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乙方不好做
“你们尽快。”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说道：“给你们半小时时间，必须把外面的帷幔撤掉，现在是我们商场营业时间，在最重要的位置用帷幔围起来成何体统？”
老吴是亲自过来的，见面之后我才知道，老吴刚刚说的是实话，他手下的工人们都安排出去做事了，他自己开着上汽大通V80的工具车来到赶过来，车就停在门口，他招呼我过去和他一起抬红地毯、拿三角梯什么的。
看到我重新回来，唐晓帅指着我说道：“你们这样的小公司太不靠谱了，临时换人执行方案不说，还把方案做的这么烂，我们要求赔偿，你们等着接待我们的律师吧。”
苏小沫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带着我去楼上吃小火锅，点完餐，苏小沫突然问了一句，“你和童谣联系了么？她是国内著名的心理咨询室，不过她很低调，是我的闺蜜，平时挺忙的，你一定要主动一点。”
“吴总、哥……”我哀求道：“都这时候了，您就别和我摆架子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现在是想看甲方找我们的麻烦，我给您道歉行不？你看我负责的活动，那次不是照顾您的生意，本来这个活动也是由我来负责的，后来出了点意外，就转给同事了，哥……快点来救火吧，扛不住了。”
我来到爱琴海购物公园的一楼，看到这块空地被帷幔遮挡了起来，在帷幔里面好像有一群人在争吵着什么，我听到苏小沫在不停地道歉。
看着重新布置好的现场，我和苏小沫总算松了一口气，SSSS店的销售人员也到了，他们是负责给观看的和_图_书客人讲解这台车的，和我们没多大关系了。
“我都准备好材料了，什么都准备好了，你们公司的人过来找我，得知这个场地装修的合同没签，只是口头约定之后，就不用我了，找其他人去做了。”
“唐助理对不起……”苏小沫用一种祈求的语气说道：“给我们一点点时间，我陪你们去旁边的星巴克喝杯咖啡，这里很快就好。”
我和苏小沫目送老吴远走！其实老吴说的这些都是场面上的客道话，但是在此时此刻，我们听了是真的感动，一种发自内心的感动！
“别说了。”老吴大手一挥说道：“我先回去了，以后你们再有活动多照顾照顾我，千万别在放我鸽子了，我大了你们十几岁，在我眼里，你们还是一群刚刚步入社会不久的孩子，努力吧！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就行了。”
“救火”是我们行业里常用的一个词，并非真的去扑火，而是形容出大事了，需要人来补救。
“不知道。”老吴在电话那边说道：“反正是你们公司的人，是不是贪便宜出事了？不瞒你说，你们那个伶牙俐齿的苏小沫已经给我打两遍电话了，让我安排人过来马上布置场地，但是我没办法啊，我的工人都出去干活了，临时让我安排我也找不到人啊。”
唐晓帅和穆诗雅还在，苏小沫一个人在安抚他们两人，穆诗雅倒是没怎么说话，反倒是那个唐晓帅，给人一种“得理不饶人”的感觉。
老吴的动作很麻利，十几个射灯很快就搞定了，苏小沫回来的时候帮着把帷幔撤掉，然后挪车换红地和*图*书毯，规定的时间内我们没搞定，又拖延了十几分钟，商场管事的过来也没多说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我们公司经常来这里做活动。
“再催一下。”苏小沫是真的急了，对我说道：“我去旁边的花店买几个花篮。”
“小兔崽子！”老吴愤恨地骂道：“电话里求老子过来帮你装灯的时候怎么知道说好听的呢？”
“怎么了？”我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苏小沫走出帷幔后，我开始检查现场的细节，铺在车周围的红毯都已经有些脏了，感觉是上次用过做活动都没来得及清洗的红毯，灯架上缺少射灯，现场的花篮可以全部都丢了……唯一满意的也就是车洗的比较干净。
“谢谢您嘞，我在爱琴好购物公园等您。”
苏小沫很无语地说道：“那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得买，我们只有二十分钟了，你先检查一下这里有哪些细节是需要调节的，分头行动。”
挂断电话我总算清楚发生了什么，雷旭东为了多赚点钱，找了廉价的装饰公司，才导致现在的惨状，苏小沫自己救场失败不得不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和老吴谈。我回到帷幔内，刚刚穿西装的男子已经离开，他应该是爱琴海购物公园市场部的。
我没精打采地说道：“过来了……应该要等一会儿才能到。”
