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朝歌如梦
化尘
纣王帝辛——自焚于摘星楼。
纣王脸上的笑意更浓，这个呼唤着他名字的人……是他最爱的人……
这样的结局，也是最适合他的结局了。
在他准备伸手拉起她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坚定无比的声音：
她只是说了两个字，却并没有再说下去。
天空中，忽然飘起了小雪，密密的雪花在空灵的月色中点点落下，轻盈婉转。
长长的吻结束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抬手抚摸她的脸颊。
“武王，此女万万不能留！”
姜尚淡淡望了她一眼，又道：“武王，请别忘了您父亲的遗愿。现在离他的目标只有一步之遥了，武王，难道您要为了这个妖女而负天下人吗？如果今天留下她，那么很快就会传出武王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伐纣的流言。这对您、对您的王位没有半点好处。”
他将她轻轻推开，忽然大喝一声。
他的吻是霸道的，不留一丝空隙，好似要夺去她和图书的一切。
一切，不是都按着原来的轨迹行进了吗，怎么她还回不去？
“她、她就是妲己！”
“叫我的名字……辛。”
刘璃无法理解他的用意，但是现在只要是他想要的，她就一定会帮他实现。
他的眼眶倏然泛红：“我十七万大军，竟然全在敌阵前临阵倒戈，真正是奇耻大辱！如果当初我不去攻打东夷，如果……”
依然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今天在这身甲胄的映衬下，多了几分飒爽英气。
见到刘璃的时候，他才好像回了魂，勉强地扯起一个笑容，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
他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他的大势已去，难道让他俯首称臣？这绝不是骄傲如他能接受的。
“怎么了？”她侧头笑道。
他的全身被一种深深的绝望所笼罩，那俊朗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他的神情又是喜悦，又是悲伤，又是激动，蓦地拉起她www.hetushu.com.com的手，低声道：“陪我去摘星楼。”
“辛……”
在宫门口见到纣王的时候，她不由心里一紧，这还是那个风华绝代的纣王吗？
“不要……”
不过，只要是她……被绊住也无所谓啊……
“没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伤害她！”他的声音温和中带着威严。
她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一刻也不想多待。
他的吻又是温柔的，随时随地悉心地顾及着她的感受。
刘璃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的腹部：“他也不会怪你，因为这都是天意。”
“来人！”
在寂静的夜晚，众人的喊声如排山倒海一般，带着一种恐怖的诡异。
刘璃抬起头，映入她眼帘的果然是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再……一次……”
姜尚冷冷看了她一眼，扭过头去，继续对姬发说道：“武王，商纣之所以亡国，全都是因为这个妖女。倘若武王一时心软而留她在人世，只会继续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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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发脸色一沉，正要发作，忽然周围黑压压地跪倒了一大片，几乎都是异口同声地喊着：
刘璃只觉眼前一阵晕眩。
“再一次……”
“处死妖女！”
士兵们纷纷让开，一位年轻的男子快步朝她走来，他全身青铜甲胄，左手执黄金斧钺，散发着尊贵无比的气质。
第一次亲眼看见一个朝代的灭亡，刘璃望着那飞舞的烈焰，心里却是一片茫然。
从台上望去，往日里一片繁华的王宫如今却是纷乱不堪，惊慌失措的人们四处逃窜。
纣王定定地望着她：“姬发很快就会攻入王宫，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妲己，不如我先派人送你离开……”
“辛……”
她可以推开他，可是——
紧接着，立刻有十几支长矛对准了她。
月色迷茫，雪落未央。
“将娘娘带下摘星楼，hｔｔｐs://www•heｔｕshｕ•ｃoｍ•ｃom好好保护她！”他朝两个士兵指了指刘璃。
他们登上摘星楼的时候，一轮弯月正好露出了半边脸。
姜尚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武王，您说什么?!”
一个宫女尖锐的声音将走神的她拉了回来。
“姜尚？”她脱口道。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下了摘星楼。
她不忍心让他孤零零地离开这个世界……因为她知道，之后会发生的一切事情。
在相互对视的一瞬间，她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的狂喜。
“再……”
如果……
“只是想多看看你。”他也笑了，“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让我留恋，那就是你。”
刘璃内心深处的内疚感又涌了上来，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大王，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打算好。”
“大王，你已经尽力了。”她微微笑着。
如果可以的话，把灵魂交给她也愿意……
姬发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挤出水来，他伸手扶https://www.hetushu.com.com起刘璃，转向姜尚道：“相父之命，本王几乎全部听从，但惟独这一条，恕本王不能听从！”
“都给我住手！”
再回首的时候，高高的摘星楼上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她鼻子莫名一酸，心里轻微地抽痛……
他脸色苍白，指节紧握，哑声道：“妲己，你不怪我？”
“辛……”
尖叫声、哭喊声、喝骂声夹杂在一起，和这美丽安静的雪景似乎格格不入。
刘璃抬头望了一眼还在燃烧的摘星楼，心里有几分伤感、几分焦急……
“处死妖女！”
姬发喃喃道：“我不能负她……”他蓦地抬起头，“既然这样，这个王位我——不要也罢。”
刘璃的笑容一滞，冷不防，他的唇已经覆在了她的唇上。
“我哪里也不去！”
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如果可以的话……
她没有那么做。
胜者王，败者寇。
这个人……用如此简单的话语，绊住了他的一生……
殷商王朝，就消失在这烈火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