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有生之年，誓死娇宠
第四节
车窗外，已有淡淡晨光。
爸爸，以后，你就不会再寂寞了。
南风说：“你怎么不叫醒我？”
就为这份恩赐，就为过去那些日日夜夜的辗转，那些痛苦，那些长夜里绝望的眼泪，此生，她都将好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她将倾尽此生所有的温柔与深情，来回报他的深爱。
突然地，他背上一沉，她跳上他的背，死死地勾着他的脖子，哼一声：“不告诉我，那你就背我到山脚吧！”
南风摇摇头，第三次问他：“在病房里，我妈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傅希境让司机先离开。
此刻，无需解释，无需言谢，千言万语都在彼此这深深的一眼里。
他牵着她的手，沿着石阶而下，走着走着她忽然停下来，他侧头，问她：“怎么了？累了和*图*书？”
他微笑：“你好不容易睡着了，不舍得。”他轻抚她的脸：“睡得好吗？”
他摇头轻笑，托起她，稳稳地起身。
太多太多的情绪，千言万语，她知道他都懂，可她还是想要告诉他。
南风不动。
有生之年，誓死娇宠。
“谢谢你。”
他们在墓碑前站了许久，直至夕阳渐落，才下山。
“嗯。”
“对不起。”
“嗯？”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傅希境上前，打开铁门，回头望向她：“南风，欢迎回家。”
起身，他凝视着墓碑上季东海的照片，牵过南风的手，轻轻却郑重地说道：“请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风，像您那样宠爱她。”
她实在太累了，车子抵达目的地，他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醒来。
和_图_书轻而郑重的誓言，回旋在初春黄昏的风中，呢喃荡漾，经久不散。
妈妈，但愿真如你所说的，在另一个世界里，你跟爸爸重逢了。
他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然后在她额上轻轻地印下一个吻，“好好睡吧。”
南风深深鞠躬。
他们之间，爱与恨，兜兜转转，纠纠缠缠这么久，却还能守得云开见月明，能够执手，这一定是上天仁慈的恩赐。
“我爱你。”
“你刚刚在我爸爸面前说的那句话……”
还有无数个夜晚，她听到屋子外响起爸爸回来时特意鸣响的车子喇叭声，她跑下楼去，等在车库里，等爸爸下车时她冲过去从身后捂住他的眼睛，拟着蜡笔小新的声音说，猜猜我是谁？爸爸便会假装思考一下，然后故意猜错，到第三和图书次才说对。这样幼稚无聊的游戏，彼此却都乐此不彼。到最后她跳到爸爸的背上，像八爪鱼般赖着他，让他背着上楼。踩着一级级楼梯慢慢往上爬，有阵子她狂吃，胖了一圈，爸爸就爱调侃她说，小风啊，你得减减肥了呀，再这么胖下去老爸快要背不动喽！
他紧了紧手臂，将她的身体更贴近他，他微微侧头，脸颊贴着她的：“有生之年。”
他也没动，就那样蹲着。
在这个屋子里，那些温柔似水的美好旧时光啊……
她抱着妈妈的骨灰盒，抬脚，走进去。
“傻瓜。”
“什么？”
她抬眼，深深地望着他，眸中水光更盛。
南风紧紧回握他的手，无言传递着心声。
南风气结，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好累，不走了。”
三天后，赵芸和-图-书的骨灰与季东海的合葬在一起。他曾对她戏谑过，将来死了，我们就葬在一起，到了另一个世界，也好做个伴，不怕寂寞。
他无奈地笑，转身，蹲在她面前，拍了拍自己的背。
坐起身，望向窗外，忽然愣住。
她的眼睛有点模糊，水光里，她仿佛回到多年前，每天清晨，她咬着面包背着书包飞奔着跑出铁门，回头望，妈妈总是站在二楼露台上目送她，一边大声冲她嚷，慢点！女孩子家怎么没一点形象！她冲妈妈做个鬼脸，嬉笑着跑远。
这里是她的家，曾经的家。
傅希境站在她旁边，也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南风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还躺在傅希境的腿上，他的手拥着她，头微微后仰，闭眼靠在座位上。
车子停留的地方，她太熟悉了！这里和_图_书的一草一木，曾陪伴她好多年，见证了她整个少年时代以及青春期。
“阿境。”
她刚一动，他便醒了过来。
妈妈，我们回家了。
南风点点头。
南风闹腾够了，终于安分下来，静静地趴在他的背上。
“我也爱你。”他将她搂得更紧。
她故意为难他，在他背上不安分地动来动去，他也不恼，依旧稳稳地迈着步伐。
他第三次给出她同样的回答：“这是我跟她的秘密。”
“嗯。”
她怔怔地打开车门，脚步不由自主地朝门口走过去。她站在斑驳的铁门边往里面望，淡淡的熹光里，砖红色的三层小洋楼，绿意丛生的小花园，园子里的小小桂花树，铁门上挂着的绿色信箱，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还是她十八岁前的那个模样。
“阿境。”
“期限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