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7章 向死而生（下）
“不是科长让你来的？”何斯谅有些吃惊地问道。
小巷子之中，躺着两个人，或者说是两具尸体。
“我死你难道能活？”何斯谅好像是听到了巨大的笑话一样。
战士们浴血奋战，这些难道都可以视而不见吗？
在特务科这么多年，余惊鹊从来就没有听人说过，何斯谅出去找女人之类的话题。
“不。”
一枪，打在余惊鹊自己的胸口。
想要动一动手指，好像都没有力气。
枪声响起，何斯谅举枪倒地。
他没有刚才和余惊鹊辩解之时的咄咄逼人，也没有了那些强词夺理，他突然觉得，自己选错了路也挺好。
组织的，军统的，抗联战士，前线战士，不惧生死的科学家。
但是渐渐感受不到温度了。
“都是杀人，还有什么对不对吗？”
“难道我现在不能给她吗？”何斯谅不停的质问。
“你可以赌赌看，我有没有安排后手。”何斯谅依然保持镇定。
“你先死。”余惊鹊说道。
是的，余惊鹊将何斯谅的枪口，wｗｗ.hｅｔｕsｈu•ｃom.com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先杀了再说吧。”余惊鹊脸上的笑容，好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图个吉利。”
只是脑海里面，闪现过无数人的画面。
余惊鹊心里问自己。
“你敢杀我？”何斯谅质问道。
一点力气也没有。
“可是你看不到我死与不死。”余惊鹊也没有丝毫的退步。
何斯谅的手，重重的落在的地上。
“我想要给她富足的生活，我选择的有错吗？”
他只能感受到胸口的伤口，不停的有鲜血流出来。
彻底死亡。
可是看到这一幕，何斯谅好像想到了什么，立马想要开枪。
“不可能，你骗我，她怎么会死。”
“你和我谈对错，谁对谁错？”何斯谅近乎疯癫。
很冷。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
看着不远处死掉的何斯谅，余惊鹊觉得眼睛好难睁开。
“道路？”
“好。”余惊鹊轻轻点头。
看得出来，何斯谅是真的在乎那个女人。
“你认为你对hetushu.com.com吗？”余惊鹊问道。
“不用赌，你没有，何班长我是做什么的，你忘了吗？”余惊鹊的话，让何斯谅心里拿捏不定。
何斯谅接过来一看，一个衣角，被什么东西挂掉的衣角罢了。
“自己亲手蒙住自己的双眼，不是你在错误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的理由。”余惊鹊的话，带着控诉。
“我选择的有错吗？”
看着眼前的何斯谅，余惊鹊开口说道：“实话告诉你，那个女人牺牲了，在执行任务的时候。”
一个人闭着眼睛，面无表情。
意识渐渐消失，余惊鹊感觉自己坠入无边黑暗，不停地下坠。
一个人睁着眼睛，眼中有错愕，有欣慰。
望着何斯谅的眼睛，余惊鹊开口说道：“她还活着，活得很好，立功不少以后一定是英雄。”
胸口中枪的何斯谅，躺在地上，微微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没有尽头。
“图个吉利。”
面对有恃无恐的何斯谅，余惊鹊笑着说道：“首先你没有时间布置后手，不然https://m.hetｕsｈu•coｍ.ｃoｍ我也不会连夜赶回来。”
真的要死了吗？
“应该说是我让科长，让我来的。”余惊鹊的话，让何斯谅紧张起来。
“你一定在骗我，她如果死了，我就让你陪葬，让你妻子季攸宁一起培养。”何斯谅咬着牙，声音好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样。
可是余惊鹊心中早有算计。
“我在特务科杀人，我在军统就不杀人吗？”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
“难道要用我的枪，说我是自杀？”何斯谅嘲讽地说道。
“为什么不对。”
听到余惊鹊的这句话，何斯谅满眼的不相信。
“我不骗你。”余惊鹊说道。
两人目光对视，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
“我在地下党就不杀人吗？”
下坠到最深入了吗，余惊鹊也不知道。
他是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
就在何斯谅心满意足的时候，余惊鹊用手，扣动了何斯谅的手枪。
要死了吗？
枪口对准自己的胸口。
余惊鹊蹲下来，垫着衣服，握着何斯谅的手，将何https://www.hetushu.com.com斯谅的枪举起来。
浮动的发丝，交杯酒的错臂而过，鼻尖香气涌动。
慢慢的，余惊鹊眼前一片黑暗。
“别说废话，她死，你死。”何斯谅咬着牙说道。
余惊鹊跌坐在地上，感觉身体上的温度慢慢流逝。
避开了心脏，但是余惊鹊还是一下子跌坐在后面。
“你没有机会了。”余惊鹊说道。
“一定是你，是你们害死了她。”何斯谅有些疯狂地向前走了两步，额头顶着余惊鹊的枪口，没有丝毫的退却。
从怀里拿出来一个东西，余惊鹊递给何斯谅说道：“拿着吧。”
身体越来越沉，也不再有知觉。
“你只是看到了千千万万的汉奸，你看不到数以百万计的战士吗？”
“你和她选择的道路完全不同。”余惊鹊摇头说道。
余惊鹊手里的枪，何斯谅认识，是余惊鹊自己的配枪，他不信余惊鹊敢用。
好不容易，何斯谅嘴里才有一句完整的话，问道：“她，到底还……活着吗？”
何斯谅不理会余惊鹊的话，问道：“她为什么不见我，她为什和图书么一直不见我？”
“你又知道有多少人，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吗？”
“借口？”
最后定格在季攸宁脸上。
“你的枪，你敢用吗？”
何斯谅诧异地看着余惊鹊，却再也没有说出来一句话，眼神之中，慢慢消散了生气。
不，是知觉。
余惊鹊没有被何斯谅的话影响，他转而说道：“这就是你爱慕荣华富贵，贪生怕死的借口吗？”
听到余惊鹊的话，何斯谅的嘴角已经不会笑了，但是何斯谅的眼睛里面流露出了笑意。
“千千万万人的借口吗？”何斯谅不是在和余惊鹊辩解，而是在和那个女人辩解，他不能理解那个女人为什么避而不见。
血是热的。
但是何斯谅的手指，已经没有放在扳机上了，他连扣动扳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力气？
但是他的枪，还没有举起来，余惊鹊就已经开枪了。
现在何斯谅的激动，余惊鹊能理解，但是也仅仅只是理解罢了。
“告诉……她……我爱她。”何斯谅乞求的看着余惊鹊，如此高傲的何斯谅，这种乞求的样子，余惊鹊第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