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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哗然！

众人连忙随同。

玲珑今日也是一身汉服，只不过手中却没有拿着折扇，她那张堪称盖压一个时代的绝美容颜，震的围观之人竟然连喘息都不敢喘息。

荥阳郑氏，位列五姓七望，这样一个顶级门阀充当玲珑的母族，可想而知场面会是何等大气。

街上无数人不断拥挤上前，却又保持着一定的围观距离，忽见闺房之内一抹绿色，有人忍不住赞叹一声道：“好靓丽的婚装，想不到程门也出美女……”

“桃花落，渭水河，虽无山盟海誓，真情暗已寄托，那一年，你从北地而来，那一年，我持双锤行走，针锋相对之时，胜负早已确立，我赢了人，你输了心，这辈子再给你一次机会吧，让你和我争斗一百年，如何？”

……

王公眼中闪烁一下，略显沉吟道：“老夫从蛛丝马迹推测，这家似乎实力也是不小，但是具体能有多大，今日终于可以知晓也……”

出嫁这个事，靠的必须是女方独有实力，哪怕阿瑶最受渤海国主喜爱，但她不能使用李云送给她的任何东西做嫁妆，因为任何资助都属于男方，无论从道理上还是情理上都不能算是陪嫁。

程处默陡然上前，然后单膝跪地弯腰下去，另有两个程家女眷快步走出，扶着程处雪慢慢登上了马车。

正因为我懂，所以我答应的干脆。

这叫什么话，简直太离谱了吧……

那种美，已经无法用笔墨形容。

迎亲的队伍，又开始缓缓启动。

浩大的嫁妆队伍跟在迎亲队伍后面行走。

原来唐代结婚之时，女子的婚服并非红色，相反乃是绿色点缀青色，望之恍如柔水一般。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瞬间燃爆了整条街面。

程处默站在房门口遥遥看了过来。

这时一个世家族长忽然小声开口，语带迷惑道：“奇怪啊奇怪，我刚刚想起一个奇怪的事情，按说程处雪只是第一平妻，为什么李云第一个迎的是她？”

况且，玲珑的母族不止郑氏。

自古接亲成婚，弟弟送姐姐出门说的都是祝福和-图-书话，然而程处默现在说的是什么，他竟然说李云可以把新娘子赶回来。

一众世家族长纷纷点头。

而男子则是传统的大红色，象征火一样的力量在迸发，男装骄阳烈焰，女纱绿水温柔，这是后世人拍马也追不上的韵味，古人的婚礼处处透着深邃质朴的道理。

程处默双手抱拳深深弯腰，这个曾经的混世二愣子满脸都是释然之色，这一次，他再也没说任何话，只是抱完拳后轻轻伸手一推，把他身边的程处雪向前推了一步。

话音未落，绿色更浓，但见程处雪缓缓走到房门口，让弟弟背着她走进了院中。

老百姓们兴奋十足的哄抢喜钱。

李云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李云站在四合院外遥遥忘了过去。

遮天蔽日，密集如玉。

一辆马车，五御而驶，这时王侯才有的规格，转眼间到了程家四合院门前。这又和后世有所不同，原来大唐迎亲用的并不是花轿。

这才是真挚无比的亲情，所以李云才会郑重做出承诺。

四目相对，感慨良多。

这一刻仿佛只是一瞬，又似乎经历沧海桑田，忽然只见程处默缓缓蹲下，语气带着莫名的情绪，依依不舍道：“姐姐，大弟背你出门。”

“新娘子出来啦……”

众族长也都一怔，脸上同样现出迷惑之色。

持礼，再迎！

那位王公目光显出思虑，显然他也想不通为何如此，好半天过去之后，这老家伙突然抬脚道：“到底因为何故，且去看看便知。”

围观的人群再次摒气凝息，有那喜欢诗文的儒生甚至专门拿出了纸笔，人人都知道，渤海国主的文采也号称冠盖天下。

李云深深看她一眼，不知为何没做回答。

自始至终，程处雪始终手持一柄扇子，少女用扇面遮着容颜，只把一袭绿纱摆在众人眼前。

人人脸色古怪。

果然是要去迎接其她的女孩。

但见房门大开之后，万道目光瞬间聚集，然而众人最先看见的不是程处雪，反而是程处默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门口。

