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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初道：“殿下真不担心急焰军？”

“放肆！”琉羽厉声道，“王上还没说话，你一个丫头插什么嘴！没做亏心事怕什么，人证物证俱在，谁又陷害她了？”她狠狠地盯着雁初语气满是怨毒，“你为何如此狠毒？害了我哥哥，又要害我！纵然有王上护着，国法也难容你！”

雁初笑道：“殿下好皮厚，除夕宴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碰了个大钉子。”

很好啊，那边越夕落的牌位躺在云泽家的祠堂里，这边她刚为另一个男人打掉了孩子。

雁初也道：“这可是胡说，夫人怎会让你下毒害她自己？”

目送他出门离去，琉羽脸色青白，僵硬地站在原地。

“不要！”仿佛听到世上最可怕的事，琉羽整个人如同失了魂，“就是死，我也不要被你休弃，萧齐，我是云泽家的人，你不能这样对我！”

琉羽道：“你笑什么？”

“本王在京中的事情已完，急焰军向皇兄投诚之日，便是我离京之时，到时局势变化，需要你助我出城。”

琉羽指着她骂道：“你胡说！明明是你怕她，要反过来陷害我！”

琉羽惊得白了脸，喝道：“你血口喷人！”

萧齐见状亦有些不忍，语气压低了点：“你好自为之吧，再使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就给我滚出云泽家！”

琉羽冷笑道：“你想杀人灭口？”

她身后那大丫鬟站出来说道：“夫人晚饭的汤里被人下了毒，幸亏婢子眼尖发现不对，方才将园内人都叫来查过，竟然是……”她看了雁初一眼，道，“和图书她们说，曾看见银霜鬼鬼祟祟地钻进厨房，如今她也已经招了。”

“夕落是嫉妒，可她是堂堂正正跟我提出只娶一个，不会背地里对人下毒手！”萧齐这回是真被她激怒了，“你呢，你当初怎么说的？只要夕落容你进门，你做什么都愿意，只要能跟着我，没有名分也无妨，这些话你还记得多少？如今你却做出这些事！”

秦川琉羽？雁初看萧齐，萧齐脸上的笑立即消失，他站起身道：“她来做什么，我去……”

“可下毒的到底还是你啊，”雁初懒懒地道，“拖下去杖毙吧。”

“婢子说的全是实话！”银霜以头碰地，哭道，“王上要是不信，我家里还有夫人赏的东西，是给我后半辈子用的！”

银霜道：“那不是姑娘你吩咐的吗……”

南王道：“你完成了你该做的事，本王也不会让你失望。”

忽然，窗户外“咯吱”一声响。

“够了！先拉出去卖了！”萧齐一拍高几，“秦川琉羽，我娶的事管家夫人，不是嫉妒的毒妇，这些年算我看错了你！”

“急焰军多年不曾出战，早已不复当初，空有名声而已，何况平昌应远又如何知道急焰军还会听他的？”南王道，“本王放弃一群废物，得到骁勇的越军，又能借此事让皇兄轻敌，亦十分合算。”

萧齐颇觉无奈：“你又来闹什么？”

雁初略作思索便明白他的意图，皱眉道：“殿下以身作饵，未免不智。”

“焰邪元君本就受皇兄控制，”南王道，“你回来和_图_书是为他。”

见他并未被自己打动，琉羽将袖中双手握得死紧，出乎意料没有吵闹：“你总不肯给我好脸色也罢了，如今我都快被人害死了，萧齐，你到底管不管？”

妖娆脸容带着难以捉摸的笑，宛如墨狐。

“看错我？这些年你几时真正看过我！”琉羽盯着他，“我嫉妒，越夕落不也嫉妒吗？”

越说越恨，她指着雁初骂：“越夕落，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殿下的威胁为时过早。”雁初转移话题，“乌将军手头三部越军随时待命，殿下打算几时离开京城？”

雁初笑了。

人一旦习惯了步步谨慎，就更容易感受危机，雁初张开眼，几乎是毫不迟疑地从床上掠起身，撞破门冲出楼外，同时惊呼了声。

乌将军那边很快又有消息到了，昭恒酱酱名义上执掌两部越军，但手里其实只得一部，另一部已被萧齐的人架空，好在另有几个营都是旧部，感念旧主，愿意效命。雁初得知后也没放在心上，原本三部越军已足够，如今多出来的算是意外之喜。

那银霜正是枫园当差的小丫鬟，此刻被人带进来，低着头跪在地上。

萧齐问道：“好些了吗？”她半个多月未回，永恒之间有人来报信，他还只当旧伤复发。

“你始终只相信她！”琉羽通红着眼，喃喃道，“我哥哥死了，你说会追究，最后却不了了之，你若果真在意我，怎会如此？你先遇上的是我，你先爱上的也是我，为什么我还是比不过她？你我多年的情分，难道不hetusｈｕ.ｃｏｍ•ｃｏｍ及跟她的短短一两年？既然她比我重要，你为何选择就我？”她猛然想到了什么，停住脚步，“是了，你当你虽然救了我，却也险些……明明是我先遇上你，她为什么要来抢！”

