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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知我意2

作者:七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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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夏花不觉秋意浓,相思心如地下河 第五节

第十三章 夏花不觉秋意浓,相思心如地下河

第五节

他身体僵了僵,想要推开她,最终手指却落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他对医院敬谢不敏,若不是当初她在那里任职,他怎么会甘愿一住那么久。
“儿子……”她抓着他手的力度更大了点。
姜淑宁偏着头,依旧不理他。
“妈,我累了。”他叹了口气,“对不起,答应帮你实现心愿,却没有做到。”
之后,傅西洲接受了傅云深的提议,拿走了他手中一半的股权,取消了对姜淑宁的起诉,但也没有轻易放过她,让她关押了几天。她一生尊荣,从未受过这样的对待与煎熬,被放出来时,整个人的精神都有点恍惚,回家就病倒了。
“傅云深!”她坐起身,眼泪忽然就落下来。他一件件事情交代着,仿佛在说遗言。
对方却摇头:“证据确凿,很难。而且,起诉方是傅西洲,你应该清楚,他对你母亲,本就恨之入骨。”
比如他的母亲又做了一件连他也觉得心冷的事情,她将阮家那个小丫头从楼梯上推了下去,导致她失去了孩子。他讨厌她的行为,可在傅西洲愤怒掐着她的脖颈时,他也只能选择站在母亲这一边。
比如,他这一次的争斗和图书,因为答应了母亲帮她实现心愿,他用了百分百的心力,可最后还是没能赢。他不是输给了心计与手段,他输给了一个小姑娘的爱。
他约见了傅西洲,他没有恳求他,而他也知道,就算自己恳求,他也不会放过母亲。
“云深……”姜淑宁紧紧抓住他的手。
这也许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之后的手术结果会是怎样,是未知的……
比如,之后爷爷傅凌天去世,临走前见了所有近亲,偏偏不肯见他的母亲。她便疯狂了,跑到傅西洲母亲所在的疗养院,试图掐死那个女人,她的行为被房间里的监控拍得一清二楚,之后她被警察带走……
手上负责的重要工作正好告一段落,他决定回家休养一阵。
他忽然觉得人生真是奇妙,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能跟这个同父异母水火不容的弟弟,坐在安静的车内,说这些话。
他把她所有的来信又读了一遍一遍,只觉得太少,她写信来的时间跨度也间隔得越来越久。自从得知她在叙利亚后,他每天都有关注时政新闻,那个国度的情况越来越严峻,想必信件收发也随之变得困难和*图*书。但好在,他通过Leo,确认她是平安的。
那么,不如以他想要的,来换取母亲的平安。
收到她第八封来信时,他刚从医院回来,李主任对他说,目前他的身体状况依旧无法接受手术,需要再等待最佳时期,也再一次警告他,不能这样拼命忙碌工作,让他在家休养一段,或者去医院住着。
周知知忽然猛地抱住他的腰,紧紧地,她将脸埋在他胸前,号啕大哭了起来。
他继续说:“我明天上午进手术室,妈,这场手术风险很大,我能不能走出手术室还不知道……”
傅云深也笑了,却是疲惫的笑,他说:“你母亲与我母亲之间,我们之间,谁伤害了谁,谁又亏欠了谁,早就算不清了。”
距离她离开,已经一年。
“云深,我不许你这么说,你一定会好好地从手术台上下来,我等你!我跟你讲啊,你不出来,我就一直一直一直一直等……”
他心里却在想,幸好朱旧不在,她也会哭吧?不,为了不让他担心,她不会哭,但她心里会非常非常难过。
他生活里发生的很多重大的事情,他一件也没有写。
他看见傅西洲眼中一和-图-书闪而过的惊讶,而后他冷冷地笑了,说:“在你们眼中,任何人的生命,都是可以明码标价来交易的,是吗?”
他立即去见律师,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将母亲保释出来。
“妈,最后再拜托你一件事,我死后,把我的骨灰撒到海德堡的内卡河里吧……”
傅云深看着病床上憔悴不堪的母亲,她好似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因为得知他把手中股份转让了一半给傅西洲,此后他再也没有与他抗衡的资本了,她一下子就晕了过去,醒来后,整整两天,都不肯跟他说一句话。
窗外梧桐树的叶子都黄了,凉风乍起,不知不觉,又一个深秋来临。
时间流转得真快,四季更替,好像眨眼之间,便换了一换。
傅西洲没有再说什么,拉开车门离去。
得知姜淑宁被警察带走,以“杀人未遂罪”被起诉时,傅云深在医院里刚刚接受完全面的身体检查,李主任给他安排了两天后的手术日程。他听完前因后果,不得不跟李主任说,将手术推迟几天。
“妈,拜托你一件事,我知道你不喜欢狗,但梧桐年纪大了,也吃不了多少,你别赶它出去……”
他取过纸https://m.hetushu.com.com巾为她擦了擦眼泪,长大后,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为她擦眼泪,此时此刻,也许即将永别,他与母亲之间,才终于有了正常的舐犊之情。在生死面前,其他都变得微不足道。
从一开始,他心里就有比这些更重要的东西。
朱旧,幸好你不在。
比如他的旧疾复发,这是最严重的一次,人都昏迷过去,最后出动了120急救车。
可是,我又多么想你在,想再见你一面,也许是今生最后一面,想与你告别。
因为李主任的保密,所以周知知并不知道他手术的确切时间。她听了他告别的话,同姜淑宁一样,眼泪哗啦啦地落。
把姜淑宁一直看得重若生命的东西许诺出去时,他竟然没有一点不舍,心里反而浮起一丝轻松,有一种仿佛重担终于被卸下的轻松感。
他叹口气:“知知,别再哭了。”
姜淑宁“唰”地回头,冷着的脸上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你明天手术?你明天手术?我怎么不知道!”
他说:“妈,你以后别再跟傅西洲斗来斗去了,他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家伙,这次放过你,并不代表下次还会放过你。”
比如爷爷傅凌天的忽然病重昏hetushu•com•com迷不醒,整个凌天集团人心惶惶,关于他与傅西洲的继承人之位争夺暗潮汹涌得愈加厉害。
“把我手里的股份一半转给你,够不够?”他对傅西洲说。
他离开姜淑宁的病房,去护士站找周知知。
他几乎没有犹豫,便做好了决定。
比如他的母亲病急乱投医,干出了一件愚蠢之极的事情,竟然在凌天新开发的蔷薇系列产品里动了手脚,导致他不得不与傅西洲联手,解决公司的信誉危机。
这是她离开的第二年盛夏。
休养在家的时候,有大把的空闲时间,他买了信纸回来,给她写信。写的都是些琐碎的事情,比如给薄荷浇水,给梧桐洗澡,带梧桐散步,看了什么书,无所事事就在网上浏览菜谱,在心里学会了一道新菜,但其实没有试验,窗外的树叶落了满地,窗外的树叶又绿了,院子里的蔷薇花开了,别墅外的玉兰花开了……这些零零碎碎无关紧要的小细碎,他事无巨细地写在洁白的信纸上,没有投递地址,他仍旧郑重其事地装进信封里,贴上国际所需的邮票额,然后把那些信件与她的来信放在一起。
在他心里,这些事情再大,也跟他与她的那个小世界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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