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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过境

作者:七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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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 共你快乐哀伤过,已不枉此生 第四节

Chapter 20 共你快乐哀伤过,已不枉此生

第四节

傅希境摇头。
他语速很快,南风没听懂,望向傅希境,他翻译给她听,然后问她:“你觉得怎么样?”
南风被傅希境叫起来,她一边穿衣服,手忍不住发抖,声音也是:“怎么这么突然,前面见她精神还不错的啊……”她重复着。
傅希境帮她穿上大衣,握着她的肩膀,轻声说:“她是脑癌晚期。”
她回头,发现风女士正笑望着她。
南风依言坐到病床边。
南风盯着她膝盖上的信件,风女士却是望着傅希境消失的方向,感慨般地说:“小季,你先生对你真好。”
她说了这么多话,精力渐渐不支,她躺下去,叹道:“我有点累了。”
傅希境问:“怎么了?”
“啊?”南风怔了下,才意识到她指的是傅希境,她扭头望了眼门口,低低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待的时间是那样漫长难熬。
他们赶到医院时,赵芸与风女士已被推入手术室,只等家属签完字便实施手术。
南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点太随意,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妈妈教我的,她很喜欢鲜和-图-书花,但是鲜花养不长,每次快要枯萎的花她不舍得扔掉,就将花瓣摘下来,装在篮子里放到窗口通风处,她说,这样风一吹,空气里会有隐约的花香。”南风笑了笑,“其实到那时候花香几乎都没有了的,她的心理作用而已。后来她生病住院,我也就学了她这个习惯,也许她躺在病床上,真能闻到风中的花香。”
手术室上方的指示灯亮起来。
傅希境笑说:“我倒忽略了,还是女孩子细心周到些。”
南风站起来:“那您好好休息,我们回头再来探望你。”
靠在病床上正低头翻看着什么的女人闻声抬头,微笑说:“请进来吧。”
南风将手中的花束递过去:“您好,风女士,我叫季南风,非常非常感激您愿意为我妈妈捐赠。”
医生说:“术后情况还待观察,还有,关于病人的其他情况,请到我办公室详谈。”
南风抱着这束花,敲开了风女士的病房门。
傅希境说:“你们聊。南风,我在外面等你。”
南风张了张嘴,这些,他都没有告诉过她。
她指了指斜对面的一家和图书花店:“我去买束花。”
能努力的他们都努力了,现在,只能等。
傅希境坐在她身边,手心轻轻覆在她微颤的手指上,紧紧握住。
风女士接过花,放在鼻端深嗅,十分开心地说:“啊,香奈绣球,好久没有见到它了。”她抬头,对南风说:“谢谢你,我很喜欢。你能帮我把它们插到花瓶里吗?”她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一只蓝色瓷瓶。
南风心里非常难过,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有多痛啊。她走过去,握着老人的手,郑重地说了好几个谢谢。
花店很小,却堆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芳香扑鼻,很多品种在国内都很难见到。南风粗粗逛了一圈,指着一丛香奈绣球对店主说:“就要这个,请用牛皮纸包装,谢谢。”
南风猛地起身。
南风沉默。
进了办公室,医生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是他的习惯,每台手术后都要喝一杯以解疲劳,他转身问傅希境:“需要吗?”
傅希境知道她在犹豫什么,说:“如果是费用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南风沉吟了下,她当然知道这家医院比起海城那家https://m.hetushu.com.com医院甚至国内许多医院,实力都要好很多,可是,医药费也势必会昂贵很多很多。
“小季,能碰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真的不容易。”她拍了拍南风的手,目光转到她膝盖上那叠泛黄的信笺上,神思瞬间变得悠远,轻轻说:“请好好珍惜。”语调怅然又伤感。
尽人事,看天意。
南风摇摇头。
司机将车泊在路边,对他们说:“请迅速一点,这边不能停太久。”
风女士沉吟了片刻,了然点头,“那他也是一个非常爱你的人。”
南风坐在长椅上,眼睛霎也不霎地望着指示灯。
医生调出赵芸的病例,从头到尾再看了一遍,然后从电脑前抬头,说:“我建议病人留在旧金山,我们医院对植物人的治疗也有一套十分完善的方法,而且有过很多成功的案例。你们可以在这边先治疗一年看看。”
风女士讶异:“他不是你先生?”
忽然她对司机喊道:“请停一下车。”
大朵怒放的绣球簇拥在一起,淡粉与白色相间,怒放张扬,衬着绿色的枝桠,素雅美丽,看着便让人心里变得特别柔hetushu.com.com软,心生喜爱。
风女士说:“你妈妈真是个妙人。”她朝南风招招手:“过来,陪我说说话。”
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走出来,一边擦汗一边摘下口罩,舒了一口气,神色欣喜:“祝贺你们,移植手术非常成功。”
风女士轻轻说:“你知道吗,他在得知我的肾脏与你妈妈的匹配后,立即飞来了旧金山,很不巧,那时我病危昏迷,他在这里等了整整三天,直至我醒过来。我刚醒来身体虚弱,我家人强烈反对他与我交谈,他恳求了我父亲很久,才让他进了病房。然后他跟我说了你与你妈妈的故事,他希望我能救你妈妈。”
南风将目光投向车窗外,她终于有心思好好地打量这座美丽的海港城市,她目光所及,首先便是那些建筑,在电影里或者图册上看到,跟亲眼所见,完全迥异的感受。
“风女士,您好,打扰了。”傅希境站在病房门口招呼。
南风看到风女士的父亲,白发苍苍的高大男人,一脸悲痛,却强忍着没有落泪,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名字。
坐近了南风才发现,风女士先前翻看的是一叠信件,信纸有和_图_书点陈旧、泛黄,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黑色钢笔字迹,应是很久前的旧信了,现如今,已很少用这种古老的方式通讯。
瓶子里面正插着一束快要枯萎的白玫瑰,南风将玫瑰拿出来,却并没有扔掉,她换了新鲜的清水,将绣球花插|进去。她扫视了一圈病房,发现茶几上有一只空着的装水果的小藤篮,她将那些还未完全枯萎的玫瑰花瓣摘到篮子里,将藤篮放到半开着窗户的窗台上。
如果不是事先得知,南风真的不相信病床上的女人是病重得即将离开人世的人,她虽瘦削苍白,但精神状态却没有一点疲态,更重要的是,在她脸上,看不到一丝丝绝症患者的绝望与死寂感。她微微笑着,神色里全是温和。
傅希境与南风跟了过去。
可是南风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三天后的深夜,傅希境被电话铃声吵醒,电话来自医院,让他跟南风立即赶往医院,风女士不行了,赵芸立即准备手术。
南风浑身一松,眼泪往下掉,哽咽着说:“谢谢,谢谢,谢谢……”
终于,灯光转换。
风女士了然地看着她惊讶的表情,说:“看来他没有让你知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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