世家族长们眼中放光和_图_书。

显然郑家还是心有余悸，没敢动用男子背着玲珑，而街面上无数儒生则是目瞪口呆，纷纷陷入刚才的催妆诗里不能自拔。

迎亲队伍缓缓调转方向，顺着长街慢慢的前行，这时候围观的老百姓并未立即离开，而是像在等候什么事情一般。

那位王公急急对一众世家族长道：“诸位看清楚了，这才是真正的实力，嫁妆属于女子之物，以后是刻意传给所生子嗣的，也就是说，玲珑的孩子将会继承整个草原。”

然而就在这议论纷纷之间，猛见李云深深吸了一口，赫然竟冲着程处默再次郑重点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亲自把她背回来……”

这又和后世不同，原来大唐时代结婚没有红盖头。

玲珑出来之后，先是看了程处雪的马车一眼，似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嬉笑点头道：“堂弟，姐跟你走了！”

用他此前的话说，世间万事，讲究的就是一个实力。

幸好有那迎亲的礼官很会婉转气氛，连忙高声解释道：“玲珑公主自幼生活在突厥，胡女性格就是这么敢爱敢恨，奏乐，迎亲，车来，请乘！”

程处默这话压根不是迎亲之礼该有的部分。

……

这时迎亲队伍里的礼官忽然再次大喊，放声清喝道：“请乘车……”

李云有些无奈看着这个师姐，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唯有他这个后世之人才明白，程家这才是真正的疼爱闺女的娘家人。嫁出去了又如何？自己是渤海国主又如何？

李云目光看向程处雪，忽然柔声开口道：“你这一身绿纱，像极了水漾的温柔。”

除了郑家的陪嫁，玲珑的陪嫁还有吓人手笔，但见两队精英无比的突厥战士骑马持刀，后面跟随着足有两百人的突厥女子，有那熟知草原之事的汉人倒抽一口冷气，满脸震撼道：“竟然全是部族祭祀。”

李云郑重点头，道：“放心。”

幸好玲珑突然又是一笑，咯咯道：“师弟，娶我吧！我娘今天来了，到时你得敬酒，刚才那声堂弟是吓唬你的，原来我hetushu.ｃoｍ.cｏｍ压根不是李家的人……”

渤海国主的催妆诗明明不合辙韵，为什么听起来那么的回味悠长，不像是诗，倒像是大白话，但是大白话偏偏动人心弦，有种古书诗文难以媲美的味道。

此时渤海城中的众人隐隐已经得知，似乎这位突厥玲珑公主的身份另有玄奇，名义上是李氏皇族之后，实则母亲曾有不为人知的过错，也就是说，玲珑和李云之间，并非堂姐弟关系。

可以娶！

这时候人们忽然好奇起来，不知道李云接下来将会是怎样的抉择，很快众人便知道了答案，只听迎亲礼官再次清喝道：“启程，别往，持礼，再迎。”

整个草原突厥，都是玲珑的麾下，金刀女可汗出嫁，突厥人岂能丢了脸？

然后又见一个世家族长突然开口，道：“你们发现没有，迎亲队伍去的第二个方向也很奇怪，竟然还不是阿瑶那边，分明是去那位突厥玲珑的住处。”

满街一片哗然。

从闺房，到院中，再到院门口，最后到了院门外，程处默每一步都走的厚重无比，程处雪一直羞涩的低着头，院中角落里站着程咬金夫妇，两口子似乎生怕被女儿看见他们。

程家的迎亲，至此终于结束。

李建成的太子妃，是荥阳郑氏的郑观音……

只见迎亲队伍调转方向之后，程家四合院紧跟着不断有人进出，又有几十辆马车连贯，将程家陪送的嫁妆装载妥当。

王公忽然目视前方，缓缓又道：“七家女孩，各个不一，今日大婚之日，宛如一场风云，程家的嫁妆足有几十车，洒下的铜钱怕得几万贯，另外几家不遑多让，想必也有极其出彩的地方，唯有你们曾想攀附的阿瑶姑娘，她怕是连件像样的嫁衣都没有。”

这时候忽然一个族长惊异出声，指着迎亲队伍道：“大家快看，依旧没去阿瑶那边，似乎要去的乃是西边，那里住着的好像那位来历很神秘的第四平妻，姓齐，听说叫做齐嫣然，家里只有一个老头，除此并无亲眷。”