我这才注意到，这里的灯光的确很怪异，本应是挂射灯的地方全都放上了廉价的白炽灯，在我抬头看这些灯的时候，唐晓帅一脚踹翻了立在旁边一个花篮，大声喊道：“这花篮就是你
和*图*书们准备的鲜花么？从哪个垃圾箱里面翻出来的？花瓣都破损成这样还好意思摆出来？”“别生气、别生气！”我像个三孙子一样给吴总赔笑说道：“我们苏总做事一向很严谨，她人不坏，您别往心里去，您看我这现在都着火了，你再不来救场，我们死的很难看啊。”
吴总在电话那笑呵呵地说道：“老弟啊，也就是你给我打电话，我才愿意和你多说几句，就你们那个伶牙俐齿的苏小沫，我是真不愿意和她打交道，合作就合作，每次都威胁我。”
对于老吴来说，这就是让他跑一趟腿，对于我们来说，他就是来救火的。
“雷旭东？”我问道：“是雷旭东私下和你取消的？”
“贵啊！”我提醒苏小沫说道：“咱们在斗南花卉市场预定个花篮才三十多块钱，在这买，至少要两百多。”
我感觉很奇怪，老吴和我们公司合作很多次了，他们怎么可能做这么粗糙的活呢？这不像他们的做事风格啊！我拿着电话走出帷幔，拨通了老吴的电话，问道：“吴总，怎么回事？爱情海这边的场地怎么做的这么差劲？”
说完，穆诗雅转身就走，她的助理唐晓帅就像条狗一样，跟在穆诗雅身边一边走一边说那些恭维的话。
苏小沫在电话里都用上了这个词，看来真的是出事了，我极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每个周末我都能睡到十一点半，但是此时才九点半！我洗漱完出门就耽搁了二十分钟，到爱琴海购物公园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一刻了。
“对不起、对不起……”苏小沫低声下气的道歉说道：“和_图_书我们马上安排更换！”
“爱琴海购物公园”也并非是一个常规意义上的公园，实际上就是一个大型的商场，客流量非常大，进入正大门在一楼有一块空地，这次大通做静态展示就是这块空地上。
“算啦！”老吴掏出烟递给我一根，对苏小沫说道：“今天是我亲自过来动手，不用给工人付酬劳，全当友情赞助了，是不是周日晚上完事？我提前过来拆我的射灯拿我的红毯就行了。”
“好、好！”苏小沫是左右为难，对我说道：“天涯你快点给吴老板打电话，让他马上安排工人过来跟更换灯光。”
“吴总……”
搞定完这些已经十一点了，穆诗雅检查完现场离开，唐晓帅还嘴贱，让我们等着和他们公司的律师谈赔偿的事吧。
老吴站在我和苏小沫身边看着穆诗雅带着唐晓帅离开，轻叹说道：“你们也不容易啊，以前你们要求严格，我总觉得你们是故意找茬，想要克扣酬劳，今天算是长见识了，你们的甲方也是这么难伺候，哎！咱以后相互理解吧。”
一直没说话的穆诗雅终于开口了，对苏小沫说道：“今天这个场地布置的的确和之前给出的方案差距很大，我们没办法接受，再给你们二十分钟的时间，我去喝杯咖啡，一会儿过来。”
“不是你安排人做的？”我倍感诧异，“怎么不是你做的呢？我们不是谈好的么？”
“哎——”吴总轻叹说道：“好吧，谁让咱哥俩玩的好呢，你小子也没少照顾我的生意，等一下吧，我就过来。给你们准备的那些物料还都在，我这就过来帮你们看看。”
拉开ｍ•ｈｅｔusｈｕ.cｏm.com帷幔的一边走了进来，苏小沫看到我之后马上对我说道：“天宇你可算来了！”
最后吴总是亲自爬上三角梯去换灯架上的射灯，四十多岁的中年油腻男，挺着大肚子站在三角梯上，我在下面扶着梯子，仰头看着老吴说道：“哥，我怎么感觉你要从上面掉下来，能把商场的地面瓷砖砸裂呢？”
我狡辩说道：“我这不是担心您嘛，你放心，你要是掉下来，我在下面接着你。”
帷幔内只剩下我和苏小沫两个人了，苏小沫紧绷的脸上闪过一丝轻松，急忙问道：“怎么样？吴总那边沟通好了么？”
“米线么？”我开玩笑问道：“我可以加个三块钱肉帽么？”
唐晓帅在一边补充说道：“不把灯光和鲜花等细节给我们更换，坚决不能扯开帷幔，这样的现场布局有损我们的品牌形象。”
“什么事？”站在穆诗雅身边的唐晓帅看着我质问道：“你现在还问什么事？自己眼睛瞎么？这就是你们做的现场布置么？和你们给出来的设计图一样么？”唐晓帅指着展车上方的灯光说道：“射灯呢？方案是射灯，你现在给我挂个白炽灯来忽悠鬼呢？”
“我哪知道啊？”老吴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又不是我安排人做的。”
临近中午，苏小沫看着我说道：“今天本该是你休息的，却不得不把你叫过来，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老吴说这话我特别感动，苏小沫和我一样，看着老吴问道：“吴总今天麻烦您了，我们付给您一倍的酬劳。”
“用不着。”唐晓帅冷冷地说道：“咖啡我们自己喝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