王安风将紧锁住的门打开，快步走出，抬眸扫过外屋。

“他们的武功其实也已经相当不错。”

有小时候练功，有长大之后行走江湖。

他往日怎么会为了和这种‘东西’并列拼死拼活的？

盘腿坐在一侧，那柄刀仍旧放在膝上，气息虚幻，仿佛江河，已经做好了吕映波并未曾恢复正常，心底最深处仍旧有影子躲避，骗过了几位师父的可能。

不必说高手的位格，就连为人的自尊，都已经被扔到了粪坑里。

“也是，以你的武功，连那人的影子也能够斩了，想来已经宗师了罢？”

越是了解，越是心惊。

这里已经是安息。

就像是王安风料想到的一样，对于刀狂的隐秘，自诩为保命功夫第一，轻身功夫第二的顾倾寒不必说去偷看，就连回头的念头都没有。

“……？？！”

后者凭借奇遇和本身的天赋，在安息国的江湖中，甚至于西域三十六国的范围之内，都算是一等一和_图_书的好手，即便是安息国原本的大将孤舟老人都对其极为忌惮，因为他一人名号，连续数日夜不睡。

吕映波愕然，心中升起挫败，看着眼前神色冰冷的刀狂苦涩道：

最为重要的东西全部都是谎言。

因为外界此刻还有吕映波三人，王安风不可能离开太长的时间，加上道人气定神闲的模样，当下心中稍安，先将对于白虎堂堂主的担忧放在心底，向道人告辞，回返了安息。

王安风无视了两人的暗中较劲，视线在院子里看了一遍，刚刚顾倾寒和伊乡交手，气机迸射，在这院子里留下了相当明显的痕迹。

呵，断魂手？

但是区区一介安息国中，除去了胡璇儿和吕映波之外，还能轻而易举出现这样的高手，王安风不得不慎重思考一下，伊乡这一个等级的武者，在白虎堂当中，究竟算是什么层次。

这便是黑榜第十一？

“不，一般的宗师也难以做到这一步。”

想到那两人气势磅礴，跪地求饶的模样，王安风手掌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下，当下主动开口打断吕映波的话，双目微阖，淡淡道：

一想到过去的每一日，都对这样一个男子充满了崇敬，吕映波便觉得四肢冰冷，几欲呕吐，忍不住半跪在地，咬牙切齿：

“绝世之名，果然不错，一刀三百里雪飘的时候，你其实已经遏制了自己的实力了罢，否则可能会造成八百里绵延不断的雪景……”

顾倾寒坐在台阶上。

人之一生，为善为恶，皆为自作。

否则的话，以那两个家伙的性子，恐怕跑得比谁都快。

王安风抬手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就像是贸贸然闯入了一局棋局当中。

双臂紧紧抱着自己，将头埋在膝前，缝隙中倾斜而入的光从她的前面扫过去，灰尘泛起微光，女子身子就仿佛紧贴墙角的秋叶，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吕映波的身体猛地抖了一抖，抬起头来，脸上的神色隐隐还能够看得到崩溃的痕迹，双眼瞪大，不敢置信地呢喃道：

“你是刀狂？”

“你关心的，是不是太多了……”

王安风脸色有些僵硬。

“我的问题你应和*图*书该知道，现在还拒绝回答吗？”

生哲瀚面无表情，额角青筋微微抽搐了下。

伴随着眼前那无论多少次都觉得浩瀚的景象逐渐消失。王安风眼前的景象重新从少林寺那种阁隐山林的气象，变成了通体以黄色石头和粘土作为材料的屋子，不复青葱，放眼所见，只是一片朴素粗狂。

王安风起身，维持神态淡漠，这种淡漠反倒给了吕映波心中一种难以形容的信赖感，没有那么恐惧，脸上神色稍微安定，然后就听到眼前刀狂语气平淡，道：

“以你这样的武功，自然是不需要他们的帮手。”

“比如你在白虎堂当中，地位如何？”

“太弱。”

身为一个人最看重的部分被旁人扭曲替代。

“很多。”

“属下已经派人定了酒楼的饭食，按照您往日的习惯，此次以纯牛羊肉为主，汤类是羊肉白萝卜汤，热菜和素菜都是三道，烤馕也已经备好，香料是按照您习惯的……”

比伊乡更强的武者，基本等同于是五品巅峰的水准，这样的武者，无论是在哪里，都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对于安息而言，是一个大派的高层，对于大秦而言，则是一郡大派的长老，门下弟子无数。

能够和顾倾寒正面抗衡，这样的武者于现在的王安风而言，不算是很强。

“但只是影子。”

“要不要喝点茶？”

还有离开家乡，前往西域历练。

这种‘东西’是不会有身为世家的矜持的。

刀狂面容僵硬了下。

王安风慢慢走到吕映波身前，蹲下身子，间隔数步看向她。

“你将他们支开，不让你的两个属下知道吗？”

这一层次的武者究竟有多少？

王安风轻抚刀柄，淡淡道：

吕映波怔怔呆滞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闭上眼睛，脑海中不受控制，浮现出一幕一幕的画面来。

然后转眼就会带着白虎堂的人回来。

屋子的大门依旧还死死闭住。

顾倾寒和生哲瀚两人刚刚冲进来的时候被他屏退，暂且还在外面等着。

在她眼中，刀狂是能够击溃那个人影子的顶级高手，也是她此刻唯一的依仗，根本未曾它想，沉默了下，轻声道：

hetushu.com.com和握在手中的剑没有更为本质的区别。

“慢慢讲，不着急……”

“……”

吕映波沉默了下，道：“是我失态了……”

那位嗜酒的老者本身在江湖上的名声极大，无门无派，学贯百家，一身内功尤其精纯，是散人中难得不依靠神兵器物的真正宗师，名列绝世。

王安风视线慢慢转动，在屋子的墙角看到了吕映波，只是此刻后者身上已经看不到先前那种执掌神兵，毒雾蔓延数里的气象，甚至于连四品武者本身的气机都有些许不稳。

这样的武者并非一蹴而就，需要的是足够的天赋，长久的历练，以及上乘的武功传承，就算是用顾倾寒的脑子去想，也能够猜得到，这种武者绝对不可能突然间大规模冒出来。

“可有什么吩咐？”

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都在瞬间被抽离，松懈下来。

正当此时，王安风察觉到身后气机变化，收敛了心中思绪，转身去看。

可是白虎堂所图甚大，又绝不可能将这一层次的武者全部雪藏。

只敢让他们端茶倒水了。

吱呀一声，王安风将木门推开，大步走出，吕映波下意识抬起头，看到那一袭黑衣逆光而去，虽然同样是黑衣，但是却昂然阳刚，和记忆中的身影截然不同。

吕映波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就算是注意到了，也只是会当作刀狂生性冷漠，只是自顾自道：

“白，虎，堂……”

刀狂的声音继续不紧不慢地响起，道：

理智和身体的本能狠狠对冲。

或者名门新秀，或者正道大家。

而高于这一层次的武者，又有几人？

吕映波双眼之中一阵恍惚。

吕映波的武者本能似乎还在，虽极恐惧，仍旧察觉到了王安风的气机，身躯的颤抖停止了下，然后在膝盖上动了动，并不抬头，只是道：

“白虎堂堂主？”

这一局棋恐怕已经布局谋划了数十年。

所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

木门关上，屋子里面重新又是一片昏沉。

“公子您累不，您坐。”

都是她记忆当中至关重要的画面，这些画面依旧如同往日一般，极为熟悉，但是却有着致命的空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