今日，那位阿瑶姑娘怕是注定要黯www.hetushu.com.com淡无光了。

最近一段日子，一直是荥阳郑氏在帮玲珑操持婚事。有些早年间的老人回想往事，忽然明悟了这其中的缘由。

哗！

世家族长们连忙追向迎亲队伍。

这分明是把突厥全部并入渤海的架势。

又是一辆马车，依旧是王侯规格的五御，玲珑压根不等人服，纵身一跃跳上了马车。

……

红男绿女，天作之合。

语气微微一停，更加郑重道：“就像你今天把她背出来一样。”

新郎和小舅子一问一答，同样也是迎亲之礼的一部分，按说完成这一步之后，程处默就得退到一边目送迎亲，哪知程处默忽然再次开口，又道：“师父，我大姐脾气坏，如果婚后惹了你生气，求你不要冷落伤害她，若是实在过不下去，你可以把她赶回来，我们程家，收留着她……”

这一点路并没有几步，程处默背着程处雪转眼到了近前，程处默一身玄色常服，程处雪一身绿纱婚装，姐弟两个就那么立在大龟之前，似乎在等待着某种迎亲的礼仪。

红男，绿女！

这是打着以后没有好日子过的想法吗？

停了一停，郑重又道：“这种事别家可能会嫌弃丢人，但我程家从来不在乎颜面，师父，求你了，如果我大姐过得不好，请你一定把她撵回来，如果她犯了大错，让我爹娘打，如果她触了夫规，让我爹娘教，程家谁都可以打她、骂她、责怪她，唯独师父您不能亲自动这个手，您若动了手，伤心而欲绝，姐姐她，会寻死的，所以，您把她撵回来，就好……”

玲珑的房门豁然打开。

一众族长急急转头观望，发现迎亲队伍所去之处果然如此。

那些郑氏族人满脸苍白，很多人额头上已经沁出汗珠。

……

这时候郑家陪送的嫁妆也显露出威风，赫然把观礼之人震的目瞪口呆。

伴随着这一声喊，静静站立的程处默突然单膝跪地，他把背上的程处雪缓缓放在身边，目光却直直盯着大龟上的李云，郑重道：“姐夫，我把姐姐交给你了。”

果然，只听李云身后的迎亲队伍忽和_图_书然大喊，有个礼部官员放声清喝道：“红男绿女，天作之合，但请牵手，执子一生。”

一抹轻纱，一柄折扇，李云柔柔一声轻赞，换回少女晃动三分。

众人一起默然。

只要程处雪过得不好，程家会把闺女要回来。

这话像是疑问句，又像是惊喜句，少女的语气隐隐透着惊喜，惊喜之中似乎又带着愧疚，轻轻再道：“你竟然第一个迎的是我？”

但是程处雪仍旧以扇子遮面，只是突然轻轻开口道：“你，第一个迎的是我？”

背着玲珑出门的是郑氏一位嫡女。

按照规矩，李云也得念一首催妆诗。

直到很久之后，才有人敢小心翼翼吐出一口气，恍如所失道：“渤海国主所有妻子，当属此女天下第一。”

奇怪啊！

郑氏族人顿时如释重负。

一个部族祭祀，至少掌控两到三个突厥部族，玲珑的陪嫁祭祀足有两百人，整个草原突厥才有多少部落？

满条长街，怯怯私语，很多人都在轻轻摇头叹息，暗暗议论道：“程处默这厮，果然不当人子，他姐姐大婚之日，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每一辆马车之上，都站着一个程家的管事，每个管事身旁又带着几个小厮，从启程的第一刻开始不断向四周抛洒铜钱。

等得是撒钱。

几十辆陪嫁之车，漫天雨点一般的喜钱，那位王公突然发出一笑，转头对一众世家官员语重心长道：“看到没有，这就是实力。”

如果有一天我们俩实在过不到一起，我会亲自把程处雪给你们送回来，不会冷漠她，也不会打骂她，你们把家里的闺女当宝，我同样也把自己的妻子当宝，正因为如此，你们的意思我懂。

李云迎亲的队伍，果然第二家迎的是玲珑。

这是一个出嫁女孩的幸福，出门之时不需要自己走路，从闺房到院门这一段路，会由娘家的弟弟背着走。

哗！

又有无数奴仆下人，外加各种管事人才，黄金白银，绫罗绸缎，以前听都没听过的各种珍宝，就那么毫无掩饰的掀开着箱子盖任人围观。

好家伙，光是装载嫁妆的马车就得一百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