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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晁锋迟疑了好一阵，方才取出那面铜镜：“师姐你来看。”

“不错。”

倪坤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只是这样么？”

白衣丽人道：“那几个异等、特异等的天才也不例外？”

“时局所迫，每一位‘优等’以上资质的预备弟子，都不能轻易放弃。不过恶人须有恶人磨。那八十六个穷凶极恶之辈，自是按照宗门惯例，先统统送去道兵院修行改造，将来再去万妖窟镇守赎罪。至于其他人……照惯例，一率录入下院修行，先从外门弟子做起。”

楼船上层，一间典雅朴素的舱室中。

这册名单上所记载的，正是那些升仙令牌来路不正之人的名字。

如此重复十几次，不过一刻钟，所有数百人便都被收入了那艘巨大的楼船之中。

白衣丽人盘坐榻上，小口吃着点心。

只这一下扑扇，白衣丽人便自山脚消失，下一瞬，已然出现楼船之上，亭亭立于晁锋面前。

他将铜镜朝舱室墙上一晃，镜面之上，打出一道晶光，于木壁之上，形成一道光幕。光幕之中，赫然呈现着楚司南的影像。

“耿非，二十七岁，秦国人hｅtｕsｈu•cｏｍ•ｃｏm，绿林魁首之子，斥巨资雇刺客劫得令牌……”

“没说什么啊！”楚司南道：“就是询问了一番我的出身，又提点了我几句，教我不要自大膨胀，需戒骄戒躁，团结同门，吧啦吧啦这样子。”

那队人在金光笼罩之下，好像乘坐着无形电梯一般，缓缓浮空上升，很快便自那道门户进入船舱之中。

晁锋道：“是，正准备回航。”

那白衣丽人云鬓高挽，明媚贵气，背上生有一双仿佛水晶雕琢，形似贝壳的奇异“翅膀”。

晁锋收起铜镜，微一点头，步出舱室，来到外面的走廊上，停于栏杆前，抬手朝着下方那浓雾环绕的山脚打出一道金光。

这时，那位年老修士走进舱中，说道：“师叔，所有预备弟子都已经接引上船，升仙令也已尽数回收。”

“唔，还有……”楚司南道：“他那双眼睛，能放出金光，盯着我打量了好一阵，还用一面镜子，冲我比划了一阵，闹得人家心里直发毛……”

原来楚司南早就到了这间舱室，见倪坤进来，立刻喜孜孜迎了上来。

倪坤冲她点点头，拉和图书她到了舱室角落，低声问道：“刚才那位找你说了些什么？”

“这是！”

玄阳升仙令乃仙家法器，既能测试资质，亦有一定的记录之能。

“宗门规矩如此，谁也不能例外。”

她素手掩唇，小小打了个呵欠，明眸之中，尽是大梦初醒的慵懒。又举臂伸了个仪态优美的懒腰后，她背上那双水晶贝壳般的“翅膀”，忽地扑扇了一下。

持令者手持令牌，通过那浓雾形成的“迷踪阵”时，白衣丽人便可借其天赋秘术及阵法之力，读取令牌记录的信息，分辨出每个人手中令牌的由来。

晁锋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孟晓秋，十九岁，梁国人，出身发丘世家，盗掘古墓得令牌。”

甚至那些杀人得令牌的，其究竟是主动恶意杀人，还是被迫反杀，都辨别得明明白白。

白衣丽人微微颔首，又笑问：“那么，那位资质甚至远超过你的女弟子呢？”

“没什么，只是睡了几个月懒觉而已。”白衣丽人嫣然一笑，道：“所有预备弟子，都已经接引上船了？”

晁锋眼神一凝，抬手虚引：“素师姐，我们进去说。”

和图书“其中被迫反杀者只有三人。其余八十六人，皆是或亲自出手杀人夺宝、或买凶雇佣杀人劫掠得来。这八十六人，师弟要如何处置？”

就在倪坤询问楚司南时。

不过瞧他神情，固然有着喜悦之意，可金光灼灼的眼瞳深处，又隐有一丝忧虑。

晁锋拱手一礼：“素师姐，辛苦了。”

晁锋身为戒律堂首座，为人不苟言笑，公正威严，当然一切依宗门规矩行事：“再是怎样出众的天才，都要先从基础做起。反正宗门弟子的炼气期功法都一样，下院的外门弟子们也是一样的修行，谁也不会缺了教导。真正的天才，自能脱颖而出。”

悬于百米空中的楼船接到信号，船底打开一道门户，投下一束金光，笼罩住一队人。

“她叫楚司南。她……”

乘坐“金光电梯”进入楼船之后，倪坤等人出现在一座宽敞的舱底大厅中。

楚司南、倪坤相继造成的小插曲过后，升仙大会很快恢复了正常秩序。

晁锋手捧着一卷薄薄的册子，册子上记录了一个个姓名，正是此次参加升仙大会的某些预备弟子的名字。

晁锋神情凝重：“楚司南并非一般https://m.hetushu.com.com意义上的天资绝伦、千年难遇，而是……传说中的玄天仙体！”

倪坤刚随队进入一间可以容纳二十人休息的舱室，就听到了楚司南欣喜的声音：“倪坤！公子！你可来啦！”

……

那位不苟言笑、相貌英俊的刑律堂首座晁锋，正拿着一面古朴沉重的铜镜，瞳放金光，目不转睛地盯着镜面。

“本次升仙大会，收录预备弟子三百七十二人，其中有一百一十三人令牌来路不正。”

先前负责登记的修士们，很快便领着倪坤等人离开舱底大厅，前往各个舱室休息。

白衣丽人霍地站起，睁大先前略显慵懒的双眼，紧盯着光幕中，楚司南眉心那道似竖眼又似雷痕的紫色印记，震撼道：“玄天仙体！”

镜面之上一片模糊，似有云霞蒸腾，只偶尔闪过几道氤氲晶芒，也不知他究竟在看些什么。

但奇怪的是，光幕中的楚司南，并非她原本的模样，而是浑身金光缭绕。眉心之中，更有一道如竖眼、似雷痕的紫色印记，散发着某种无形但极具威势的奇异气场。

“所有预备弟子的令牌来历，我已尽知，等下便将那些令牌来路不正者的名单和*图*书交予你。”白衣丽人道：“说起来，这一届的预备弟子，资质似乎远远超过了此前历届。我在睡梦之中，还看到了一位资质甚至远超过晁师弟你的少女，以及一位颇为古怪有趣的少年。”

金光刚一没入浓雾，环抱重明山主峰的百里浓雾，便开始飞快涌动、消退、收缩，不消片刻，便尽数收拢于山脚某处，化为一团不过丈许的雾团。

再之后，那雾团晶光一闪，赫然化作了一位身段高挑的白衣丽人！

“张大富，二十五岁，齐国人，杀手。杀七人夺得令牌……”

一个时辰后，所有人登记完毕。虽又出现了几个“异等”资质的弟子，但再未出现足以惊动全场的意外。

“倪坤，十六岁，宋国人。杀五人夺得令牌【备注：属被迫反杀】……”

舱室中。

当所有人登记完毕，那老修士收起家什，着众人分队聚集在空地上，又朝天上打了个信号。

每一个人令牌的由来，都记载得清清楚楚。

白衣丽人道：“刨去少数并非出于恶意，只是巧合收购到贼赃的，再刨去少数虽偷摸盗窃、发丘卸岭，但并未恶意伤人得来的，总共有八十九人的令牌，沾染了不下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