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 纯阳剑阵
一股热流涌出，鲜血从额头向下低落，好巧不巧的低落在我持剑的手上，蜿蜒滑入剑身。
剑早在无形之中，成为了我的躯壳。
举足不定，忽而想到，为何这座楼会是剑楼呢？
急功近利者，必然选择退。
“我和他不一样，剑是剑，我是我。”
“你为何而来？”男人问道。
我再次沉默。
“剑是坟墓。”男人终于给了我答案。
“呵呵。”
没有剑，我根本不会走到今天，更没有勇气去决战天道。
因为我既没有相应的实力，也没有勇气去承担。
“是我选择了剑，不是剑选择了我。剑本身固然足够伟大，真正伟大的还是用剑的人。”
“若非阁下一曲箫声，我也未必走进这座剑楼。”我说道。
“剑在哪里？”黑衣人又问了一句。
“快说，到底才是剑？”我大声问道，心里越来越恐惧，因为他所说的，正是以往我对剑的理解。
思来想去，我只能将此归于冥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修剑，所以应劫生出一座剑楼。
后退一步，我依然是永恒剑主，剑气无尽，杀伐宇宙万物。
可惜，离开了剑他什么都不是，一无所有。
继而和图书巨大的惶恐笼上我心头，天道之战一触即发，我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不能丢了我的剑。
可惜，现在我再后悔已经太迟了。
进还是退？
而我手握剑柄，却不知剑在何方？
这很奇怪，明明剑在手，我却心中无剑。
铮的一声。
万千谶言之剑就在我手中，可是自从我进入剑楼之后，这把剑就和我失去了联系。
“呵呵，若你真的做到了你所说的，那么你为什么而恐惧，若是此刻手中无剑，你可还有勇气去面对天道？”
血脉相连的那一刻，我找到了自己的剑，同一时刻，黑衣人的剑势戛然而止，再也无法刺入分毫。
仿佛只要我再向前一步，风雨便会瞬间夺走了我一身的真炁修为，我这一生关于道法的体悟都被风雨吹去。
“你知道我是谁？”
被我叫破身份，吕纯阳的声音都变了，变得无比怨毒，“谢岚，你也是墓中人，没有了剑，你什么都不是。”
像雨天的一把伞，田里的锄头。
“为剑而来。”
“为什么？”
甚至可以一剑斩破这座烟雨中的残破小楼。
剑楼无座，空空荡荡。
是他封死了这座阵法，www.hetushu.com.com同时，他也是这座阵法唯一的破绽。
烟雨，江南，剑。
一个为剑而生，又为剑而死的人。
“剑在哪里？”
“刻意追求剑道至高，无异于自掘坟墓。剑道无止境，所谓的永恒剑主，不过是个被剑埋葬一生的可怜人罢了。”
厨子的勺，屠夫的刀，画师的笔，美人的……手。
黑衣人的剑并不快，虽然杀机浓郁的无以复加，但是我永恒剑主的身份，禁忌一切剑法。
吕纯阳最后一缕关于剑的执念，也随着剑楼荡然无存。
没有剑，我就是凡夫俗子，上面所说的那些都将和我无关。
我的心开始慌乱，因为我弄丢了我的剑。
“你为什么不杀我？”黑衣人在我身后大声质问。
就在我犹豫难断的时候，剑楼中忽然传出一曲箫声，飘然一曲诱我侧耳听。
何为剑？
我弄丢了我的剑，也必将永远被囚禁在剑楼之中。
渐渐的曲风变得越来越冷清，就像人渐行渐远，隔山隔海，背影消散。
永恒剑主代表着剑道的至高成就，境界上无出其右者。然而境界高，并不代表剑道的完美，过往我在剑道上走过的弯路，遭受的和-图-书挫折依然在，只是因为境界的提升变得无足轻重罢了。
倘若是姽婳选此楼，一刀破去，那么剑楼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初始带着哀怨，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不愧是永恒剑主，容不得剑中带有瑕疵。”男人淡淡的说道。
对门靠窗站着一名戴着斗笠穿着玄色道袍的男人。
想不到，男人三言两语就能击溃我的心防，我开始后悔进入这座剑楼，不进剑楼，我依然是永恒剑主，轻轻一剑便可将其毁灭。
我没有反击，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呵呵，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对，而且在你的生命中也一定见过被剑埋葬一生的人。”
甚至，他的一生只用一个剑字就可以完全概括。
箫中藏有剑意，失而不可得。
除非，我可以找到我的剑。
这是一座剑楼。
然而，阵是死物，人是活物。
“你错了，就算没有剑，我依然是我。”
斗笠依然压的很低，我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一往无前的杀机。
“我还有朋友，我有妻子，我有千千万悍不畏死的魔道弟子。我有信念，我背负着三界六道众生的命运。”
男人侧对着我，斗笠压的很低，我看ｈetｕsｈｕ•cｏｍ.ｃom不到他的脸，但是这身影却令我觉得有几分熟悉，我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什么才是剑？”
如果说这座阵法还有生门的话，那么一定就在眼前的黑衣人身上。
“剑是坟墓，这句话大概也只有你才能说出来，吕纯阳。”
男人这样一说，令我想起了吕纯阳。
渐渐的，我的思绪被剥离，万千谶言之剑在我手中不断的变幻着模样，时而像风中摇曳的红杏，时而像随风婉转的荷叶。
我以为对于剑无所不知，然而当男人问我剑在哪里的时候，我却忽然结语无法说出准确的答案。
刺的正是我的神庭穴。
但是，我若就此退出一步，则我这一生再也没有机会修正剑法中的瑕疵。
剑楼是一个结界，也是一个法阵，主阵人就是眼前的黑衣人。
静静的听完一曲，我穿过雨幕走进剑楼。
从我踏上台阶的那一刻起，阵法就已经启动，现在我人在楼中，八方皆为死地，无法逃脱。
“你在我坏我心境？”我冷然问道。
这明明是一把剑，寒光闪烁，剑格分明，可当我认真盯着它看的时候，它偏偏什么都像，唯独不像剑。
转身，走出了小楼，走进雨幕之中和-图-书。
“我……我什么都没有。”
窗外潇潇雨下，雨幕隔绝视线，也隔绝了我对剑的感知。
绝世剑客，草木竹石皆可为剑。
在吕纯阳的一生中，除了剑再也没有别的事情羁绊于心。
我将神念投向我的玄关，映照玄关万物，依然没有搜寻到剑的踪影。
男人拔出了箫中剑，来到我面前。
“神通，术法，招式，杀伐，都不是剑。”黑衣人说道。
在我踏上台阶之后，八方剑意起，风雨飘摇。
语闭，我御剑穿越风雨，飞向第一座城楼。
在我身后，破旧的剑楼，再也无法承受风雨的摧残，轰然一声崩塌。
问题是，我要如何从他身上找出破绽。
即便我失去了这个身份，混乱剑体也还保留着几分余威。
我低头凝视着万千谶言之剑，认真而专注的凝视着上面的黑白符文。
“如果没有了剑，你还有什么？”
“剑无关生死，无关爱恨。既不是守护，也不是复仇，不是勇决，不是向死而生。既非善，也非恶……”
男人怀抱着一支玉箫，曲中含情，箫中藏剑。
剑很慢，但终究还是一点点的刺了过来。
“我已经杀过你一次，又何必再重复同样的故事？”
“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