雁初道：“事关大计，雁初与殿下是一条船上的人，殿下的安危太重要。”

萧齐道：“事到如今扔不思悔改，你想要一封休书不成！”

雁初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好了，多谢你。”

入夜，雁初支开丫鬟，坐在床上练西聆君所授的心法，近日她的心疾却是有轻微的好转，发作起来没那么严重了。

萧齐皱眉道：“莫要胡说，谁会害你？”

他此番言语再无半点纵容与疼惜，还当着下人的面骂滚出门，竟不给她留脸面了！

萧齐面无表情地点头：“拖下去，杖毙。”

没等他说完，外面就传来喧哗声，帘子被掀开，琉羽带着丫鬟走了进来，今日她穿了身素净的衣裳，头上只斜斜别着支双头银钗，衬着瘦瘦的小脸倒有几分楚楚可怜。

“知道他为何不信你吗？”雁初忽然轻笑道，“我要杀你，需要用毒？你不是最擅长装柔弱装可怜吗，真该将那毒茶喝上几口，或许他心疼之下就信了你。”

南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皇兄派人找上平昌应远，他和另几人已有向皇兄投诚之意。”

银霜变色，马上望向琉羽：“夫人！”

“你胡说！”红叶不待她说完便大怒，“银霜，姑娘平日待吓人宽容，从未为难你，你为何要陷害她？”

琉羽道：“说，是谁和图书指使你的？”

第二日醒来，雁初除了感到虚弱，没有太多不适，知道是他用折元之术疗伤的缘故，接连数日使女们不断送来药与补品，雁初也不拒绝，一概照服，尽量不去想那个失去的孩子。大约休养了半个月，雁初菜重回到定王府，没多时便接到乌将军的消息，信中轻描淡写提到萧齐派的眼线已处理好了，至于他具体是如何处理的，雁初也没追究，乌将军毕竟是军中重将，手段自不会少，萧齐这边没反应，说明他并未察觉，估计那些“眼线”让在向他汇报消息。

众人都大惊失色，银霜更是面如土色，眼看要被拖出去，她顿时明白了什么，慌得大哭：“王上饶命，不是我！是夫人下的毒，故意叫我这么说的！”

“夫人来了。”丫鬟匆匆来报。

琉羽道：“若是无凭无据，我也不会来找你。”

雁初道：“殿下管得太宽了。”

“你别得意！”琉羽咬牙说出这句话，带着丫鬟们走了。

银霜涨红脸，咬牙道：“婢子本就是奉雁初姑娘之命行事，这里还有姑娘给的药。”她果真从怀里摸出一包药。

霰白山，雪洞中，那盆残花开得越发美丽，花朵大了很多倍，算来离结果之期已经不远雁初浇过萧炎早准备好的血，然后将花重新藏好，趁早下了山。

知道她怕冷，萧齐特意命丫鬟装手炉，亲自递给她，又说了些外面的趣事引她开心，近日两个人之间仿佛有种奇怪的默契，相处下来反而比往常更亲切自然，雁初拿左手支着头，听得频频微笑，当年和*图*书他也是这样哄着她宠着她，她以为自己所求的便是这种生活了，安安静静地相携到老，可惜晚上他就谁在了另一个女人的床上。

南王道：“你这是在担心？”

“我笑她，”雁初坐直了身，问银霜，“你给夫人下的毒？”

刚进城，雁初就被人请到了熟悉的房间，很快，南王自屏风里面走了出来。

雁初回到枫园，天将黑了，没多时萧齐也特意过来看她，两人就在房间里坐着说话，红叶在旁边伺候，除夕夜被琉羽所伤，此时她已好了许多，便不肯休息。

南王道：“只有一个字，等。”

银霜支吾：“是……雁初姑娘，她说只要夫人死了，王上就……”

红叶气得过去给她一耳光：“你良心被狗吃了！她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那又怎样，”雁初问萧齐，“王上说她该不该死？”

南王道：“他来世的命运就掌握在本王手里，你猜本王会如何对他。”

雁初沉吟道：“经历除夕宴上哪一出，他们必是畏惧元君之威，平昌候手里握着急焰军，殿下打算如何处理？”

急焰军是焰国特设军队，约合五万之众，个个精英，平日不出动，只在京城危急时待命备战，焰皇近年忌讳萧齐与越军，也在暗中扶植势力，若再得到急焰军，他未必能继续容忍南王的嚣张。

“夫人恨王上爱重姑娘，”银霜早已顾不得什么，尽数招来，“她故意在汤里下毒，让我这么说，嫁祸给姑娘，王上必会因此厌恶姑娘，夫人承诺会替我说情，就算被卖出去，也会让人把我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